酸枣会盟的大营灯火通明, 映照的犹豫白昼。
“踏踏踏踏!”
随着马蹄的飒沓之声,曹操的士兵押送着主簿与粮草, 快速的从外面开入营地。
主簿一路大喊着:“饶命啊!盟主!盟主饶命啊!”
曹操入了营地, 翻身下马,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只是冷淡的说:“来人, 立刻押荆州刺史王睿前来!”
“是!”
士兵们应了一声,吕布却说:“主公,布请往!”
曹操看了一眼吕布,没有说话, 不过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营地还点着篝火,天色暗得很,所有人都沉浸在好梦之中,荆州刺史王睿亦在熟睡, 根本不知是什么情况。
“哐啷!”一声, 只听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王睿猛的惊醒,翻身坐起, 尚未看清楚是什么人, 大喝着:“来者何人?!放肆!你可知我是……”
我是谁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王睿登时“啊!”惨叫一声, 已然被人一把捏主脖颈, 直接拽了起来, 从榻上拖下来, 毫无一个刺史的尊严可言。
“放……放肆!”
王睿大吼着,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惊恐的大叫:“吕布!?你要反了么!?我乃荆州刺史,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
王睿的话仍然没说完,吕布已经冷笑一声,说:“对,我一个小小的骑都尉,今天便可要了你的脑袋!”
吕布说罢,便不再说话,只是冷着一张面目,单手将王睿直接拎出营帐。
“嘭!”一声扔在营帐外面的空场上。
王睿直接扑出去,啃了一嘴的泥土,差点冲进篝火堆里。
他满面尘土,下巴也给搓破了皮,疼的吱哇乱叫,大喊着:“反了!反了!吕布,你……”
王睿正说话,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主簿!
王睿看到主簿,剩下的话全都塞在了嗓子眼儿里,再难说出一个字儿来,震惊的瞪着主簿。
那主簿一脸死灰,老泪纵横,身后还跟着一叠一叠的粮草。
王睿一看,心里“咯噔!”响,只剩下——“完了”二字。
曹操冷着一张面目,站在王睿面前,居高临下的目睹着王睿的狼狈之色,冷声说:“王睿,你可知罪?”
王睿心中乱跳,口中却说:“知什么罪?我何罪之有?!曹操,你不要做了盟主,便想鱼肉我等!”
曹操“呵——”的冷笑了一声,看向旁边的主簿。
主簿被曹操狰狞的目光稍微一注视,当即吓得连连叩首,说:“饶命啊!盟主饶命啊!总盟主饶命,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是……是他!是荆州刺史王睿!是王睿指使小人偷盗军粮!都是王睿这个叛贼!!”
原来那日王睿先后找到张超与孙策,被曹操警告之后,心中十分不忿,主簿便出了一个注意,说是铤而走险的办法。
那就是偷盗军粮。
主簿算过,酸枣会盟的军粮,加上这些日子俘虏的胡轸降兵,必然吃不了太多天,可能也就刚刚好足够,只等粮食补给了。
这样一来,如果酸枣会盟的粮食枯竭了,军心必然涣散,根本不需要打仗,还会什么盟?必然全部自行散去,正好趁了王睿的心思。
而且韩馥提供的那些粮食,传言够吃三个月,那是多大一批粮食,王睿其实贪心已久,他是个小心眼子之人,不想提供兵粮去打董卓,反而想要靠着这次会盟,划拉一些过来。
于是王睿便与主簿一拍即合,主簿模仿曹操的笔记,又造了印信,带兵偷走军粮,但是为了以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将粮食藏了起来。
本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不出三天,酸枣会盟就会因为没有粮食吃,而溃散不成。
主簿的计策本十分成功,这釜底抽薪,抽薪止沸的法子妙的很。
但是谁想却遇到了张让。
张让也出了一个法子,打草惊蛇,这样一来,便利用了王睿的贪心,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粮草,并且活捉了显形!
主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都是那王睿逼我,是叛贼逼我,小人也没有任何办法啊,小人一家老小,都在王睿手上!还请总盟主饶命啊!饶命啊!”
“你说什么?!”
王睿眼看着事情败露,便一推四五六,说:“我什么也不知情!不关我的事情!”
曹操冷笑了一声,说:“不关你的事情?”
他说着挥了挥手,张让早有准备,拿出一方文书来,神情冷漠的丢给王睿。
文书飘悠悠的落在地上,竟是主簿拿给那士兵,支取军粮的文书,是王睿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一方印章,那是王睿的荆州刺史印信。
张让冷漠地说:“印信在此,大可请荆州刺史将印信比对。”
“不……不是这样儿的!”
王睿一头冷汗,汗水涔涔的往下流,似乎根本不想承认,但铁证如山,就在面前了,而且还抓了一个显形,王睿不承认也没有任何办法。
曹操当即冷声说:“把扰乱会盟的叛贼王睿,带到幕府,再去请陈留王与各位将军幕府坐镇,今日便即发落王睿!”
“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王睿挣扎着大喊,吕布亲自过来,扭送王睿前往幕府。
王睿一路大喊着:“放开我!!我是荆州刺史,我是刺史,曹操/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而且西园校尉早便名存实亡,你凭什么支配于我!放开我!你没有权利!”
吕布才不管他大喊,提着王睿直接进了幕府,“咕咚!”一声扔在地上,十分粗鲁。
陈留王此时正在熟睡,就被曹昂过来唤醒了。
陈留王揉着眼睛,因着他年纪小,虽平日里摆着架子,但实在睡不醒,揉着眼睛又要倒下。
曹昂赶紧拿来一方湿润的帕子给他擦脸,说:“陈留王,万勿再睡了,似是出了大事儿,等着陈留王前去坐镇呢。”
小包子迷迷糊糊的让曹昂擦了脸,这才蹦下榻去,张开手臂让曹昂帮忙更换衣衫,穿戴一身王袍,出了营帐,去了幕府。
曹昂护送着小包子陈留王进了幕府,幕府之中还空荡荡的,只有王睿和主簿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除了曹操、张让、吕布等等曹营将领之外,竟然再无他人。
小包子皱了皱眉,说:“他家将军呢?”
曹操脸色难看说:“还未前来。”
王睿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肆意,说:“曹操!你以为自己当真是盟主么?!你是个屁!!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还想左右我等?!我等不是刺史便是州牧,最不济也是太守国相,你是什么?!”
王睿疯狂大笑,十分得意,说:“不会来的!是不会有人大半夜被你叫来的!凭什么听你使唤!?”
他刚说完话,幕府帐帘子便动了,济北相鲍信、破虏将军孙坚、长公子孙策,并着周瑜等等人,都从外面匆忙而入。
王睿被现场打了脸,却仍然强自镇定说:“你们不过一丘之貉,同流合污!!就凭你们几个人,休要诬陷于我!”
曹操又等了一阵,再无人过来,什么袁绍、袁术等等,没有一个人前来幕府,浑似没有接到盟主诏令一般。
曹操脸色黑的可以,再加上王睿肆意大叫,更是难看的厉害。
张让却在此时,十分淡漠的说:“盟主,既然荆州刺史王睿,动摇军心在前,叛军在后,又铁证如山,想必也无需再审,如今陈留王在此,如何可让陈留王多等?”
王睿一听,张让这是撺掇着曹操,“先斩后奏”呢!
王睿立刻嘶声力竭的咒骂说:“张让!!你这个阉人!!你置我于死地,你好狠的心,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曹操听他咒骂张让,心中当即一股怒火直冲上来,额角青筋乱蹦,眼目赤红,“嘭!!!”一声,重重拍在案几之上,冷声说:“来人,将叛贼王睿,拖出去斩了!”
王睿一听,登时身子凉半截儿,更是嘶声力竭的大吼着:“不!不能斩我!我是先帝提携的荆州刺史!不得斩我!陈留王,陈留王!!救我,陈留王不要被曹操这个贼子蒙蔽了双眼啊!”
此时小包子陈留王则是稳坐在首席之上,看起来十分稳当威严,只有身后戍卫的曹昂看的清楚,陈留王他……
好像睡着了,小脑袋还稍微一点一点的。
王睿被推出营帐,曹操留曹昂在此守卫陈留王,毕竟陈留王才八岁,不宜见这场面,便与张让走出营帐,准备监斩。
“不能杀我!!”
“我是先帝亲封刺史!!”
“曹操!!你这小儿凭什么杀我!”
“张让你这阉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曹操令人去请会盟营地的将军们,但是很多人故意没来,这黑灯瞎火的,谁愿意突然议会,都没当回事儿。
不过此时此刻,听得王睿的惨叫之声,诸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忙从各自的营帐中跑出来。
一个个衣衫不整,只着中衣的看看究竟。
王睿破口大骂,一句句不得好死,曹操心中愤毒难当,只觉王睿咒骂张让,当真比咒骂自己还要令人愤毒,那火气怎么也按捺不住。
当即“嗤——!”一声拔出腰间宝剑,一把抓住王睿衣领子,将人一把提起。
曹操臂力惊人,身着沉重黑甲亦不受任何阻碍,手臂肌肉隆起,眼珠赤红,额角青筋爆裂,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在王睿耳边发出粗粝的笑声。
轻声说:“今日……便是你不得好死。”
曹操这句话说罢,王睿根本连喊都没喊出声来。
便是“呲——”一声,鲜血喷溅之响,泼辣之色喷溅在曹操漆黑介胄之上,“滴答、滴答”的顺着介胄慢慢下滑。
与此同时,诸位将军才从营中出来,打起帐帘子,就见一抹鲜血,随即便是“咕咚……咚!”的声音,一颗血粼粼的脑袋,撞在地上,蹦起老高,“咕噜噜”的滚了过来,撞在幕府大帐之前的曹字牙旗之上……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