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梁容的相亲宴就这样被祝恒领着兄弟团给打搅了。
然而, 第一次可以这样做,后面再来这个套路就很不好。
彭梁容·娇只能是在相亲宴上做出最直男最不绅士的行为。
——不问女孩想吃什么,自己抓过菜单就点;在女孩有意再约时,笑眯眯说自己明天还有一场相亲宴;在离别的时候自顾自驱车回家, 没管女孩。
他本质是舟娇, 很明白女孩最讨厌怎样的男士。
……
通过这一番行为,彭梁容总算是把自己在那些女孩眼中的好印象霍霍干净。
他倒也不惋惜,毕竟从最开始就不给她们希望才是最好的。
舟娇本娇暂且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她要以什么身份成立家庭?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舟娇, 两个相同的自己, 她总不能一个自己成立一个家庭吧?
这是普通人到这个年龄会想的事。
不过, 她到底不是普通人啊。
所以舟娇只浅浅地思考了一会, 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她对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没兴趣。
……
又是昭擎·娇要上线的时候。
彭梁容·娇应付过所有相亲宴,日子终于逍遥,他从公司回到京城住所, 就直接利用任意门到D市公寓。
家里的游戏机游戏还没被打通关, 有时候一号·娇打打游戏, 没空时候就二号·娇接手, 继续通关。
彭梁容·娇一回来连衣服都没换, 性别/脸也来不及转,直接就拿起游戏机兴致勃勃地玩起来。
他看昭擎穿上黑衣, 在沙发盘腿坐着的人抬眉笑了起来:“早去早回。”
昭擎·娇:“嗯!”
说来好笑,其实这两个身体中存留的都是同一个意识, 但因为性别、容颜、气质的不同, 有时候同样含义、同样态度的话, 经由口中说出,截然不同。
像是这个对话,不久前昭擎·娇和彭梁容·娇也有过一回。
彼时是昭擎让彭梁容“早去早回”,彭梁容回了个“嗯”。
和现在彭梁容显得情深款款的温柔叮嘱不同,昭擎马甲的那句“早去早回”好似是硬邦邦甩出来的。
昭擎犹豫了一下,他问另一个自己:“还记得上次霍峻恪问为什么穿黑衣服吗?”
在思考的时候,两个娇很少进行心念相通。往往是不接触对方肌肤,同步利用两具身体,两个大脑,才更有助于她们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这就是有分/身的好处。
彭梁容点头。
“其实我总觉得他好像想得太多了……”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时候,两个娇会分别以不同的角度进行全面思考。
他们各自代入不同角度——一个是旁观者,一个是当事人。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一个人原本穿白衣服,后来换成了黑衣服,想到的会是黑衣服耐脏……”这是最基础的想法,“但再细究深入,因为换衣服的人身份不同,所以旁观者……也就是霍峻恪,会不会觉得,是因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才让那个人不愿意再穿白衣?”
代入当事人的思考是:“但是这个人,也就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真的就很简单,只是觉得白衣服太容易脏了。”
两个娇都若有所思。
昭擎在出门以前,最后触碰一次彭梁容的手。感知到他玩游戏的快乐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彭梁容继续玩游戏。
他打通过这一关后,接到一通电话,来自祝恒。
才接通,就听祝恒气喘吁吁地说:“梁容,你知道昭擎吗?”
陡然从祝恒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彭梁容是有些震惊。
他以“昭擎”马甲出现在世人眼中,也有一年半载,期间彭梁容的父母兄长提过一嘴这姓名,因为不甚在意也就没有细细详谈下去。
“彭梁容”的朋友圈里,只有霍峻骁因为堂兄的缘故,还比较了解“昭擎”的存在。
其他人,或许对昭擎有好奇,但是在家中长辈的告诫下,极少谈论此事。
祝恒为什么说起这个来?
“我有事情想求他帮助,你有没有什么门路……”祝恒的声音带了很浓重的忧郁色彩,这是彭梁容从没在他身上听到过的声色。
他皱着眉,极力安抚:“你深呼吸,究竟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听说霍峻骁之前见过昭擎,所以刚才打电话过去让他帮我介绍一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见昭擎。”
“他和我说没办法,这件事现在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也好久没见过昭擎。”
“我想,你会不会能帮到我什么。”
祝恒解释了打电话来的原因,又疲惫重重道:“为什么找昭擎?”他凉凉地笑了一下。
彭梁容的心脏紧缩。
祝恒喃喃:“我有事想求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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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乐天派的祝恒能有什么事想求昭擎?
还是在霍峻恪宣传出,若是有心愿相求时,越大的愿望收取的代价越高的“危言耸听”之下。
昭擎已经很久没有接到来自这个阶层的愿望——他们往往不缺钱、不缺权,想要的也就是长命,能够好好享受这个阶层的特权。
但昭擎绝不轻易对疾病、生死再多做插手。
霍家老爷子那事,只是他为求进入这个阶层的跳板。
在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当“神医”,后来汤修那事更是为他响起警钟。
霍峻恪比他更害怕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请求,惹得他再次发怒。
要知道,那次D市下的雨,足足三天才止。就不说让多少农民的作物受损,那三日D市的交通、学生白领的上班都受到极大影响。
白龙发怒,后果是人类无法想象的。
霍峻恪就此没再给他过什么来自这个阶层、这个圈子的委托。
祝恒都求到彭梁容这里,可以说是真的无计可施。
但他想问清楚他究竟想要昭擎做什么,祝恒又一言不发,只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他,免得他受到牵连。
彭梁容心急如焚,他挂了电话,气得直蹬腿。
“祝恒那个大傻子,说出来有什么关系,我看看到底怎么帮你啊!”
转念一想,又觉得祝恒不愿意他受到牵连,是出于多年朋友的关切。他心里热腾腾的,眼里也发酸,想了想,给祝恒发过去一条消息。
[你去问问霍峻恪。他应该知道怎么联系上昭擎。]
祝恒发了一条语音:谢谢!我去问问看。
然后就两三天没有消息传来。
昭擎从霍峻恪那回来,心念相通后,两个娇同时陷入惆怅茫然,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帮祝恒,也不清楚霍峻恪会不会把祝恒的心愿告知昭擎。
一切都是未知数。
昭擎可以私自上祝恒家门,为他完成心愿,可是他总得找个由头帮忙吧?没人告诉他祝恒有什么事情,昭擎也没什么契机去认识祝恒,他凭什么就私自上门帮忙?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昭擎不能去做。
再来,规则是昭擎自己定下的,他亲口说过不轻易接受私联。
汤修那件事,更是让很多人不敢私下联系他,哪怕他们手里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敢。毕竟汤修最后化为肉泥骨碴的事,霍峻恪可是宣传出去,让那些原以为昭擎没那么恐怖的人,对他的感受更加复杂。
汤修那事,确确实实让昭擎这个人设变得更加诡黠、妖异。
除却普通人不知道当时D市三天连绵暴雨是因为昭擎发怒,其余人,只要是家里有点门路的都晓得这事情。
若昭擎是接收愿力存在的神灵,他一定会看到漂浮在那些人身上对他油然而生的无状恐惧、畏惧。
霍峻恪最近将想寻求帮助的人条件限得死死,把关严密,祝恒的事情自然传不到昭擎耳朵里。
舟娇本娇是很想很想帮忙的。
她作为彭梁容成长的这些年,祝恒是她非常好的朋友。
平日里,祝恒也帮过她很多事情,在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轻易地将他的困境忽视掉?
然而……
她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虽然心里想着要帮祝恒的忙,但如果祝恒的愿望是触及到“疾病”“生死”,她能够帮忙吗?
不可以。
舟娇知道自己有多冷静,她已经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想了个遍,她已经决定,只要祝恒能够找上霍峻恪,传达出他试图寻求帮助的想法,她会尽力帮忙,除了原则性的禁忌外。
很快,祝恒的心愿就传达到昭擎耳中。
霍峻恪说起时,颇为无奈:“这位……先生您看看。”
他将一张纸递给他。
昭擎接过,还没看,就听到霍峻恪难得非常不冷静地嘟囔一句:“祝恒还真是狗皮膏药,缠着我好几天,非得让我……”
能送到霍峻恪手里,再转交给昭擎,就说明祝恒的愿望一定和“疾病”“生死”无关。
想到这里,昭擎松了口气。
他不动声色地抓起那张纸,粗粗一番。
在看的同时,霍峻恪也开始悄悄打量昭擎的反应。
那张纸上的内容……霍峻恪不好说是非,他只是觉得昭擎的表情颇为怪异。事实上,若不是祝恒缠着要他帮忙,弄得他无法静心做事,他是一点也不敢将这张纸递给他的。
……
毕竟,那张纸上的内容前提,和他猜想中,昭擎与舟娇的人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祝恒希望昭擎能够帮他,找到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现女友的亲妹妹。
也是……命运多舛,和舟娇一样,曾经被拐卖,三年前被警方救回来,而上个月与父母断了联系的年轻女孩。
她患有斯德哥尔摩,治疗多年未见成效,根据家人猜测,她又回到了曾经拐走收买的人身边。
只是这回连警方都没法找到他们的踪迹,仿佛那女孩回到收买她、囚/禁她多年的人身边,若乳燕归巢,再不想回到真正的亲人身边。
祝恒的女友哭诉说,也许妹妹这回是真的铁了心不想回来。
她说:“我不懂为什么,我们那么爱她……她却为了个男人,甚至是个曾经囚禁她多年的男人抛弃家人,为什么啊!”
昭擎的表情非常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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