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楚言凝将衣服提在手上晃了晃, 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包装袋被他扔在脚旁。
楚言凝打量着布鲁斯.韦恩身上的那套西装，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这件————他没有出现幻觉，这两套衣服无论是从款式设计上看还是从服装颜色上看都如出一辙。
“不好看？”布鲁斯.韦恩尾音上扬。
这套衣服无论是版型还是设计都还不错————这是只要看看旁边这个正在开车的衣服架子就能得出的事实。
楚言凝本来想说“还不错”, 当他看到布鲁斯.韦恩唇边的笑意后，他立刻改变了说辞, 他一脸严肃, 仿佛这就是事实，“我觉得这个不太行。”
“是吗？”布鲁斯.韦恩侧头瞥了楚言凝一眼, 也不知他是否听出了面前青年的口是心非。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句, 却让楚言凝打了一个激灵。
楚言凝立刻煞有介事的点头，但他的后背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触碰到了车门。
布鲁斯.韦恩看似随意的一打方向盘, 楚言凝的身体因为惯性下意识的前倾，所幸他系着安全带, 不然他就要用脑门去问候对方结实的胸肌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楚言凝狠狠的瞪着对方。
前方的道路一片平坦, 既没有障碍物也没有多余的车辆, 更没有什么红绿灯。
“就算你不喜欢这套衣服也没有办法，”布鲁斯.韦恩并没有正面回应楚言凝的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你就是这样赶鸭子上架的吗？”楚言凝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我以为我们是合作伙伴, 但你现在这是在强迫，是在威胁！”
“赶鸭子上架？”布鲁斯.韦恩眼眸微眯, 他此刻的表情比楚言凝看起来更加惊讶————当然, 这个表情的真实性很难说，“我以为具体要求我昨天已经说清楚了。”
“在这场宴会中，你是作为我的男伴出席的。”他慢条斯理的说着，“现在你还觉得跟我穿同款有问题吗？”
楚言凝：？？？
“哦，也对, 确实有不记得的理由。”他将语速放缓，再放缓，并且将语气压制在了一个无比轻又无比暧昧的程度————这莫名让楚言凝回想起了作业被放在桌子中央的蜡烛。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韦恩的话语都变得朦胧起来了，它就像是薄雾一样包围着楚言凝，时不时还轻轻蹭他一下————
“毕竟你那个时候正和你的小情人聊的愉快。”
“咳咳咳！”
楚言凝剧烈地咳嗽着，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自己突如其来的咳嗽，究竟是因为听讲走神被发现了，还是因为那个格外独特的称谓。
看着被自己口水呛到的楚言凝，布鲁斯.蝙蝠侠.小情人.韦恩：………
楚言凝有点小尴尬，他很确定自己此刻的尴尬，就跟当初蝙蝠侠向他解释自己跟布鲁斯.韦恩不是那种关系一样尴尬。
“………你误会了，我跟手机那头的那个人不是那种关系。”
楚言凝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用当初蝙蝠侠向他解释的话重新跟布鲁斯.韦恩解释一遍。
布鲁斯.韦恩的唇角向下撇了撇，楚言凝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本来也没指望对方相信他。哼，在肮脏的资本家眼中哪里有纯洁的友情？
“那跟我没有关系。”布鲁斯.韦恩用指节敲打着手中的方向盘，这细微的声响打断了楚言凝喉间解释的话语。他用肮脏资本家专属的冷酷无情的声音说着，“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解决的事是宴会衣服的事情。”
“你因为不专注而错过了我的说明，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问题————你在做什么？”透过挡风玻璃，布鲁斯.韦恩注意到了楚言凝动作。
“我在确认。”举着手机的楚言凝一脸严肃，他迅速将手机接上了放置在自家公寓内的监听器。注意到布鲁斯韦恩的视线之后，楚言凝将手机屏幕往后藏了藏，“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跌破底线了。”
感受着口袋内蝙蝠手机小幅度的震动，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他原本撇下去的嘴角又往上勾了勾。他如楚言凝所期望的那样没有去细究对方屏幕上的内容，“只要你不是在跟你的小情人聊天就行。”
“其实你联不联系都一样，现在的时间很紧，他又跟你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无论怎么样他都帮不了你。”
楚言凝盯着手机屏幕整整看了三分钟，在发现那个黑漆漆的对话框一动不动之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布鲁斯.韦恩显然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换吧，你还有十分钟。”
注意到楚言凝欲言又止的视线之后，他只是象征性的让目光落在了挡风玻璃上，“我不会看的。”
他看着挡风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有些模糊但一动不动的倒影，他低笑了一声，将楚言凝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在担心什么？你有的我都有。”
楚言凝：…………
————
众所周知，布鲁斯.韦恩一向是哥谭宴会的宠儿。当他走进宴会场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哥谭王子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迷人笑容，他单手举着酒杯向宴会上的每一个人示意，原本总是揽着女伴腰的手此刻却挽着一个青年。不得不说，比起往日的轻浮模样，此刻的布鲁斯.韦恩要正经的多。
那个青年穿着与布鲁斯韦恩风格相同的正装，贴身的定制西服很好地体现出了他略窄的腰和臀部的线条。
对于时常参加宴会的人来说，这个青年是一个生面孔————不过没关系，经过一晚上的试探，他们总会知道对方是谁。
来自哥谭上流人士的打量让楚言凝感到很不自在，他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展览品一样任人观摩。为了掩饰自己的烦躁，他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甜品上。
那边的草莓蛋糕似乎很好吃，楚言凝恋恋不舍的看了那个切块蛋糕一眼，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跟着布鲁斯.韦恩向前走。
“韦恩先生，好久不见。”
看着那个凑过来与布鲁斯韦恩交谈的女子，楚言凝无趣的移开了视线，他已经数不清这究竟是第几个了。说实话，他还挺纳闷的：韦恩明明那么讨厌，为什么这些女子还要争先恐后地向上送呢？
“韦恩先生，您的衬衣有些皱了。”那名女子弯下腰，似乎想要帮布鲁斯.韦恩整理有些皱的衬衫下摆。
注意到纷纷投来暧昧视线的众人，楚言凝觉得自己大概应该回避一下。他尝试着动了动胳膊，但是布鲁斯.韦恩不着痕迹的压制住了他。
万众瞩目的哥谭王子缓缓地后退了一步————这倒是让楚言凝有些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时，布鲁斯.韦恩已经靠在他的身上了。
“不劳你费心了，小姐。”布鲁斯.韦恩唇角的笑意未变，他冲对方眨了眨眼睛，“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记号，我想将它留下来。”
那名女子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她的目光落在了楚言凝身上，“您的男伴可真热情。”
楚言凝当然知道对方丝质衬衫上的那一团褶皱是自己抓出来的，但是他听了半天依旧没听出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不管怎么样，为了配合布鲁斯.韦恩的演出，楚言凝还是冲女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位先生怪眼生的，是哪个时尚杂志的模特啊？”在临走之前那名女子还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模特。”布鲁斯.韦恩眨了眨眼睛，他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低声对女子开口，语气温柔而旖旎，“模特是给大家看的，而这位是给我一个人看的。”
楚言凝：“！！！”
现在怕是个傻子都知道布鲁斯.韦恩的意思了。
直到那个女子走远后，楚言凝才愤愤不平的将自己的脚从布鲁斯.韦恩的鞋子上抬起来。他的动作非常隐蔽，再加上幻术的加持，几乎没有人能发现这边的异常。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楚言凝一字一句的说着。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扮演布鲁斯.韦恩的男伴，但是他总觉得对方此时的态度和电视新闻里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看着皮鞋上那个显眼的脚印，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幻术的存在，布鲁斯.韦恩没有去管它。
布鲁斯.韦恩的话将楚言凝问住了，楚言凝一时还真说不出究竟哪里有不同。
楚言凝不满地嘟囔着，“下次我肯定会让你将所有的要求全部写在纸上，然后签字画押，这样你就玩不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花样了。”
布鲁斯.韦恩不可置否的向他挑眉，“你确定？签字画押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从善如流的将楚言凝带着转了个身，然后将对方揽到怀中。他垂下头做了一个近乎接吻的动作，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楚言凝遮挡的严严实实，“一旦在纸张上真真实实的签了名，你就真的将自己卖掉了。”
他用鼻梁蹭了蹭楚言凝的嘴唇，就是这个动作，让楚言凝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虽然楚言凝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非要将这个当做暗号。
“发生什么事情了？”
“呆在这里。”布鲁斯.韦恩的半张脸和楚言凝的贴在一起，他看向宴会的某个角落，“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线被压得过低，还是因为那令人熟悉的命令语气，楚言凝小小的愣了一下，“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相信你真的是蝙蝠侠的搭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九月13日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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