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开了头, 邵雅斯就把能秃噜的都给秃噜了。仇远安比她们俩还要小点儿, 现在正在电影学院上学, 成绩不错是个学霸,应该有点演戏的天赋, 他老爹仇仲恺不辞辛苦, 大手笔亲自给儿子铺路。
剧本邵雅斯暂时没拿到手,类型约莫是个偏历史向的正剧, 背景架空类似在五代十国时期,群雄并起,你方唱罢我登场,之所以取名叫《怀璧》,一是出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用一块传国玉玺的下落来作为全剧的引子,而另一个层面, 却是从韬光养晦的男主以小见大, 慢慢开展历史的宏图。
一般来说这种戏很不好拍,以前曾有过口碑炸裂的有几大王朝, 但近年来已经很少出这样题材的剧了,各方面的原因都有。正因为如此,这一方面的题材基本上是欠缺的, 它的市场也是广阔的,前提是能够拍出质量上乘的剧, 对导演、剧本、演员的要求都非常高。
好巧不巧的是,仇仲恺导演就是先前两部历史正剧的导演, 出了名的国剧良心,他今年六十有余,仇远安是中年得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才得仇导演这么给他铺路。
这年头,虽然烂剧横行,但剧本身质量过硬,尊重观众,观众自然会给出相匹配的反响。
光冲着仇仲恺的名头,还有即将透露的演员阵容,大半娱乐圈都会趋之若鹜。林阅微自然也不例外,她现在的剧本除了拍过的《迷雾都市》外都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更好的当然会去试试。
“这个剧女性角色多吗?”这是林阅微关心的问题之一,听起来像是个男主群像剧,既然是争雄的话。
“多啊。”邵雅斯兴奋地说,“你看过以前的《水浒传》没有,梁山一百单八将里边还有孙二娘和扈三娘呢,还有《杨门女将》你知道吗?一堆女将军……”
她侃侃而谈,林阅微艰难地提取着重点:“你的意思是有女武将的角色?”
邵雅斯点头,又凑近她,小声道:“还有一个为了复兴大业女扮男装的公子,我特别想演来着,但是晗晗不让,说我长得太女气,最后给我安排了个外柔内刚的世家小姐角色,动脑子的那种,也不错吧。”
“是不错。”
邵雅斯的星途嵇晗给她规划得很好。虽然说演员一人千面,能够演好不同的角色才是好演员,但是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是,有的人戏路天生受限,邵雅斯是典型的小家碧玉长相,骨架纤秀,让她去演叱咤沙场的女将军,是赶鸭子上架,就像有些人生得出尘脱俗却偏要去演乡下村姑。有的人能够突破因为自身长相和气质的限制,演谁是谁,但那绝不是现在的邵雅斯能做到的,得是成名已久的影帝影后。
邵雅斯出道第一部戏《掌中镜》,也是现在热播的武侠剧,她出演的女二号是个性格坚韧的侠女,后来演的也偏向性格坚韧这个方向,但是人设和背景都有着较大的区别,一来不会给观众固化形象,新鲜感十足,二来有利于她把握人物,三来能够一眼看上去戏路广阔,到现在接的《怀璧》角色,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林阅微先是现代戏刑侦副队长,又是古偶反派,再是玄幻剧的大家闺秀,看似也演得多种多样,但实际的提升却不高,尤其是后两部,都是给流量作配,剧组也没有那么精良,她真正赌了一注希望的只有去年拍摄预计今年年底上映的《迷雾都市》,指着屈雪松带飞她。
想到屈雪松,林阅微就想起了此时此刻在外的嵇晗。
两人聊到后半程,邵雅斯开始隔一段时间看一眼手机,林阅微了然地看她:“嵇晗和你定了时间?”
邵雅斯点点头。
林阅微装作不经意问了句:“她管你管得很严啊?”
邵雅斯回答:“是啊,晗晗说我天性单纯良善,容易被人骗,所以管我管得比较紧。”
说得还挺委婉,林阅微嘟囔了声。
邵雅斯:“你说什么?”
林阅微摇头:“没什么,她说得对,你这样的确实容易被人骗。”最怕的就是大骗子就在她身边。
邵雅斯笑道:“不是还有你和晗晗吗?我就相信你们两个就好了,不相信别人就不会被骗了。对了,我先前收到过一个人的纸条,和你合作过的,屈雪松。”
林阅微和邵雅斯不一样,她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她基本没有在邵雅斯面前提过屈雪松的名字,以为屈雪松只是和她合作过的同事关系。
“什么纸条?”林阅微确实不知道这事儿,屈雪松那回只提醒她告诉邵雅斯,嵇晗不值得托付,没有说其中插曲。
“有一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晚宴,她和我们一桌,我们是说我和嵇晗,然后她趁着嵇晗不注意给我递了个纸条,劝我小心晗晗,她不是个好人。”
“然后呢?”林阅微微讶,原来还有这段儿。
“然后我就把纸条给晗晗了啊。”邵雅斯理所当然道。
“你……”林阅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更相信屈雪松,下意识就站在了屈雪松这边。如果是邵雅斯的角度,一个陌生人给你递纸条,让你小心身边的女朋友,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换她她要么把纸条丢进垃圾桶,要么如实转告女朋友。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邵雅斯是没有错的。
林阅微问:“那你跟我说这个是?”
邵雅斯说:“晗晗跟我说关于屈雪松,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我就突然想起来,劝你小心她一点呀。”
林阅微:“……”
邵雅斯说:“你不信我?”
林阅微说:“没有。”
邵雅斯略一思索:“那你就是不相信晗晗。”
林阅微低声说:“这种时候你又挺聪明的。”
“我只是单纯,又不是傻。晗晗说的。”
“好好好。”林阅微笑着应,不和她争。情人眼里出西施,傻当然不是傻,是天真无邪。
邵雅斯过来探个班,除了和林阅微聊天以外,也请剧组的人加了餐,帮她做做人情。留到了下午三点,邵雅斯依依不舍地走了,嵇晗过来接的她。
林阅微和嵇晗对视了一眼,定住三秒,同时错开眼神。
***
嵇晗带邵雅斯回到了下榻的酒店,一进房门,邵雅斯就把嵇晗按住了,压在门板上,急切地想对她做点儿什么,又不好意思,脸有点红。
嵇晗笑着说:“想干什么?”
邵雅斯踮脚想亲她,刚踮起来便下去了,仰头骄傲道:“你,低头。”
嵇晗纵容地笑,依言低下头来。
双唇轻碰,邵雅斯攻气十足地吻了上去,亲着亲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小鸟依人,嵇晗弯下腰,单手捧着她的脸,深吻她。
“嗯……”安静的房间里,溢出细碎的声音。
气息越来越急促。
邵雅斯被打横抱起来的时候,手还揪着嵇晗衬衫的衣领,呢喃着“脖子酸死了,你长那么高干吗”。
嵇晗笑得胸腔一震一震的。
事后洗了澡,邵雅斯张开双臂,等嵇晗给她套好睡袍,系好系带,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嵇晗给她准备好晚上出去吃饭需要的衣服,叠放在床上,才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地温柔抚蹭着她的脸颊。
邵雅斯嫌她手摸得自己痒,躲了好几下,还凶巴巴地瞪她:“别动,痒。”
嵇晗委屈脸:“我被你发配出去那么久,回来你就要我伺候你,伺候完就翻脸不认人了?拔指无情说的就是你。”
邵雅斯反省了下,觉得自己这样是挺没人性的,但确实痒,她折中道:“你别摸脸,要摸也别那样摸。”她把手伸出去,“摸手吧,手不痒。”
嵇晗便在她手背上抚着,指尖作笔,轻若羽毫。
邵雅斯玩了会儿手机,手上感觉无法忽略,忽而老气横秋地感慨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粘人的啊?”
嵇晗说:“你不粘人吗?”
邵雅斯自认她很独立,得意地说:“不啊。”
嵇晗马上崇拜脸,说:“那你好厉害啊,我不行的,我都快被你迷死了,不粘着你我怕你跑了。”
“哈哈哈哈哈。”邵雅斯被她哄得见牙不见眼。
这样看,邵雅斯可爱得很。
嵇晗眼里的浓情几乎要化为实质,认真地说:“我以前都没有这么黏过别人。”
邵雅斯心里一动,问:“别的女朋友也没有吗?”
嵇晗摇头:“没有。”
邵雅斯拍拍她的脑袋,说:“相信你啦。”继续玩手机,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嵇晗看着她的侧脸,问道:“你都不担心我骗你吗?”
“为什么要担心?骗我财还是骗我色?”邵雅斯头也不抬。
嵇晗刚要开口,她便继续说:“财,我就是个穷光蛋,色的话,你长得也不差,我们俩算是两清。而且你给我这么多资源,包养都不一定有这个价,算起来还是我赚了吧?”
嵇晗久久未开口,邵雅斯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怎么了?”
嵇晗目光惊奇地问她:“你是这么想的?”
邵雅斯:“不是。”
嵇晗:“嗯?”
邵雅斯放下手机,眼神清亮:“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傻,但是我觉得我也不是很傻,只是脑回路和你们不太一样。你在外面有很多绯闻,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但是我既然选择相信你,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你。我喜欢你,现在我很开心,我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是骗我的话,无非就是欺骗我的感情吧,这样的结果我可以承受,还能够因此彻底看清你。”
邵雅斯说:“我以前有一些朋友,有的是网上的嘛,认识很久,聊得挺熟了,有什么困难如果问我借钱,我会直接借,钱不重要,每次我借出去以后,一千两千的,他还了,皆大欢喜,没还,我就算用这钱看清了一个人,是一笔划得来的生意。”
她重新拿起手机,口吻云淡风轻:“人活在世上,不一定要那么累,以真心换真心,假如换不来真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想着要同等的回报,算计来算计去,费脑子。”
竟有些大智若愚的意味。
嵇晗心弦被她拨得动了一下,故意逗她说:“你能借钱,是因为你家境尚可,要是没那个资本呢?”
邵雅斯向她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我没钱就不借了啊,而且我也不是圣母啊,不是对谁都腆着一颗真心出去的,我也是有脑子的好吗?!”
她说得抑扬顿挫:“我不知道娱乐圈乱吗?我跟别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万一有人要害我呢?亏你还是个经纪人,不长点脑子。”
“不长脑子”的嵇晗唯唯诺诺地接受邵雅斯的训斥。
邵雅斯脑子不记事儿,训完就忘了,继续刷微博,哈哈笑。嵇晗眼睛瞥过去,是林阅微的主页,林阅微上一条微博是宣传古偶剧的剧照,化了一个很反派的妆,和她本人差距有点儿大,嵇晗光看还不够,要点开放大看,直到看到林阅微脸上的毛孔。
当然毛孔是看不到的,妆太浓了,后期剧照又P了一下,都是一水儿的高光。
邵雅斯替林阅微惋惜,说:“这个剧组打光太亮了,色彩也太艳了,她本来长得很好的,这个妆完全拉低了颜值。”
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转发微博,配文:“啊啊啊啊啊啊微微太好看了吧,看起来看起来!”
非常地真情实感了。
嵇晗说:“你倒是对她上心。”
邵雅斯顺着自己前头的话说:“我不对她上心,还对谁上心,她可是我换来的第一颗真心。”
嵇晗说:“我是第二?”
邵雅斯转发以后,回到了自己微博,检查有没有错字,头也没抬:“是啊。”
嵇晗冷笑一声。
邵雅斯琢磨过味儿来,抬头安抚了她一句:“你也是第一,不一样的那种,她是友情,你是爱情。”
嵇晗:“也?”
邵雅斯低着头说:“也字去掉。”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重新编辑,加了两个话题#林阅微#和#古偶剧的名字#,又给林阅微的原微博点了个赞,满意了。
嵇晗等了她一会儿,忍不住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严肃地问道:“你今天见她,是不是把《怀璧》剧组的事情告诉她了?”
邵雅斯眼神闪烁了一下,先前嵇晗叮嘱她不可以说的,她没听,要是说实话的话嵇晗会生气吧?
嵇晗多了解她,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了,笃定说:“你又说了,是不是?”
邵雅斯不擅长撒谎,既然都被戳穿了,坦然承认道:“我说了。但是……”她接得很快,生怕嵇晗发怒,“她之前就知道这部剧了。”
“她怎么知道?她经纪人是叫陈萱吧?她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嵇晗不悦道。说不定是故意在邵雅斯面前装的小白花的样子。
“她自己知道的,她认识仇远安。”
“我还认识仇远安他爸呢。”
“……”邵雅斯感觉到她莫名的不平,说,“你跟她比什么?你是经纪人,你认识导演很奇怪吗?”
“不是每个经纪人都该认识仇仲恺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最牛,行了吧?”邵雅斯温声哄了她一句。心里却想: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嵇晗别过脸。
邵雅斯跪在沙发上,把她脸扳过来亲了一下。
嵇晗神色稍稍缓和,说:“继续说。”
“说什么?”
“你还说什么了?”
“我就介绍了几个基本的角色,然后让她好好加油。”
“还有呢?”
“剧组里已经确定下来的都有谁。”
“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角色让给她呢?”
“我那不是你塞进去的吗?不好让,再说了,怪麻烦你的。”
嵇晗方才说的气话,这会儿一听她说话,气得话都不顺畅了:“你还真打算让给她啊?”
“我有戏拍,她没戏拍,拍的都是不好的剧……”
“邵雅斯!”嵇晗截住了她的话音,连名带姓的称呼让邵雅斯缩了缩脖子,嵇晗下意识想放柔声音,最后还是狠下心冷声道,“我只给你戏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凑一脚的你懂不懂?还是你打算拿我做你们好姐妹的人情吗?”
邵雅斯皱眉:“微微不是阿猫阿狗,你说话太难听了。”
嵇晗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你为了她要跟我吵架?”
邵雅斯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耐心地解释说:“我没有要跟你吵架,是你先凶我的,你还先骂微微,阿猫阿狗是什么好词吗?”
嵇晗气笑了,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捏了捏鼻梁,说:“行。”
邵雅斯又想,什么就行了,她说什么了?
嵇晗说:“我干脆安排她去试镜吧,省得她自己找门路,怪费劲的。”
邵雅斯睁大眼,惊喜道:“真的啊?”
嵇晗笑了下,温柔地说:“真的。”
邵雅斯马上过来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你太好了吧。”
“你开心我就开心。”嵇晗笑着回抱住她,目光却带着几分冰冷的算计。
***
林阅微思来想去,还是把新戏的消息告诉了陈萱,她到底根基尚浅,没有几个搭得上的人,邵雅斯还说了一些别的消息,陈萱就算没办法和仇仲恺直接对接,找找下面的人还是可以的。
陈萱挺惊奇的:“这部戏我都不知道,也没收到一点风声,还在准备阶段吧。”
林阅微含糊其辞:“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陈萱没多问,打听门路去了。
林阅微又发消息问了问前辈屈雪松的意见,屈雪松当时在忙,晚上给她回了电话过来:“可以啊,挺好的,我觉得没问题。”
林阅微:“你在忙?”
“我哪天不忙?刚从活动下来。”屈雪松低头看了看脚跟渗出的血丝,压了张纸巾在上面,“我有时间帮你问问这个戏的具体信息,反正现阶段你要是能通过试镜,就偷着乐吧,仇仲恺要求还挺高的。”
“我知道。”林阅微不知道要不要跟她提白天嵇晗来过的事情,想了想,没说。
“新剧组拍戏怎么样啊?”屈雪松和她寒暄。
“就那样吧。”这么个剧组,林阅微感觉学不到什么东西,再加上顾砚秋迟迟不来探班,她蔫头耷脑的,都快成了霜打的茄子了。
“耐心等等,以后会好的。”屈雪松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我以前也拍过烂剧,觉得简直是浪费我的艺术生命,但是我没有敷衍过这些烂剧,每一个角色都是认真揣摩,认真演的。”
“你误会了屈老师,我没有不好好演。”林阅微连忙解释。
“那就好,我以为你心生懈怠。要不是我每个角色都稳扎稳打,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就算成名了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剧组有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就说我前年拍的那部剧,我是女主,女二仗着后台硬疯狂加戏,害我重拍了好几次,网上还各种黑我,电视剧播出来大家就知道了,我才是好好演戏的那个人,后来也得到了澄清。你付出的每一分努力,就是最好的辩白。”
“我知道了。”
“说得有点多了,我去洗澡了。好好努力吧,我等着你下次和我一起站在领奖台上。”
“那估计还要过几年。”
“没事,你还年轻。我真要去洗澡了,晚安。”
“晚安。”
屈雪松洗过澡钻进了被窝里,从床头柜闹钟下抽出了一张黑底烫金的名片,她对着上面的名字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归鸢,归来的风筝?
屈雪松扫了一眼下面的电话号码,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程归鸢再次慌不择路地把求助信息发到了顾砚秋这里。
“还有你追不到的人?”顾砚秋奇道。
“我没追呢。”
“噢,那你去追一下看看?”
“我把名片给她了。”
“这是追了还是没追?”
“没有。”
“那你干吗给我打电话?”顾砚秋把笔记本电脑从薛定谔的脸盘子下抢回来,手指在触屏板上滑动着,点开工作邮箱里的邮件,气定神闲地问。
“我……你晚上吃的什么?”
“……”
顾砚秋叹了口气:“我还要工作,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程归鸢恍惚道:“行,挂吧。”
顾砚秋连着加了好几夜的班,终于成功地挪了一个双休的空闲出来,赶在林阅微杀青前的半个月,到了剧组探班。
她自然不能大大方方进剧组,是偷偷摸摸去的。而且这次她等到下了飞机才给林阅微发消息:【西顾:我来探你班啦】
给林阅微一个惊喜。
林阅微刚过了一条,正耷拉着两只耳朵,从厚重的戏服下把小腿上的降温贴撕下来,王圆圆捧着她的手机回来,神神秘秘的:“微微,有人给你发消息哦。”
王圆圆是有她手机密码的,在她拍戏的时候帮她看一眼,判断轻重缓急。微-信消息是不会点开看的,但顾砚秋只发了一条,解锁后自动跳了出来,顶在最上面。
林阅微接过来,懒洋洋地问:“谁啊?”
王圆圆悠哉回:“你自己看。”
“啊!”林阅微跳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人听到声音,都好奇地看过来。
林阅微收敛了咧到耳根的笑容,端庄地坐下来,让王圆圆给她挡着,然后把头埋进膝盖里,给顾砚秋回消息。
【两个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砚秋问她:【惊喜不惊喜?】
【惊喜!】
林阅微猛点头,差点把自己脑袋磕着。
【西顾:我现在在去酒店的路上,你是XX酒店吧?】
【两个木:是哒】
【西顾:查了下,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你今天什么时候收工?】
【两个木:不出意外的话,下午五点】
【西顾:那我出去逛一下】
【两个木:注意安全,走路看路,小心车】
【西顾:好】
林阅微再次被叫去场上拍戏,她手里打到一半的句子还没打完,那边催得急,她连着错了两个字,只好把这句话丢下,手机塞到助理手上,走了。
顾砚秋那边说着说着人不见了,早已习惯,自如地收起了手机,下楼。
顾砚秋国内的城市去的少,除了出差需要,而出差一般去的都是大城市。林阅微拍戏这个地方还蛮小的,相对于燕宁来说。城市不大,顾砚秋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看到感兴趣的店就进去看看。走到一个游乐场附近,她买了张票,往里溜达,游乐场里有个做糖人儿的,顾砚秋要了一个公鸡,想了想,又要了一个老鼠,自己把老鼠的吃了,公鸡的拿在手上。
周末人很多,她看了看排队的过山车和跳楼机,又看看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旋转木马,挑了张椅子坐下了,举着手机拍照,拍一张发给林阅微一张。
林阅微下来的时候对话框被照片充满了。
【两个木:去游乐场了?】
【西顾:是啊】
【两个木:玩了什么?】
【西顾:什么也没玩,人太多了】
【两个木: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把游乐园包下来吗?】
【西顾:???】
【两个木:没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了霸道总裁的剧本】
“微微在和谁聊天啊?这么开心。”一道声音响起在耳边,林阅微马上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看向朝她走过来的文宁。
“和我妈妈。”林阅微张口就来。
对不起妈,又拉你出来躺枪。
文宁:“……”
今天下午有个媒体过来采访,林阅微和文宁被安排在一块,记者提问林阅微平时拍戏之余还会做些什么,文宁凑到她的话筒前,语气亲密地爆料道:“微微每天都会和她妈妈视频两个小时,在片场也经常和妈妈聊天呢。”
林阅微采访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自己“妈宝”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幸好不是个男的,否则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
这个文宁不但是个拉皮条的,还是个记仇的,故意在媒体面前这么说。
林阅微眯了眯眼。
下午收工,天色很亮,一眨眼林阅微就从片场消失不见了,什么文宁,都比不上她去见顾砚秋重要。
“开门。”林阅微手里拿着手机,人已经站到顾砚秋房间门口了。
顾砚秋用自拍镜头照着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完美。她把门打开,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倏地窜了进来,然后她就被推倒在了门边的沙发上,林阅微手撑在她颈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亮得惊人。
像一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狗狗。
顾砚秋看透她心中所想,笑说:“真的,不是做梦。”
林阅微低头,压着她深吻。
顾砚秋推了她肩膀一下,没推动,林阅微缠得更紧。
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林阅微趴在她身上喘着气,顾砚秋点她脑门:“诶。”
林阅微有气无力道:“干什么?”
顾砚秋笑着说:“才刚亲了一下,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林阅微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我从见到的那一眼,在脑海中大战了四百回合,现在大脑严重供血不足。”
顾砚秋细长的手指摸到她太阳穴,给她按了按:“这样舒服点吗?”
“我胡说的。”林阅微拉下她手,在指尖亲了亲,然后按下去贴在身侧,两条胳膊依旧拥住她,脸埋进她脖子里,一动不动,“不要动,先抱一会儿。”
林阅微抱了很久一会儿才够,坐了起来,顾砚秋起身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糖人,说:“给你的。”
林阅微知道她是今天下午出去路上买的,仍旧激动道:“礼物吗?”
顾砚秋挑眉:“嗯哼。”
林阅微接过来,一口咬掉了公鸡的头。
顾砚秋:“……”
林阅微凑过来,把嘴里的糖人渡了一半过来,接的吻都是糖浆味儿的。林阅微将沾满糖浆的舌尖点点顾砚秋鼻子上,又低头去吻她鼻尖,对待其他地方也是如法炮制。
吃完了糖人,顾砚秋低头闻闻自己,甜得发腻,顿时露出受不了的神色:“我去洗脸。”
林阅微跟着她进去。
在宾馆腻歪了一会儿,两人出去吃晚饭,林阅微照例是帽子口罩,到了吃饭的地方,旁边有桌一直盯着林阅微的方向看。
好像被认出来了?林阅微想。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叹息,来自顾砚秋。
旁边那桌的女孩子大着胆子走上来,看着顾砚秋手上的佛珠,再看向她,问:“你好,请问是天瑞集团的董事长顾砚秋吗?”
顾砚秋颔首。
女孩难掩兴奋,激动万分地把准备好的纸笔递过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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