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佟慕雪算计着时间不早了,便带着沉香去了前厅。
正在厅中等着消息,就见侍卫们架着不省人事的夜璃禹回来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腾”地一下起身站了起来,眉心微蹙,以袖掩鼻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去抓人的吗?
现在人没看着,自己却喝得酩酊大醉,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侍卫看了眼人事不知的夜璃禹,有些为难地道:“回王妃,是这样的……”
听着侍卫将他们离府以后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佟慕雪是越听越上火。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真想现在就一巴掌打醒眼前的这个男人。
明明是轻而易举,肯定会有收获的一件事,居然让他办成了这样,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只恨自己没有托生成男子,不然也不用将自己的未来都倚靠在这样的人身上。
可恨归恨,气归气。
稍稍冷静下来后,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件事。
先不论阿渊出现在那里是不是巧合,夜明钰能够那么及时地把人送走,说明背后一定有人在帮他。
会是谁呢?
佟慕雪将能够想到的人选在心里一一过滤,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王妃,王妃?”
见王妃默不作声,侍卫们面面相
觑,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这荣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王妃说了算的。
沉香为了提醒轻咳了两声,佟慕雪猛地回神,见侍卫们还在等着她的指令,挥手散了散酒气,道:“先将王爷扶到主院歇下吧,好好照料。”
一旁,沉香见自家王妃心不在焉,问道:“王妃,时候不早了,您不歇息吗?”
“歇?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歇息吗?”
佟慕雪凉凉地睨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内苑中走去。
刚走到半路,就听到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
她侧目望向半空,沉香熟练地抱起落下的鸽子,从鸽子腿上摘下一个竹管,恭敬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佟慕雪接过竹管,拿出密信看了看,眸色渐沉。
将手里的密信攥成一团,她快步走回房间写了一封密信,收进信封打上火漆,交给沉香道:“你去一趟信王府,将这封密信亲自交到信王手上。告诉他,一定要专心办好这件事。”
沉香郑重其事地接过信封,点点头,秘密地离开了王府。
坐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信王府侧门,沉香迅速进了王府。
这会儿,夜璃风刚刚听说了京中起火的事。
听说荣王妃的贴身丫环来了,他疑惑地拧了拧眉,对府中管家道
:“将人带进来。”
“沉香见过信王殿下。”
沉香一进门就对夜璃风行礼请安,夜璃风一挥手,“不必。你这么晚过来,难道是二皇兄有事?”
“……”
沉香闻言并没有马上拿出密信,而是朝着左右看了看。
夜璃风会意,将厅内的下人全部屏退,示意道:“现在可以说了。”
沉香微微颌首,取出密信递到他的面前,道:“王妃说,殿下看过信一切就都明白了。王妃还说,希望殿下能够办好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马虎不得。”
夜璃风抬眼看了沉香一眼,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密信上。
上面写着:人已被带走,疑庆王所为。藏身雁栖阁,望查证,监视之。
五皇兄?
在接到密信之前,夜璃风从未想过夜璃晟会参合进立储夺嫡一事中。
或许是他伪装得太好了,也或许是他纨绔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若要说兄弟几个里谁最没有那个心,除了老八老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五皇兄了。
可是仔细想想,以五皇兄母族的背景,说他有那个登顶之心,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平日里,父皇和兄弟们总觉得五皇兄和成王叔的儿子混在一起,不成气候,让人笑话。
却不知,一切不过都是他们掩人耳目所做的伪装罢了
。
就算二皇嫂不提醒,他也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事关将来,他不得不上心!
把密信重新折好,放到烛火上烧了,他叮嘱沉香:“回去告诉二皇嫂,这件事,本王会办好的。一旦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会传信过去。”
沉香应声后,再次秘密回了荣王府。
翌日一早。
楚婳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去夜明钰的宅院给雅若针灸、药浴。
还没出府门,宋薇宁就上门来了。
她今日换了一身纨绔公子哥的装扮,手里还捏着一把折扇。一见到楚婳,就打开折扇,笑着上前道:“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长得这么美,不如陪本公子一起游湖,如何?”
“……你这是要干嘛?”
楚婳一手拂开宋薇宁手里的扇子,一边打量着她道:“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别总是和夜明钰混在一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谁……谁说我要嫁人?就京城里的那几块料,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本姑娘还看不上呢!”
宋薇宁红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楚婳睨着她,调侃道:“云丛也看不上?”
“云丛算什……”
宋薇宁说到这儿意识到了什么,见楚婳笑看着她,一把搂住她的腰,搔痒道:“你真是越来越坏了,居然学会调侃我了?谁
告诉你的,说,是不是夜明钰?”
“别……别闹了,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
楚婳挣开宋薇宁,一边整理衣裙一边道:“那天,就是我们刚认识的那天,你问了好多关于云丛夫子的事。或许你自己没注意到,你提到他的频率很高,我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有……有吗?”
宋薇宁有些心虚,默了默道:“你知道是一回事,可别说出去啊。其实,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云丛或许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他那样一个一心做学问的人,我也不敢往他面前凑。”
“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云丛夫子不是在京中开设了学堂嘛,其实,你也可以去听课啊。听没听说过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往他面前凑,怎么知道自己没机会呢?”
楚婳虽然没怎么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毕竟身边的人也不全都是跟她一样,一心铺在事业上的。
宋薇宁闻言,下意识地道:“就像你从前一直追在端王身后一样吗?”
话一出口,满室寂静。
宋薇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讪讪地道:“婳婳,对不起,我……我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对胃口的朋友,她不想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