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放下武器,再过来我掐死他。”
红毛阿强中指往戚水吟喉间一顶,戚水吟顿时呼吸不畅, 面色涨红。
为首的军官说:“放下武器。”
所有军人毫不迟疑, 枪支从掌间脱落坠地。
戚水吟黑粉:【/大哭/大哭,救救他,快救救他。】
【???我们以为盼着他死。】
【没用,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戚水吟!】
【让你看热闹, 好了吧!呜呜。】
叶棠梨心提到嗓眼, 她注意到挡在她前面的军人, 后腿略微往后撤了半步。他应该是军官,其他军人听命于他。
红毛阿强以戚水吟为人质, 一把扛起他往山下跑。
【啊啊啊,哥哥,不要带走我哥哥。】
【不要带走他, 我哥哥很弱的。】
【就是因为他弱才带走他啊, 苦笑。】
【救救他, 军官们快救救他。】
叶棠梨要去追,刚才救了他的军官侧身, 大掌按在她肩, 面对着她,他的瞳孔黑而深幽,“我去追。”
说罢, 男人两步跟了过去,竟然隐形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最后一秒,叶棠梨看清了他后背晕开的一大团血渍。
她第一次从其他人身上觉到安全感。
刚才也是他救了她,如果不是他, 那枚钢锥兴许会插到自己身上。
不多时,众人听到几声枪响,以及车子轰隆撞击的声音。
通过军人这边的热成像仪器,屏幕上两团红色人影缠斗几番,接着胸膛宽大的那个丢下两人逃窜,没跑多远再次不动了。
“掉豪猪坑了。”叶棠梨指了指这里,是叶葛根带村民们挖的坑。
山上的军人收到军官指令,清冷准确:“右手砍掉了,下山缉拿。注意保护村民。”
七名军人出动,下山缉拿红毛阿强。
又过了十几分钟,冷面军官扛着戚水吟回来,长腿之下的步伐沉稳,月色下的皮肤似乎也溢出寒光。
戚水吟在他宽肩上,撅着屁股,脸朝前:“小棠梨……”
全身瘫软的戚水吟,脸颊挂着两行清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大声???】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遭殃啊,我不懂。】
【命运之子。】【命运之子。】【命运之子。】【命运之子。】【命运之子。】【命运之子。】
【呜呜呜呜,军官大人帅死我了。】
【帅死我了。】【帅死我了。】【帅死我了。】【帅死我了。】
【我第一次体会到这就是帅啊。】
【呜呜呜满满的安全感。】
叶棠梨迎上前,衣袖擦擦戚水吟脸颊上的血痕和泪。
戚水吟几乎被吓傻了,这是他第一次见识热武器,子弹窜窜的,连隐形摄像机都打掉了一个。
他直播间的观众也吓傻了,突然一下黑屏,大家惊魂未定。
【这次真不怪戚水吟没骨气,刚才好可怕啊。】
【对啊,我吓傻了,真实的枪战。】
【我国军人太伟大了!】
【对不起,不是黑戚水吟,对比太明显了,捂脸。】
不同于戚水吟的瘫软,这位军官仿佛经历了千万次般,冷静、游刃有余。
叶棠梨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军人很高,好像有一米九多,和沈佛赤的纤弱不同,他肌理中蕴藏深厚的力量感。
“谢谢。”叶棠梨紧张得嗓子哑了。
男人听后没说什么,“嗯”了声,放下戚水吟便再度消失在寒月森林中。
他走后,叶棠梨回过眼神,拍拍戚水吟身上的草叶和灰尘。
龙傲跑过来,“没事吧哥。”
戚水吟这才找回一些神志,摇摇头。脖间还残存着一圈指痕的淤青。
“回家吧。”叶棠梨扶着戚水吟胳膊。
人回石洞,收拾收拾碗筷,准备下山。
叶棠梨看到地上那件军用外套,刚才似乎是盖在她身上的?不知道是谁的。
她也不记得了,刚才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掀开衣服跑出来看了,差点耽误了军人们的事。
以后再也不凑热闹了,给人添麻烦。
她捡起地上的墨绿色军用毛呢外套,仔细拍了拍灰尘,搁置到架子上。
人下山后,村民们还在豪猪坑边,举着火把围观。
被抬出坑的红毛阿强断了两只手,露出手腕的截断面,鲜血淋漓,普通人早晕过去了,就他还清醒着,似乎还很高兴。
医护正在做紧急处理,“你不疼吗,要打麻醉吗?”
红毛阿强:“疼的,打麻醉吧。”
刚刚那名救了叶棠梨的军人,也在一旁守着。
村民们交头接耳:“瞧瞧在军医,多人性化,不侮辱俘虏。”
“是啊,我就不给他打,疼死他。”
“要我说军医技术在好也没咱小叶医术好。”
”那可不。“
村民们还从口袋里掏出花生瓜子,边嗑边聊:“还敢来我们红叶村文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我们老祖宗保佑着。”
有村民注意到叶棠梨来了,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招呼道:“哎呀,小叶下来了,吃瓜子不?”
叶棠梨摇头不吃,“大家快回去吧,别给军人添麻烦了。”
村民们拍拍手上的灰,“好嘞好嘞。”
龙傲伸头还想去看,被叶棠梨拎了回去,“走吧,不要给人添麻烦,万一没死透呢。”
红毛阿强嘴一歪,我可不能死啊叶神医!
男人的枪口抵了抵红毛阿强的太阳穴,防止他又蹦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红毛阿强朝他挤挤眼睛,高高在上的男人横他一眼,红毛阿强优抱着胳膊打滚呻.吟,“哎呦,哎呦,神医救救我,神医救救我。”
几个医护人员思来想去也搞不懂,什么神医?
然后红毛阿强直接被一枪托打晕了。
叶棠梨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下,一群人之中他鹤立鸡群,军帽之下,原来是短发,看起来很有光泽感。
“小棠梨,走了。”龙傲拉了迟疑的叶棠梨一把,他已经困得不行。
“哦,快回家吧。”叶棠梨加快脚步,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一时又想不起来。
女孩的声音很软,男人的余光不着痕迹地回了一瞥,接着又回到半死不活的红毛阿强身上。
人路上碰到回家的沈佛赤,一起打着手机电筒回家,路过田野边,虫鸣啾啾。
刚到家,在家的等着的人迎上来,“没事吧,没事吧?”
陈阿姨拉着叶棠梨,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吓死我们了。”
龙傲扬起下巴:“我们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沈佛金以为弟弟也去了,忍不住训斥,“这热闹也看?文物贩子手上没点武器敢出来晃吗?”
沈佛赤,“嗯嗯姐姐。”
不过什么事啊,他不明白哪来的文物贩子?
沈佛赤一脸不懂。
【笑死,先认错再说。】
【怎么啦?】
【沈佛赤全程没参与,姐姐训他,他立刻承认。】
【哈哈哈哈哈哈。】
沈佛赤看回放,秘书汇报了从文物保护局那边得来的消息,居然是二爷爷家的女儿举报的,恰好被她得知了交易内幕,然后才举报的。
他有种感觉,好像冥冥之中一切算定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不过山上都能发现宋代壁画,发生在叶棠梨身上,一切都不稀奇了。
陈阿姨热了几杯羊奶,给他们压压惊。
羊奶是晚上陈阿姨和瞿霜地挤的,母羊的奶快垂到地上,要发炎了。他们就挤了一桶出来。
傍晚时,瞿霜地第一次挤羊奶,还创造了奶龇脸的名场面。
经过巴氏消毒机杀菌过滤的羊奶,没有难闻的羊膻味,叶棠梨捧着杯子,多加了两勺白糖。她喜欢吃甜。
陈阿姨慈祥的笑着,摸摸她头发。
【我也想摸摸小棠梨。】 【很软吧。】
【小棠梨:没有,我超硬的!】
【喝完奶赶紧睡觉吧。】
【这一晚上的太惊险了。】 【还好有军人在。】
【啧啧,你们Giegie吓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命运之子。】
戚水吟的遭遇让人充满怜爱,陈阿姨还特意问他:“没摔倒吧,身上疼不疼?”
龙傲唇上一圈奶渍,看着戚水吟。
戚水吟摇头,摔跤事小,跌面事大,明天又有很多黑粉嘲笑他吧。
戚水吟黑粉:【giegie这次不嘲,不嘲你。】
【是不是还要对你说谢谢?】
躺到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今天所有新的旧的被子都晒过,有种阳.光.气。
其他人如愿以偿睡到了崭新的四件套和枕头,只是龙傲和戚水吟的四件套买大了,他们买的是两米的,床才一米八,不过问题不大,被子是两米的。
叶棠梨在床上滚了滚,躺了几分钟,终于想起来忘了的事是什么了,是他啊!他后背的伤口应该很深的,那么多血,他后面表现太正常,让她忘了他受伤了,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晚上叶棠梨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扛了戚水吟回来,然后在她面前倒下,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尸体诈尸,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圈着她手腕,眼圈发红,“因为你。”
都是因为她他才死的,她慌忙到处找银针,“等等,先别死!我可以救你的!”
但是怎么也找不见银针……
等等别死啊……
小山村的其他村民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还不到七点。
因为昨晚睡得晚,大家也起晚了,刚起来,开院子门。
二爷爷他们个就等在门外,龙傲脸一臭,“你们来干嘛?”
大伯低眉顺眼,没了昨天的趾高气昂,“我们来还钱的。”
龙傲一乐,这才让他们进去。
快到门口时,龙傲提醒他们,“换鞋。”
他们也不换了,直接脱掉鞋子进去。
叶棠梨刚下楼倒水喝。
大伯和二伯也不敢多留,上前问她要银行卡账号。
叶棠梨问:“怎么了?”
他们低着头,说要还钱。
【短时间能拿出四百万不穷吧,连学费都不借。翻白眼】
【有兄弟两个呢,还有个老爷子。】
叶棠梨一听原来是还钱啊,这么快能筹到四百万。
她报出卡号,这部分直播消音了。
【哈哈哈哈哈哈,网友是不是差点要给她打钱了。】
【记得有次直播没及时消音,有些无聊的人天天给明星打一分钱一分钱,逼得人家注销银行卡了。】
【闲人也多,为什么我这么累啊啊啊,还好能看直播间缓解一下。】
两分钟后,叶棠梨便收到了420万的转账,一分钱不少。
大伯和二伯搓着手道,“现在可以了吧?”
叶棠梨点头,看他们十分害怕的样子,猜不出他们昨天经历了什么,“没事了,欠款我们两清了。”
人点头,忙不迭跑了,过门槛时,还差些绊倒,人搀扶着跑远。再也不想回来了。
【昨天他们经历了什么?】
【我听说好像被人泼油漆了。】
有黑粉抓这件事不放,阴阳怪气:【当明星就是好啊,有丫鬟给主子伸张正义泼油漆,这个也是普通人,他们和侄女之间的事情,关网友什么事,网友就是事多,什么都要插一脚。】
【油漆我泼的,怎么了?我是他们邻居,占消防楼道堆自家东西,我就要泼!】
【好吧,别赖小棠梨头上。】
【什么丫鬟主子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正常粉丝都不会这么干。】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她都退圈了,不是偶像。】
【别吵啦,以后碰到黑子咱都不要给眼神,等管理员99来封号。今天天气真好,可以晒晒太阳。】
【是哦,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叶棠梨洗漱好,把鞋子拿出来晒晒,然后去羊圈。
昨天他们说羊自己吃饱了,叶棠梨留了个心眼,去看看它们到底吃的什么。
一路跟过去才发现,这几只羊啃的竟是村民家的红薯和青菜叶。
它们还知道不吃自家的。
叶棠梨怒了,手拍拍为首的山羊脑袋,“怎么能乱吃。”
隔壁地里,来给蔬菜浇水的村民说,“没事,红薯叶多,随便它们吃。”
叶棠梨很抱歉,“这是谁家的地,我一会儿上门道歉去。”
村民说了谁家的地,然后又说没什么。
叶棠梨清楚,因为是她家的羊,要是其他人家的,村民之间肯定要吵架。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还真让它们无法无天了,到处嚯嚯庄稼。
“快道歉!”龙傲颐指气使道。
山羊们害怕地抖了抖,咩咩着向村民叫唤,似乎真的在道歉。
为首的小山羊还点头作揖,很抱歉的样子。
【笑死,真成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份可爱达标。】
【笑死,可不是嘛。】
叶棠梨把他们拎回去,一番严肃的警告,再乱吃就把他们赶出去。
几只山羊垂着头受教,其实它们可以山上吃草,只是山上的人多了,容易被人抓了宰掉。
最小的小山羊承受了所有指责,它咬咬叶棠梨衣袖:别骂了别骂了,再也不偷吃了。
龙傲的指责尤为严厉,“只母羊还好,能产奶,你呢!你能做什么啊!你还偷吃,给我们家抹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性别歧视了!】
【笑死,没用的公羊(男人)们。】
田里早起的村民听着忍俊不禁,劝架:“好啦好了,没吃多少,真没事。”
小山羊被戳到痛处,它是公的,不能产奶,没有任何贡献……还,还偷吃……
又羞又愧,眼泪汪汪,望着龙傲,掉下泪来。
龙傲顿住,眼神往别处看,双手插兜,“大男人哭什么啊,娘们唧唧。”
小山羊这才止住泪,娘们唧唧才好呢,这样就娘了吗?
【从小的性别教育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棠梨和龙傲拎着山羊回去,而家里其他人还没起床。
到家后,叶棠梨想了想,山上又有军人,又有村民,很可能会把它们当野山羊,杀了吃了。
于是制作了几个名牌,准备挂他们他们羊角上,【药庐的羊羊·壹】
【药庐的羊羊·贰】
【药庐的羊羊·叁】
【药庐的羊羊·肆】
【好耶,这样就没人吃它们了。】 【聪明聪明。】
【药庐の认证。】 【我也想挂药庐的羊羊·伍的牌子。】
【所以我们家名字是药庐么?】
家里的草药也是这么分门别类的,写好了的纸条用硬壳塑封包裹住,系在羊角。
龙傲在她旁边看她写字:“我们家叫药庐了吗?”
她用毛笔写的小楷,豪气之中不失清秀,相当赏心悦目。
【哇,小棠梨还会写毛笔字,好好看啊!】
【这毛笔字写得好啊,不练个十年写不出来。】
叶棠梨颔首:“嗯,就叫药庐。”丝毫没反对我们家。
在古代时,她就想找一处山清水秀处养老,种几亩药田,家门口的石头上雕刻“药庐”二字,听起来就很世外桃源,仙风道骨。如今愿望达成。
果然老祖宗说的不错,好事多磨,磨到最后终会有的。
【是他们的精神家园呀,今后分开了,大家还会在此重聚。】
【说得真好。】
【小药庐生意兴隆。】
山羊们表示感谢,咩咩几声,羊角上的小牌牌是它们在药庐的身份象征,在红叶村横着走的通行证,不过它们不能再干坏事了,会被赶回山上的。
早餐后,叶棠梨写了一会《伤寒杂病论》。
边写边和导师语音电话。
霍鞠柳说:“昨天那个汉医我们查了,是汉国大学的汉医教授,汉国比我们重视中医啊,不,应该这么说,他们尝到中医的甜头后,改中医名为汉医,并且自成一脉,流传至今,珍藏的典籍比我们国家还多。
许多我们国家流失的典籍,不是被他们私下买走,就是被岛国买走了,这一两百年他们也垄断了中药,买走了我国最好的中药,导致我们中医即使能治病也没有药材,中医就这么没落了。还好,黄海渃那边还种有中药。”
“他们有《伤寒杂病论》吗?”叶棠梨问。
“他们有全本的,还改了名,叫《伤寒杂病经》。”
叶棠梨笑了,“乱改一气,当年张仲景写这个是抱着谦虚的态度写的,把真正的作者意愿给毁了,这也好意思。”
能称作经的只有四书五经这种级别的典籍,《伤寒杂病论》虽也是中医经典,但是作者谦虚谨慎,自称为“论”。汉国这一改,直接违背了原著医者的意愿。
叶棠梨上网查了一下汉国关于《伤寒杂病论》作者的注解,居然把张仲景国籍改成汉国。
啧,偷国是什么都偷啊。作者国籍也要偷。
汉国凭借一部《伤寒杂病论》,“创造”了汉医,在各个大学城里汉医专业,华国医者也想啊,但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做。
而且他们的汉医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救助华国人,不给华国人看任何资料。因此从根上杜绝了华国拿到《伤寒杂病论》。
霍鞠柳叹气:“这十几年汉医活跃在世界医学一线舞台,多次夺人眼球,全世界享有盛誉。和《伤寒杂病论》分不开关系。”
偷就偷吧,偷还能偷学得很好,这就让人恨得牙痒痒了。
叶棠梨噗嗤一笑,“不就是《伤寒杂病论》全本么,我今晚就能写好发给各位老师,汉国人牛什么牛?”
霍鞠柳:!
“今晚写好?棠梨你是在开玩笑么?”
“不开玩笑,我现在已经写完一大半缺失的了,发给您看下?”
霍鞠柳颤声问:“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我发给您。”叶棠梨把还在编辑中的文件,发到微信聊天界面,大方极了,“随便老师你发给谁。”
《黄帝内经》都发了,她也不在乎多一本了。不知道霍鞠柳这么和其他老师解释的,反正其他老师没来找过她询问来源。
叶棠梨话音刚落,那边霍鞠柳就收到微信传来的文件,他不敢点开,先去抽屉里找出速效救心丸,拉着老伴儿的手说,“如果我晕过去了,给我喂一粒这个。”
“哦好。”师母已经见惯了丈夫最近的疯癫,她坐在沙发边,戴着老花镜继续织毛衣,手上的毛衣背心给叶棠梨织的。
她亲侄子在叶棠梨家,她已经给亲侄子织了一件毛衣,再给叶棠梨织一件背心,大寒之前,一齐寄过去。
霍鞠柳喝了一口茶,深呼吸几口气,颤着指点开……
然后两眼一翻。
他老伴熟练地站起来,往他嘴里倒一粒速效救心丸。
然后在手机上按下120,看十秒后他会不会醒。
十秒不到,霍鞠柳醒了,然后捧着手机哈哈哈大笑,跑出家属楼,去楼上找老明。
“老明,老明,你在不在家,在不在家啊,看看我学生给我发了什么好东西?”
老明正在家教训孙子,“啥东西?”
然后明通达晕了,霍鞠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粒湿了的速效救心丸。
明通达悠悠醒来醒来,抓紧霍鞠柳的手,“有了这个,我们中医专业能办起来了啊!”
他五六岁的孙子拖着鼻涕跑掉,不做作业,明通达也懒得管了,打电话叫儿子来把他接走,糟心玩意,管他不如搞中医大事业。
等到八点半直播之前,副院长叫几位决策人来,商量要不要着手学院五年计划,开办中医专业了,只要有中医鼻祖之称的《伤寒杂病论》,再结合在做各位专家的研究,中医崛起便是五年之内的事。
早上八点,白附子收到短信,让她参与学院发展的重大会议,有关中医专业提上未来专业日程事项。
白附子眉间微蹙,这是搞什么?最近一周多她都在休息,没去学院,聊天消息太多了,她看得头晕,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她打开教师群,直接点开近期群文件,居然看到了《皇帝内经》。
在点开微信学院管理群,管理层里多了一个人,霍鞠柳居然加了群管理群,里面只有她(院长),以及个副院长,以及医院的正副院长,霍鞠柳何时进来的?
霍鞠柳十几分钟之前在群里说:【江湖瘫子有全本《伤寒杂病论》。】
白附子猛地站起,瘫子居然有《伤寒杂病论》?难怪,难怪瘫子如此精通中医。
如果瘫子的家族有《伤寒杂病论》,这就解释得通了。
她抓起包,带上笔记本,往学院赶去。
白附子母亲崔珍秀担心她身体,“你都没好全,我开车带你。”
崔珍秀74岁,身体硬朗,和五十多岁的人差不多,不然也不会有精力创业。
五十多岁的白附子,被七十多的母亲照顾,白附子老脸一红,“不用了吧妈。”
崔珍秀已经拿上自己车钥匙,“走吧。”
在车上,崔珍秀问,“你们老师们好像在说江湖瘫子?”
白附子点头,“嗯,她最近很出名,老师们都看她直播学习,我也在看啊,妈你没看到吗?”
“我当然看到了。”崔珍秀心想,一会儿她还要打赏呢!昨天打赏了五万,今天打赏个十万吧。
“附子,你现在去学校做什么,一会儿她就开直播了。”
白附子说:“学院老师针对她,要开设中医专业,我也不清楚,我是院长,要去看看。”
白附子五年前是医院的院长,后来做理论医后,每周的手术少了,大部分时间扑在理论研究上,因此她便回到学院,做了学院的院长。
医院院长和医学院院长是分开的,今天来的不止她,还有医院的几个院长,都是大人物。
“其他老师知道叶棠梨是你女儿吗?”崔珍秀忽然问。
白附子垂下眼尾,“应该只有糖糖的导师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崔珍秀还想说什么,车就到学院了,白附子风风火火下了车,赶去开会。
崔珍秀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点开车载抽烟模式,等女儿开完会再走。
白附子大半生太顺风顺水了,学习、事业、婚姻,无一不让人羡慕。
一般人在四十岁会面临一道挫折,而女儿在五十多岁的时候才面临最大的挫折,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允许,不是个很合适的年纪。
所以说呢,在年轻时多受一些挫折好。
此刻是八点四十多,医学院里的领导层都到了,多了个特殊人物,霍鞠柳。
白附子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霍鞠柳升职了,不应该啊,他没几篇出色的SCI和柳叶刀,在学院也处于边缘人物。
副院长颔首:“大家都到了哈,关于最近我们一直在讨论的事,白院长你病重休假了,可能不清楚,一会儿听我们说你就明白了。”
大体意思是,第一,他们会组建《伤寒杂病论》研究会,挑选骨干教授和讲师进行研究。
第二,着手编写中医专业建设五年规划。
第,邀请叶棠梨进研讨会,由霍鞠柳和副院长去对接、邀请。
白附子听到这里,邀请她女儿?
“可以问下为何要邀请叶棠梨吗?”
她只是做了一次以疮挪病法,其他临床经验不一定丰富,在一众资历深的医生面前,她压力可想而知。
白附子继续说:“我不同意!”
副院长说:“院长你对瘫子的行医能力还有质疑么?”
结合叶棠梨直播表现,以及在求生综艺中,对几个病例的处理方式,她相当够格了,而且并非让叶棠梨去医院坐班诊病做手术,而是加入一个研讨会而已。
“瘫子?关瘫子何事?”白附子不明白。
像她这种年纪,思维已经成定势了。
霍鞠柳道:“你还不知道吗,瘫子就是叶棠梨本人啊。”
白附子轰然坐下,她不知道,她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作为亲生母亲,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太失职了,愧疚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白附子浑身发冷。
她不管瘫子医术如何厉害,只关心她竟然没看出来……
霍鞠柳察觉到她脸色不对,“白院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白附子咬咬牙,稳了稳心神,“不用。”
她要听关于女儿的一切。
会议结束,白附子提议:“我和副院长,霍教授一起去。”
众人瞧她脸色苍白,劝道:“白院长,你不必去了,他们去就行,都是叶棠梨的亲老师呢。”
白附子大声道:“我是叶棠梨亲妈!”
除了霍鞠柳以外,其余人震惊,白院长在说什么?
白附子深吸一口气,镇定重复,“我是叶棠梨的生理学母亲,她从小被抱走,我没有养过她一天,对她十分愧疚,请各位院长、老师同意让我一起去。”
她说着,对所有人深深地鞠躬。
之前她不敢说出这句话,觉得叶棠梨是她人生的失误。
他们震惊着,没有人出声,白附子就这么鞠着躬。
还是霍鞠柳反应过来,扶她起来,“白院长,我同意我同意,其他院长同意吗?”
其他人回过神,也纷纷点头,“同意同意。”
霍鞠柳松口气,向来高傲的白附子做到如此,他是想不到的。
加上之前白附子冒着身体不虞的风险,来送论文,这事儿他也有所耳闻,当时他就对白附子改观了,或许白附子在为人母方面,并非是他想的那样。
中午山羊它们溜达到石洞那边。
叶棠梨和龙傲正好来送饭,叶棠梨还想着昨晚那个军人受伤的事,一会碰到问问他伤势如何。
一众修复壁画专家们没想到今天中午又有好吃的,丢下手头的工作一窝蜂围上来。
圆脸助理直接哇哇叫,“今天有什么加餐哇,太香了小棠梨。”
“有酱猪肘,还有枸杞鸡汤。”叶棠梨说。
她问起来,昨晚救了她的军人:“昨晚救了我和戚水吟的军人,他是这里的队长吗?”
圆脸助理点头,嘴巴被猪肘封印了,好半天才说:“听他们讲好像是临时队长,你们俩昨晚没说话吗?”
叶棠梨摇头,他看起来就不是个健谈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伍修斯,名字比较特别,我就一直记得。”
叶棠梨点头,原来叫伍修斯啊,不知这几个字怎么写。
上山之前,她专门联系了他们,少定一些外卖,她会送菜上来。因此军人那边都没吃。
戚水吟和龙傲去给他们送饭了,表示感谢。
叶棠梨找了一圈,没找到他们队长,他不吃午饭吗?
【小棠梨在找伍修斯吧?】
【应该是哦,我也想再见见他。】
于是去了另一边,恰巧看到那个男人抓着一把青草,在喂山羊。
叶棠梨走过去,离他四五米时,他耳尖微动,竟起身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想避开她似的。
叶棠梨情急之下说,“你好,你站住。”
【笑死,他为什么要跑啊。】
【可能有什么急事?】
伍修斯顿住脚步,挺直的脊背仍然背对着她。
叶棠梨在他身后,隔了一小段距离,“你昨天受伤了,还好吗?”
伍修斯沉吟片刻,“已经处理好了。”
“要我帮你看看吗?我有祛疤的药膏。”
他的声音一向是有些冷的,“不必,已处理好了。”
叶棠梨抿抿唇,没顾他的冷声。秉承着医者的关心,况且他还救了她的命,“我做了补气血的药膳,每个军友都有份,你要来尝尝吗?”
“不必了,谢谢你叶棠梨。”伍修斯回头,抿抿唇下颌轻点,像是在告别,又像是道谢,随后离开。
【他好拽啊。】
【嘶,性格太冷冰冰了,肯定没有老婆吧。】
【就是就是。他要是讨得到老婆,那真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
【不,不系这样得,他,他系最强战神,也系极品哪!】
【楼上在说什么鬼?脚打字的?看不懂。】
【系啊,我就系脚打字,他系祭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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