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纯在擂钵街的某个破败的小院子里找到了卡卡西,他正在认真教导扉间收养的孤儿们学习格斗术。
一个姓织田名作之助的男人搬着小板凳, 乖巧地端坐在墙下围观。
源纯悄咪咪翻墙潜入。
刚爬上墙头, 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嗖嗖”响起, 一堆乱七八糟的暗器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直朝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招呼。
有敌袭??!!!
源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开了初始形态的须佐, 将暗器们一一弹开。
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中, 源纯摆出戒备的姿势, 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进攻。
她本来超正经的, 表情十分严肃, 但在凝神细观、看清楚迎面飞来的暗器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之后,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心里弹幕似的吐过一大片槽——
手里剑苦无千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有流星锤这种画风明显不同的东西?
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谁扔的, 站出来!
扔暗器的凶手——一个个身高比源纯还矮的小萝卜头们, 面露惊恐之色,小鸡崽似的纷纷聚拢到卡卡西身边,你一言我一语, 叽叽喳喳地告状。
“卡卡西老师!敌人太强大了,我们打不过!”
“老师快出手呀!咱们家要被攻占啦!”
“……”
卡卡西的眼睛弯出笑眯眯的弧度, 他一手插兜, 一手举着本书,全身放松站在院子中央。
他柔和的目光依次扫过孩子们,最后落到源纯身上。
“啊……不妙, 这个敌人老师也打不过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慵懒闲适,还带了一点莫名的宠溺感。
“卡卡西,”源纯抱着胳膊站在墙头,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碾压全场,“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抱歉,”卡卡西用书挡住嘴,没什么诚意地辩解,“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是我的错觉吗?这句话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哀怨?
源纯不确定地想。
下一秒织田作神补刀:“咦,你们竟然认识吗?”
卡卡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呢,我们居然认识,没想到吧。”
织田作缓缓点头,“啊,没想到,好意外。”
源纯:“……”但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源纯干巴巴地说:“呃,其实之前不认识的。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源纯。”
“哦,你好,”织田作顶着一张表情非常平静的脸说,“初次见面,我叫织田作之助。”
他很给面子了,可为什么我莫名感觉心累呢?
源纯单手扶额。
卡卡西看看织田作,又看看源纯,“我要配合你们吗?”
“不,不需要,”源纯从墙上跳下去,她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
“卡卡西老师,她是谁呀?”一个戴着西瓜皮帽子的小男孩A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卡卡西把书翻过一页,慢悠悠地说:“青梅竹马。”
小男孩A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能!”
源纯刚想解释“我们确实是一起长大的只是我脸嫩”,就听到小男孩A大声说:“她一看就不是好人!”
源纯:“……”笑容渐渐消失。
卡卡西忍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说道:“她揍你我是不会管的哦。”
“唉——”小男孩A委屈地噘起嘴,他迅速躲去卡卡西身后,只露出个脑袋,警惕地盯着源纯。
“躲什么躲,出来,”源纯冷笑着朝小男孩A勾勾手指,“小兔崽子,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小男孩A理直气壮地说:“你这个发型和颜色跟隔壁的暴走团老大是一样一样的!”
“不太一样,”另一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小男孩B说,“暴走团的老大头上有绿色,这个小姐姐没有绿色。”
“绿色超酷的!”小男孩C举起手,“等我攒够钱了,就把头发染成绿色。”
小男孩D翻了个白眼,“你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不知道头上带绿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C很不高兴,“你就不是孩子了吗!”
“……”
孩子们吵成一团,逐渐偏离主题。
源纯摸了摸自己的双色双马尾,她看看卡卡西的白毛,又看看织田作的深红毛,在二人疑惑的注视下,从商城里购买了两瓶染发剂,一键染色,把头发染成了半白半红。
“好了,”源纯用手指梳理稍稍打结的发尾,她原地转了个圈,向孩子们展示自己的新发型,“现在呢?”
小男孩A:“嗯……比之前好了一点点。”
小男孩B:“凑活吧。”
小男孩C:“没有绿色,差评!”
源纯:“……你闭嘴!这里不允许你说话!”
小男孩C:qwq
织田作贴心地带着孩子们去一边玩耍了。
吵闹声渐渐飘远。
卡卡西把手里的书合上,装回忍具袋里,他低头看着源纯,“有什么事吗?”
源纯眨了眨眼睛,踮起脚尖,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拽。
卡卡西配合地俯下/身,“嗯?”
“该死的,你怎么长这么高?”源纯不满地磨牙。
卡卡西悠悠地说:“天生的,我也没法控制。”
“我要去神野市,”源纯问,“你跟我一起吗?”
卡卡西挠了挠头,“是初代大人交给你的任务?我大概帮不上什么忙……老实说,我还在努力适应这里的一切。”
源纯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泛起一丝愧疚,她缓缓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
“嗯?”卡卡西挑眉,“你又做什么对不起我事了?”
“什么叫又!”源纯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看起来是个很有气势的造型,但她说话的声音却小得再低一点就听不见了,“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早点发现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多么陌生。
卡卡西没有立即吱声,他盯着源纯看了一会儿,看得源纯快要炸毛时,才突然问:“你那时是不是也……”
源纯:“什么?”
卡卡西轻轻叹了口气,“比起木叶,你更熟悉横滨吧?你以前说过的‘老家’……是不是一个和这里差不多的世界?”
作为一个智商情商都很高的人,卡卡西很早就发现了一件事。
在某些时候,他总觉得源纯身上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夏日寂静的午后,执行暗部巡逻日常任务的卡卡西跳过房顶,无意间瞥见源纯独自坐在甘栗甘靠窗的位置,托着腮静静凝视空无一人的街道。
她面前摆着一份融化了大半、却一口都没碰的巧克力巴菲,黏糊糊的糖浆顺着玻璃杯壁缓慢流淌,在桌上落下零星几滴污渍。
忍校的活动课,满操场都是活泼奔跑的孩子们,大家三三两两聚成小组,做对战训练。
卡卡西蹲在电线杆上,目光锁定藏在大树下抱着膝盖睡觉的源纯。
过了没一会儿,鼬找过来,戳醒了源纯,叫她一起训练。
刚刚睡醒的源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底一片虚无,几秒钟后她的眼神才逐渐生动起来,漫出的笑意遮掩了之前的空洞。
还有很多、很多不经意的瞬间。
卡卡西像是在玩一个消遣的解谜游戏,当闲下来无事可做时,他的目光渐渐会下意识寻找源纯的身影。
他想要撬开裹在她外面的那层透明的壳,探究她偶然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情绪到底是什么。
直到被一场大雾带来了迥异的世界,看到了全然不同的风景,卡卡西才忽然明白,那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淡漠和疏离。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把一个苹果放在一箱梨子里,苹果会特别显眼。
其实源纯根本没怎么掩饰过,如果不是她太沙雕了,她身上的特殊会很容易凸显出来。
当然用苹果和梨来比喻她是不恰当的,她的情况应该是一只哈士奇混进了猫群里,哈士奇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而猫被吓得四散奔逃,大声喵喵叫唤。
“算是差不多吧?”源纯斟酌着说,“但没这么……玄幻,就是普普通通,不存在超能力,大家普通地出生,普通地读书上学,普通地毕业工作。”
卡卡西不解地问:“超能力?什么叫超能力?”
源纯咬着手指沉思了片刻,感觉解释起来有一点点困难。
对她来说,查克拉、魔术、异能,还有新出炉的个性,都是超能力,可对卡卡西来说,查克拉是很平常的东西。
“就是普通人啊!”源纯抬起手,胡乱比划着,“木叶村也有许多无法提炼查克拉的人,我以前的世界里全是那种人。”
卡卡西皱了皱眉,“那遇到危险分子……啊,我懂了,没有‘超能力’的世界会安全许多吧?”
“并没有,”源纯摇摇头,“危险分子哪里都存在,没有超级罪犯,也会有使用厉害武器的罪犯,斗争永远不会停止。”
“那也比忍界要好。”卡卡西低声说。
“这倒是,”源纯笑了笑,“我一直觉得忍界的规则是很畸形的。”
源纯点到为止,没有详细地说明哪里畸形。
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永远比他人的告知更深刻。
一只纯黑色的小猫咪跳上墙头,优雅地蹲下,细声细气地“喵”了一下。
源纯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鱼干,举起来晃了晃,“吃吗?”
小黑猫玻璃珠似的眼睛瞬间一亮,“喵~”
“嘿嘿,”源纯露出狡黠的笑,“卖个萌就给你吃!”
小黑猫把脖子往旁边一扭:“咪!”
源纯赶紧哄道:“好好好,给给给,不逗你了。”
源纯蹦了两下,试图把小鱼干放到墙头。
但她很快发现,单纯的蹦跶并不能让她接近墙顶,这围墙修得太高了。
大片阴影从身后笼罩而下,卡卡西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跟源纯贴在一起了。
他一手从源纯手里拿走小鱼干,一手结印,拍了个土遁。
土墙拔地而起,托着两人不断升高,很快便接近了墙顶。
小黑猫吓得往旁边窜出一大截,跟可怕的人类拉开距离,它想走但又舍不得散发着诱人香气小鱼干,犹豫中透着一丝警惕。
源纯踮起脚尖,刚好能把双臂搭在墙头,她往墙上一趴,朝小黑猫勾勾手指,“来~”
小黑猫喵喵地叫。
“你能听懂它的话?”耳畔传来卡卡西的疑问。
“对啊,”源纯嘿嘿一笑,“想不到吧,我现在能跟小动物交流了!”
多亏了兽语十级的恩奇都公主。
卡卡西:“那它说什么?”
源纯:“它说你赶紧把小鱼干交出来啦——”
源纯猛地回过头,发梢掠过卡卡西的侧脸,带起一阵隐秘的幽香。
两人靠得太近了,卡卡西猝不及防,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一脚踏空了。
源纯眼疾手快,抓住卡卡西的衣领,“……你干嘛呢?!”
下一秒,源纯的掌心一空,卡卡西突然消失,紧接着出现在小黑猫旁边。他放下小鱼干,在小黑猫炸毛前再度消失,又出现在院子里。
像一枚跳来跳去的强力弹珠。
又或者是四处乱蹦的跳跳糖。
……啧,有点可爱。
“……咳。”卡卡西用手捂住嘴。
其实他捂不捂都无所谓,反正戴着面罩呢。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踩空了。”
小黑猫叼着小鱼干,心满意足地走了。
源纯转了个身,背靠着墙壁,把双手拄在墙头上,她呵呵一笑:“你蹲火影办公楼的时候,怎么没从天花板上掉下去呢?”
卡卡西冷静地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看蜘蛛侠2了,看完之后感觉很……怎么说呢,电影很好看,但我很憋屈,我宣布这个反派是我目前最讨厌的反派了_(:з」∠)_(这说明他塑造的挺成功的)
憋屈了一晚上,更新没写完(呸!你就是偷懒!),睡醒之后又补点了字数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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