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了几次,可赵女士虽说很礼貌客气,但态度却非常坚决,最后没办法,我表示可以帮她先打通电话,让她自己沟通。
“不用了,你直接跟他打电话约时间吧,看是我过去,还是他过来。”赵女士说道。
我心想就她这样,连拜访的目的都不肯告诉我,P雄能过来才怪了呢,但我还是同意了,当着她的面给P雄打了电话。P雄听说有客户上门很是高兴,问我赵女士想要做什么法事,我硬着头皮把赵女士的意思告诉了他,本以为P雄会因此迟疑,没想到他立马就说:“我现在在M城,你问问她急不急,不急的话可以等你们从芭城回来再来找我。”
我把P雄的话转达给赵女士,可她却说想要尽快约见,还说她想要在走之前看到效果。
我被她说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她说的这效果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儿,但我还是问P雄能不能下来芭城。
“可以是可以,不过她也不说明是什么事,如果到时候生意谈不拢的话,她要付我一万五千铢铢的辛苦费哦。”
P雄说的这是老规矩,我问了一声赵女士,见她点头答应,便直接给P雄应了下来。
跟P雄约好晚上在他家见面后,我就挂断了电话,赵女士二话不说先跟我加了微信,然后就立马爽快的给我转了三千块钱,并且表示,希望我晚上和她同去,我指了指大伟,说他也得跟我们一起去,赵女士同意了。
晚上到了芭城,从公主号上下来,我们便没有跟团回酒店,我和大伟带着赵女士直接去了P雄在芭城的家,路上赵女士问我,为什么这位阿赞会说中文,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嗓子都快起茧子了。
赵女士听后表示理解,然后我告诉赵女士,P雄家里可能会有引人不适的东西,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的,来之前我在网上了解过。”
赵女士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就连大伟都从副驾上回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向她。
“哦,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就是随便了解一下。”赵女士连忙解释。
这种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去了解?我看她明摆着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呀!我越发的好奇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难道真如我们想的那样,是想给孙先生和他那小情人都下个降头吗?
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总觉得这位赵女士有些不简单,不过我安慰自己,如果赵女士真是给她老公和宁女士下了降头的话,我也能再找P雄解开,没准还能挣双倍的钱呢。
到达P雄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给我们开门的还是他的混血老婆,可是进屋后,就看到他另外两位老婆也在里面坐着。
赵女士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戴上了温柔的面具,她双手合十,虔诚的朝蒲团上盘腿而坐的P雄深深跪拜了下去。
我和大伟都是一愣,也就地坐下,抱着一颗吃瓜的心态想要听赵女士接下来说的话。
赵女士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脸愁容,泫然欲泣,她虽然还没有开口,但那副样子却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她特别可怜。
“你来找我想要求什么?”P雄首先开口,笑得慈眉善目的,可在我看来,他就像是小红帽里的狼外婆。
“我要给一个人下降头,越痛苦越好的那种。”赵女士柔声开口,我却突然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让他死吗?”P雄又问,这俩人都是笑着说话的,可他们谈论的东西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赵女士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对,但一定要让他在死前受尽折磨。”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朝大伟身边挪了挪,他也伸过手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我给你降头粉,你拿回去让那人服下,之后我再催动经咒便可,还有一种可能你做不到,因为我需要他身上的东西,比如头发、指甲这些。”
听到P雄的话,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后便急忙打开我的大包埋头在里面找了起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这些行吗?”在我找东西的时候,赵女士已经从她的包里取出了一个很小的密封塑料袋,我惊愕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那袋子里几根花白的头发,还有就是,指甲?
我都被她搞蒙了,孙先生是寸头,而且他顶多四十多点儿,头发都还是乌黑的,这显然不像是他的,而那个宁女士就更不可能了,撇开她只有二十来岁不说,她的头发也是一头长长的大波浪,而且她竟然还搞到了指甲?
P雄接过袋子,说他还需要下降目标的纸质照片,还有生日,要具体到年月日。
赵女士听了,马上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相片和一张白纸,又用笔在白纸上写了点儿什么。
我有些好奇,坐直了身子探头去看,结果我竟然发现赵女士递给P雄的照片上竟然是一个花白着头发的老年妇人。我愈发糊涂了,她这完全就是有备而来的啊,而且那个老妇人究竟是谁呀?
大伟搂着我肩膀的手使了点劲儿,把我硬硬按下,我这才意识到我整个人都快站起来了。
P雄接过照片一看,也是挑了挑眉说道:“这个人身体不怎好,应该已经生病了吧?”
“是,她得了肝癌,应该熬不到明年春天了。”张女士的声音很平淡,根本听不出她是喜是忧。
“呵呵,我落降的收费很高的哦,既然她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你为什么不顺应天命呢?”P雄淡笑着问道。
这不像是P雄的风格啊,他不是都钻到钱眼儿里了吗,怎么还想着帮别人省钱呢?难不成是被佛祖感化,准备改行当和尚了?不过他说的并无道理,这赵女士也是挺奇怪的,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手呢?
“您开个价吧,我既然来了,这事儿就肯定要做的。”张女士的声音此刻在我耳朵里犹如鬼魅,幽幽柔柔的,让我之前对她的那点儿同情心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深深地恐惧,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她选择对一个已经即将离世的人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