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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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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处多书香气息, 处处透着大气典雅, 宫内摆设都不是俗品, 用在这里更显得恰到好处。

食案是檀木所制,四角较硬, 赤身躺着, 就算在夏日里也极为冰冷,秦宛不觉颤了颤, 依恋不舍地揽着长乐的脖子, 皱眉道:“好冷。”

“很快就不冷了。”长乐将她的双手忽而背到身后,以丝带缠之。

秦宛大惊:“陛下醒来见不到我会生事的。”

“你急甚, 我让人在殿内熏香处加了些安神的东西, 最早也要黄昏时才醒, 你怕甚。熏香安神,嗜睡半日也是常事,对身体也好, 你且安心。”长乐一面宽慰她,一面将结打好, 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果。

她早有安排,秦宛也随着她去了, 只觉得眼下姿势不好, 动了动胳膊:“又是肮脏之地寻来的?”

长乐挑起她的下颚, 微微一笑:“你可记得多年前苏昭林然误闯一地,陛下大怒,林然挨了戒尺的那次?”

多年前的旧事, 莫不是刻意去提,秦宛也想不起来,见她诡魅一笑,旋即柳明白过来:“那处早就荒凉,你去了?”

“前些时日无趣就去了,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想来前朝皇室也是不正经的,将许多新奇的玩物都记录在册,我想不看见都难的。”长乐勾唇一笑,将秦宛长发撩起,万千风情就抵挡不住了。

丝滑如白玉,柔腻若牛乳。

秦宛身体洁白,脸色却是红若晚霞,面对长乐的审视后也不觉得扭捏,装作自然:“你看到什么玩物了?”

“秦大人先说说谁是主谋?”长乐欺进,蹭着她的雪肤,咬上她的耳朵:“是平王?”

“平王又如何,那人只道自己与洛家有恨,抵死不承认背后是平王,陛下不了了之,你能让人说出真话?”秦宛往后不断躲避,肌肤的火气传至四肢百骸,赶走了方才的冷意。

明皇对林然本就没有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心,东宫子弟都不会让她看一眼,遑论身上带着洛家血脉的人,是以,查案未得结果就戛然而止。

秦宛知她心,也不再去查。

长乐得到不明显的答案后,旋即不再问,反从笔架上摸出崭新的毛笔,在秦宛眼下晃动:“在那里见到这个物什,觉得有趣,就记下来了。”

这也是她将人抱来此处的缘由。

笔毫是上等的质地,手心触碰后微微一痒,长乐执笔在秦宛唇角处写下宛字,“你觉得如何?”

秦宛何等聪慧,一见笔毫处就明白过来,咬着牙根:“你就学到这些了?不是去郡主府住几日,怎地又回来了?”

“林然那个小东西比洛卿都要精明,洛卿还要顾及几分脸面不会主动解开那层窗户纸,她倒好直接说我囚禁她,为免打草惊蛇,我只得回来,让暗卫留在府外,莫急莫急。”长乐认真了一番,林然近日里除去去商铺外就去浮云楼,也不见旁人,就连六王府的谢行都没有见过。

乖顺得有些不像话。

秦宛有些害怕她手中的笔,露出平日里难以见到的软弱来,她挪动着身子:“你且还是回郡主府的好,洛家庶子逃出后,就不见影子,你去郡主府打探一二,或许人就在府里。”

“林然已经有了警惕,再去只会见关系弄僵,不合适,我另想它法试试。”长乐被她诱得出神,穆凉不在洛阳城内,林然一人,着实不好去试探。

她执笔顿了顿:“穆凉离开,总觉得哪里不对,再者她们成亲不过一年,分离都半载了,她们就忍得住相思苦?”

她懂得穆凉对林然的痴恋,既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又是深深爱上的爱人,如何会舍得?

且信阳与穆能接连离开后,林然深处危险之中,穆凉如何舍得放任林然不管?

眼前迷雾散去,豁然开朗,她意识道:“穆凉出洛阳,定不是为了老夫人的病情,怕是为了其他的事。”

见她当真陷入思考中,秦宛微微透过气来,清冷的眸子依旧盯着让她害怕之物:“那你去林然处再试探一二,我的人在范阳内找了月余,不见穆凉踪影,她必然南下去了江南。”

“穆凉性子倔强,与信阳之间带着不快,不会去江南,可能往北走了。”长乐推测,手中的毫笔松了松,差点就掉到地上去了。

“北走?”秦宛不确信,想起林然寄出的信件,回过神道:“去查查她的信来自何处,另外林然的信又送去哪里,南下还是北走就清楚了。”

长乐想想也是,抬首迎上她清亮的眼睛:“也对,我让人去试试。不提这些事,秦大人试试毫笔,如何?”

秦宛顿时一颤:“不试。”

长乐却不理她,“木已成舟,如何退怯,秦大人历来胆大,想必不会做软弱之人。”她勾唇一笑,手中的笔紧了紧,划过秦宛腰间。

羽毛轻拂,让人眸色一颤,雪肤一紧。

秦宛骂道:“不做正经事……”

轻毛如若秋日里的落叶,落在身上毫无触感,可袒露的肌肤经过轻拂,天壤之别。

书案之上,雨露沾湿,若石壁之上清水滋润,缝隙之间枯燥淡去,留存的只有滋润与快乐。

长乐黄昏时才离去,明皇睡了半日犹自觉得疲惫,躺了片刻后只当是身体年迈了,思忖须臾去召了太医问起延年益寿之策。

古有秦皇命人去寻长生药,不知可有终果,她让人去查查史书,若有蛛丝马迹,她也可去试试。江山稳固虽说重要,可没命去享受也是悲哀。

太医闻讯后,不敢多话,只俯身听命,回太医院后翻找医书。

查了几日后,依旧无果,苦闷之余去浮云楼快乐一番,在与姑娘翻云覆雨之际,不慎露言。赵九娘将话传给养伤的林然。

近日里送信的人传话说,有人跟着他,无奈下只得回洛阳,信辗转几番,将跟着的人丢了,才脱身去送信。

两道消息传来时,乔琇来做客。

乔琇的气色又差了些,走路都需婢女搀扶,林然出门去迎,屏退婢女后,亲自扶着她坐下:“侧妃有事说一声就好,何必劳碌伤了身子。”

“听说你伤了,忍不住就来看看,放心,无人跟着。”乔琇弯唇笑了笑,唇角处都失去了血色,就像是冬日里的雪人,在冰天雪地里失去那份生机。

林然精神很好,正准备去见她,不想人就自己过来了,亲自沏茶给她奉上,顺口道:“晚辞在军中可好?”

“送回来的信中提的都是好事,我也不知是真的好,还是报喜不报忧。”乔琇叹了一声,女儿想要出人头地是好事,她也不能反对。

“您真的担心,等下次信阳殿下回信时,我问一问,到时再告知您。”林然在她对面坐下,笑意明媚,只额头上的白纱让人觉得心疼不忍。

乔琇半生都活在洛卿死去的阴影中,见到与她几分相似的人受伤手,眼中泛起心疼,轻轻咳嗽半声,才开口:“谢你好心了,不知刺客可曾找到了?”

“我还不知,刺客是追着长乐殿下去的,刑部会上心的,侧妃无需担忧。”林然眼中的笑意带着安慰人心的魔力,让乔琇放心来,听到是追着长乐就不再问了。

几息的寂静后,乔琇开口换了话题:“听说林家的绣坊被迫关了,是因为赵家绣坊的低价?”

明面上是被赵家所迫,实则是林然自己放弃的,但这些不可告知乔琇,她顺着她的话意去说话:“让您笑话了,没有利益的事我不想去做,不如关门为好。”

乔琇颔首,眼中透着谅解,低声道:“赵家管事去过平王府。”

许是怕人听见,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若非两人坐得很近,林然也是听不到的。

她揣摩一番话里含义,乔琇神色认真,但也不能深信,便道:“赵家这些攀上平王府了,虽说同行相轻,可我对赵家并没有太多的厌恶。”

“你错了,并非是普通商户的巴结,而是门客。”乔琇坦诚道。

“门客?”林然故作不解,乔琇心思并不简单,在平王后宅生存这么多年,可见心思并不纯,尤其两次来告知秘密,许是看在洛卿的份上。

乔琇点头道:“赵家的心思不简单,频出奇策,信阳将反一事就是他们提议的。”

林然不知真假,好奇道:“侧妃怎地知晓这等机密?”

“林家主这就别管了,我总不会害了你。”乔琇侧首,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不太自然。

“如此,我就不再问。侧妃可知赵家背后的身份,我只知赵浮云的身份是真的,人却是假的。”林然不动声色道,她不知乔琇的目的,不敢过于暴露自己。

乔琇仿若知道她的想法,释然一笑:“你不必试探我,既然过来,就定将所有的话告诉你。我在平王身旁安插眼线,知晓赵家的意图,赵家绣坊并不满足眼前的商户地位,给平王银子与计策,以谣言逼得信阳反了,到时平王的胜算更大。”

“信阳殿下若要真反了,你觉得洛阳能守得住?”林然不觉讽刺,平王竟蠢到自断后路,只是这次竟没查到背后出计的竟然是赵浮云。

乔琇察觉到她的讽刺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守不守得住,她都是乱臣贼子,失了争储的资格,陛下自然会剿灭她。”

“这是后话,我能否多问一句,平王可曾见过赵浮云?”林然唇角处蕴着一抹浅淡的笑,对于赵浮云的媚术很是好奇,尤其是色心不减的平王,只怕两人早就是**,烧得很旺。

“自然是见过的,听闻赵家姑娘为心爱之人守孝多年,真心不改,容貌也是一等一,平王道她心智与秦宛不相上下。”乔琇见她笑得诡异,茫然不解,“你笑什么?”

林然俯身,靠近她,用很轻的声音说:“赵浮云善媚术。”

“什么?”乔琇乍然一惊,后宅之内的事肮脏不堪,平王府与普通府后院都是一样的,妾身争宠,伶人吸引着平王的注意力,人人使出浑身解数,就为了平王的宠爱。

惊讶后,她迅速缓过心神,低眸撇开林然的笑,“媚术、后宅之地许多人都会,赵浮云想必也不会怎样,毕竟平王见惯了这些招数的。”

“见惯了呀……”林然拖长了音调,笑意如旧,“那就好,我就是提醒侧妃罢了,到时您也提醒平王妃,免得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乔琇瞬息就反应过来了,“林家主好像知晓此事?”

“经历过罢了,这位赵姑娘时不时地出现在我面前,想不知都难。”林然发笑,在见到乔琇害羞后,也是心生感叹。

纵乔琇生就一颗玲珑心,对□□也是懵懂不解,一心托付于洛卿,余生孤寂。

“她勾引你?”乔琇忍着害羞反问林然,虽说后宅之内的事见惯了,但与晚辈提及,也是心生涩意。

“算是。”

“那便留不得了。”乔琇轻叹一句,眼中皆是悲悯,让人可怜。

她情绪起伏奇怪,时而悲悯、时而阴狠,像是正反两面的人,林然看不清她的心思,面前的人看着是一尊善良的菩萨,心思却细腻深沉,看似久病缠身,可想到却比信阳多。

与洛卿有几分相似,两人当初若是结合,也会是惺惺相惜的一对,可惜感情的事都说不准的。洛卿的选择,是乔琇余生的悔恨,当年的痴心,如今的惦记,害了不知多少人。

由此可见,乔琇非表面这般简单,林然只当没有看透,随意道:“平王妃必然留不得此人的。”

“林家主说得也对,我会小心行事的,你在府内莫要出门的好,穆郡主不在,也是难为你了。”乔琇慈爱一笑,看透了林然心中的急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陡然分离这么久,又独守着一人,必是难熬的。

“确实很难为。”林然摸摸自己的小脸,阿凉心好狠,指不定有了小小乖以后,就不想她了,这些时日的回信都少了很多。

乔琇不再耽搁时间,简单的开口:“赵浮云处我会替你去办,你就莫要插手,还有陛下处你能躲就躲,当心秦宛。”

她出来躲着平王,不可让旁人看见,离开时从侧门出府,上了青布马车。

府里的林然收到了两道消息,以后与阿凉往来的信要少些了,她心疼又没有办法,甚至连阿凉深处何处都不知晓。明皇寻长生药,让她有些意外。

前朝也曾有帝王沉迷于此,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明皇这是自己想不开了?

人在高位上,想到是都是如何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时日久了,就会想到如何将自己的生命延长,继续自己的权势顶峰。

打发传话的退下后,她去寻林肆,说起传信一事,商船运货也是一条路,只是时间有些远罢了。她可以日日一封过去,就算不能及时到阿凉手中,也能让她时刻惦记着自己。

****

许是为安抚在外征战的信阳,明皇始终未曾将平王放出府,林然得了喘息的空隙,只林家的生意愈发差了,到年底时关了很多店铺,只余几间不打眼的书肆。

穆能送亲去突厥后,就一直留在边境,谨防突厥发难,江南战事未曾结束,明皇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算不信穆能,也不敢放任不管。

且穆能孤身在边境,兵不在他的手中掌控,也算是完全之策。

边境设北庭都护府,穆能留于府里,日日无事饮酒,时间久了也无人管问,只得江南战事结束后就回洛阳。

于此同时,穆凉也在庭州,远离洛阳城,更不在范阳境内。

她将老夫人留在范阳,着洛家旧部照顾着,自己北上与父亲会合。

年底之时,洛阳赏了很多珍品送来,穆能留了些贡缎送过来。北方比洛阳冷了很多,入冬后穆凉都未曾出过门。

腊八这日,穆能甩了跟踪自己多日的眼线后,到了一户庭院。

北边的屋舍与洛阳不同,这里雨水少,屋檐与南方不同,进入后也不见洛阳城内内常见的景色,萧索的树干上挂着枯黄的叶子,寒风中摇曳,一不小心就被风吹落了。

穆能习以为常,见屋后才丢了马鞭,屋里的炭火充足,比起外间要暖和很多。

他放轻脚步往里屋走去,炉子上煮着茶,冒着白色的热气,他给自己倒了碗热茶,片刻的功夫就听到里面婴孩的啼哭声。

“这就醒了?”他朗朗一笑,茶也不喝了,大步走进去,里面的人出声:“父亲声音小些。”

“轻些、轻些。”穆能口中应着,人已撩过帘子,闪身进去,榻上睡着一个奶娃娃,睁着漆黑的眼睛,口中吐着泡泡。

穆凉拍了拍她,“父亲今日怎地过来了?”

“自然喝腊八粥,你熬粥了没?”穆能走过去,看着粉白的娃娃一眼,像揪林然耳朵一般伸手就想揪她小耳朵。

穆凉吓得拍开她的手:“她不是林然,您不能这样。”

当初林然入王府时都已周岁半了,满地跑,狗屁不通地跟着穆能后面转,可这个孩子才两个多月,只会吐泡泡,身都不会翻,与当初的林然根本比不得。

穆能被吓得缩回了手,瞅着榻上的小娃娃,“想好名字了?”

“没有,等林然。”穆凉将被子掖好,知他的意思,又道:“林然都已认祖归宗,您觉得这个孩子会跟你姓穆?”

“别很老子提什么认祖归宗,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就必须姓穆。”穆凉不理会她,粗糙的手在孩子稚嫩的面上摸了摸,摸过就嫌弃自己,恐伤了她,又忙收回手来。

穆凉不理会他,“你有本事让陈知意松口就是了。”

“林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陈知意怎么知道,回到洛阳后就说我捡来的,看谁反对。”穆能觉得摸摸不够,伸手就要抱起孩子,坐在炉火旁,也不怕冻着她。

穆凉头疼,“林然自然知晓,只是信中不敢问,唯独信件被旁人看到,泄露了出去,您不要将她当作无知,当初离开时就有所察觉。”

“她知道就知道,我回去好好想想,让六王想个好听的名字。”穆能依旧不肯松口,抱着孩子不放手,逗弄着她。

几月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知晓,穆能逗了半天也没见到她笑,“她怎么不笑?”

“她还小,不会笑,等到明年开春就懂了,父亲何时离开?”穆凉自他手里接过孩子,对洛阳的局势也很担忧。信阳与前齐在江两岸对峙,明皇催了数次,再不动,林然就危险了。

林然在信里说的都是小事喜事,只字不提她的处境。她越不提,她心里就越明白,为质的日子哪里好过。

“晓得你担心她,你放心信阳兵不动,她就没事,信阳回洛阳,你再回去,免得到时成了林然的软肋,让她左右为难。”穆能将话说得很重,凭着林然的心性,自然会在意穆凉母女,就会给明皇可乘之机。

穆凉眼中的色彩淡了下去,只望着怀中的孩子,摸了摸她小小的眉眼,忍不住道:“您觉得前齐之战何时结束?”

信阳在江边驻扎了几月,按兵不动,也不知是何意。

提起战事,穆能脸色微凝,“新晋的兵不善水战,信阳也不懂水上的打法,一战败了,就可能满盘都输,她迟疑不前,不是退缩,而是等士兵习惯水战,急躁也是无异。前齐知晓她的弊处,才退到江边,与她沿江对峙。”

前齐的将军对新晋的战策与兵力十分熟悉,信阳举步维艰,陆战可以百战百胜,到了江面就像稚子般蹒跚学路了。

“那她何时会渡江?”

“渡江?不知道。”穆能摇首,照着目前的形势,只怕信阳不想渡江了,他记得有句话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信阳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穆能说不知,穆凉也不好再问,怀里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握着她小小的手,心里的寒凉被驱散。她尚有孩子陪伴,林然一人在洛阳,也不知如何了。

到了开春的时候,孩子会咧嘴而笑了,穆能隔三差五就来看孩子,信阳在正月底的时候与前齐开战了。

操练几月的兵终究不如前齐有备而来,一战就败了。

消息传穆能处已是二月中旬,穆凉在庭院里晒太阳,怀里的孩子见着太阳眯住了眼睛。穆凉揉揉她的眼睛,轻声哄着:“晒晒太阳,小眼睛不能眯。”

说是不能眯,靠着她怀里,又睡着了。

穆能来传消息,顺势想看看孩子,结果扑了空。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捉虫,看到虫,记得说一下。

今日星期三,打死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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