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转脸就去找了霍云霄,却在他们楼下碰见霍云霄抱着一打书下楼,后面闻青还追着问:“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就辞了?现在又要去哪儿?”
唐宁和霍云霄一个对照,两人四目相对上,唐宁看着霍云霄手里手里抬着一打书,她确信霍云霄是在搬东西。
一时间,心头有些恼,又有些心疼,霍云霄居然没告诉她就辞职了,霍云霄居然辞职了没告诉她!
她同他四目相对,霍云霄也愣了愣,看她寻常笑盈盈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摆明了生气了。
他却是眼也不眨,只笑起来问道:“你不上课?”
笑!还笑!死到临头还不晓得吗?
唐宁十分没好气道:“我逃课来堵你!”
其实她不过是这两课休息而已,她不干本职工作很多年,基础知识也忘了一部分,因而大学的课,她几乎是不会逃课的,现下就是要吓霍云霄。
霍云霄则仍旧挑眉道:“看来你学得很好?”
唐宁跟他“呸!”了一声,到底还是伸手挪过了几本书放在怀里,问道:“搬到哪儿去?”
霍云霄看她气呼呼的,却仍旧帮他分担,也翘着嘴角:“搬到西门去,车在那边。”
闻青下楼,看他俩说话,虽不是喜笑颜开、欢喜鼓舞,却另有一番默契似的,那秀眉也是紧紧一拧,追了上来。
她把霍云霄和唐宁拦住,小脸儿上全是愠怒,呵道:“霍云霄,你做什么?你是为了这个女学生才辞职?”继而又看向唐宁,看唐宁手里抱着书,便更加恼火道:“小姑娘,你晓不晓得你在做啥?你毁了他!”
唐宁对于霍云霄的牺牲,本来也不舒坦,现下闻青居然把事情堆在她头上,她心头也是一股气。
她越气也越冷静,拿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闻青为什么对此事反应这么大。
她冷笑道:“闻老师,你要是拿长辈的资格来问我,我就告诉你,这事儿是霍云霄一个人办的,我不晓得。你要是拿其它身份来问我,我就只能告诉你,关你屁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她太豁得出去,一点儿面子没给闻青留,闻青叫她气得脸青,又去瞪霍云霄。
霍云霄却不管唐宁的态度,只道:“闻老师,这事情是我一人决定的,我想,我做事情不需要和你报备。”
要说唐宁不给脸面,霍云霄又何尝给了。
闻青眼珠儿一瞪,嘴唇颤颤,指着霍云霄:“你,你,你怎么这样同我说话,我们一起留学五年,难道比不上这个丫头跟你的情谊深?”
霍云霄笑道:“闻老师这话不恰当,我跟你是同事,跟她是男女朋友。”
闻青脸上青转白,全身都颤抖起来,盯着唐宁和霍云霄。
霍云霄和唐宁也不管她了,只管抱着书绕过她走。
闻青转过身讷讷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满脸委屈,她也想不通,也不甘心,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一回国就被一个小丫头骗去!这叫她怎么甘心?
这边儿唐宁是抱着书和霍云霄走在校内大道上。
而今是十月中,京都大学在道旁种了两排枫树,现下枫叶红艳艳的,映得天都红了,风一来,满树的枫叶便又哗啦啦地响。
唐宁抱着书,转头看霍云霄,看他似乎还笑着,便叹了一口气,她张了张嘴:“霍云霄,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霍云霄就问:“跟你说什么?要偷偷摸摸谈恋爱,你会愿意?”
唐宁着急了:“那你也不该辞职不跟我商量,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要尊重我的意见。”
若是寻常时候,霍云霄辞职那是工作自由,但现下是为了谈恋爱而被逼辞职,唐宁多少是心里不舒服的。
霍云霄微微一怔,看着少女圆润的脸庞,也才意识到,他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办好,却忘了,她不光身体长大了,连心灵也是。
之前她被他亲,被他占便宜,她通常是随便他的,从来不跟他计较这些,却在原则上第一回和他这么较真。
“唐宁”霍云霄突然叫住她的名字,定定瞧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道:“以后我会和你商量的。”
唐宁但要发作,可惜她也是个顺毛捋,现下霍云霄先说下话,她的气便立刻消了,只能盯他一眼:“那这回你怎么办?你辞职了怎么办?”
“你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什么都不想,鲁莽地辞职的,我正在办交接手续,去京都邮电大学,那边也更适合我的专业。”
唐宁听他是提前找到下家了,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想了想,还是要给他个教训的。
她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如果下次这种大事你再不提前跟我说,我就要分手!”
好吧,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说过这个词儿,现下是说了。
霍云霄也脸一拉,极度不舒服,但在这个档口上,也不能去反激她,便说道:“什么分手不分手的,这才呆在一块儿几天,就说这种话!”
唐宁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也不爱说这种话,作里作气的,我不是想让你记得疼么?”
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连作都作不好,三句话都没绷住,霍云霄是让她逗笑了,扭头在她发边轻声道:“是了,可疼了,你吓到我了。”
唐宁:.....
“去你的!”唐宁踹了他一脚,自己飞快地跑了。
而闻青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扑在母亲怀里狠狠哭了一场。
闻文在一边看了也骂道:“云霄哥哥怎么那么糊涂,一个乡下丫头能帮助他什么?他跟你才是门当户对!”
闻青依旧是哭着不说话,闻文则咬牙切齿道:“肯定是那个乡下丫头不要脸勾搭他!是要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吃点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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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霍云霄去了邮电大学,两人一周也就见两三次面,通常是霍云霄来了,两人吃个饭,说说话就结束。
唐宁平日里除了读书,还有就是搞点儿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这一闲下来,才想起另外一件要紧的事儿--周青阳。
她想来想去,也不能直接跟周青阳说--我可能是你女儿,咱俩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这年头DNA技术还不纯熟,最多有个跑胶技术,但也不见得准确,大多数人是不大相信这个的。
因而她只能先去试探一下。
其实这件事情她有诸多的考量,她本身对于周青阳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如果周青阳夫妻俩当初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原因遗失了孩子,她认为可以认回周青阳,
以前他们队里有一对夫妻丢了儿子,男人外出寻了大半辈子,女人也想娃娃想得疯疯癫癫的,每次她看了都唏嘘不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如果说周青阳真的想认回她,她觉得自己可以继承一下周青阳他们家那个丰厚的家底子。
灵魂不是傻丫了,可身体是啊!没谁会嫌钱多,而且还是来路正当的钱!
这天,她就买了两袋水果,还拿个了卷发棒去物理学院找周青阳。
她见到周青阳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明明四十来岁的人,两鬓却已经斑白,之前的白脸皮也变得黝黑,脸上交错着皱纹,和之前来村里找人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全然不一样了。
周青阳看到唐宁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匆匆翻开兜子里的一块表,打开表来,对着里面那张老旧的黑白照看了看。
唐宁与那黑白照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照片中的姑娘是扎着俩小辫儿,笑得一脸清纯,而唐宁则是短发波浪,有些酷劲儿。
周青阳手有些颤抖,他问唐宁:“你说你是老王家的那个唐宁?”
唐宁觉得周青阳似乎已经差不多认识她了,她抿了抿唇,说道:“是的,我本家姓王,后来被唐家收养了,叫做唐宁,您到我们生产队来找人的时候,我们应该见过。”
话起旧事,周青阳想起多年前自己去接女儿的场景,那时候他就觉得那个叫唐宁的小丫头十分亲切,难道说当初弄错了?
他一时间有些混乱,只能不断地揉着额头,整理思绪。
唐宁看他神色不定,也不好立刻就说怀疑自己是他女儿,只是摸出了那老王的遗物,几张病历单和老王的笔记本。
“周叔叔,原谅我的鲁莽,我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王继刚同志死前患有耳聋,而他的两个侄儿,后来也患上了耳聋,我想到了豆豆也患上了耳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她连说了几个耳聋,几乎已经证明是个遗传病了。
周青阳怔怔看着唐宁,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他们家好几个耳聋?”
唐宁皱眉道:“几乎都是发烧或者遭受重创之后才有的,所以我只能猜是本来不会发作的病,但是会由外界触发。”
周青阳又抬着手里的怀表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唐宁与照片上的人不止七八分相视,简直是九十分相似。
唐宁看他这模样,想必是周青阳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她就说:“我想,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来判断您女儿的身份?”
周青阳听她如此冷静说完,老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想起王豆豆当年过来,也不过是因为身上有块石头,指不定那块石头被老王家的人掉包了。
他越想越懊悔和难过,竟然一下捉住了唐宁的手,亮出了手里的那张黑白照,说道:“你看看你们多么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摩托车哒哒哒。
霍云霄:开车?
唐宁:是真摩托车......:,,,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