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赛的录制历时3个小时终于结束了。开昕出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后,一连弹出了好几条通知,有阿姨发来的团团的小视频, 有保镖发来的个人定位,最后是阮寒山发来的询问情况的信息。
开昕弯起了嘴角。工作人员搬运着各种设备、厨具, 像水中的鱼儿一样在开昕的周围不断穿梭着。开昕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提着节目组发的赞助商华天厨具送的全套刀具小心地避开他们, 边往外走边给阮寒山打电话。
阮寒山心神不宁了一上午,虽然知道开昕只是去参加比赛, 也和自己报了平安,可一想到他手机还关机还没把保镖带在身边,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起来。
节目组应该没人刁难他吧?选手会不会给他使绊子?还有做饭的那些明火,会不会把录比赛的地方给烧了?
他灌了好几杯黑咖啡,不但没有镇定下来, 心跳反而跳得更快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阮寒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怎么样?顺利吗?”
开昕下意识点了下头,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和激动,翘起唇角道:“第一轮过了, 导演说下周一再录制第二场比赛。”
“太好了!”阮寒山立刻笑了,心中觉得比自己签了一个亿的合同还要开心,“你做得很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晚上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听到阮寒山毫不余力地夸赞自己, 开昕有些不好意思, 可心里像有只小麻雀在跳一样, 走路都轻快了许多,脸上带着笑意回道:“好,那我先回家了。”
阮寒山忙叮嘱开昕道,“让司机和保镖送你,小心安全。”
开昕应了声好,让阮寒山不要担心,就挂断了电话。
周一录制的比赛,要到周五晚上才会播出。开昕坐到车上后,将节目组发过来的宣传照和个人介绍视频,上传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号召大家到时候准时收看节目。
评论里一片撒花、支持,有人询问开昕是不是要转行当艺人了,还有人问开昕什么时候做直播。
开昕挑有代表性的问题一一回了,终于回到了家。
从三楼电梯出来后,开昕便直奔团团的婴儿房,结果压根没看见宝贝的小身影。
开昕有些着急,没换衣服就顺着楼梯往下走,唤道:“阿姨!”
阿姨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开少爷,你回来了!我和团团在下面呢!”
开昕循着声音下去,果然看见了一楼起居室里的阿姨和团团,这才放下心来。
起居室的外墙是整片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游泳池。正午金色的阳光洒在碧蓝的水面上,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水面泛起了层层褶皱,那粼粼的波光便因为光线折射照进了室内。
团团肉嘟嘟的小脸被印上了金色的光斑,他微微眯起眼睛,两只小肉手在面前一捏一捏地想要抓住碍眼的光。
开昕被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萌到了,连日来的疲劳和紧张瞬间一扫而空,笑着唤他:“团团!”
团团小手一顿,侧过头来看见开昕,原本还皱起的小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个又甜又乖的笑容,挥着小手喊道:“叭!叭!”
“是爸爸,团团要叫爸爸,懂吗?”陪团团坐在爬行垫上的阿姨,一字一顿地说道。
团团歪着小脑袋,眼中满是疑惑,小小的手指指着开昕,又喊了一声语气词:“叭!”
开昕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也淡了。
团团现在已经快8个月了,可依旧只能发出这种单音节的叫声。可团团平时和大人之间的互动,却又处处透着机灵,一点也不像智力发育有障碍的孩子。
开昕不禁想起团团上辈子一直不会说话的情况,心中更加担心了,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了。
阿姨瞥了好几眼开昕,迟疑了半天道:“开少爷,团团其实应该已经会叫爸爸了。”
“什么?”开昕回过神来,一颗心瞬间提得老高,语速也加快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当时我正在厨房里给团团做辅食,团团在外面看你的直播视频,远远的我似乎听到他喊了声爸爸。”阿姨有些愧疚地继续说,“我当时听得不清楚也不敢确定,所以就没跟你和少爷说。”
“那后来呢?团团有没有再说过别的话了?”开昕忙问。
阿姨摇了摇头:“没再听到,所以我才怕我那次听错了。”
开昕的心又沉了下去。
阿姨自觉自己说错了话,惹开少爷不开心了,忙道:“开少爷别担心,团团这么聪明,过段时间肯定就会喊爸爸了。”
开昕知道她是安慰自己,扯开嘴角笑了下,岔开话题问阿姨白天都带着团团做什么了。
傍晚阮寒山回来时,开昕正陪着团团在游戏房里玩小汽车。他边帮团团组装小汽车模型,边想着宝宝说话的的事情。
正常的孩子都是七八个月大的时候会说话,时间前后会有些浮动,所以现在团团没说话,也不代表他就有问题。更何况上辈子医生给团团做过精密的全套检查,结果显示团团没有任何身体缺陷。
阿姨说曾经听到过团团开口喊爸爸,虽然她说不敢确定,但开昕隐隐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阿姨没有听错。
所以他决定再等等看。如果等到九个月大时团团还不能说话,那时候再带着团团去医院。
阮寒山回到家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开昕,想问问他今天比赛的具体情况。
阿姨看见他回来了,忙叫住他:“少爷,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怎么了?”阮寒山边问边松开束缚脖子的领带。
阿姨将中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开昕闷闷不乐连午饭都没怎么吃的状况告诉了阮寒山,随后满脸歉意道:“都是因为我的话,让开少爷不高兴了。”
阮寒山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开昕呢?”
“在游戏房里陪小少爷呢。”阿姨答道。
“你去准备晚餐吧。”阮寒山没有指责阿姨,转身便往楼下走。
游戏房本来是阮寒山专门用来休闲娱乐的房间,300平方米里布置了投影仪、家庭影院幕布、各种游戏主机和高级立体声环绕音响设备,听音乐看电影打游戏都可以。
可团团来了以后,阮寒山就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游戏房。房间正中的区域用乳白色的儿童安全围栏围住,里面铺上舒适的爬行垫;里面还搭了一个房子形状的小帐篷,变成了团团的专属小城堡。
阮寒山下到一楼,轻轻敲了敲游戏房的房门,随后拧开了门锁。
房间里,团团趴在绿色屋顶的小帐篷里,露出个小脑袋,直勾勾地看着正在组装小汽车模型的开昕。
一人一娃听见门响,不约而同地侧头看了过来。
开昕直起身子,眼睛亮亮的,笑着唤阮寒山:“你回来啦。”
团团也稍稍抬起了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呀!”
阮寒山心中一暖,忽地涌上一股冲.动,想把这一大一小一并抱进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可开昕是个成年人,不可能让自己抱。阮寒山跨进围栏里坐下时,怀里只有一只软糯的小团团。
团团依赖地靠在阮寒山的怀中,小手轻轻抓住阮寒山的西装外套,目不转睛地盯着开昕组装小汽车模型的动作。
开昕将最后一个零件装上,用手心托着亮黄色的小汽车递到团团的眼前,扬起嘴角道:“团团,这是送你的小汽车。”
“呀!呀!”团团发出喜悦的呼喊,伸出右手将小汽车一把捏住了。
阮寒山笑了,对着团团肉嘟嘟的脸颊猛亲了一口。
见开昕开始收拾垫子上的杂物,阮寒山极为自然地提起了下午的事:“我听阿姨说团团之前开口叫爸爸了?”
开昕闻言动作一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阿姨也说可能是听错了。”
阮寒山话锋一转,悠悠道:“我以前说话就挺晚的,到了一岁还不会开口说话。我爸妈一直没管过我,只有我爷爷急得帮我联系各地的名医,但是都说我没问题。”
开昕看着阮寒山脸上淡淡的神情,莫名有些心疼,又有些焦急地问:“后来呢?”
阮寒山顺了顺团团的背,继续道:“后来就是等,老爷子说等到我三岁终于学会说话了,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开昕怔住了,即便觉得很不科学,却仍忍不住想:团团会不会是因为遗传了阮寒山,所以说话也要等很久呢?
阮寒山继续道:“咱们找儿科医生给团团做个检查,如果没问题咱们就耐心地等,好不好?”
阮寒山表情和语气充满着让人信服的能力,开昕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稳定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阮寒山和开昕便带着团团去了高级私人医院。
自从开昕带着团团到了阮家后,团团就不再在公立医院里打疫苗,而是换到了这家高级私人医院。
团团有了专门的主治医师,负责他的成长发育和接种疫苗,确保他能健康地成长。
主治医师了解了他们的来意后,点了点头道:“虽然孩子开口说话有早有晚家长不必过于担心,但进行全面细致的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
温柔的主治医师带着团团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又对两个爸爸说道:“团团现在正好八个月大,已经可以接种麻疹疫苗了。你们要不要趁这次过来一起做了?”
之前的疫苗都是开昕和阿姨带着团团过来打的,阮寒山还从未参与过,便答应了。
于是两人带着团团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等着,让徐秘书和医师一道去办理了相关手续。没一会儿,徐秘书带着负责接种疫苗的护士进来了。
护士小姐将疫苗吸进针管里下,柔声细语地对团团说:“宝宝,阿姨轻轻地给你打针,好不好?”
团团依偎在开昕的怀里,瞥见护士小姐手中的针管,小脸立刻皱巴成一团,小脑袋埋进开昕的怀里试图逃避。
“团团别怕,一点点疼,打了以后才会健健康康的。”开昕轻轻拍着团团的背哄他道,“我们是男子汉,一点点疼不算什么的。”
团团像只小鸵鸟,依旧埋着脑袋。
阮寒山见团团这副可爱的模样不禁失笑。但针是一定要打的,于是他也开口道:“团团,打完后咱们吃好吃的好不好?特别香特别好吃的小饼干,一想到就忍不住流口水。”
团团的小脑袋动了动,半晌才转过脸来,用一副“英勇无畏”的眼神直视着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笑了,抓住团团的小胳膊,拿消毒棉球在上臂的位置轻轻擦了几下,轻声道:“宝贝不要怕,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
她边说话边给了开昕一个眼神。开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紧抱住了团团的身体,避免团团挣扎伤到了自己。
护士小姐立刻找准机会,轻轻将针头推进了血管里。
团团的小身子一震,随即眼眶里立刻盈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开昕。
开昕内心充满了愧疚,怜爱地亲着团团的脸颊,不断地安慰他道:“一点点疼,团团一点都不怕。”
团团听到爸爸的话,憋着眼泪硬是没有流出来。
护士小姐很快推完了针管里的液体,拿棉花按住皮肤轻轻将针管抽了出来。
这一下的疼痛太强了,团团没忍住,立刻哇哇地大哭起来,整张小脸上满是泪水。
开昕心慌了,不停地拍着团团的后背,安慰他道:“结束了结束了,团团真的很勇敢!”
护士小姐按压了一会后,便帮团团贴上了圆形的创可贴,又在接种疫苗记录本上写下了下次接种疫苗的时间和类型,交给开昕后就离开了。
阮寒山听见团团那奶声奶气的哭声,仿佛那痛觉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心立刻揪成了一团。
阮寒山半弯下身子,将坐在椅子上的开昕和他怀里的团团一并揽入怀中,连声道:“团团不哭了,咱们回家吃小饼干好不好?”
团团抽噎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看起来可怜极了。
开昕想要从随身的包里给他拿点水喝压一压,这时才发现阮寒山和自己的那种奇怪的姿势了。
开昕脸上一热,声如蚊呐地开口道:“我要给团团拿水喝。”
阮寒山刚刚抱住开昕和团团时,便觉得怀中的感觉很好,因此即使姿势并不是很舒服也没有松开。
现在开昕开口,他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巴着不放,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甚至还不忘给自己个台阶下:“终于哄好团团了。”
开昕低低地“嗯”了一声,正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时,护士推门进来打断了一室暧昧的气氛。
医师接过护士递来的一沓报告,低下头细细地看了一遍。
开昕脸上愈发滚烫了,他和阮寒山竟然在医师的面前抱作一团……
医师抬起头,表情明朗地对两人说:“团团没有任何身体缺陷,智力也不存在问题,你们不必太担心,慢慢引导培养他说话就好了。”说完,又叮嘱了他们要注意和团团说话的方式。
团团没有问题,开昕只好暂时将担心压了下去。
时间在开昕准备比赛、直播和照顾团团中很快就过去了,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周五晚上八点,《厨艺大师》比赛在阳城电视台和飞酷视频网站同时播出。
阮寒山提前让人布置好了游戏房里的音像设备,晚上七点半,他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团团进了游戏房。
开昕又紧张又害羞,但还是想看看自己和其他选手的表现,便也进去坐在了阮寒山的身旁。
团团坐在小帐篷旁,好奇地仰着脑袋看着前方的荧幕。
八点一到,充满节奏感的片头音乐响起,墙上的银幕也出现了《厨艺大师》的橙红色标志。担心吵到团团,阮寒山还特地将音量调小了。
紧接着是节目的嘉宾介绍,不同参赛选手的个人介绍。
开昕看着屏幕上闪过了一张张曾经在赛场上见过的选手,听着他们依次介绍自己的个人经历,心跳得越来越快。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开昕的脸,开昕笑容清澈地回答着主持人提出的问题:“中餐我比较在行,但是我一直认为西餐中香料的运用是一门艺术……”
阮寒山在身侧发出一声轻笑,夸赞道:“很帅,回答的也很好。”
开昕脸上一烧,侧过头去正准备和阮寒山说话,忽然听见了一个奶声奶气却又脆生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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