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至叛国!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冯川会意了,崔弋所说没错,自己确实中了别人设下的计。
他曾经是侯爷身边的副将,对方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他,要算计的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副将,而是侯爷。
他一手搭在经络上,随时做好了就义的打算,“侯爷,都是冯川害了您!”
此计打从城防图丢失开始,他的每一步决定都在别人的算计之内。
如今,一旦他被抓,便坐实了细作的身份,侯爷也会被他所累,他们都要被冠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叛国罪落在身上,哪里还有生路可寻?可笑他方才,还担心家中的老娘和媳妇!
楚羿山见他愧疚得痛哭,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想要老子的命,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转过头,厉声道:“崔弋,带着冯川先躲起来,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此乃军令!”
崔弋有勇有谋,在他身边一直担任智囊的身份,所以他很信任这位军师。
“侯爷放心!”崔弋的眼神无比坚毅。
一定要熬不过今夜,否则他们连带着整个武安侯府,怕是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走,跟我来。”崔弋最后看了
楚羿山的背影一眼,带着冯川躲进了密道。
信王带着大批军队进京,火把将整个武安侯府映得宛若白日,令府中众人惴惴不安。
就连一向喜欢作妖的云姨娘和楚馨,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吭声。
今日,楚烨恰巧休沐。
刚从书院那边回来,他还没见过父亲,就见到了信王等人。
信王穿着一身银甲,腰间别着上阵杀敌所带的玄铁剑,一身杀气腾腾,他心下不禁有些发慌。
打从出生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见楚羿山等人迎面走来,他忙跑过去,“爹,听闻今日的宫宴出了岔子,大姐姐差点儿出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问那么多做什么?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楚烨不愿走。
他倔强地摇了摇头,看向自己从懂事起就崇拜景仰的父亲,“爹,孩儿是侯府长子,理应与您共进退!”
深藏在心中的话,一时间都蹦了出来:“孩儿知道,您虽然一直支持我跟着夫子学习,但实际上,您更期盼有人能继承您的志向,保家卫国。或许,孩儿在这方面让您失望了,但孩儿想让您知道,孩儿已经长大了!就算不能为您遮风挡雨,至少,可以一起承担!”
“好,好小子!”楚羿山欣
慰地点了点头,祝氏虽然可恶,将馨儿给养歪了,但好在她给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夜璃风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的铠甲寒芒熠熠,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那通身的气场,唯有在战场上拼杀过,浸染过鲜血的人才能展现出来。
“武安侯见谅。本王奉父皇旨意,要捉拿军中叛徒。那叛徒受了伤,一路逃回京城,有人见到他逃到了武安侯府附近。麻烦武安侯将府中家眷及下人都唤到前院中来,配合本王检查。”
夜璃风冷着一张脸,态度十分强硬。
楚羿山接过了他手中的圣旨,望着上面鲜红的玺印,朝着管家打了个手势。
等到府中众人被集中到前院,夜璃风便带着人开始一一排查。
楚馨原本正在院子里,和云姨娘一起养伤。
听说信王来了,她满心欢喜,连忙让丫环搀扶着她去了前院。
可当她见到铁血无情的信王,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她,对待她与对待旁人无异,就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这样的变化,与前几日的温存简直判若两人,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由地,她就想到了之前,楚婳说的那些话。
信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她。
她想的那些
所谓的深情,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
这样的现实太过残酷,刺激得她心脏闷疼,泪眼汪汪地望向夜璃风,“王爷,之前你同馨儿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假的吗?你说过会娶我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二小姐还请慎言,本王何时说过那些话?本王现下在依旨办事,请二小姐配合,不要让本王难做!”
夜璃风翻脸无情,如一个个巴掌打在楚馨的脸上,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云姨娘本还以为能指望上这个信王,将来享享女儿的福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替他办了事,却拿不到好处,还让侯爷给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伤了感情。
她顿时怒火中烧,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信王!你欺负了我们侯府的小姐,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告诉你,休想!我们武安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唰!”
还没等云姨娘骂够,一把铁剑就指在了她的喉咙上,显然动了杀意。
楚羿山虽然不喜云姨娘的所作所为,但到底是他武安侯府的人,还轮不到信王来处置。
他一把挑开了夜璃风的剑,冷哼一声道:“信王要捉拿叛逃之人,尽管查便是。但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武安侯府!本侯的
妾室,自有本侯管束,还轮不到信王在这里大动干戈!”
“那侯爷最好管好贵府上的人,否则刀剑无眼……”
夜璃风丝毫不给楚羿山面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双方对峙之际,夜璃渊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口,寒声道:“七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发生了何事?”
“……四皇兄不在宫中陪着皇嫂,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夜璃风没想到自己这个四哥,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幸亏他下手快,请到了父皇的圣旨,否则事情怕是不会这么顺利。
如今圣旨在手,他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想了想,他也没隐瞒,将冯川偷盗城防图,后逃回京城的事说了。
夜璃渊听后,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看到那冯川逃进了武安侯府?消息可准确?”
“自然。”夜璃风与他对视,眸光咄咄,右手始终握在剑柄上,盛气凌人。
他生母的位份虽不及淑妃,但他早在寄养在皇后膝下,就站到了皇后和荣王一派。
如今手握兵权,又身携圣旨,便不再将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兄放在眼里了。
早年间带过兵打过胜仗又如何?
不受重视,没有强大的背景,一切都是白搭。
连自己的军功都保不住,终究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