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年代女子出门也不是那么容易,尤其官家夫人,需要注意的尤其多。
官夫人出门,要么去寺院拜佛,要么就是彼此之间的各种宴会,像之前冉佳怡出去梳理嫁妆也只能在自家店铺里待着,想要出去逛也不切实际。
寺庙这种地方冉佳怡是不高兴去的,倒不是别的,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愈加不相信这些,她更相信事在人为,与其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佛,倒不如自己努力去实现。
系统的存在不就是如此嘛,那些委托者在此之前未必没有求过漫天神佛,可最后真正能帮助她们的还是科学、却又不太科学的系统,然后经由她实现愿望。
至于宴会,又大多是贵妇人彼此间的互相吹捧,这本也没什么,可关键是翟阳文官位不高,妇随夫贱,冉佳怡在众夫人间多数时候只能沦为陪衬,她又不是喜欢恭维讨好人的性格,自是处不到一起去。。
冉佳怡想了又想,最后发现自己最好的选择竟然是回去原主的娘家,罗家。
罗家虽是商户,可作为皇商,可以说是富贵与气势并存,在京城也是有几分颜面的。
原主嫁过来几个月,除了回门还没有回去过,冉佳怡既然代替了原主的身体,对原主父母自也有一份牵挂在,而且,有些事情她要做还得征询原主父母的意见。
也怪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太强,讲究女子出门了就是夫家的人、不可惦记娘家,连回娘家都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回的多了更是可能会被婆家训斥,为了所谓妇道连人伦都不顾了,冉佳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冉佳怡仔细回忆着原主对娘家的记忆,在原主的印象里,父母十分疼爱她这个女儿,原主出嫁时候给的嫁妆可不菲,为的就是女儿在夫家有底气能过的好。
当然其中肯定也有几分希望未来女婿高升后,能带动一下罗家的小算盘,但这份父母对子女的心总是好的。
可他们恐怕没有想到,因为自卑于商户出身,在面对以官家身份自傲的翟家父母时,女儿会一步步退让,让出自己的房子、宅子、嫁妆,乃至退无可退,直到失去了自我,在死后,翟家迎娶新妇,接手了原主的一切。
然而那时,翟家已经借用原主的嫁妆爬了上去,早已不是可以任由罗家随意摆弄的小官了。
好在这一世因为冉佳怡来的巧,还没有到那般地步。
只不过原主自从回门后,忙碌于翟家的一应事务,还没有回过罗家。
上一世的后来,原主是被翟家父母管得严了,轻易难以回娘家,冉佳怡的境遇要比原主好的多,便想着,不管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可以撑腰的娘家,还是为了真心疼爱原主的父母,这一次都要好好与娘家拉近关系。
冉佳怡计划这次回去与原主父母好好说一下翟家的情况,于是也不等翟阳文休沐,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告知了翟母,就带着丫鬟仆人们包袱款款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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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未见,罗父罗母对女儿的归来自是万分欢喜,只是又难免担忧女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母关切的一个个问题出来,闹得冉佳怡好笑又心酸:“娘,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你和爹了。”
与娇娇女分别了这么久,罗母也是思念万分,见没什么坏事发生,方才放下担忧,细细问起女儿近况来。
冉佳怡自然如实道来,将翟家暗藏的心思、翟母的为难和两人的交锋都说了出来,惹得罗母既是担心、又是宽慰。
一旁的罗父虽然只是沉默听着,那眉头随着冉佳怡的讲述皱起、松开、又皱起,看着就知道纠结极了。
罗母好不容易见到女儿,自是一肚子的话要叮嘱,少不得将自己几十年来的经验一下讲完,好叫女儿未来能好过些,听得冉佳怡直感叹古代内宅妇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
冉佳怡又关心了罗父罗母一般,如此父女、母女一一道了思念之情,方才开始讲起了正事。
冉佳怡此次回来,除了代替原主探望父母外,也是有正事的。
那就是为了原主的嫁妆,她到底经商经验不足,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还要找罗父罗母讨教一番,再者,她想要动用嫁妆总得给罗父罗母打声招呼,让他们放心。
翟家的日子并不富裕,这本也没什么,天底下的官员富裕的多,可贫苦的同样不少,也未见得那些人就过不去了。
然而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是一家人,翟家几口子过得苦巴巴,冉佳怡却带着自己的人吃好喝好,叫翟家人心里如何好受,时日一久,矛盾铁定冒出来。
且翟家愿意娶原主的心思本就不纯粹,可以说九成的原因都在罗家的富贵上,盯上原主的嫁妆也不稀奇。
翟家打原主嫁妆的主意不是大错,可贪得无厌到那般地步就过分了。
一般而言,女子到了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即使有嫁妆是女子私产的说法,可到底一家人很多时候无法计较那么多,吃亏也就吃了。
现在原主重来一次,作为委托者下给冉佳怡的任务就是不能让翟家再用到她的嫁妆,冉佳怡要实现任务,只能将嫁妆捂的死死的。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艰难。
嫁妆是女子私产,只要冉佳怡把持住了,翟家再想要插手也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因为翟阳文还想继续当官就不能行那逼迫之事。
但困难也很明显,不管是翟父翟母这对公婆、还是翟阳文这个丈夫,对冉佳怡这个儿媳、妻子都占据着身份上天然的优势。
不直接要嫁妆,但可以刁难冉佳怡啊,婆婆、丈夫的冷落与为难,就足以冉佳怡的日子难过了。
所以,冉佳怡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按照原主想象的那样,让翟家完全沾不到自己的便宜,而是打算在他们面前吊一根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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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真正的一家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银钱的往来呢,更何况,罗家将女儿嫁进翟家业不也抱着别的目的吗?
两方各有所需,只不过原主棋差一招,被翟家坑害罢了。
而冉佳怡经过这两个月的思考,也早就有了主意,原主的嫁妆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库房里,而翟家所需要的的银钱,她再去挣就是了。
也不需要太多,只要她坚定不给嫁妆出去的决心,养着翟家,让翟家人吃喝不愁、却也不至于生出更多妄念来,方才叫两全其美。
而且这样一来,冉佳怡就不再如同原主一般,是一个怀抱金砖的小童,而是一个可以下金蛋的金鸡。
人都是有脑子的,对待前者,可以去抢、去骗,只要将金砖搂到自己怀里就行,而对于后者,再没脑子的人也知道要好好供养,以生出更多的金蛋来。
冉佳怡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从前者变成后者,只是这也并不简单。
赚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作为一个女子,天然就会收到桎梏。
但好在这个朝代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也还很年轻,大魏朝开国第四代,上面的皇帝年纪尚轻、积极进取,下面的官员也励精图治,整个大魏朝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政治的清明带来的是经济、文化的超前繁荣昌盛,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但就冉佳怡这段时日所见,京城百姓确实是丰衣足食的。
冉佳怡查看原主嫁妆的账目时,也发现庄子年年丰收、铺子不多赚可也绝对不亏,由此可见,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朝代。
这样的格局也给冉佳怡的盘算提供了便利,至少她想要做什么生意的时候,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原主的嫁妆在京城足足有好几个铺子,这其中,一间粮铺、一件布庄、一间茶楼和一家饭馆,其中粮铺和布庄都是小本生意,只能赚些小钱,茶楼和饭馆才是赚钱的大头。
粮铺再不赚钱冉佳怡也没有处理的意思,粮食是古代人们的根本,再加上粮铺可以出手庄子上出产的粮食,很有存在的必要,饭馆和茶楼都是民生的营生,又能赚钱,冉佳怡也不打算动。
如此,唯一能动的就是布庄了。
说起来,布庄占据的位置极好,却不能赚多少钱,放在那里也是浪费,冉佳怡有自信改做别的生意会更好。
尽管冉佳怡现在她就是原主,用起原主的嫁妆名正言顺,但这样大的事情,未免原主父母不知情下无谓的担忧,还是要先打声招呼的。
“爹娘,有件事情,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跟你们说一声的。”
罗母本就猜到女儿回来肯定有事,这下反而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见罗父关心的目光也挪了过来,冉佳怡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爹娘,我想要将名下那间布庄改成胭脂铺,回来跟你们讨讨主意。”
说是讨主意,但罗父罗母都看的出来,女儿这是已经有了主意,顿时心中满是担忧。
罗母关切问:“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要改铺子。”
冉佳怡依旧实话实说:“那布庄不怎么赚钱,而且翟家现在正缺钱,我就想着把铺子改了,多赚点钱。”
闻言罗母先是怜惜,怜惜过后就是后悔,忍不住埋怨罗父:“都怪你,我当初都说了将明月嫁个简单些的人家,你非要看中那翟家,翟家那么穷,可不就得打明月嫁妆的主意。”
说着也不要罗父再说什么,竟直接捏着帕子抹起眼泪来,看的冉佳怡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比起罗母毫无原则的担忧指责,罗父考虑的就更多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