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在雪人面前待了许久,从天蒙蒙黑待到了天蒙蒙亮。她左看右看,这雪人还是像她的。
她记起曾经邢慕铮大雪天里发热不退,后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为了给他教训,她故意装作生气不理他,丑儿就做了巴掌大一个小雪人,脖子上围了一块儿红布,送给她,讨好说是她。那是头回有人送东西给她。
可没想到,几年后的今日今时,孩子的爹竟会堆出一个与像她的雪人在院子里。莫非真个儿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这是给她道歉用的?
钱娇娘没法往这上头想,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缘由。
他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堆了这么一个精巧的雪人,还长得像她,这怎么看也并非巧合。待天光大亮,进她院子的人多了,谁瞧见了这雪人都对着她笑,笑多了钱娇娘竟也脸红了,好似那雪人变成了…难为情的东西一般。
邢慕铮睡了两个时辰起来了,钱娇娘状似随意地问他为何堆这雪人,邢慕铮反问道:“你觉着还成么?”
钱娇娘微怔,点头,“还成…罢。”
觉得还成,便是不嫌弃了。邢慕铮暗地里微松一口气,“你既不嫌弃,昨儿的事便过了,如何?”
“你这是…”钱娇娘犹豫问,“堆来给我的?”
邢慕铮被她这直接一问,捂拳在唇边干咳两声。果
然是小娃儿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么?“谁还长你这样儿?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邢慕铮粗声道,“横竖我只当你是收了。”
钱娇娘的心重重跳了一跳。原来他彻底不眠,将自己从来暖和的手弄得那般冰冷,就是堆了这个雪人给她?
邢慕铮继续道:“我虽给你送礼,但并非说那事儿我不追究了,你总该给我个交代。”
钱娇娘瞪眼,她还感动不过一瞬哩。
邢慕铮停顿须臾,忽而有些艰难结巴,“不过,昨儿、昨儿我是凶了些,你莫记这事儿了。下回,没下回了。”邢慕铮长这么大,还从未向人道过歉,自觉有些丢人,脸庞飘上了可疑的红潮。
钱娇娘的瞪眼变成了僵直。邢慕铮真脸红了!
二人站在原处,四目相对。
半晌,钱娇娘想要开口,忽而听得邢平淳在外头大叫,“哇,这么大个雪人,谁堆的!”
二人退开一步,各自偏头,若无其事地出了门。
出了门去主人家便开始忙活了,今日设的是大宴,府里自个儿做菜是来不及的,但年前邢慕铮就让丁张在玉州的丁香楼与福满楼定了菜,两家酒楼自中午起就源源不断地送菜过来,钱娇娘觉着自己没做什么事儿,可这小事那小事,生生将她忙得脚不沾地。
忽有小厮过来,邢慕铮请钱娇娘往前厅一趟。
钱娇娘留了烟萝与红绢,换了衣裳匆匆赶去前厅。碎儿打了帘子,钱娇娘搓着微冷的手走进去,抬眼一
看,却是一愣。
大堂里不止邢慕铮一人,底下还坐着一堆大老爷们。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