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等,也不愿意装模作样的拿乔等着她主动送上门。
原就是他先看上的她,一厢情愿的不肯罢手,冲着别人也还罢了,可是和黎浔之间,他没必要端着擎着,等她低声下气的来求。
他想要她,想把她一生都捆在身边,这虽是这世上最自私的想法,可他亦是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好好的待她,甚至于弥补前因为阴差阳错而造成的那些伤害。
所以他现在宁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死缠烂打的霸道掠夺者,也不愿黎浔心里打从一开始就不情不愿的带着隔阂委委屈屈的靠近他。
姬珩这话,战风自然是不懂的。
不过他也不妄图去揣测,收摄心神,想到黎府附近居然有人鬼祟窥伺的事,就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谨慎的询问:;殿下您如今既已回京,皇后娘娘那里很快也会知道,您要进宫去给她请安吗?
姬珩的生母在他未曾满月时就故去了,他的第一个养母是当年的陈淑妃,陈氏只拿他当巩固地位的棋子,对他并不好,后来陈家获罪,陈淑妃被废身死,姬珩在两岁时就又成了孤家寡人,被丢给了乳母和宫人照料。
宫里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捧高踩低都是家常便饭,加之皇帝对这个儿子也不是很在意,那些宫人照料他又会如何尽心?
后来因为宫人的疏忽和有人刻意刁难,他四岁那年又出了一次事,差点没命,是被刚好路过的太子,他的皇长兄姬璎遇见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自那以后他才被皇后林氏留在了正阳宫,成了林氏的养子。
林氏和姬璎母子对他是有恩的,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上辈子他才不得不在姬璎死后保全了骆雪和她腹中孩儿,外加尽可能的让着林氏,并且给她体面。
可是最后呢?
明明大家一开始就有约在先,他答应给骆雪名分,只要求她安分,本分;他许诺林氏会好好照拂姬璎的遗孤,并且将来以江山相赠,作为交换,林氏也当面承诺以后不会干涉他的私事,尤其是后宫……
他是一直秉承着最初的承诺,尽心尽力的照顾辅佐姬璎的遗腹子,以此来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林氏却转头就忘了答应他的事,骆雪还在的时候就变着花样的想塞林家的女儿给他,骆雪没了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串联朝臣一起逼他奉出继后之位,其间知道他看重黎浔,更是用尽了手段对付黎浔,直至最后终于得偿所愿将他心爱的女子给杀了。
哪怕他跟黎浔说了就让过去的种种翻篇儿,可这时候他也依然恶心的连林氏的脸都不想看见。
;过几天等太子办完了差事回京,自会前去同她说明一切。姬珩道,表情很是冷漠,;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林氏压根就不是有长远眼光和大肚量的人,她当然会计较。
尤其——
姬珩回京之后还到处乱跑,却没有去给她这个养母请安,她必定会心生不满。
可姬珩不在乎。
何况——
等姬璎回京之后,知道是他解了姬璎的生死劫,那女人就算前面有再多不满也都要一点不落的憋回去。
战风默了默,后面没再说话。
姬珩骨子里就是个很冷的人,他的低调儒雅不过都是戴在人前的一副面具罢了,战风这样的心腹自然知道他以前面对林皇后时的态度里演戏的成分居多,不过因为这次回京之后他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明显也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姬珩没有在外滞留,从黎府出来就直接回了信王府。
方才在黎家黎浔拿手肘撞他的那两下把伤口撞裂了,好在他绷带绑得厚,血还没晕出来。
伤口在身上,很疼。
但这疼痛的感觉很真实,他反而心里其实欢喜。
为了值得的人,疼痛亦是值得。
黎家这边,黎浔虽然被黎云泽打发去了正屋呆着,可是拿针线的时候也始终心神不宁。
姬珩明摆着是要对她纠缠到底的,她就生怕书房那边他要直接跟黎云泽摊牌,心烦意乱的又不能去偷听,所以就连姬珩离开的动静都忽略了。
后来黎云泽去而复返时,她手里捏着那件破损的袍子其实也没走几针。
黎云泽骤然推门进来,她吓了一跳,针扎到手,也彻底清醒了。
匆忙的站起来,看了眼院子里,战风已经不在了。
想必——
是姬珩已走?
;大哥。为了掩饰尴尬,她匆忙的将那件袍子卷了卷拿在手里,;你的客人走了?这衣裳的破口有点大,要么我拿回去给你补吧,可能得找花绷子绣个花样遮一遮。
她作势要走。
黎云泽却站在门口,门神一样,冷着声音问她:;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啊?黎浔腮帮子有点僵。
她不想对至亲之人撒谎,可是——
她和姬珩之间的事她却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解释。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最后,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装傻敷衍,;那会儿在书房,我只是给信王殿下切了个脉,所以站的近了点儿……
;我眼睛没瞎!话音未落,就被黎云泽打断了,;这种纯粹敷衍的话,不用说。
他的语气是鲜有的严肃。
黎浔喉间一哽,也跟着瞬间噤声。
她现在能说什么?说姬珩对她一见倾心,主动追上门来要跟她喜结连理?
黎家的人心性儿个个踏实,不会去做那种飞黄腾达的美梦,纵然她很清楚姬珩对她起码是带了几分真心和诚意的,可黎云泽却一定会觉得她是疯了,随随便便去相信一个才见了两面的男人的鬼话。
;大哥……黎浔张了张嘴,却是几次的欲言又止。
她不是不会撒谎,再怎么巧舌如簧的说辞她都编排的出来,可那是对外人,对自家人,她是能编排,却没办法取信他们。
她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
黎云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
他是有些气恼,气得却是姬珩登堂入室把他当猴子耍,结果却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来私底下接近他妹妹,可是姬珩的身份摆在那,他没法当面发作,这才迁怒的黎浔。
此刻见黎浔为难,就也难免心软,咬咬牙终是往旁边让开了:;回去吧。
黎浔暗暗松了口气,此刻却顾不上想要怎么圆谎了,埋头就走了出去。
院子里书云这会儿已经回来了,不过看黎浔兄妹在屋里说话没敢进来,这才快走两步迎上来,接了黎浔手里的衣裳陪着她离开了。
黎云泽盯着黎浔的背影目送,待她出了院子就叫了自己的小厮过来:;常斌,二小姐方才是因何过来的?
常斌去沏的茶还捧在手里,连忙就走到廊下来回话。
黎家在边城的时候虽不算什么高官大户,家里也是有七八个奴仆的,不过多是雇佣的,后来举家迁徙来京的时候带过来的就只有耿妈妈和两个签了死契的丫鬟,书云和书玉,再剩下的这些就是进京以后找人牙子买来的了。
这小厮对主人家的情况目前也不是很熟悉,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黎云泽盯着常斌手里托盘上的紫砂壶,许久无言,后来才挥挥手:;下去吧。
常斌是被姬珩打发的,但显然书云就是黎浔主动给支开的了,她居然不避嫌的私底下和姬珩独处?这绝不是他性格稳重的妹妹的作风。
黎浔的确是有事瞒着他……
黎云泽心里警惕,但也没有再穷追猛打的马上去找黎浔质问此事。
黎浔这边从陶然居出来就径直往后院走。
书云亦步亦趋的跟着,手里紧紧的抱着黎云泽的那件袍子,虽是一个多余的字也没问,却时不时表情有些忧虑的偷偷抬眸去看黎浔。
黎浔的感官还算敏锐,便刻意的将脚步放慢了些许,随口道:;老盯着我看做什么?是有话要说?
书云本来有点走神,被吓了一跳,赶忙就顿住脚步并且屈膝跪了下去,底气不足的摇头否认:;奴婢不敢。
黎浔也停住了,不紧不慢的回头将她扶了起来,顺手拍掉了她膝上的泥尘。
书云偷眼看她。
黎浔脸上表情却甚是淡雅从容,帮她整理好裙裾才徐徐地抬眸看向她,然后就轻轻的笑了:;之前你在陶然居见到的是当朝的六皇子,信王殿下,并且以后应该还有的是机会经常遇见。我与他之间的事,都不会避讳你,只不过……你可以知道,但却不能再对任何的第三者说,包括大哥和婶娘他们,谁都不行,记住了吗?
书云自幼父母双亡,九岁被卖进黎家做丫头,在那之前吃过许多苦,所以人很懂事也很克制。
上辈子她就一直跟着黎浔了,黎浔对她确实很放心。
姬珩就没打算跟她一刀两断,以后他再想方设法的寻她相见,别人也许都能避开了,却唯独她身边的大丫头没法子完全绕开,而且黎浔暂时不想惊动了家里的人,只怕很多场合还需要书云给她打掩护和把风的。
书云对她的坦诚惊愕不已,心里自然也有了更多的疑问,不过也很快恢复了状态,赶忙抛开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疑问和想法点头应诺:;是。奴婢明白。
主仆俩回到静水轩黎渃已经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她倒是心大,黎浔走后就没多想前院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只随口问了黎浔两句,黎浔搪塞了过去她也没起疑。
季氏这几天忙着整理宅子,忙得脚不沾地,中午没顾上正经摆饭,黎浔姐妹俩就在静水轩点了个小炉子,又让丫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材吃了古董羹。
用了辣锅底,两人吃了一鼻尖的汗,等消了食之后又在这边歇了午觉。
过午季氏得空,就着人来叫了两姐妹过去跟黎浔商量:;你生辰在六月,但我想着趁你叔父和兄长还在家中,下月三月三就趁女儿节的日子把你的及笄礼给办了,时间有点赶,得抓紧时间订首饰和衣裳,我叫了裁缝一会儿就过来给你量尺寸……
正说着话,外面管家就疾步进了院子。
季氏也没多想:;可是裁缝登门了?
;不是。管家擦了把汗,神色有些惶恐的还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外面有信王府的人来,送了一整车的绫罗布匹,说是咱们大公子曾经接济过王爷一件衣裳,如今礼尚往来,王爷让来还礼的。因为东西实在是……有些贵重,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季氏上午忙着修院子的事,压根还不知道姬珩登门拜访的事。
她这还懵着,外面黎云泽显然也是听到了消息也赶过来了,一进院子就先瞪了黎浔一眼。
黎浔:……
一天折腾她两次……这位信王爷还真是不消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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