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吱呀——哐!!”
张让的舍门被曹操一踹, 当即就发出一声巨响,轰然打开, 随即就是不堪重负的声音,晃动了几下, 最终“哐!”一声直接脱框砸在地上……
伴随着舍门倾塌, 因着舍内不大,里面的光景登时尽收眼底。
只见张让和袁绍长公子袁谭,二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席上,并未有半分越钜的动作。
袁谭捧着张让的右手,正拿着一瓶伤药,小心翼翼的为张让涂药,而张让微微蹙着眉, 手背有些发红, 还起了水泡……
曹操看到这场景, 当时就懵了,这才想起来, 他方才好像的确听张奉说, 他义父的手被烫了,所以前去上药。
可……
刚才曹操来到舍门口,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辞, 还以为袁谭不怀好意, 借着上药的名头, 准备做一些偷鸡某狗下三滥的事儿。
眼下这情况便十分尴尬了。
曹操大马金刀的站在门口, 还保持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紧紧蹙着眉,压着嘴角,虎着脸,一张轻佻风流的面容,此时此刻显得凶恶无比,冷酷无情!
然而曹操的眼中闪露出一丝惊讶和……尴尬。
袁谭被撞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惊讶的抬头去看曹操,又看了看拍在地上的舍门板,然后又看了看曹操,目瞪口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里面最淡定的便属张让了,张让一脸木然的看着曹操,淡定的说:“曹校尉,为何撞坏我的舍门?”
曹校尉:“……”
曹操一时间尴尬的无以复加,简直无地自容,咳嗽了一声,就说:“我……那个……你的舍门自己掉的。”
他的话这么一说,张让一脸不信的表情,而袁谭则是十分客套的打圆场,圆滑的说:“怕是天气干燥,因此门轴干涩罢了。”
袁谭是给曹操打了圆场,不过曹操根本不领他这个情,眼看着两个人“手拉手”的上药,不屑的看了一眼,说:“我找长秋先生有要事详谈,可否请袁公子先回避?”
袁谭赶紧站起来,说:“自然,自然。”
袁谭看起来落落大方,也没有一丝半点儿想要纠缠张让的意思,十分坦然地站起身来,又对张让告辞,这才施施然走出了房舍。
袁谭在临走之时,还举目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的布置,舍中朴素,没什么太过华丽的装饰,张让本人虽然佩戴玉璧,但玉璧成色普通,雕工粗陋,非大家之手笔,可见张让这人并非注重俗物之辈,反而舍中堆放了很多竹简。
袁谭粗略一看,原来都是药典,这倒是符合长秋先生的医师身份。
袁谭不着痕迹的打量一遍,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显得很有品味,翩翩君子。
相对比袁谭的翩然,曹操就……
等袁谭走出去之后,曹操本想回身关门,但手抬到一半便即僵住,因为门板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地上。
曹操咳嗽了一声。
张让不见任何尴尬,说:“曹校尉,不知你来寻让,是有什么要事?”
刚才曹操说有要事,但其实并未有半点儿要事,如今张让一问,当时就有些哑口无言。
曹操说:“哦……”
他拉长了一些声音,随即说:“我一时忘了,等我想起来,再来寻你。”
他说着,立刻转头就走,跨出门去,很快“夺路逃走”了。
张让看着曹操的背影,有些奇怪,明明是要事,竟然还能转头就忘?
张让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很快就回去继续舍粥,等舍到日落之后,就开始收拾。
张让忙碌了一天,十分疲惫,回了自己的房舍,沐浴之后准备早早歇息,也好养精蓄锐。
就在张让准备歇下的时候,就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张让说:“是谁?”
舍门外响起袁长公子袁谭的声音,十分恭谦有礼的说:“长秋先生,您歇下了么?”
张让本要歇息,不过见袁谭来了,便起身来,披好衣服前来开门。
袁谭站在门外,听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张让披着外衣,没有束发,头发披散倾泻而下,衬托着清瘦而高挑的身材,借着暗淡的月色,显得冷清又高傲。
袁谭莫名心头一跳,“梆!”的一记,险些将他敲晕了,有些瞠目的看着张让。
张让并未有太多表情,说:“袁公子,有事么?”
袁谭这才反应过来,回了神儿,连忙说:“哦是这样儿……谭这里有几卷医典,我这人没什么学问,自己留着也无用,听说长秋先生是医师中的高人,便想送与先生,但是又恐先生医术高明,不需要这些医典,所以……”
张让看了看袁谭,果然,他手里拿着几卷竹简。
张让眼看着竹简,果然就与看到袁绍送来的美玉不一样,当即就说:“谁还会嫌弃自己学到的知识太多呢?袁公子,请进罢。”
袁谭微微一笑,十分谦和有礼的拱手说:“那就叨扰了。”
他说着,迈步走进张让的房舍。
袁谭心中暗喜,果然投其所好是没有错的,之前离开张让房舍的时候,稍一观察,就知道他喜欢医药方面的东西,果然无错。
袁谭成功“登堂入室”,在席间坐下来,便把自己的医典献宝一样递给张让。
张让接过来,不小心碰了一下袁谭的手指,袁谭一抖,心中暗暗计较,难道长秋先生这是上钩儿了?
碰了自己的手指,怕不是在暗示什么?
看来今日便能将这个长秋先生拿下!
袁谭随即又想,原来这长秋先生也不怎么如何,远看犹如出水清莲,濯而不妖,结果却这般轻而易举的上钩,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袁谭这般想着,张让本就没有这根筋,哪知道袁谭脑补了一些什么?
张让低头看着竹简,突然眼神有些波澜,在舍内的灯火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仿佛满天繁星一般,璀璨夺目。
袁谭一惊,赶紧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心想着长秋先生的容颜果然不俗,不然如何能迷惑了一向轻佻风流的曹操呢?
张让看着竹简,说:“这……这是华旉先生的笔记。”
袁谭乍一听有些发懵,他不知华旉是谁,看了看张让正在读的竹简,就说:“哦,这乃是出自一位游医之手。”
原来袁谭也认识华佗,当年华佗云游四方,给袁绍治过病,留下了这卷药方,张让看的这卷医术,就是药方归总。
没成想在袁谭看来普普通通的医典,张让看来却如此“欢心”,读得津津有味儿。
袁谭见张让欢心,就准再接再厉,一举拿下张让,让他归顺袁氏,给曹操来一个釜底抽薪。
结果就在这时候,“吱呀——”一声,有人突然推开舍门走了进来。
袁谭没听到敲门声,有人便私闯了进来,抬头一看,竟然就是曹操!
这三更半夜的,袁谭过来送药典“包藏祸心”,曹操竟然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在袁谭眼里,简直犹入自己的房舍,登时就更加确定了张让和曹操的暗昧关系。
张让却有些奇怪,曹操突然走进来,也没敲门,不知是什么急事儿。
却说曹操,他从校场归来,本来想回自己房舍歇息,结果就听到袁谭的嗓音从张让的房舍中传出来。
没错,又是袁谭。
这三更半夜的,时辰已经晚了,袁谭下午才来过,这大半夜的竟然又去找张让,还秉烛夜谈,不知说了什么,声音带笑,这让曹操如何不气?
曹操早就看穿了袁谭的龌龊心思,知道他们袁氏父子想要釜底抽薪,挖走张让。
张让可是陈留名士,若是袁绍能把张让带走,那么必然不会再邀请自己前去会盟,因此曹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氏父子把张让给挖走。
曹操当即头脑一热,走过去,“嘭”一下就将门推开。
只是这一推开之后,就有些傻眼,曹操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冲动,他未敲门,实在有失礼节,而且一时也没想好用什么说辞搪塞。
张让说:“曹校尉?”
曹操:“……”
张让又说:“曹校尉,可是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了?”
曹操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间额头上却悄悄冒了些许的冷汗,细心想着绝不能在袁谭面前输了阵仗,又能吸引张让的注意力,把袁谭支走,于是脑海中几转数下。
曹操当即脑海里“噌——”的一下,计上心头,果然什么也难他不住。
曹操当即就“啊!”的一声大喊,异常凄惨,随即身体摇晃,眼看就要摔倒。
张让不明所以,赶紧起身去扶曹操,曹操顺势倒在张让怀中,他那高大的身躯压在张让瘦削的身子板儿上,险些将张让给压垮了。
曹操靠着他,要死不活,半死不活,还握紧张让的手,大喘着气,说:“长、长秋先生……我,我似乎染了病症,你快帮我看看!”
张让一面扶着他,一面想要给他把脉,可是曹操又紧紧握着他的手,根本抽不出来,只好说:“曹校尉可有什么病症?”
袁谭一看,就知道曹操是装病,当即也没有点破。
曹操才不管袁谭看没看出来,他能肯定张让那死心眼儿必然没看出来,旁人一说“有病”,他总是最重视的那个。
曹操本就没病,赶紧临时编纂,他口才出挑,这般小事儿根本难他不着。
便说:“我身子发沉,脖颈有些酸软……对,是了,还嗜睡多梦,不知怎么的,这些日子总是十分困乏。”
他说着,摸了一下自己额头,刚才急出了一些薄汗,此时也派上了用场,说:“还总是出汗。”
张让蹙着眉,果然十分重视,说:“四肢酸沉,嗜睡多梦,还会自汗……是了,曹校尉之前不是还有些健忘?”
曹操赶紧顺水推舟,点头,说:“对对对,正是,还健忘!”
张让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又蹙的更紧,上下打量了一眼曹操,眼神莫名的……奇怪。
曹操眼皮一跳,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生怕张让看穿自己装病。
不过张让并未看穿曹操装病,沉吟了一番,十分坦然的说:“曹校尉最近在性事方面,可有感觉力不从心,大不如往前?”
“性……”
曹操一愣,竟是未能反应过来,说:“性什么?”
张让不见半丝脸红,仍然十分坦然的说:“性事,就是房事。”
曹操:“……”
曹操一时间哑口无言,张让好心解释说:“根据曹校尉所述病状,无力身乏、嗜睡自汗等,恰都是肾阳虚的病症。”
曹操只觉一股肝火之气冲到胸口,无以化解,说:“肾……”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