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觉得邢慕铮这会儿像个孩子,说话做事都像。她按下他不安分的腿。心想他这样有主意,怎会不知该怎么办?但思及他对她为认不认二姐烦恼时出了主意,这会儿一句话推脱总说不过去。钱娇娘想了想,照自己想法说了,“我认钱丽娘是一个人,侯爷认亲戚是一大家子人,虽然有血脉相连,终归是远了些,并且终究不知根知底,要我说,还是得看这家是否周正,若是家族和睦,品德端方,这个亲戚就能认,但若家里勾心斗角,天天吵得不得安宁,只想靠侯爷奔个前程,这个亲戚不认也罢。正如侯爷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远亲不好,何必给自己招不自在。”
不怪钱娇娘想得凉薄。对于亲戚这两个字,钱娇娘是真有些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她被咬了不止一口。
邢慕铮扯唇笑道:“你说的很有理,那我就听你的,先暗中派人去细细打探一番,这三位先在府里住着,也探探他们的底,若是好就认,若是不好,就打发了去。”
钱娇娘点头,暗自腹诽他嘴里那句“听她的”,他是个有大主意的,大概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她不过说出来正好合了他的意罢,他却偏生要说一句听她的。
二人又说了会话,红绢来报说是谢章在前院候着了,邢慕铮便出门去了。
他走了没多久,丁张过来,向钱娇娘回禀安置邢家亲戚的事儿,他按照邢慕铮的吩咐,将人都安排在靠近前院的客院里,并且听闻客人未吃早饭,叫厨房送了膳食过去。钱娇娘让他先好生招待,并问他道:“你看此三人言行如何?”
丁张犹豫道:“想来侯府高门积威深重,三位客人拘谨,对小的很是客气,还打赏了小的,只是在小的面前并不多言。”
钱娇娘点头,“那就再看两日——这两日侯爷政事繁忙,恐怕要冷落客人,你却不可怠慢,得让客人住得像家里一样,他们缺什么,就送什么。”
丁张脑子里将钱娇娘的话转了两圈,明白过来,“小的知道了。”
“侯爷今夜要宴客,我不知嘉州那边有甚爱好忌口。你知道么?”
丁张摇头,倒是齐嬷嬷说了,“嘉州无辣不欢,便是素炒青菜也要放辣。”
钱娇娘看向齐嬷嬷,齐嬷嬷解释道:“杭府里二爷的一个姨娘便是嘉州的,故而老身知道。”
钱娇娘笑道:“有齐嬷嬷在身边,我真是松快不少。”
夜里邢平淳从书院回来,得知家里有客人十分新鲜,立刻想去见上一见。钱娇娘想了想,与他道:“客人说是邢家的远方亲戚,但你爹正在探听真假,不知如何为你引见。你且乖巧两日,待探子回来再去相见。”
邢平淳问:“哪里有人假装亲戚的,赶来给我发压岁钱么?”
钱娇娘扑哧笑了,“可不是,瞧你长得好呗。”
邢平淳嘻嘻扑进钱娇娘怀里,也笑了。
邢慕铮夜里不在正院用饭,而是去前院招待了三位来客,只是请了一顿好宴,宴上菜肴多辣,配之玉州特色佳肴。邢衍安等人其实已来玉州几日,住客栈时知道玉州吃辣并不嗜辣,这一桌子菜应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当他听族中伯叔猜测鼎鼎大名的邢大将军恐怕是同族之
侄,就早已按捺不住。家族能有这样一位非凡人物那是莫大之幸,他思量再三,说服二伯与他一同前来认亲,如若当真同出一脉,那他邢家当真光宗耀祖了。
只是这年纪轻轻的定西侯虽礼待他们,却只字不提家族认亲一事。
待宴席散了回了客院,邢二伯忧心忡忡与邢衍安道:“衍安啊,侯爷既然拿了族谱去看了,为甚还不与我等认亲,莫非咱们不是他的亲戚?若不是,他难不成以为咱们是来讹他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