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神明,本就生活在海海人群中,每一日都会与不同的凡人擦肩而过,遇到危难中的人,便施以援手,而后笑笑离开。
渡人渡己。
神明是你,神明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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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功德关的谢书尧就是行走在海海人烟中的一位神明。
悬在她脖子上的那柄名为‘猝死’的大砍刀已经不复存在,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并且因为‘神明’这一层体质在,她可以少很多顾虑。
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就是谢书尧对那些恶人、凶徒、暴徒的惩罚。
她永远不会和那些用生命安全来威胁医生并希望医生来保障他们生命安全的‘暴徒’妥协。
谢书尧原本是打算让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与公安部、征信部的内部系统绑定,但由于这两者以各种原因迟迟不肯开放授权,谢书尧只能靠自建黑名单系统库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准确地说,所有人都在黑名单之中,只有证明自己不存在‘案底’的人,才能获得医药高等研究院附属医院的救治以及相关药物的购买授权。
医药高等研究院纯粹就是私人运营性质,国家想管也管不到谢书尧头上来。
一时间,去各地行政大厅开具证明的人多如牛毛。
这世界上的坏人不少,可好人总比坏人多。好人看病都需要去开具证明了,各地行政大厅会忙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谢书尧的这一招,是在反逼相关部门有所作为,重视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
医药高等研究院本身就有新设备研制的部门,谢书尧单独掏钱,从智学教育借到了AI内核,用一个月的时间便造出了病人身份认证以及病情认证的单独设备,就连配套的APP都已经架构好了。
病人需要先提交各地行政大厅开具的身份证明材料,证明自己并不存在‘案底’,然后才能提交医院开具的证明以及各项检查报告,在这项材料都经过AI审核确认之后,他们才会得到相应的限量购买权。
分配到每个人身上的限量购买权是有限的,AI系统会结合每个人提交的病情认证材料,依据大数据计算的方式,得出一个疗程所需的药物,分批次开出药物购买权,如果病人服用了一个疗程的药物依旧没有见效,那便会被冻结药物购买权,只有到医药高等研究院附属医院接诊过后,才会有重新解冻药物购买权的可能。
这是为了防止有病人动了倒买倒卖的念头,也是为了防止病人服用不对症的药物,给身体造成负荷。
当然,AI系统并不是说有行政大厅开具的身份证明以及医院开具的病情证明就会给出购药授权,身份证明都是可以上网实时查到的,病情证明也只有去那些与医药高等研究院建立合作关系的医院才能开具出‘有效且可识别’的证明出来。
医药高等研究院还给那些有合作关系的医院都加了一道保险——每个购药的病人都需要填写完整的诊疗记录,不同医院之间会进行随机的横向对比,如果某个医院或是某个医生开具的药物超过大数据系统计算出来的‘可信值’,那该医院与该医生都会被取消授权,涉事医院的负责人及医生也会被拉入禁医禁药的终生黑名单。
多重保险一起下,医药高等研究院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世界变得更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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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上线一个月不到,各地的行政办事大厅工作效率差的消息就频繁地闹上了热搜,与之一起上热搜的还有那些‘脸臭’的办事人员。
医药高等研究院开通了官网微博,只要有人@医药高等研究院,具有自动学习能力的AI内核就会优先检索相关消息,并将被爆料出来的那位‘脸臭’的办事人员拉入‘黑名单备选’,等这位办事人员被曝光的次数达到一个临界值,她就会被拉入禁医禁药黑名单中。
每处理一位这样的人,负责管理医药高等研究院官方微博的AI管家就会发布一条消息。
沙雕网友们发现@医药高等研究院还有这样的作用之后,玩心大起,先是举报公交车上抠脚的老大爷,然后又举报抱着孙子在地铁上拉粑粑还不处理的野蛮大妈,以及某些利用职权就对学生恶意压榨的无良导师、明明三块钱就能治好病却偏偏让病人买三百块贵药的无良医生……一天之内,AI管家就受理的上万条举报,经过层层智能筛选,被拉入‘黑名单备选项’的人数高达八千,其中有一千多人直接被拉入‘永久黑名单’,还有六千多人被拉入了‘待观察黑名单’之中。
当日,取代水果新闻而站起来的良心媒体蘑菇新闻就在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采访到了一位痛哭流涕的老大妈。
那位老大妈对着蘑菇新闻的镜头哭得捶胸顿足,“我反思!我检讨!我内心十分地后悔!我不应该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欺负小年轻,不应该在公交车上占座,我不应该在菜市场和人打架,我刚检查出胃癌来,医生说我这种上了黑名单的人买不到药,建议开刀且四分之一个胃,我后悔啊!”
评论区里的评论高度一致,相当和谐,都是清一水儿的‘哈哈哈哈’。
网络上有一句‘高赞之话’,叫: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巧的是,年纪大了的人都容易得病,尤其是各种各样的癌症以及糖尿病,都会在人年纪增大的时候主动找上来。
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上线之后的日子里,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被列入了黑名单而失去了购药的机会。
最搞笑的还是一个超级爱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因为整天都和附近的中学生抢篮球场,占用人家的球场跳广场舞,每次还会用超级难听的话骂那些中学生,结果就被那些中学生录成了小视频的形式发布到网上。
为了把这位老太太送入禁医禁药的黑名单,那些中学生不停地转发并@医药高等研究院,还找来很多人之前拍摄的视频来提高权重,成功地让这位老太太去买胰宝降糖灵的时候,得知自己被列入黑名单的消息。
医药高等研究院并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一个人列入很名单,联网设备上会公布被列入黑名单的原因,那老太太看到自己骂学生的视频出现在仪器上时,脸顿时就黑了,她苦着脸问工作人员,“这该怎么取消啊……”
工作人员强忍住笑意,“这个需要申诉的,建议您开具相关的征信证明,并且填写相关保证书,确保下次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大概三小时后就会有申诉结果反馈下来。如果之后再出现同样的情况被举报,您会被拉入永久黑名单噢……”
“您会被拉入永久黑名单哦……”这句话成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魔咒,逼得那些嚣张的老头老太太收起了利爪和獠牙,规规矩矩做人。
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病了?
等自己病了,明知道有药能治,但因为自己被拉入黑名单而买不到药,需要接受那些相当落后并且无法保证治愈率的治疗,那不得活活气死?
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上线三个月后,整个社会的精神风貌都好了许多。
尤其是原先那些不讲理的部分老头老太太,现在都变得大度知理,遇事和气,宽厚待人,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那些与医药高等研究院达成合作的医院并没有因为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而受到影响,相反的,因为这些医院拿到了医药高等研究院的授权,病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些医院。
虽然小范围、小影响的医闹依旧时有发生,但在这些与医药高等研究院达成合作关系的医院里,大医闹是根本不存在的,尤其是肿瘤科,病人都相当的和气,严格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些脾气不好但不得不来看病的人恨不得用胶带封了自己的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修闭口禅。
很多医院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主动去找医药高等研究院谈引入禁医禁药黑名单系统的事情,他们还将‘禁医禁药黑名单’应用到了挂号机上去。
只要存在医闹事件、或者是做过什么在社会上产生巨大负面影响力的事件,都会被列入黑名单之中,别说看癌症了,就是看个发烧感冒打喷嚏,都别想挂到号。
虽然医院的病患流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医闹事件却是基本上杜绝了。医生的收入虽然受到了轻微的影响,但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毕竟大家都不想工作着工作着就突然被一个疯子捅上几刀、或者是干脆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工作。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绝大多数医生还想让自己的时间宽裕一点,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完全分开,不要时不时就被医院的消息给催醒,明明上一分钟还在电影院或是公园,下一秒就开车往医院里狂奔。
当然,在医学生数量日益减少的今天,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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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高等研究院的成果日益丰硕,附属制药厂的规模一扩再扩,不到五年的时间,便超过了国内的许多老牌制药厂,成为了华国、乃至是整个亚洲地区的最大的制药厂。
科学院通过徐康院士向谢书尧委婉地提过三次参评院士的事。
他们第一次说,只要谢书尧愿意提交参评材料,就可以保证谢书尧能评上院士。
他们第二次说,只要谢书尧同意,他们可以让人来替谢书尧撰写参评材料,保证谢书尧能评上院士。
他们第三次说,只要谢书尧点头,可以作为特例,为谢书尧增设一个位置。
谢书尧都以‘心不在此’而婉拒了。
倒是杜岳和秦海,年纪刚过三十,就凭借丰硕的成果成为了院士,一位是科学院院士,一位是工程院院士,包萌眼看着自己昔日的同门与师弟都这么厉害,也憋着劲儿苦干了两年,将自己的成果全都整理出来,也评上了工程院院士。
唯独谢书尧,不管是科学院伸来的橄榄枝还是工程院伸来的橄榄枝,她都没有答应,而是以医药高等研究院为主体,同协和医学院、京大医学部共建了一处教学实训基地,国内诸多医学院系都加入了进来。
京大医学部领导将这处‘教学实习基地’视为京大医学部与谢书尧关系破冰的里程碑,已经退休的孙主任还特意从京城乘坐磁悬浮列车跑到了金陵来,同谢书尧喝了一顿大酒,话里话外都是对谢书尧的感谢,他感谢谢书尧能够不计前嫌,将京大医学部从拒不合作的名单里拖了出来。
谢书尧闷了一口酒,问,“我什么时候将京大医学部拉入拒不合作的名单了?”
孙主任酒劲上头,“那为什么京大医学部的课题组过来委托实验时,你们医药高等研究院研究院一直都不答应?”
谢书尧心虚了一下,“我们什么时候不答应了?顾兆丰教授团队的实验,一直都在我们这边做啊,我们还有很多共建项目呢!”
孙主任脸色涨红,“除了老顾的课题组之外!你和老顾关系好,这算私交!除了老顾的课题组之外,你还帮哪个课题组做过实验?”
谢书尧没有吭声。
她和京大医学部的那些恩怨纠葛,医药高等研究院的人都知道,而委托医药高等研究院做实验的课题组多如牛毛,顾兆丰教授团队委托实验过来时,顾兆丰教授都会同谢书尧打一声招呼,谢书尧会同相应的设备管理员打一声招呼,第一时间就给插队做了。
如果是其它课题组委托实验过来,谢书尧自然不会给打招呼,那些设备管理员都是人精,知道谢书尧与京大医学部的那些事情,肯定不会给那些人插队,他们还会给排在那些课题组后面的团队插个队……孙主任口中提到的那些课题组,估计这会儿还在排队中呢!
孙主任斜眼看着谢书尧,酸溜溜地说,“你读本科时,做那个人参皂苷的项目,还是我给你拨的资金呢,没想到后来你和老顾关系最好。小谢啊,我知道有些话说了没用,可我还是想说一说,我同老顾不一样,他两只脚都干干净净地站在学术圈子里,不用操心别的事儿,而我有一只脚是踏在行政圈子里的,很多时候,就算我有心偏袒你,但我的出发点都只能是为了京大医学部、为了京大……”
谢书尧不想再听过去的这些鸡毛蒜皮,她端起酒杯来,劝道:“孙主任当年对我的提携,我一直都记在心里,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
“是不提了还是翻篇了?”孙主任还想再给京大医学部争一争,就算争不到谢书尧偏袒母校的机会,起码也要争一个公平的机会。
骑虎难下的谢书尧干了那杯酒,叹气道;“哎,您都这么说了,我只能是翻片儿了。”
孙主任似笑非笑地问,“那你心里还有气了?”
“谁不知道我谢书尧的肚量小,眼睛里揉不下半点沙子?”谢书尧反问了孙主任一句,瘪嘴说,“要不是不想耽误了京大医学部的那些校友,我才懒得搭理京大医学部呢。”
孙主任嘿嘿一笑,能给京大医学部的学生争到谢书尧的心,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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