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的仲夏夜庆祝活动终是取消了。
约克城内在全面搜查E组织的同党, 而生怕会有第二次大爆炸发生,烟花与篝火晚会暂停一年。
歇洛克与凯尔西带着变形的黄金钥匙再次前往古董店, 询问丹长老是否有回收此物的打算。
丹长老却建议两人直接把钥匙融了铸一个黄金摆件玩。
秘库藏宝图在爆炸中被毁,即便外界知道了厄尔利曾经的密谋,可如今谁都别想复原相关线索。万一日后有谁意外闯入秘库,全当天意使然,眼下就没有必要特意去寻觅。
秘库开启与否,压根对世上大多数人的生活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就拿莫里亚蒂之死来说,导致他死亡的因果链大致有二:
侦探们穷追不舍查到约克城→莫里亚蒂问讯仓促撤退→导致他死在爆炸中
莫里亚蒂制造武器→武器制作出现纰漏→害人不成反而害己
因果之中,秘库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侦探们对犯罪集团的不断清查, 将莫里亚蒂的左膀右臂一一毁去, 致使他亲自来约克城与厄尔利合作,并且处于对被抓的恐惧而仓惶逃跑。
如此看来,犯罪界拿破仑的死亡是侦探们引发的偶然中的必然。
两位侦探结束在约克城的收尾工作, 先坐火车回了英格兰南部。
带上冈特留下的机密资料,以及在爆炸中残存下来的莫里亚蒂随身文件资料,这些将成为彻底摧毁M犯罪集团的参考依据。
今后两三年, 免不了东奔西走。
莫里亚蒂缔造了庞大的犯罪王国, 触角深入欧洲各地。
比如此前遇到的七宗罪相关案件, 至今仍有三位魔王不知所踪。从已知情报,无法判断是莫里亚蒂有没有一手炮制与嫉妒、懒惰、贪财相关的系列犯罪,那都需要侦探们去追寻答案。
提到答案, 凯尔西没有直接回伦敦。
绕道朗博恩,向老班纳特说明调查结果。
没有必要坦诚女扮男装一事,因为不论性别, 她都没想过继承老班纳特家的土地。
如果享受土地带来的利益, 就必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凯尔西绝不会只拿好处不办事, 而一旦接手土地,势必赡养老班纳特和他的妻子与他未出嫁的女儿们。
于情于理,她与老班纳特家都不够亲近,仅是几面之交不足以让她甘愿接手一个大摊子。
凯尔西说得坦诚,也给了老班纳特一些建议。
如果老班纳特着实不愿意柯林斯继承土地,不想看到柯林斯稳操胜券好像土地一定装到他的口袋里,并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限定继承的土地原则上不能买卖,但凡事都有暗中操作的可能,这点不论凯尔西或是达西都能帮上忙。
或者索性不落任何口舌,将这块地捐给政府,而谋取除了金钱之外的其他利益。
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老班纳特有魄力放弃旧的土地,他可以赚到新的土地。
就此,两人恳谈了三个小时。
老班纳特没有即刻做出决定,他明白凯尔西心意已决,而要再好好想一想。
把祖产交给柯林斯,仅仅是保留了一点血缘关系,实际上也是断了班纳特家的传承。
如果拼一把谋求属于班纳特家的新土地,不再被限定继承法困扰,那是一个破而后立的好办法,但又怎么能轻易捐了祖产。
不论老班纳特将会怎么选择,凯尔西已经给出了她的诚意。
并且看在原身和老班纳特家远亲的血缘关系上,她能做的底线保证是万一老班纳特突然离世,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孤儿寡母流落街头,达西与宾利想必会伸一把援手。
于此同时,七月中旬的伦敦蓓尔美尔街。
“咳——”
迈克罗夫特差点被一口茶呛到,这世上能让他失态被呛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这次的罪魁祸首,是坐在对面的他亲爱的弟弟。
“歇洛克,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迈克罗夫特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现在是周日上午十一点,他在家休息,被歇洛克敲响了房门。
桌上放着一大盒从约克城带来的特产礼物。
早前,迈克罗夫特调查新门监狱的名单,确定了厄尔利的入狱服刑情况。
将相关文件寄去约克城后得到了一封回信,信中歇洛克表示一定会捎来感谢礼。
正是面前的全套北欧神话系列巧克力雕像。
歇洛克兴致勃勃地讲述了巧克力雕像与黄金钥匙的故事,表示正是想给哥哥买礼物,才被幸运神眷顾砸出了钥匙。
这就索性集齐了全套雕像,但好心叮嘱迈克罗夫特,切记不能贪心地一下全吃了。
迈克罗夫特:谢谢!我嗜甜,但不傻!
巧克力雕像的合理食用安排暂放一旁,令人惊讶的是歇洛克后面的话。
“我敬爱的哥哥,您没有听错,在我成功求婚之后,和凯尔西商量决定八月初结婚。”
歇洛克根本不觉得自己扔下了一颗小型炸..弹,“今天和您提前说一声,请您务必空出时间参加婚礼。”
迈克罗夫特深呼吸。
刚刚的三分钟里,他的弟弟泰然自若地抛出三件事。
首先,得到凯尔西的同意,可以简单透露她女扮男装的操作。
其次,歇洛克表示在六月十五求婚成功了。
接下来,这两人竟然就计划拟定八月初结婚!
“啊哈!我的弟弟,我怎么没看出你有闪婚的倾向。”
迈克罗夫特计算时间,“从求婚到结婚,两个月都不满。“
闪婚?
歇洛克仿佛听到一则冷笑话,“上帝啊!我那个在数学上有着令人望尘莫及造诣的哥哥怎么了?他竟然不会简单地数数了。“
“请让我提醒您。”
歇洛克伸出七根手指,特意在迈克罗夫特面前晃了一晃。
“我和凯尔西已经认识七年了。七年,足够让我们充分了解彼此,心意相通,无比默契。您从哪里得出闪婚一说?”
迈克罗夫特尽力维持笑容,问题根本不在七年上,而在于结婚就是一件复杂的事。
“我的弟弟,聪明如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吧?你们见过母亲了吗?还有教堂、婚宴、婚房……”
不等迈克罗夫特絮叨下去,歇洛克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六月下旬,我已经给母亲去信了,也已收到回信。定下了时间,一周后,我和凯尔西就回家一起见母亲。”
歇洛克表示事情早就计划好了,“对于教堂仪式与婚宴,我们都没有大办的想法。凯尔西认为秘密结婚更好,我完全赞同且支持她的决定。您知道的,‘班纳特先生’还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女扮男装行动起来更方便。”
因此,婚礼只会邀请三个人——老福尔摩斯夫人、迈克罗夫特、华生。
至于其他人,唐泰斯与法利亚神父远在美国,也不让他们来回奔波了。
反正两位侦探近年肯定会去美国,到时候在与他们分享喜讯,想来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两人不会惊掉下巴。
像是达西夫妇、宾利夫妇、雷斯垂德探长等人并不在邀请名单考虑范围内,主要是目前不打算透露凯尔西女扮男装之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
邀请华生,是给他打给预防针。
此后两三年,两位侦探长期离开伦敦不是如同传言里的身体状况有碍,而是去蜜月旅行了。
蜜月旅行肯定要认认真真地搞,计划走遍半个地球,所到之处将M犯罪集团的残党连根拔起。
“这次回家,我会将母亲接来伦敦参加婚礼。而您该看出来我和凯尔西有多热爱侦探事业,八月初结婚后就能立刻开始追捕。对外当然说我们在某次案件中受重伤,躲到穷乡僻壤养伤了。”
歇洛克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至于您说的婚房,前两年,我在贝克街附近购置一套小楼。
以后,贝克街221B的侦探社地址不变,工作时间仍会租借哈德森太太的房屋,空暇时就去附近小楼好好休息。如果想要周末郊游,凯尔西多年前买的城郊花园亦是好去处。”
将一通话批头盖脸地砸向迈克罗夫特。
歇洛克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以上,您认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迈克罗夫特:……
以上足能证明歇洛克蓄谋已久,换个好听点的说法,是诚意满满早做就做了准备。
“Well,我的弟弟,你很棒。”
迈克罗夫特已无话可说,难道他还要夸奖以抓捕犯人为主旨的蜜月旅行很有特色。
“所以说你来找我,无非是让我确保一件事。在母亲参加完婚礼后,让我将她平安送回家,是吗?”
歇洛克点头,“信中,母亲表示她可能在伦敦游玩一段时间,还请您照顾一番。”
“当然,那是我应该做的。”
迈克罗夫特注意的却是另一点重点。
如此说来,母亲已经全面同意婚礼的各种安排,她还没有见过凯尔西吧?又对凯尔西女扮男装的事情了解多少?
不过,迈克罗夫特十分明智地没有多此一问。
他有充分的理由确定,一旦问出口势必会被歇洛克回以长篇大论,会让他感受到被塞了一嘴甜到发齁的东西。
伦敦,迈克罗夫特能够不问。
但在约克郡福尔摩斯家老宅,老福尔摩斯夫人却怀揣着激动、期待、疑惑等心情地在客厅里来回转圈圈。
“16:55,就要来了。”
老福尔摩斯夫人看向落地钟。
信上表示,歇洛克与凯尔西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到,信中却没有多提两人的相识过程。
老福尔摩斯夫人心里像被小猫挠痒痒,有太多好奇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她早就判定会孤独终老的儿子有了结婚的想法?
那位一定在智慧、品德、性情、美貌上都有过人之处,但请允许她悄悄说实话,歇洛克对侦探事业的执着追求与其日常处事的冷淡脾性,很难成为一般意义上的合格丈夫人选。
老福尔摩斯夫人了解自己的孩子,正因如此,她更钦佩与感谢能与歇洛克走到一起的人,非常期待亲眼一见。
“铛、铛、铛、铛、铛!”
“踏踏”,“吁——”
随着座钟准点敲响,远远传来马车停靠声。
不多时,歇洛克带着凯尔西走进了客厅。
只见老福尔摩斯夫人看似从容得体地从座位上起身,随之,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地问候。
落座,上茶。
这就开始了其乐融融的聊天。
要问凯尔西见家长时紧张吗?
多少会有一点,但并不会太多。因为她有自信,也相信歇洛克的安排,而也愿意以善意的预设去看待老福尔摩斯夫人。
由子及母。
歇洛克如此出色,他也对母亲非常尊敬爱戴,想来老福尔摩斯夫人必会有无数闪光点。
正式见面,凯尔西确定自己推测无误,老福尔摩斯夫人是一位很和善而通透的长辈。
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
凯尔西发现老福尔摩斯夫人看她的眼神中,除了欣赏、满意、认同,还有另一点隐藏的欲言又止的小纠结。
老福尔摩斯夫人:上帝啊!感谢您听到了忠实信徒的祷告,您看凯尔西多么完美,歇洛克是用了多少运气才遇上她。
但有一个小问题,刚刚见面并不适合问地太仔细。
老福尔摩斯夫人当然听说过神探班纳特,而凯尔西表示是与歇洛克在查案中熟识。
问题就来了。
如今凯尔西女装,真的是因为她本来女扮男装吗?
而不是歇洛克为了不惊吓他的母亲,不让他的母亲担忧他的性取向,而故意唆使凯尔西男扮女装?
宜男宜女,风姿天成,气质卓绝。
老福尔摩斯夫人看了看凯尔西的脸,又怀疑了一把自家不省心的儿子,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歇洛克当然捕捉到来自老福尔摩斯夫人的审视一眼。怎么回事?他的母亲又有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脑补?
不奇怪,会让他们兄弟练习织毛衣针法的母亲,有什么奇怪想法都不该感到奇怪。
于是,在和谐的晚餐后,歇洛克单独找上了老福尔摩斯夫人。
歇洛克开门见山:“母亲,您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凯尔西吗?”
“瞧瞧你的用词,亲爱的凯尔西能有什么问题。”
老福尔摩斯夫人上下扫视歇洛克,“有问题,也是你有问题。”
歇洛克:什么是曲解?这就是毫无道理地在曲解他的意思。
歇洛克没有争辩,只是顺势问清,“好吧,所以说我有什么问题?”
老福尔摩斯夫人:嗯,这要怎么开口呢?问题有些绕口,谁能帮她起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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