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娇娘被邢慕铮拉去了隔壁的书房内,书房里横七竖八地挂着几幅对联,阿大正对着其中一幅轻轻吹气。其中两幅是用行书写的,一幅用的楷书,如今略知皮毛的钱娇娘也能看出这几幅字的厉害了。
“用哪幅好些?”邢慕铮蓦然问。
钱娇娘眨眨眼,茫然看向邢慕铮,“啊?”
邢慕铮注视她正经问:“哪幅字贴去门外好些?”
钱娇娘听了,扭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那幅楷书,缓缓念道:“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万象更新…这个好。”
“这些字全认得了,不得了,”邢慕铮眼中带笑,夸了她一句又问,“为何这个好些?”
钱娇娘耸耸肩,无辜道:“我就这个看得明白。”
邢慕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虽是调侃之语,但钱娇娘着实没料到邢慕铮笑得这
般大声。莫名地脸有些躁热,她瞪他一眼。
邢慕铮大手一挥,“言之有理!阿大,就拿这幅贴出去!”
阿大难得见邢慕铮这么开怀大笑,他也不禁咧嘴笑了,“得令!”他左右拿了那幅楷书春联,忽而又记起了什么,“爷,您福字还未写,不若您写了福字,属下好一齐贴出去!”
邢慕铮点头,转而看向钱娇娘,“不如这‘福’字你来写?”
钱娇娘似笑非笑,心道这是在笑话她么?“我倒是敢写,侯爷敢贴么?”
“你既写了,我有什么不敢贴?”
钱娇娘挑眉,也不多言,径直走到书桌前,抽来一张方正红纸,拿过邢慕铮置在墨台边上的毛笔,大笔一挥就开始在纸上挥墨。只是初学者写大字,只有一个结果——惨不忍睹。大概只有那一点是端正的,这横也没横直,竖也没竖直,歪歪扭扭的钱娇娘自个儿
都没眼看,邢慕铮上前来看了竟还叫好,“写得还成,”他说罢又添一句,“没缺横少点。”
钱娇娘黑了脸,敢情他的还成就是还能写成字是么?
邢慕铮用手扇了扇,将其递给阿大,“去罢,把这些都贴大门上。”
阿大虽是对邢慕铮与钱娇娘都忠心,但他真没法子昧着良心将这幅“福”字贴大门上去啊。侯爷要讨夫人欢心,将福字贴内室门上不就够了,这样儿的字画往大门正中一贴,定西侯府的颜面可不就…侯爷这是被夫人迷昏了头罢?只是太不争气,到现在还没叫热水!
“侯爷真要贴大门上?”
“还能有假?”
“你就不怕人来了笑话?”
“笑话什么?你才刚练字,写成这样儿已经很好,”邢慕铮像是真心实意,他偏了偏头,“你若是怕外
人看不明白,就说是丑儿写的。”
…丑儿又有什么错,叫他来背黑锅。他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钱娇娘跑去抢过阿大手里的福字,将其揉成一团。“丑儿要是写这样的字儿贴出去,曹先生不得气得明儿收拾包袱就走。还是侯爷自个儿写罢,莫叫我娘俩丢丑了。”
说罢钱娇娘拿了纸团子扭头就走了。邢慕铮不知为何又低头笑起来,阿大笑道:“爷今儿高兴。”
邢慕铮笑意未收,抬头与他道:“大过年的,你不高兴?”说着走到书桌前继续写字,想起钱娇娘方才模样神情,那唇边的笑意始终下不去。彼时丁张又来问将年夜饭置于何处,暂且不表。
钱娇娘大步回了耳房,路上已经将那字毁尸灭迹了。回来时周姥姥与周翠莲已经来了,周翠莲坐在她方才坐的位置上,剪了一串儿窗花出来,活灵活现的,精巧极了。大伙儿都叫好,只周翠莲本人抿唇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周翠莲这几日都这般郁郁寡欢
,不是躲在车中,就是躲在屋里,总之不肯见人。周姥姥心里着急,硬是将她从房里拉了来。这窗花也是她叫她剪的,妇人被休弃,便一无是处,难得娇娘肯收留他们娘俩,她得表现表现,才不叫人嫌弃啊。
不多时碎儿与山楂带着人将包饺子的东西都带来了,面也有,七八样馅儿已经剁碎了,没见过这么多馅儿的邢平淳大开眼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一会要钱娇娘包这个馅,一会儿包那个馅。钱娇娘拿了大碗来调馅儿,邢平淳说想吃什么她就给他调什么。红绢已经在旁边揉面了,周姥姥笑说翠莲包饺子一般,却很会包包子馒头,总能包出很多花样来。碎儿道:“厨房也有发好的面团,不如我也去拿些来。”
钱娇娘应允叫她去拿,碎儿便与一个小丫头一同去了,钱娇娘盘好了馅,大伙儿围在桌旁开始包饺子,烟萝不会,但她也虚心与钱娇娘学。钱娇娘巧手翻转,不一会儿就包了一个胖乎乎的元宝状饺子,看着就极可爱。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