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你,顺便道谢。”
虽然效果惨不忍睹,但这个并不是父亲甚至还没有结过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年轻人确实已经尽到最大努力,察觉到力有不逮后也迅速作出调整将孩子送到了能更好照顾她的人手里,谁还能说他什么呢?
斯文柔和的女士带着微笑坐在那里。
太宰有想过到底是什么人敢真正把自己当作普通孩子收养,看到她之后有种“果然如此”
的感慨油然而生。
本来就是异类,才能包容异类。
青年挠了把头发向前凑了凑忍不住提问:“维塔莉难道真的是……?”
她笑着点点头,他抱头翻身倒在沙发上翻滚哀嚎:“为什么啊!”
这不公平!森先生那样的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作弊了吧,绝对是作弊!一定是兰波小姐的基因力挽狂澜。
全侦探社最正直的国木田先生,此刻替搭档感到由衷的羞耻与尴尬:“快点坐好!太宰!”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撕出这句话,然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黑发青年跟条虫一样扭来扭去,扭得不够过瘾跳起来扑向坐在对面的文雅女士:“真的不考虑离婚吗?我愿意为了维塔利的抚养权噗……!”
另外两人同时出手,国木田独步技不如人稍逊一筹,兰波教授一掌拍翻欠教训的超龄熊孩子又迅速将手收回来抚了下长发,笑得温雅含蓄:“抱歉。”
国木田先生推了把眼镜:“没事。”
干得漂亮!
捡了几块大小适中的饼干,兰波教授拎着领子把侦探先生拎起来抖了抖,就着手把饼干怼进他嘴里:“安静点,不然下次就塞随便什么人的袜子。”
太宰治,击沉。
消灭掉噪音源,她把这个儿子放放好,侧身看向两眼发直的青年:“可以记录了吗?关于袭击中岛敦和泉镜花的凶手。”
“哦哦!好的,您请讲。”国木田突然觉得,面对这位女士有了种职业上的亲近感。
她用了十分钟描述事发过程,又用十分钟回答问题,最后在记录底下留了自己的名字:阿蒂拉·兰波。
太宰早就把嘴里的饼干吃掉,斜着身子侧过来看她写字,一见她有离开的意思立刻跳起来:“我送你下楼~”
她起身点了下头算作告辞,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还耐心的等了下跑去拿沙色放风衣的青年。
走到楼下,太阳早已从头顶滑到天边,橘红色的云霞堆堆叠叠像是漂浮在远处海面上的城堡。他走在她身边,难得露出安静又秀气的一面。
但凡做母亲的人,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种类的孩子。哪怕明知道他是个作精加戏精,兰波教授也仍旧放缓了表情等着他一起,沿了鹤见川沿岸边散步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被欺负过吗?”
“已经报复回去了呦!”
“受委屈了吗?”
“都向我道歉啦。”
“有没有受伤?”
“……这个嘛,哈哈哈。”
“保护好自己。”
“嗯嗯!”
他把她送到距离港口最近的红绿灯下:“我要回去了。”兰波抬起头,逆着光认真看看这个和她隔了一整个世界的孩子,忽然侧头露出释然笑意。长发女人张开手臂上前抱住吓得睁大眼睛的青年,给了他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
“祝你好运。”
很快她就松开了手,青年反应神速弯腰缠住她:“我不想要好运。”他想要那种安全感,哪怕异类也能心安理得存在的安稳心情。
“也许这种说法有些老旧恶俗,原谅我想不出什么新鲜词吧。只要坚持走下去,一定会有让你对这个世界怀抱期待的人出现,不要放弃的那么早。”她还是松开他向后退出一段距离:“当然,如果实在索然无味,潇洒退场也并无不可。”
他听完咧出大大的笑脸:“知道啦,我乖。”
转过身背对她收起表情,青年暗沉着眸子离去。
她几乎能想象背对着自己的青年现在是个什么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将来谁能把这个撒娇精从沼泽深处救出来,衷心盼望那位勇士小姐早早出现。
回到临时居住的海边平层,屋子里只有家养喵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白发少年听到大门处传来动静就伸头看,见到是她立刻报告:“森先生带着艾贝和中也先生太宰先生出去了。”
“嗯。”她取下披肩挂在衣架上:“麻烦你煮个醒酒汤。”
“哦!”阿敦二话不说缩回去:“马上就好。”
主卧还是中原干部自己的卧室,兰波打开门把在小黑屋里大闹一场此刻呼呼大睡的橘发青年放在他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细心拉上窗帘后退出去关好门。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欠收拾!
中原干部一觉睡到晚饭前才醒,睁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一掌盖在眼睛上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都干了什么啊……
白天喝了个叮咛大醉不说,还提了那么多黏黏糊糊怪恶心的问题,自己果然就是个大笨蛋吧。
卧室门被人客气的敲了两下,他垂头丧气上前拉开门板,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外面。
艹!
差点被吓得跳起来的干部先生用异能控制住自己,假装镇定:“有什么事?”
“阿蒂拉要我来问你吃不吃晚饭。”不等对方回答中也迅速加了第二句:“不吃就喝点醒酒汤。”看上去并不希望餐桌旁多个什么人。
嘿!你要这么说话,老子还偏就非得吃这顿晚饭不可了。
然后他就硬着头皮坐在一向当做摆设的餐桌旁,抬头一看对面正坐着青花鱼……青花鱼身边是人虎,他左手边森先生正把女儿放在腿上看着她吃饭,右手边是另一个自己,再往旁边去才是一家之主兰波教授。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又自在,就是普通家庭会有的那种样子。青花鱼脸上还有点青,蔫巴巴的围着小姑娘转,都顾不上找茬。
不对,这个应该不是那条青花鱼,他还穿着PortMafia特色的黑色西装,并不像是已经叛逃了的样子。不过青花鱼就是青花鱼,无论在哪里本质都一样恶劣。
他低头夹起盘子里的晚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很好吃,是他会喜欢的味道。青年抬头又看了一圈,目光在掌勺的阿敦身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滑开。
看到人虎就不由得想起芥川,想起芥川,他就想起被那小子弄沉的走私船,啊……忍不住胃疼。
能让荒霸吐都觉得胃疼,芥川你可真是好样的。
瞬间失去所有胃口。
因为弄丢妹妹导致家庭地位直线下降的太宰治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这小子眼睛转了转,同样装作若无其事低头剥肉往维塔利碗里塞。
“行了!”盯了他很久的长男发出阻止的声音:“艾贝不可以再继续吃肉类,喂一点胡萝卜泥和豌豆泥。”说完看向掌勺的:“明天做茶碗蒸,要好消化些。”
最后他看向亲妈:“艾贝下个月预定好了要打疫苗,抓紧时间想办法早点回去。”
就坐在他旁边的中原干部老脸瞬间爆红——这哪是养妹妹,分明是在养女儿。
老子怎么可能一脸文绉绉的模样那么婆妈?还用敬语说话,有没有搞错!
兰波早就对大儿子管头管脚的行为习以为常,头都不抬的认真回答:“知道了。”
就这么老实的应声了?
中原先生觉得有点食不下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是颗格格不入的蒜瓣,非要不识好歹的挤进剥开的橘子里假装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还是找个理由离开好了,怪怪的。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但又强忍不适继续坐在餐桌旁——吃饭吃到一半起身走掉,似乎不大礼貌。
没过一会儿维塔利就吃饱了,此刻才能看出这孩子最依赖谁。小姑娘先是贴到母亲身侧蹭蹭,紧接着马上挤在中原干部和中也之间,小手一边捏了一片衣角。
她是个敏锐的孩子。
被小孩子捏住衣角就跟被封印了似的,中原干部一肚子告辞的计划统统无疾而终。吃过晚饭莫名其妙夹在“家庭成员”中被迫参与“家庭教育”,被用各种语言提问,得到来自“母亲”赞赏的摸摸头。然后守着“妹妹”看她和青花鱼一起鬼画符,又陪着她观赏无聊且幼稚的动画片,还抱着森先生下午临时买的童话书读了一个多小时。
等维塔利终于睡熟松开手,天已经黑了,数次想要张嘴告辞持续失败,他发现自己正抱着睡衣被推进浴室……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少年时听过别人抱怨父母双亲有多啰嗦,兄弟姐妹有多麻烦,听完也就算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那些人类为什么会笑着嫌弃自己的家人——是在隐性的炫耀吧,一定是的,绝对是这样啊!
虽然琐琐碎碎确实有点烦,但总比凌晨下班开门进屋时被回音吓一跳要好多了吧。至少洗澡忘记带浴巾喊一声就会有人伸手帮忙递进来——如果帮忙的不是青花鱼,如果浴巾里没被人用辣椒酱画了条蛞蝓,那就更好了,真的。
浪费食材的画家挨了一拳抱头缩进沙发,中原干部几乎想要鼓掌叫好,就见这家伙顺势黏到母亲身边开始“嘤嘤嘤”。
好恶心,不等他吐出来,森先生放下报纸咳了一声表达异议:“太宰君?请不要缠着别人的妻子。否则我就不得不安排你远赴海外长期出差了,你想去南极挖石油吗?”
中原干部眼看中也把青花鱼拎起来扔在地板上坐到兰波教授身边,母子两个熟练的找了游戏光盘塞进机器。过了一会儿青花鱼加入其中,又过了一会儿自己手里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个游戏手柄,再过了一会儿连森先生也站在后面边看边提出建议……
你们在搞什么?等他躺在床上即将进入睡眠才想来一件相当重要的事——老子不是打算告辞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看点
武侦宰带孩子
孩子还活着
身心健康
难道还不够么
某芥川发出
羡慕嫉妒恨
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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