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乔颂也有些惊讶,毕竟江肃才来的时候,明显一副要炸开的模样。
她还以为她上楼后,他肯定会对肖恪动手,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没有立场生气是一回事,可人的性子又是另一回事,以他的脾气打架不稀奇,现在他说没有动手,倒是真的令她意外了。
可很快地她又明白过来,不由得笑道:“那看来,肖恪的话还挺管用。”
江肃木然地看向她:“什么?”
乔颂说,“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跟人发生冲突的人,你俩确实也很难打得起来。”
江肃差点就没忍住掀起自己的衣服,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他这一身的伤,究竟谁才是有暴力倾向的那一个啊?
什么叫不喜欢跟人发生冲突。
这说的是谁?
该不会是肖恪吧??
“我现在也不喜欢跟人动手。”
江肃面容有一瞬的扭曲,又硬生生地装作云淡风轻的口吻道:“仔细想想,动手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而且我明天跟总部还有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都是成年人,天大的事也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迫不及待地向她表明心迹,“我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乔颂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点了下头,转移话题,“你吃了吗?”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小区外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江肃之前气都气撑了,自然没感到饿,这会儿跟着她进了温暖的店里一阵饥肠辘辘。
乔颂问他吃什么,他也答不上来。她只能按照他从前的口味给他买了两份盒饭,还有一盒草莓牛奶。
江肃果然是饿死鬼投胎,几口几口就解决了一份。
他吃相并不难看,反而很香。乔颂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里,拜他所赐足足胖了五斤。
吃第二份盒饭时,他才放慢了速度,拆开牛奶,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
乔颂没看他,也没看手机,只是一手托腮看向街边。
“嘶——”
肖恪下手也很狠,江肃吃急了,肋骨作痛。
乔颂疑惑地偏头:“怎么了?”
江肃忍住痛感,笑道:“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没事。”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乔颂虽然并不喜欢前男友追着问东问西,可看了江肃这忍着憋着的模样都替他难受,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不担心肖恪,但她担心江肃。
这年头很多事情都不新鲜,但如果公司真的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们曾经这复杂的关系,也确实会很棘手。
她不想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品头论足。
江肃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以前就是太相信她的话了,太把她的话当真了。出国前他也不是没担忧过,问她会不会因为隔着太远的距离就不喜欢他了,她说不会不会放心吧!
他相信了,结果一年后她发来小作文说太累了不爱了就这样吧。
“我都知道了。”江肃其实心里有八百个问题要问,但他只能装作坦然的模样,又吨吨吨地喝了几口牛奶,“没什么想问的了,真的。”
乔颂忍俊不禁。
笑归笑,有些丑话还是要提前讲好的,“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猜到我之前要辞职的原因了吧?”
“……嗯。”
江肃神情有些沉闷。他之前还以为她是不想见他才要离开,到底是自作多情了,他居然只占百分之五十的因素。
“这事我心里有数。”江肃再次郑重其事地保证,“我管不着他,但在公司,我跟你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那肯定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乔颂轻声:“如果有四个人知道,肯定是你说的。”
江肃拧着眉毛一脸不快,握着牛奶盒的手收紧,差点就要将它捏扁。
“他不是那样的人。”哪怕还没毕业时,肖恪跟外人交往就初见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他现在在职场上都小有成就了,只会比从前更稳重,他根本就不会向第四个人透露——肖恪的嘴巴有多严?到现在为止,她姐夫都还不知道他们在同一家公司。
肖恪跟姐夫是多年好友,连这种事他都没说一句,更别说对旁人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
乔颂平静:“那我不知道。”
江肃:“……”
他一脸吃瘪的表情。
乔颂的心情也松快了很多,缓声道:“工作哪里都有,我不在这家做,也可以去别家应聘,但是,在这里我呆了两年多,在你们来之前,我这两年并没有跳槽的计划,我也想让任何人来打乱我的计划,很烦的。江肃,到时候无论是谁让第四个人知道,对我来说都没差,我只能在麻烦缠身之前就走。你也好,他也好,我是真的不希望自己以后后悔认识你们,那样就太没劲了。”
江肃神色凝重,他这才明白了肖恪那番话的含义。
如果乔颂被迫地卷入到了这场是非中、甚至离职了,肖恪跟她再没可能,他也是。
她不会选择一个给她带来麻烦的男人。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跟肖恪也被迫地上了同一条船。
“知道了。”江肃低声,“你跟我说的话,我哪句没听,哪句没放在心上。”
吃饱喝足,江肃坚持要送乔颂到楼下,一路上他都刻意放慢了步伐,就想跟她多多相处。乔颂却被冷风吹得不行,恨不得一路小跑回去,一个快一个慢,到了楼下,江肃还是没憋住,别别扭扭地说:“其实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
夜晚太冷,一开口都能呵出热气,“什么事?”
江肃一咬牙:“他那戒指是你送的?”
乔颂:“……”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甚在意地点头。
“以前我说要买,你不肯。”江肃一千个不懂,一万个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到了肖恪这里就不一样了?
凭什么?
肖恪凭什么??
乔颂细细想了片刻,她都已经忘了这些小事,“跟他谈的时候有钱。”
跟江肃谈恋爱时,她才刚刚上大学,对什么都新鲜,压根就没想过要去找兼职,爸爸负责她的学费,妈妈负责她的生活费,每月生活费也有限,吃了喝了买了也没剩多少钱。
戒指嘛,当然想买贵的。
江肃被家人冻了卡,他也没多少钱,两个人总不能买对几十块的情侣戒指吧?可以是可以,但真的没那个必要,土里土气的。
跟肖恪谈恋爱时,她是大三,已经是校园里的老油条,对找兼职得心应手,这就慢慢存了些钱,他过生日时两人出去吃饭,正好逛到了那家店,别的饰品她买不起,晃了一圈,几千块的光圈素戒最便宜,拿下!
那是她送过最贵的礼物,但也是有原因的。
肖恪送她的那些礼物更不便宜,一会儿让在国外留学的高中同学带钱包送她,一会儿给她买手机,一会儿又给她买香水口红护肤品。
轮到她送礼物了,难道她能送张贺卡,送条毛巾吗?
就这?就这??
江肃想笑又笑不出来。
重逢以后,他变得更不爱笑了。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吗?她没说她对肖恪感情更深,但他怎么更憋屈了。
“你还有问题要问吗?”乔颂跺跺脚,问他。
江肃木然摇头,“没了。”
乔颂:“那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嗯……”
-
翌日。
江肃跟肖恪虽然负伤,但还是兢兢业业准时上班。
一些工作上比较杂的事情都由小方助理向江肃汇报,肖恪处理的都是重要的事,一上午平安无事度过,快到饭点时,肖恪拿了下午开会要用到的资料过来。
“江总,跟索飞的项目相关合同进度表都已经整理好。”肖恪语气寻常地说,“针对第三第四个议题可能需要我们发言,你先看看,如果有不懂的我们再讨论,在开会前先过一遍。”
江肃只觉得很迷惑。
昨天晚上在小巷里恨不得玩命的那个人是谁?
这人怎么能装这样好?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知道了。”江肃回,“我会好好看的。”
他要收回视线时,又瞥见了肖恪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真碍眼。
现在的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明明都分手了还要戴着戒指。
肖恪顺着他的目光垂眸,和煦一笑,“江总喜欢的话,可以去买一个,对面商场就有专柜。”
“自己买多没意思。”江肃也笑,“还是等我女朋友送吧。”
肖恪颔首:“那江总慢慢等。等待也很有意思。”
江肃逐渐收敛了本就不真诚的笑意,“想了想,戒指好像很容易弄丢,以后我还是在无名指上纹一个,这样比较好,肖特助,你觉得呢?”
肖恪沉默了几秒,“看来江总的女朋友是纹身师。我保守,还是喜欢另一半亲手帮我戴上,互送对戒这件事更有意义。”
……
对于飞速挤下江缘,一跃成为江肃人生中最憎恶的人这件事,肖恪做得很好。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