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也怒气冲冲从江与别房间离开的时候,肖恪刚好打开对面的房门走出,见到唐也他原本想打个招呼,但看到唐也脸色不好,又是从江与别房间出来的,瞬间脸色也不好了。
肯定是吵架了。
但江与别那个脾气能吵得过唐也吗?肖恪下意识的就觉得江与别受了委屈,被唐也欺负了,浑身的刺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本想质问唐也,但是唐也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看他一眼迈步走了,江与别房间的门都没关上。
比起跟唐也理论,肖恪现在更担心江与别的状态,所以也懒得理睬唐也,直接去了江与别的房间。
房间的酒味很重,肖恪一眼就看到了吧台旁边地上的洒落的红酒和破碎的玻璃杯,他没在意,直接迈步走进去。
江与别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自己看着窗外,肖恪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却能从一个背影就知道江与别的心情很不爽。
“哥。”肖恪叫了他一声,声音里都是小心翼翼:“还好吗?”
大概没想到肖恪会进来,江与别回过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冷冷的,但不过一瞬之间就恢复了平时的笑意:
“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房间门没关,就进来了。”
江与别在心里骂了一句唐也,真是连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吵个架连房门都不给他关上,但也无所谓,这部电影结束之后,两个人之间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接触了。
江与别从未在圈里和谁闹僵过,唐也算是第一个。
“我没事。”江与别笑笑:“回去休息吧,剩下没几场戏了,再坚持坚持。”
肖恪看着江与别没说话,江与别似乎也没心情再说什么,又重新转过身看着窗外了,肖恪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窗外,狂风大作灰蒙蒙的天,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但江与别不愿意说话,肖恪也不会逼他,他说过的,江与别可以不用在自己的面前假装开心,只要他不说,自己就不问。
肖恪去了厨房拿来了垃圾桶,将地上的碎玻璃一点点的捡起来,江与别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肖恪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模样,微微蹙了眉:
“肖恪,别管那些,你先回去。”
或许是他还从未听江与别用这么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肖恪闻言便顿了一下,手指也被玻璃划开一个小口子,伤口瞬间聚集了一个小血珠,肖恪没在意,继续手中的动作,继而开口:
“马上就好,我收拾完这些就回去。”
江与别没说话,肖恪继续动作着,但几秒之后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熟悉的家居拖鞋,肖恪看了一眼,捡起最后一块玻璃碎片起了身。
肖恪没看江与别:
“我再拿条毛巾过来擦一下。”
江与别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我去,你待着吧。”
说完便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拿了一条酒店的毛巾出来,直接蹲在地上开始擦拭,肖恪从未见过做家务的江与别,大概是不适应,蹲下身想接过来:
“哥,我来吧。”
“手有伤口别动这些。”江与别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笑了:“怎么?觉得我是古时候家里的大少爷,不会做家务,还是不能做?”
肖恪没说话,但也没再坚持,不过自己手上的这点小伤口江与别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他一直看着自己?
红酒杯里本就没多少酒,即便被江与别砸在了地面,却也没多少,一条毛巾足够了,擦拭干净之后江与别便直接把毛巾扔在了肖恪脚边的垃圾桶里,继而笑了下,转身去了洗手间。
肖恪在原地待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便迈步向门口走去。
水声在这个时候停止,江与别随后出来看到要离开的肖恪:
“做什么去?”
肖恪回身看着江与别。
“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肖恪想说不用,这点小伤经过这么一会儿都快愈合了,但是他到底没开口,在江与别转身去拿医药箱的时候,他淡淡笑了下,走向了客厅。
伤口其实真的不大,但还是有血珠渗出来,江与别看着面前这根修长纤细的手指,把碘伏涂抹上去的时候微微叹了一口气:
“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听话的小孩儿,我说什么都会听,但这两天我才发现,其实你挺有主意的。”
肖恪抬头看了一眼江与别,没说话。
“肖恪……”江与别一边低头处理伤口一边喊了他的名字,却又在一个名字之后停下,连上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从肖恪的角度去看,他能看到江与别的眉头蹙了起来,似是在纠结着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舒开,换上了肖恪最常见的那种笑,至于这句话的后半段,却是再也没说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肖恪很想问问江与别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但他最后也没问出声,此时就这么跟江与别静静的待着也挺好。
上完药之后江与别说累了想去睡会儿,肖恪说了声好便离开了江与别的房间。
但江与别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没有动,这部戏结束之后,他得想个办法解决自己和肖恪之间的问题,这么放任下去,对肖恪不是一件好事。
他还小,不应该困在自己这方小池塘里。
肖恪离开江与别的房间之后犹豫了一下没回自己房间,直接走到走廊尽头另一间唐也的房间。
他敲了门,唐也来开,看到肖恪愣了一下,语气算不上好,但也不坏:
“有事吗?进来说?”
唐也没有迁怒肖恪,但肖恪的表情却明显对唐也不满:
“不用,我来就说一句话。”
唐也没说话,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因为在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肖恪的威胁,他说:
“你要是敢欺负我哥,我就揍你!”
没有弯弯绕绕,没有指桑骂槐,就是很直白的威胁你。
唐也都被气笑了:“亲,我是导演。”
“那又怎样?”肖恪冷笑出声:“我又没想在娱乐圈混!”
唐也:“……”
——
之后几场戏的拍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江与别和唐也之间气氛的不对,两个人之间几乎一句话也不说,即便有什么要转达的,唐也也会交给助理去转达。
肖恪倒不在乎这个,他只担心唐也会给江与别穿小鞋,然后不断NG他的戏份,但好在唐也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最后一场戏份是时年和乔遇安在一条林荫道上漫步亲吻的画面,这是时年在摆脱了心中恐惧之后第一次和乔遇安一起出门。
行人不是很多,所以乔遇安坏心的问他:“要不要接个吻?”
乔遇安原本以为时年是不敢的,毕竟他刚刚才战胜了恶魔就这么在公共场所和一个同性接吻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乔遇安也只是逗逗他,但时年却出乎乔遇安的想象,直接将他压在旁边的树干上亲吻了起来。
肖恪处理的很好,但江与别却不在状态,几次都NG在了肖恪即将亲吻在他嘴唇上的前一秒。
唐也知道江与别是什么情况,在知道肖恪喜欢他之后,他也没办法全然用乔遇安的身份去面对这样的亲密了,即便他们已经做过更多比这个还要亲密的事情。
唐也宣布休息十五分钟,江与别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很不专业,以前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态,但他拍戏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和一个明知道喜欢自己的人拍过吻戏。
肖恪自然而然的察觉到江与别不在状态,按理说唐也宣告休息,肖恪是应该离开的,但这一次七七来带他去休息的时候,他却没动,只是看着江与别:
“哥,没事吧?”
江与别只是摆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肖恪即便想说什么却也不方便,静默几秒后和七七一起去了休息区,但是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江与别。
几分钟后肖恪看到江与别迈步走向了唐也所在的位置,这是自那次吵架之后江与别第一次主动找唐也说话。
肖恪有点担心他们再吵起来,随即也从椅子上起了身,七七笑着劝了句:
“放心吧恪哥,江老师不会在片场做不合适的事情。”
肖恪点点头:“我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却是另外一回事,并不冲突。
肖恪不知道江与别在跟唐也说什么,唐也低着头一直没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之后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唐也才点了点头,江与别没再说什么,转身返回了拍摄现场。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肖恪也去了拍摄位置,但江与别正在被造型师整理衣服和妆发,他便没问,等两个人的都整理的差不多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也离开,周遭没什么人的时候,肖恪才开口:
“好点了吗?”
“没有。”江与别坦白自己的不适:“身体有点不舒服,大概是感冒了,所以不在状态,我刚才跟唐也商量过了,最后的这场吻戏删了不拍了,就两个人手牵手走就行,别传染给你。”
肖恪有些意外,他倒不是期待这个吻戏,只是江与别是圈里有名的好说话,从来都是导演怎么要求怎么来,如果不是特别不合理的地方,他通常都会配合,鲜少有自己提意见的时候。
当然这些都是七七告诉他的,但肖恪是相信的,因为江与别从来就是这么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
这一次,肖恪难免意外,不过比起不能拍吻戏,肖恪更担心的是江与别的身体:
“怎么就感冒了?着凉了吗?”
看着肖恪微微蹙起的眉,江与别笑了下:“可能是昨天晚上空调被我调太低了,没事,这是最后一场戏了,拍完再休息。”
肖恪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江与别。
因为没有吻戏的缘故,这场手牵手散步的镜头很快顺利结束,随着唐也的一声‘卡’,《有病》这个故事也正式告一段落了,唐也当即宣布晚上有杀青宴,希望大家都能去参加。
杀青宴是在晚上,江与别和肖恪先回了酒店,明天就要离开,他们都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毕竟也住了有快两个月的时间。
房间门口分开的时候,肖恪问了一句:
“哥,杀青宴你去吗?”
“会去露个脸,毕竟在一起工作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江与别笑笑:“你呢?要去吗?”
“去比较好,对吗?”
江与别点点头:“好歹共事了这么久的时间,最后的道别的确是去比较好,但你无所谓了,毕竟这部戏拍完也不会继续混圈,所以看你自己心情,不想去就在酒店待着,唐也那边我去说。”
肖恪点点头:
“那我不去了,我在酒店整理一下我们的行李。”
江与别笑了下,他原本以为自己说了去比较好,肖恪会去的,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决定不去。
不过也没什么,江与别甚至觉得还挺好。
肖恪这么说是真的没打算继续混这个圈子,拍电影的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也没能让他对这个圈子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既然如此的话那的确也不用太勉强,江与别笑了笑,说了句好,便回了房间。
不管是宿舍还是云城的家里,肖恪都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收拾,此时也一样,衣服不多,生活用品也就那几件,小小的一个行李箱便足够了。
晚上江与别出发去杀青宴的时候跟肖恪打了声招呼,肖恪点点头:
“房卡给我吧,我去给你整理一下。”
江与别想要下意识的说不用,但随即想想还是把房卡交到了肖恪的手中:
“自己吃点饭,我大概一个小时回来。”
肖恪点点头,又嘱咐了他一句:“别喝酒。”
“知道了。”江与别笑笑,抬起了手,看动作是想在肖恪的头上揉一把,他以前经常做这个动作,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做到一半却中途停了下来,肖恪不明所以,于是微微低下头主动贴上脑袋在江与别的手心里蹭了蹭。
江与别笑了,顺势便揉了一把:
“怎么跟一条大狗一样?”
肖恪没说话,只是笑了下。
江与别直到坐在车里都还觉得手心里都是肖恪头发柔软的触感,多可爱的一小孩儿,怎么在感情上就这么想不开,非要看上一个老男人呢?
想不明白。
江与别出现在杀青宴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江与别没脾气又好说话,哪个工作人员都敢和他开玩笑,刚进场就被人灌了一杯酒,江与别倒是也没躲,但也没喝太多,以一杯酒敬了敬大家,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关照帮助之类的。
闹归闹,大家也没想真的要让江与别喝醉,江与别这边给足了大家面子,大家自然而然也没纠缠着不放,没一会儿就各自去玩了。
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的,递给了江与别一杯酒: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不能。”江与别说:“就算不看你,也要看大家的面子呢。”
说完凉凉的扫了一眼唐也,径自向窗边的位置走去,唐也递到面前的那杯酒也没接。
唐也看着江与别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跟了过去。
江与别坐在沙发上,有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找他合照,他也都一一应了,简直就是个老好人,但这样的老好人对待唐也却始终冷淡的很。
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最近的关系不太好,唐也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识趣儿的从周遭退开去别的地方了,将这方天地留给他们,江与别知道唐也来了,但也没拦着。
既然决定出席杀青宴,自然而然也知道唐也必然要和自己说什么。
唐也又一次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江与别淡淡看了一眼,这次倒没不接,只是接过后随手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并没有喝的打算。
唐也并不在意,直接在江与别的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了他一眼才轻声开口:
“这几天我想了挺多,让肖恪来拍戏这事儿我做的确实不地道,跟你说声抱歉,之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抱歉就够了。”江与别开口:“保证我不需要,我之前说过的话也不是在开玩笑,电影过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交集了。”
做事方式不同,做人底线不同,这样的两个人即便做朋友也是别扭交不了心,既然如此,何必勉强?
唐也微微蹙眉:
“江与别,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是挺可笑的。”江与别看着唐也笑了下:“但我们本可以不这么可笑的,不是吗?”
唐也说不出话,说到底还是他做了错事,碰了江与别的底线。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江与别说:“电影后期的宣传我还是会配合的,毕竟白纸黑字的合同写着呢,我不会连这点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唐也看着江与别没说话,江与别也没心思和他继续说什么,但离开之前还是把那杯酒喝了,说:
“谢谢唐导两个月的照顾。”
江与别从唐也这边离开后,又去跟几个相处比较好的工作人员聊了一会儿,喝了几杯酒,最后离开之前又敬了大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喝太多,但走出会所上车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醉了。
下车的时候被风一吹就更晕了。
司机察觉到他的不适,想要送他回房间,江与别摇头拒绝了:“没事,这点酒不至于。”
说完就先一步回了酒店。
房间门口江与别准备拿房卡的时候却发现口袋里没有,这才想起来离开酒店之前把房卡交给肖恪了,便抬手敲门。
房间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肖恪站在门内,看着一身酒气的江与别微微蹙了眉:
“怎么喝这么多?”
“不多。”江与别笑了下:“只是有点头晕,东西收拾好了?”
听到江与别说头晕肖恪的眉头便蹙的更深了,江与别见此只是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进了房间。
肖恪以为江与别会先去洗漱的,毕竟他生活方面懒是懒,但是个人还是很精致的,从公众场合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必定是去洗澡,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直接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头仰靠在椅背上,抬头捏着眉心。
应该是难受的厉害。
肖恪迈步走过去站在了江与别身后,双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按着。
江与别似是惊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肖恪。
肖恪原本以为他是吓到了,但看到是自己后江与别却并未在第一时间放松下来,反而目光纠结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肖恪应了一声,但没真的听话,还在自顾自的帮他按摩,江与别轻勾了一下唇角,可能是真的缓解了不少头疼的不适,也没坚持让肖恪离开,只是笑着说:
“小孩儿长大了,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肖恪看他一眼:
“别的话还是听的。”
江与别勾了一下唇角。
就这么一坐一站的待了很长时间,肖恪看着江与别从一开始的眉头紧蹙到现在的平静柔和,知道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不舒服了,他的手其实有点酸了,但是却依然不想放开。
江与别却在这个时候直起了身体离开了沙发靠背,回头看了眼肖恪:
“你要不要喝点酒?”
“嗯?”肖恪讶异。
“杀青了,庆祝一下吧。”说着江与别便起身去了吧台,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过来递给肖恪,肖恪接了的同时也把江与别手中的另一罐也拿在了手中:“你今天就别喝了。”
江与别笑笑也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向了落地窗,在窗前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北城的天气最近似乎一直很糟,看不到星星。
肖恪迈步跟过去坐在了另一张藤椅上,随手打开了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又微微蹙眉,江与别侧目看他:
“喝不惯?”
“嗯。”肖恪没隐瞒,他的确喝不惯,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喜欢这种味道的液体,不过江与别让他喝,他不会拒绝,虽然他不知道杀青,结束和江与别这样朝夕相处的生活到底值不值得庆祝。
肖恪又喝了一口,除了苦涩依旧尝不出什么别的味道。
江与别没拦着,静静的坐着。
肖恪其实挺想在这个时候听江与别说点什么,但是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的静静待着他也觉得很好,于是便没有强求,两人就那么一左一右的坐着,若不是肖恪偶尔会喝一口啤酒,远远看去,其实很像一副静止的画。
“肖恪。”在肖恪打开第二罐啤酒的时候,江与别突然叫了他一声,肖恪闻声侧目看过去。
“你知道我最开始拍戏的时候最怕的是什么吗?”江与别笑着说。
肖恪没说话,等着江与别揭晓答案。
“我怕杀青。”
这个答案让肖恪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出不了戏。”江与别笑笑:“那个时候我还小,还没有接受正经的表演课程和训练,拍戏也不知道用什么技巧,为了更好的完成导演的要求,不拖剧组的后腿,几乎全天24小时的保持着剧中人物的角色和感情,连戏服都不脱,所以几个月的拍摄下来,我几乎真的变成了戏中的那个角色,杀青之后我总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分得清现实和虚构,挺痛苦的。”
“宋毅知道后很长时间都不敢让我接不太正能量的角色,或者杀人魔之类的,他怕我犯法,也怕我被负面情绪缠绕太久,想不开去自杀。”
肖恪看着江与别,有点不明白他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中,他又觉得自己明白。
“你第一次拍戏。”江与别转头看向肖恪:“难免会入戏太深,出不了戏,之前几天的状态让我很担心这一点,现在杀青了,你要自己调整过来,让自己分得清现实和剧本,别把戏中的感情带到生活中,对自己不太好。”
肖恪没说话,看着江与别。
“很多困扰你的问题,或许等你出了戏再回头看,你就会发现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毕竟剧本就是剧本,现实是现实,我们要分的开,我原本想帮你出戏,但电影里面我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太多了一点,有点不太适合,甚至短时间内不应该再见面,这样才会对你出戏更有帮助。”
“不见面?”肖恪很轻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嗯,就像我之前出不了戏,但后来我找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
“哥。”肖恪打断江与别的话,平静也固执的看着他:“你说这么多,是担心我喜欢你吗?”
江与别的表情有瞬间的慌乱,不管过去多久,肖恪直来直去的直爽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哪怕是面对江与别现在最难解的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这就是肖恪。
江与别应该否认的,但他因为没想到肖恪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所以错愕了一瞬,因此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间,再想开口却已经不适合了,会显得欲盖弥彰。
“肖恪,我只是……”
“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肖恪迎视着江与别的视线,直截了当的开口:“你是我哥,我分得清剧本和现实。”
直来直去,向来不隐瞒自己心事,连‘你是不是喜欢我’都能坦然问出的男孩儿,第一次说了谎。
对着他喜欢的人,连自己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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