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渊一番解释却没有缓和场上的气氛,倒是越来越多加入弹劾起了夜璃渊:“皇上,端王串通漠西王,暗自培养势力,分明是起了二心呐。”
早就与夜璃禹串通好的大臣一一跪下,向岳文帝请旨,唯有淑妃母族的人和武安侯没有表态。
岳文帝没有理会群臣的请旨,面向楚羿山的方向,问道:“楚爱卿你如何看?”
楚婳内心偷偷捏了一把汗,不知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帮夜璃渊说话。如果帮他说话,皇帝对他的猜忌会更甚,毕竟背靠漠西王和武安侯,势力雄厚;但如果父亲不帮夜璃渊说话,风向就会一边倒,任由夜璃禹那边的大臣掌控。
楚羿山原不想参与到这场争执当中,自己的身份特殊,说什么都不合理,但既然被皇帝点了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回皇上,微臣觉得端王此举不过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罢了。漠西的世子与北狄交好,本就不是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
继承了也只会联合北狄对我大岳不利。所以端王此行为我大岳可以说是解决了一大隐患。如果说端王一定有什么不妥,那就是身为皇子他确实不应该与漠西王来往过密,就算没有谋反之心,也容易招来口舌。”
楚羿山这番话相当高明,不仅为夜璃渊开脱了谋反的罪名,还暗怼了荣王一派。
堂下几人被这么一说,坐不住了。
“启禀皇上,武安侯和端王乃是翁婿,自然是向着端王的。况且武安侯手中掌握着兵权……”陈卿并未把话明说,但指向性却很明显。
太后被今晚的宴席之间的乱状惹得一脸不悦,出言训斥道:“够了,我的孙儿刚回来就要被这般弹劾,还是在家宴之上,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朝堂吗?在后妃面前弹劾这个,贬低那个,成何体统?”
太后说完之后,几人略微收敛了一些,皇帝也摆摆手:
“众卿先退下吧,今日之事,明日朝堂上再议,朕也不能因为你们一面
之词,定端王的罪。”
楚婳见几位大臣回到座中后,站起身来:“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夜璃渊猜到了楚婳要干嘛,心中不免神伤,就这么迫不及待嘛?这种情形之下,也要提和离的事嘛?
“父皇,儿臣想与端王和离。”
此话一出,席中众人都被震惊,纷纷看向了楚婳。
坐在皇帝身边的淑妃已然忍不住笑了,她本就瞧不上这个儿媳,现下她自己提出和离倒省下了一桩麻烦事,同样欣喜的还有坐在对面的荣王妃。
这时,九皇子站了起来,稚嫩的问道:“仙女皇嫂为何要与皇兄和离,你们俩看起来明明就像我看过的牛郎织女话本一般恩爱。”
静妃连忙一把把夜璃霆拉回了自己身边,责备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今天出来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少说话?“
楚婳在等着皇上回应自己,但皇上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太后率先开口问道:
“和离?古来夫妻讲究相敬如
宾、恩爱和睦,你俩作为皇室成员,更是万民表率,和离是万万不行的。“
夜璃渊连忙站起身来,将一只手搂在楚婳的手臂上,道:“皇祖母,婳婳今日出门之前与我发生了一些矛盾,皇祖母莫怪,我这就带婳婳回去,好生哄着,定不会让她再说出这样的话。“
坐在最高位上的皇帝这时候缓缓开口了:“楚婳,你能与朕说说为何要与端王和离嘛?“
楚婳对着他行了个礼:“父皇,儿臣本以为与王爷的婚事是为自己找了个好的归宿,没想到其中竟参杂了这么多朝政上的利益纠葛。儿臣本不应该妄议朝政,但今日看到王爷因与父亲的翁婿关系,被大臣们这般猜忌,于心不忍,若与王爷和离,能挽救王爷的处境,那么楚婳愿意。“
楚婳言语之间净显诚恳。
皇上若同意她与夜璃渊和离,那夜璃渊的身后就会少了楚家的支持,皇帝对夜璃渊的猜忌也会少一分。自己能获得自由,夜璃渊
能获得信任。
夜璃渊听完楚婳这段话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皇上听完楚婳的话,爽朗大笑:“好一个痴情女子,既然肯为了端王的前程,舍弃自己的幸福,看来,朕这桩婚事,点的没错,若是你们都这般相爱,朕还同意你们和离,是不是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了?“
太后也顺着皇帝的话为两人解围:“渊儿若与婳婳和离了,我上哪里去找一个会给我按摩的孙媳?哀家不同意。“
太后都这么说了,楚婳就知道,和离的事在今日恐怕是没戏了。好在自己这么说完之后,皇上看上去眼里的阴翳少了很多,看夜璃渊的眼神也渐渐和善起来。
“朕知道你和端王此次出使漠西辛苦了,也知道你与端王情深,但和离之事,不是儿戏,不可随意提,今日之事,朕就当你没有说过,坐下别打扰你皇祖母看歌舞吧。“
说罢,李忠一个抬手,刚才退下的舞姬又上来了,席间又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