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在紫霄宗上下的名声就这么建立起来了,落得个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形象。
哦,要说六亲不认那也是说说,毕竟辛九这人在宗门内无亲无故,唯一有关系的就是掌门和两个师弟妹,要说他们也不会直接违反宗门的规矩。
反正一般人也不敢拿这三人来举例子。
在辛九上任之后,戒律堂对犯事弟子的处罚都严格按章办事。
一开始自然招致了不少非议,可是紫霄宗对于宗门弟子大的惩罚,只要不是涉及到为人的,处罚都不会太重。
小毛病嘛,或罚做任务,或罚闭关,或罚些钱财。
当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没有人享受特殊,反而大家都能平静的接受了。
当然,对一些品行真的有问题的,该罚剥夺修为的,甚至被逐出宗门的,辛九都毫不手软。
时间长了,反而在紫霄宗的名声渐渐好好了起来,不管是那些家有顽劣后辈的长老们,还是自身之前顽劣的晚辈,都交口夸赞起来辛九。
凌掌门看着大徒弟在宗门内的威望越来越高,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二徒弟出门在外很长时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修为怎么样了,就是修为跟上来了,在宗门内有些事情也要准备起来,不然再等下去,动作就晚了。
就这么焦心的又等了两年,终于等回了自己的两个徒弟。
只是,这发展让凌掌门都失望不已。
只因为凌若虚回来可不止师兄妹两人,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串女修士。
而回来,则是自己的小徒弟吵着闹着要和凌若虚把婚事定下来。
因此,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找凌掌门提出了婚事,要问原因,就有些羞于启齿了。
两人在外面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说起来,凌若虚外出也已经有好几十年了,要说修为长进肯定是有的。
但最大的变化却不在这,而在于身后那跟着的一修士,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凌掌门疑惑,问凌若虚反正是不回答的,问了任若昀才知道,这些都是徒弟招惹的女修士。
听着自己的小徒儿说出那都是她的情敌时,凌掌门难得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要知道他可是高阶修士,从来都是无病无灾,这次绝对是被气的。
“若虚,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您别听师妹瞎说,我们都是有共同目标的修士,也就是结伴一起历练,没有师妹说的那种关系。”
凌若虚义正言辞的反驳,随即转向小师妹:“师妹,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你误会了。
我们只是一起探讨修炼的心得,你要我回来跟你结契我也同意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要再闹,我们的婚事也不用办了。”
凌掌门:我这还没同意呢,你这就拿婚事吐槽上了。
不过这个人感情问题在凌掌门眼里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二徒弟的修为。
“若虚,过来我给你看看,这是已经突破元婴期了,什么时候突破的,怎么没有回来?外面多危险啊。”
有些嗔怪的语气,凌若虚听着心里有些暖洋洋的,“师傅,在外面压抑不住就直接突破了,好在有几位道友给我护法。”
话刚落下,就听见一边的小徒弟重重得“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不用想,那些道友是谁已经一目了然,肯定是那群女修。
凌掌门将手放到二徒弟的头上,“放开神识,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如何。”
凌若虚自小由凌掌门教养长大,对于师傅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这会儿十分放心的几让师傅查看自己的修为及识海。
“元阳已破,根基不跟。”八个字足以说明凌若虚现在的状况。
凌若虚不由有些心虚,悄悄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师傅。
凌掌门那个气啊,他辛辛苦苦给这个徒弟巩固好修为,一点点笃实,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的修仙路能走的更远吗?
哪里料到,在宗门内老实那是有自己看着,结果,一出宗门不知道回来也就算了,还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若昀,你下去,我有些事要单独跟你二师兄谈。”
任若昀有些不甘心:“师傅,师兄也是为了我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掌门打断,他面色冷凝,声音严肃:“我说让你先出去!”
任若昀哪里见过师傅这幅暴怒的样子,二话不敢多说就下去了。
下面就剩凌若虚一个人,空荡荡的,气氛凝滞住,好一会儿,凌掌门才感觉压下了胸口的那股怒火。
“说说吧,你这样是怎么弄得?压抑不住突破,你自己看看你全身经脉,正经结婴能这样?”
凌若虚还想要掩饰,主要那事情太不光彩了。
“还不说!”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凌若虚小心肝吓得颤啊颤的,再偷瞄一眼暴怒中的师傅,也不敢耍小心思了。
他这结婴确实不是自己修为到了结的,而是因为和师妹双修了。
师妹是炉鼎体质这事儿凌若虚也知道,是师傅告诉他的,但凌若虚是一个有骄傲的人,自己是不会想到走这样的捷径来突破的。
“说,为什么。”
凌若虚只得老老实实讲述起了事情经过。
却原来还是外面那一群女修惹的祸。
当初,凌若虚和任若昀两人结伴出宗门历练,可是,一路上凌若虚不知道怎么的接二连三遇见女修遇难。
凌若虚又一直有这番怜香惜玉的心思,你说要不救吧他心里就过不去那关。
不行,那就救吧,还是做好人好事了。
只是,这些被凌若虚救下来的女修,哪里也不去,一心就跟着凌若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一路上,女修越来越多,任若昀从一开始的看不惯,直接到言语讽刺,大打出手的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凌若虚说起来还觉得自己委屈呢,你要说,本来是做好事,结果惹了一堆麻烦。
他自诩跟那些女修没什么过线的关系,可偏偏那些女修时不时说几句暧昧的话、抛两个媚眼,任若昀越看越生气。
直接就跟他闹了起来,结果在一处山林探险的时候,凌若虚不小心中了蛇毒,蛇性本淫,蛇毒里也难免有些不干净的。
本来一颗祛毒丹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任若昀一时任性自己亲身上阵,帮师兄解毒。
一阵巫山**之后,凌若虚的毒是解除了,可是,带来的问题却更多更大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任若昀的炉鼎体质,这种体质在两人双修的时候自动启动,很快,凌若虚体内的灵气就爆棚了。
没办法,压抑不住,凌若虚只得就近找个地方,尝试突破,好在最后他成功突破了,后果就是这一身的漏洞。
当时那经脉如同被一点点撑破的感觉凌若虚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害怕,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会灵气爆体而亡。
进阶突破成功后,有师妹和一众女修为自己护法,凌若虚倒也安安全全的度过来了。
只是他担心自己修为出了问题,加上小师妹一直吵嚷着要回去请师傅做主,让两人结为双修伴侣,一众人也就急匆匆回来了。
凌掌门听完了一切,要不是几百年来的修养还在,他都想来一句粗话了。
但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结果一个广撒善心招惹麻烦上身,一个不识大体脑子糊涂害人不浅,这俩人说出去她都嫌丢人。
凌掌门一脑海全是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留下一地鸡毛,让人脑袋都大了。
真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蠢死你算了。”最后,凌掌门还是没压抑住内心的烦躁骂了一句。
“师傅,您看,我这修为还有救吗?我不想止步元婴期啊。”凌若虚惨兮兮的声音传来。
凌掌门只想怼一句“活该”,可是想起这还是自己的侄子、凌家未来的希望,还是忍住了,但这么一来,凌掌门只觉得前途无光。
“行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给你药浴给你调理一下,你就在宗门不要出去了。
你也是元婴期修士了,以后行事不可再鲁莽,知道了吗?”
“知道了。”凌若虚垂头丧气回道。
“你和若昀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恳请师傅为徒儿和若昀举办双修大典。”凌若虚丝毫不犹豫。
但凌掌门还有点迟疑,“你知道若昀对你以后的修炼没有多少用处的,而且她行事鲁莽害得你如今这般,结成双修伴侣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
“师傅,若昀也就是一时意气,而且这次她修为从金丹后期掉回了金丹中期,也得到教训,想必以后不会了。”
凌若虚还是得为小师妹解释,他们师兄妹自小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分开过,虽然没有婚约,但是两人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伴侣了。
凌掌门见徒弟徒弟愿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同意了
“行吧,我知道了,但以后再有一次,我绝不轻饶,你告诉她。”
“是,师傅,我知道了。”
“那就退下吧,明日你再过来,先把你这一身漏洞给补上。”
凌若虚也就退下了,一出来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小师妹。
在师傅这里不敢大声喧哗,只挤眉弄眼的对口型:“怎么样,师傅答应了吗?”
凌若虚同样回口型:“师傅他答应了。”
任若昀闻言,欢天喜地的上了师兄的剑,一下子就叽叽喳喳开了。
“师兄师兄,师傅他真的答应了?”
凌若虚含笑回应:“嗯,答应了。”
“师兄师兄,师傅他还没怪我吧。”
凌若虚吓唬她道:“师傅说了,下次要再犯啊,就把你逐出师门。”
任若昀先是吓了一跳,看凌若虚偷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好哇,师兄你竟然骗我。”
说着伸手去挠凌若虚,凌若虚躲闪着,飞剑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好了好了,师傅没说这话,但是师傅也说了,不能有下一次。
你说你,我都说了跟那些女修没有关旭,你还偏要误会。”
任若昀一提到这件事就生气:“那你怎么不赶她们走,还带着他们回宗门。”
凌若虚无奈:“她们只说要拜访紫霄宗,宗门不还要让她们进来,咱们何必去做那个恶人。”
任若昀还是闷闷不乐:“那师傅说了什么时候给咱们举办双修大典吗?”
凌若虚白她一眼,“没说,师傅说先把我治好。”
任若昀着急,可也担心师兄:“哦,那样啊,也是应该的。”
紫霄宗会给宗门内元婴期以上修士举办双修大典,这是宗门的一项传统了,也是对高阶修士的嘉奖。
最重要的是,修士之间更容易诞生天赋高的弟子,是宗门的新生力量储备库,这类二代弟子对宗门忠诚度也高。
任若昀着急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要取得宗门上下的认同和祝福。
宗门内总是有些人喜欢扯些陈年往事,让任若昀非常有危机感,生怕师兄被抢走了,占的名分任若昀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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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九在戒律堂已经站稳了脚跟,对宗门上下的消息也十分灵通,因为总有人第一时间前来打小报告。
想着师徒几人刚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她这个外人就不要不识趣的上前找不自在了。
事实上,辛九这几年连凌掌门的面都很少见,就是不想面对那个有私心的师傅,否则只会让她一次次想起来自己当初幻想出来的那么好的师傅。
第二天,辛九才去凌掌门那儿拜访,好歹关心一下久未见的师弟师妹。
正巧碰上被叮嘱今天一定要过来的凌若虚,前未婚夫妻见面,那场面还是有些尴尬的。
“恭喜师弟突破元婴期了。”辛九一照面就看出了凌若虚的修为,当即恭喜道。
凌若虚讪讪的回应:“师姐也突破了嘛,同喜同喜。”
对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修为,本就表明了对方的修为起码要比自己高,意识到这一点的凌若虚更加难受了。
要是身上的问题不解决,自己的修为只会距离师姐只会越来越远,这不是他想要的。
两人并排走进去,他们的师傅凌掌门征正在里面等候。
“九儿,你也来了啊?”
辛九安静垂眸:“师傅,我来看看师弟师妹如今如何了。”
“你有心了,你师弟进阶留下了一点暗伤,为师要替他准备药浴,你也忙,不用在这里等着了。”
等辛九走后,凌若虚问师傅:“师傅,师姐在宗门怎么样了?”
凌掌门没好气道:“比你这个不争气的课好多了,她前几年就管了戒律堂,宗门上下谁不服气。”
凌若虚一怔,戒律堂?师姐管了戒律堂。
从他有记忆开始,戒律堂的堂主就是那位谢堂主。
在幼时的他眼里谢堂主就是最可怕的人,总会在他们玩闹的时候出来训诫,即使长大后知道了是自己那时候不对,但反应已经形成了,那个看起来威严不苟言笑的谢长老。
现在,辛师姐竟然成为了戒律堂的堂主,她做的来吗?她可以胜任吗?
三师兄妹在一起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辛师姐的修炼很是勤奋,修为也一直高他们一头,但要论起其他的,凌若虚有自信自己能够胜出。
可是现在修为上,两人都是元婴期,可人家正经修炼到元婴,自己则是走了捷径,还留下了不小的隐患,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一想到这里,凌若虚就满心烦躁,看着旁边一副沉着冷静范儿的辛九,心里更是不甘心。
“师姐可真厉害。”敬佩的话却偏偏说出了一股冷淡的味道,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师弟看起来很好,那我也不需要担心了。”辛九先是对着凌若虚说,然后转头对着师傅凌掌门说:“师傅,我那边还有些事儿,就先回去了,师傅您忙。”
“嗯,那你先去忙吧。”
辛九于是退出去了。
里面,凌掌门看着凌若虚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你也别不服气。
九儿她修为你扎实,到了戒律堂之后才几年时间,威望已经上来了,那可不是给掌门徒弟的,那是给戒律堂堂主的。”
凌若虚于是没话说了,接下来任由凌掌门查看他的身体经脉,再配置灵药药浴,一点点修复损伤的身体经脉。
那厢,辛九说有事儿也不是借口,而是确实有事儿。
这事儿还是跟她那便宜师弟有关系的,犯事儿的就是跟着凌若虚回来的几位女修。
陌生人进来宗门的第一时间,辛九就派人去查了几个人的来处,结果发现都是其他宗门的弟子。
同是修仙宗门弟子就算是客人了,辛九只能派人一直跟着服侍,勉强看着人不乱跑,毕竟紫霄宗门内还有不少地方外人不方便去的。
比如宗门内的藏书阁、传功堂甚至戒律堂等很多地方,都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出。
刚才路上,辛九就接到了飞鹤传书,说是这几位客人一定要去主峰。
主峰住的都是宗门的直系弟子,而且,这群人压根不是宗门内部的人,要是乱闯打扰了门内弟子闭关修炼的,可就不好了。
辛九急匆匆进去又出来,就是赶着去解决这件麻烦的。
“真是会找麻烦。”辛九恨恨骂了句,该做的还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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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九到的时候,已经有戒律堂的弟子们将人拦在了给几人安排的院落里,地上还躺着几个杂役弟子,眼看着是已经动过手了。
辛九看着面前这幅场景,眼里冷色更重了些。
“几位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院子,那紫霄宗也不欢迎你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跟着凌若虚回来的一共五六个女修,看着个个年轻貌美,当然真实年龄就不知道了。
这会儿正吵闹着,“你谁啊你,敢管我们?”
“对啊,对啊,你们是谁啊,我们可是跟着凌道友回来的。”
“就是,我们要去找凌道友,你们敢拦着。”
“堂主。”
辛九冲着戒律堂的几个弟子点头致意,“你们做得好。”
“我是紫霄宗戒律堂堂主,管着紫霄宗的纪律,你们是客人,就得守紫霄宗的规矩。
哦,对了,还有,我是你们凌道友的师姐,师弟他正在掌门那里治疗,你们要是等不及就先走吧,等师弟出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修顿时就顿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女修尴尬的站住来:“哎呦,咱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师姐你放心,我们就在院子里待着等谢道友回来。”
“那就好,需要什么喊杂役弟子通传一声,我们紫霄宗都是热情好客的人。”
五六个女修连连点头,“师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守规矩。”
辛九见事情解决了,转身离开,上了飞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们这是叫的哪门子师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辛九回去戒律堂继续堂主的职责,凌若虚的事情她也就没多管了,但还是无意听了几耳朵。
譬如,凌若虚追着任若昀跑,几位女修追着凌若虚跑,整个紫霄宗上下都遍布他们的身影,硬生生成了紫霄宗的一个笑话。
凌掌门都不管,辛九就更不会多事,好在自己的一张冷脸吓退了不少人,再也没人在自己面前提起曾经的那段往事、提及自己与凌若虚曾经的婚事。
时间过去的越久,就也越少人知道,辛九对此很满意,那段婚事对辛九来说并不屈辱,但想起来也并不如何如意就是了。
随着辛九在宗门里的威望、名声越来越好的同时,凌若虚在宗门内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差。
无关其他,凌若虚与任若昀在凌掌门的主持下举办了双修仪式,但是身后永远跟着一群别宗的女修。
弄得严肃正经的修仙第一宗门紫霄宗跟一个菜市场似的,给外人看了不少笑话。
紫霄宗不论男修女修都对凌若虚这个掌门弟子没了好印象。
男的是觉得凌若虚这人虚伪、明明贪图美色不拒绝美人,却偏偏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至于女修则是纯粹觉得这人贪花好色,不是个好东西。
任凭凌掌门再怎么为二徒弟铺路,但架不住凌若虚身后永远追随的一批女修,赶走一批马上就会再来一批。
原本和谐关系亲近的两个徒弟即使结成双修伴侣,却也挡不住外人的纠缠,时间久了两人竟然成了一对怨偶,分分合合,净给人看笑话了。
凌掌门那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加上之前的突破元婴留下了不小的隐患无法根治,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如果说凌掌门之前还对凌若虚有那么一点儿希望,时间长了后是完全没有了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无奈,凌掌门只得从凌家子弟里又接了一个资质好的后辈来收做四徒弟,只是这已经是不知道几代之后的后辈了,凌掌门带起来也没有亲侄子的二徒弟那般上心。
只是,因为二徒弟废了的关系,凌掌门原本打算从掌门之位退下来一心修炼的心思也暂时放了下去,继续在掌门之位待着。
不然,他怕自己一卸任,大徒弟就上位了,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算计提防又算什么呢?
那不成了笑话吗?
不过这些对辛九都没有什么影响,辛九就在任务堂待着,闭关或者出门历练,一直勤勤恳恳的在修炼道路上走着。
辛九的修为一直稳步上升,最后,直到辛九都要渡劫飞升了,凌掌门还是在掌门之位上待着,堪称紫霄宗几万年以来任职时间最长的一届掌门。
看着度过雷劫即将飞升上界的大徒弟,凌掌门心里复杂。
一方面这是自己的徒弟,他应该为其感到骄傲自豪;可另外一方面,自己这个当师傅的拘于俗物,修为不止不得进步,这就不那么让人开心了。
辛九看着上界开放的飞升通道,没有心思再惦记紫霄宗的事情,飞身进入了通道,迎接她的将会是全新的修炼人生。
凌若虚、任若昀甚至凌掌门都只是她修炼路上的绊脚石而已,而她所欠下的那份债在她雷劫之前就已经还了。
—————
系统空间里,大屏幕最后停留在了这一幕,正中央是辛九消失的身影,而旁边凌掌门脸上那神色复杂难辨。
冉佳仪心里满是诧异。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
她以为的撕逼、争权夺利大戏压根没有展开就落幕了。
凌若虚生生把自己给作死了,顺带拖死了凌掌门的修炼之路,堪称年度最佳猪队友。
不过,冉佳仪也不由得对凌若虚的体质产生了一点怀疑,难道这就是种马文里的种马男主?
可是原主那一世,也没有发生这么狗血的事情啊,难道是自己这一只蝴蝶的原因。
“滚滚,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冉佳仪问一边的滚滚,希冀得到答案。
可是,系统却一板一眼道:“查看原进程需要花费系统能量,请问宿主是否要查看?”
冉佳仪一听还要还要能量,顿时打住了:“不用不用,那能量还是给我留着吧。
对了,这个辛九是修仙者,她的灵魂能量能拿吗?”毕竟这人可还活着呢,而且还飞升上界了。
“那当然,不然签订契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顺利拿到劳动报酬嘛。就是世界天道那也得遵守契约约定。”系统傲娇道。
冉佳仪违心恭维它两句:“那还真厉害啊!”
系统道:“那可不。”
冉佳仪心里正腹诽,这系统可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就在这时,系统看向院门处,“来了。”
冉佳仪还以为新的委托者来了呢,结果半天没有动静,不由再次看向系统:“什么来了?”
系统喜滋滋道:“能量啊,你刚不还问吗?”这喜形于色的样子可跟刚才那傲娇不同了。
冉佳仪吐槽系统爱“财”的同时,也不由纳闷:“我怎么没有感觉啊?”
系统白她一眼:“你当然感觉不出来了,等你进新世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别说,这高级位面虽然花的时间长了点、费事了点儿,但是这收益也高啊,嗯,真舒服。”
看着跟来了一次全身spa一样全身舒展的系统,冉佳仪无话可说。
“行了,我再去休息一下,醒来咱们就开始下一个任务。”
不等冉佳仪话说完,滚滚那圆滚滚的身子就跟中毒了一样倒了下来,吓了冉佳仪一跳。
冉佳仪正准备上去查看,就听见了传来的呼噜声,这是吃饱了就睡了吧?
真是,冉佳仪笑着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
再次醒来,仅仅花了一天睡眠时间冉佳仪就恢复了全部的精神,来到系统大厅里,滚滚依旧睡着,呼噜声震天。
“滚滚,醒醒,干活啦!”冉佳仪上前推推那硕大的身子,又冲耳边吼了两句,才把沉睡的滚滚唤醒。
“哦,来了来了。”滚滚庞大的身躯震了震,终于爬了起来。
冉佳仪提醒道:“滚滚,说好了,这次给我挑一个低级世界。”
“嗯,知道知道,放心吧。”
随着滚滚话落,院门处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动作还挺利索。”冉佳仪快步走到座位钱,端正了身子。
滚滚立即打开了门,随之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影最终出现在了冉佳仪面前。
冉佳仪伸手做欢迎姿势,“欢迎,进来吧。”
来人身着朴素、脸上手上满是劳作留下的痕迹,看着就不是条件好的。
冉佳仪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自己这倒霉运气。
任务归任务,如果能选择的话,她还是想要能有个物质条件好点的,可这么多世界下来,冉佳仪早就不抱多少希望了。
接收到嫌弃视线的系统心里也不满呢,给你挑简单的任务还嫌弃,下次给你选个条件好的,任务难度可就不保证了。
这会儿冉佳仪还不知道自己下个任务的艰难,仔细和眼前的委托者了解情况。
来人名叫许招娣,就是山沟沟里长大的一个农村小姑娘,光看名字就知道不受父母待见。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上到小学家里就没让念书了,在家里帮着下地干活做家务。
在十几岁本该如花儿般娇艳的年华,却因为多年劳累吃不饱饭,活的跟个老妇一般,皮肤粗糙蜡黄,性子怯懦。
最后在年满十八岁的时候,为了给几十里的哥哥凑彩礼,被父母卖给了深山里买媳妇的人家。
至此,她那原本就艰难万分的人生踏上了新的艰难阶梯。
买她的人家是陆家村的陆大根家,陆家村地处深山里面,交通不便,十分落后
即使是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十九世纪末,外面的世界变化日新月异,但陆家村除了几十年如一日的贫穷外,根深蒂固的还有愚昧落后的思想。
他们重视传根接代,重男轻女,生了男孩的好好养着。生了女孩,养不起的溺死丢山里,养得起的给一碗饭,等长大了还能用来换亲,给家里换一个媳妇回来。
总之怎么都不会吃亏。
陆大根家上面老两口,下面本来有两儿一女,大儿子用闺女换的媳妇,二儿子只能花钱从外面买媳妇儿。
许招娣就是被陆家买了给老二做媳妇的。
村里的女人,要不就是换亲换来的,这类女人是娘家不重视给换进来的,陆家村日子苦是苦点,可也能过下去。
但是买来的女人就不一样了,这一类多是被人贩子拐了往深山里卖的,买人的人家对买来的媳妇儿看管的不是一般的严。
陆家村买媳妇的风俗传了几百年,新华国的建立及教化也并未能解决这个问题。
许招娣一生的悲剧,起源于娘家许家,发展终结在婆家陆家。
本来她也不该有什么后悔的,她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糊涂的人也有糊涂的过法。
在娘家不受重视,干的多吃的少,到了婆家也一样,她内心里并没有怨恨,在她心里那是天经地义的。
女人嘛,日子就是难过的。
许招娣渐渐的在陆家村站住了脚,为丈夫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一辈子差不多也就对付着过去了。
但现在许招娣来到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心愿想要达成的。
“那么你想要我们替您做什么呢?”冉佳仪不禁问道,虽然不赞同这种生活方式,可要是人家不觉得委屈,冉佳仪也不打算多事。
面前干净整洁的环境显然给了对方一定压力,紧张的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你们,你们真的能帮我吗?”
冉佳仪看着对方那畏缩的模样,都险些觉得自己像一个恶霸了,“嗯,你说吧,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我嫁到陆家之后,生了一儿一女,寄来条件也慢慢好了起来,两个大人养两个孩子,也并不如何艰难。
我以为,我的儿子女儿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生活,而不是像我这个妈一样,一辈子就那样。
可是,我的女儿啊,就那般被卖了,然后换回来一个儿媳妇。
女儿在婆家地位地下,受人打骂,可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替她讨回公道。
最让我伤心的是,我的儿子,受过了高中教育,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这陆家村就是一个错误,最错的是我,竟然妄想在那样的地方能长成正常人。”
冉佳仪这下就明白了,眼前的妇人不平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为他们扭曲的三观以及他们不应该遭受的待遇。
冉佳仪在心里感慨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问清楚了。
“那么,您是想要我们阻止您女儿的被换是吗?
许招娣有些害怕这神仙场所,可涉及到自己的儿女,她到底提起勇气反驳了一句,“不,不是的,我是想你们能不能带他们离开陆家村。”
冉佳仪这下更诧异了,可随即对这位看着就是乡下妇人的委托者升起了几分佩服。
许招娣并不是个糊涂人,她清楚知道,女儿和儿子所经历的,陆家以及陆家村的存在都只是表象,根源还是在其扭曲的环境与观念。
只要在那样的环境成长,她的儿女根本就不可能形成正常人应该有的三观,那是人权、法治、男女平等,还有跟多更多外界司空见惯,陆家村却无法存在的正确思想。
“好,把他们带离陆家村,给他们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对吧?”
“对,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真是麻烦你们了。”
冉佳仪笑的更温和了些:“不麻烦,既然你同意了,那就签订契约吧。”
当契约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许招娣第一时间就签了。
她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却有着底层小市民特有的精明,眼前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其实压根没有选择的机会。
冉佳仪喊过滚滚,对着许招娣道:“它回带你去休息一会,等休息好了,可以找它给你看进展。”
许招娣连声感谢后跟着那只奇怪的熊离开了。
冉佳仪坐在座位上,思考这次的任务。
按照委托者所说的离开陆家村,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最困难的就是怎么离开陆家村,这类进行人口买卖的村子对外来的女人都会看管的十分之严。
许招娣未尝没有想过逃跑,或许是没找到机会,或许是为了一双儿女留下,但确实一辈子都没有再出去过陆家村。
她毫无办法,只能哭自己可怜的女儿,哭思想被村人同化的儿子,生生在四十几岁的年纪,因为长期的心理生理不健康,早早就去了,在死后凭着一股执念来到了系统这里。
冉佳仪对出来的滚滚道:“我一定要好好完成这次任务。”为了系统能量,更为了那些无辜被拐卖、买卖的女孩。
她们生性柔弱,却又坚强,她们饱含母爱、爱护家庭,可这些美好的品质不应该成为她们受伤害的理由。
冉佳仪信心满满的对系统道:“你送我过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系统照做,在冉佳仪临走补了一句:“委托者让我跟你说,她曾经有机会离开的。”
冉佳仪:你说什么,风太大她没听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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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佳仪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这次的委托者许招娣的身体里。
想起离开前系统说的话,冉佳仪心里跟被猫挠了一样痒痒:“它到底说了什么呢?”
可是很快,孩童的哭声吵醒了她。
冉佳仪左右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炕上,除了自己外,炕上还有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相比这就是原主的两个孩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竹里:这是我一直想要写的一个故事,刚刚开始,希望你们喜欢。:,,,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