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哲推着白逸辰回到别墅里, 立即被原本正准备吃饭的刘玲眼尖的看到了, 她一看到儿子回来,就热情的招呼着:“江哲回来啦,快来吃饭啊。”至于被徐江哲推着的白逸辰,则直接被她无视了。
面对母亲的招呼, 徐江哲只是抬头轻笑了一声, “我先送子谦回房。”
说着,就推着轮椅上了房子一侧的电梯。
见到儿子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刘玲气的往后一靠, 险些都没胃口吃饭了,要说这个儿子,真是样样都让她骄傲,唯一让她不满的就是,对那个残废拖油瓶也太上心了吧。
一想到儿子对那个拖油瓶好的程度,刘玲就有点呕心,那真是不管什么好东西,都第一个送到那拖油瓶面前, 甚至于还亲自给那个拖油瓶做护工才做的事情,每次看到都让她有点冒火。
不过想到儿子自小就和那个拖油瓶关系好,当初拖油瓶刚出事时,他们又在他面前说了不少永远照顾他, 对他和亲生一样的话, 也许儿子是给当真了, 唉,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说的那么好听了。
可惜儿子现在长大了,又是个有主意的人,想法不是能轻易改变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以后绝对孝顺。
刘玲转了九转十八弯的思路,最终又回到了自己儿子的优点上面,这才勉强露出了点笑容。
……
徐江哲推着白逸辰回到卧室里,将轮椅停靠在床边,然后俯下身,将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动作平稳专业,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白逸辰一被放在床上,就用手撑着身体,往后挪了一点,离徐江哲也更远了一点,然后声音平淡道:“你妈还在等着你呢,你先下去吃饭吧。”
徐江哲自然注意到了白逸辰的小动作,但他只是轻轻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徐江哲抬起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当他视线扫到放在桌上的餐盘时,终于开口了,“我先喂你吃完吧,别放凉了。”
在白逸辰和徐魏海夫妇撕破了脸后,他就再没有和徐家人在一起吃过饭,每日的伙食,都是被单独送到他的房间里来,不过好在有徐江哲在盯着,每天送的倒是即时,从来也没有延误过。
听到徐江哲的话,白逸辰的眉头更加明显的皱起,然而还不等他出声拒绝,徐江哲就已经端起了一个碗坐到了白逸辰的身边,并用筷子夹了一片纤薄的藕片喂到白逸辰嘴边。
白逸辰定定的看了徐江哲一会,也放弃了继续拒绝的念头,反正拒绝也是没有用的,他垂下头,吃下了那片藕片,
而徐江哲见到白逸辰终于吃下了自己亲手喂的菜,低垂的头露出纤白的脖颈,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丝的满足。
徐江哲就这样,一口口的喂着白逸辰吃饭,神色间丝毫不见不耐烦,因为白逸辰之前为了躲避他,往床里面缩了一点,所以他坐的位置也相较于平时更加靠里一点,总之依然是一个非常亲密,也非常有侵略性的距离。
白逸辰自然是不耐烦这样被喂着一口一口吃的,毕竟他不能动的是腿,又不是手,但是他也没有试图开口打断徐江哲,因为这些年来,他早已经认知了徐江哲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性格了。
他不明白是徐江哲的本性如此,还是环境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五年的时间,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本来还算有几分可爱的孩子一点一点变得偏执霸道,行事间一意孤行,几乎听不进他的任何拒绝。而他寄人篱下的状态,也让他根本没有什么抗争的力气和底气,久而久之,他只能顺应徐江哲的那些行径。
就这样,白逸辰被一口一口的喂着吃完了饭,当他终于看到徐江哲端着已经空了的餐盘离开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徐江哲端着餐盘离开白逸辰的房间后,也没有走电梯,而是直接走楼梯下去,别墅内的旋转楼梯在他的大长腿下,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底。
已经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半的刘玲看到自己儿子的样子,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她一看徐江哲的样子就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又为什么到现在才下来,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真是,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真正的少爷呢。”
徐江哲对于自己母亲的话充耳不闻,任由一旁的佣人接过他手上的餐盘,自己则坐到餐桌前动作优雅却速度不慢的吃了起来。
刘玲也只是习惯性的挑几句刺,见到自己儿子吃的挺快的样子,马上就心疼起来,她连忙给徐江哲夹了点菜,关心的问道:“饿了吗,在学校里累不累啊,累了就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拼。”
刘玲的话语里满是慈爱关心,事实上这些年里,她的这个儿子,也确实是她最大的骄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儿子仿佛经过了某种蜕变般,变得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原本就帅气的脸长开后,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给整个人添了一份文质彬彬以及锐气。
同时她的儿子在学业上的表现也越发优秀,在那私立精英学校也是学霸的水平,平日里看待事物的眼光冷静又理智,真是让他们长足了面子。
要说她这个儿子真是什么都好,当然如果能对那个小残废少上一点心,那就更好了。不过这些年随着徐江哲的年龄越来越大,表现的也越来越有主见,他们渐渐的也不敢太做他的主了,刘玲也只能没事多念叨两句。
而徐江哲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自己母亲的念叨,当然那些念叨里的话,除了叮嘱他多注意身体,剩下的就是说白逸辰不好的话了。
徐江哲听着那些话,捏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紧,最后又强行放松下来,只不过又加快了几分吃饭的速度。
有些事情当年的他不懂,但是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了。
他也早已经不会单纯的以为,父母当年收养子谦,真的是因为念着和白叔叔的情谊,想要好好照顾子谦。其实父母这些年间的种种行为,早已经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了他,他们最终的目的,也只是想谋夺子谦继承的遗产而已。
想到这里,徐江哲推了推眼睛,微敛的眸光越发的冷冽。
其实对于父母的行为,他的心底是有些不齿的,同时也对孤苦无依的子谦,心底越加怜惜。
但是明明知道了一切的他,却是无法做到将子谦应得的一切还给他。
他倒不是贪得子谦继承的遗产,只是他清楚的知道,子谦这些年之所以乖乖的待在这个家里,待在他身边,全是因为他的父亲捏着子谦的监护权,捏着子谦继承的遗产。
如果他把一切都还给子谦的话,有了自由,又有了财产的子谦,绝对不会再留在这里,而是会飞到他再也够不到的地方。
一想到子谦再也不能如现在这般留在他身边,他就心痛如绞,完全无法接受。
所以,他也成了一个共犯,一个明知道自己的父母犯下了何种罪行,但却同流合污的共犯。
同样的,虽然他明知道他父母这样谋夺子谦的财产,却对子谦一点也不好,还不停的给子谦身上泼污水的行为是多么的无耻。他应该站出来,大声的质问父母,并且把父母对子谦的辱骂,施加在子谦身上所有不公的言语都给反驳回去。
但是父母的这种行为,却又将子谦给推到了一个对立面,推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人会伸出援手的地方。
是的,在这个家里,因为父母的态度,因为他们的那些言辞,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给予子谦一丝善意。
而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他就是子谦唯一的依靠,子谦也只能选择依靠他。
唯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子谦。
这种感觉,让他无法遏制的深深沉迷着。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