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来。”
程幽然推辞道, 可经纪人却执意要帮她倒水, 她无奈道：“三分热的就好。”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讲究。
敲定了许迟, 游戏就可以开拍了。
《穿越1937》发生在民国时期, 刚巧《抗日之王》结束了拍摄，剧组很爽快地就同意把服装出借。
拍摄地点在西延，被誉为抗日剧的朝圣地, 每年在这儿拍摄的抗日剧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傅教授穿着中山装, 和程幽然走在西延的街道上，不少人看他面容清隽，想找他当群众演员。
“你婆婆还好吧？”
路过民国时期的一家照相馆, 傅教授停住了，他看着橱窗里的照片有些失神。
程幽然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张相片，十七八的少女穿着旗袍笑颜如花, 眉眼有江容的影子。
“她平时和朋友看画展，空了在家插花弹琴, 过得……挺好的。”
她斟酌着回答。
“她夏天贪凉, 请你和她说一声，午睡时记得盖一床薄被。”他转头看向程幽然。
程幽然愣愣地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 程幽然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不自己和她说呢？”
傅教授的手慢慢握紧，然后又无力地垂下：“如果不是她来找我教你，我和她已经三十二年没联系了。”
从小到大, 她的眼里只有陆正荣，爱了她四十八年，他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 就是因为她。
程幽然没再继续问，想来往事并不令人愉快。
约定好的时间是九点，站在才八点半，可她踏进片场，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严君泽换好了戏服，一身日本军装，他上前一步，低头喊了声：“老师。”
“傅教授好。”
众人齐齐鞠躬道。
许迟尤为忐忑，他的头几乎要挨着地了。
傅教授微微颔首，小苏给傅教授搬来凳子，他坐在凳子上，翻开了游戏台本。
这与他之前导过的戏都不一样。
电影的剧情是线型结构，而游戏是条状型结构，玩家的每一个选择都会触发不同的剧情。
如同蝴蝶效应，你一开始的选择影响了游戏的结局。
“开始吧。”
他站起来，淡淡地开口。
为了让大家更快入戏，一开始的拍摄是静态画面，不需要说台词，只需要注意神态与动作，游戏制作时再配上文字。
而一些重要的场景则需要拍摄动态视频，对于表演的要求更高，所以放到了后面。
许迟深呼吸了几下，第一幕戏只有他一个人，他穿着现代的西装，倒在地上，然后慢慢站起来，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代。
程幽然换完戏服，一身鸦青色旗袍曲线毕露，靠在路灯上看着许迟的表演。
她扮演的是男主的白月光，一个柔弱的富家千金，和陌生人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所以服装也是全组最好的。
还没到严君泽出场，他解开了军装的两粒扣子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程幽然。
“要玩游戏吗？新出的球球大作战哦。”
严君泽的经纪人拿着ipad朝严君泽手里递了递，可严君泽却没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严君泽的经纪人有些心慌，严君泽这些天连游戏都不爱玩了，每天就对着手机发呆。
有点像……失恋了。
他顺着严君泽的目光望过去，一堆人围着许迟，也看不出严君泽在看谁。
但一群人里最出挑的就是程幽然，她腰肢纤细，穿上旗袍有股难以言喻的风韵。
不会是程幽然吧？
他被这个猜测吓了一大跳，口舌有些发干。
“下一场戏，准备。”
严君泽收回了视线，向人群走去，经过程幽然身边时，故作镇定地说了声：“加油。”
程幽然笑了笑：“严前辈你也是啊。”
严君泽的经纪人脸都吓白了，他都能脑补一出豪门大戏，说不定哪天陆子枭就找上门，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快点拍、快点拍。
好在严君泽这次是友情出演，并没有多少戏份，一天就能结束。
严君泽扮演的日本军官摘下手套，帽檐盖住了他的眼帘，他略微抬头，才能看到他有些发灰的瞳孔。
他面无表情，与他平日的气质截然不同，显得阴郁而神经质。
严君泽慢条斯理地抚摸程幽然的头发，动作很轻，突然用力拽住，狠狠地往下拉。
程幽然直接被严君泽带着入戏，她吃痛地“嘶”了声，带着哭腔：“疼，你放了我，我求你了。”
严君泽被她水汪汪的眼睛这样看着，心里蓦地一软。
傅教授看着镜头里的两人，微微点头。
一旁的演员恭维道：“不愧是傅教授的学生，演得跟真的一样。”
“是啊，之前程幽然演技多差啊，被傅教授您带了几天，都能和影帝飚戏了。”
傅教授面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他俩还行吧。”
可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严君泽松开了程幽然，像哄小孩儿一般哄着：“不疼了，不疼了。”
所有人都惊愕了，感受到朝他们投来的目光，程幽然扯了扯严君泽的衣角，试探着地开口：“严前辈？”
严君泽这才清醒过来，他歉意的望了程幽然一眼：“抱歉。”
“没事儿。”
程幽然飞快地摇了摇头。
傅教授冷着脸，意有所指地对严君泽说道：“你要清楚地知道你是谁。”
严君泽垂眸。
有时候，他真想活在戏里。
“继续。”
傅教授对着他们说道。
第二次很快就过了，程幽然在一旁等着下一场戏，她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严君泽的身边，递给他，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她和严君泽拍了快一个月的戏，从来没见过他犯这样的错误，连许迟都不会犯。
严君泽沉默地接过水，摇了摇头。
“那就好。”
程幽然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许迟拍戏，傅教授对严君泽和她很严厉，对许迟却格外宽容，不断地和他说你“拍得很好”“继续努力”。
他敏锐地发现了许迟最大的问题是没自信。
因为恐惧失败，所以不愿意努力，假装不在乎。
他需要的，只是一句夸奖而已。
程幽然看着许迟不断放开的表演，她觉得，许迟有点开窍了。
忽然，冯恬恬拉着她走到了桥上，红着脸悄悄问道：“你说他喜不喜欢我呢？”
“巧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程幽然若有所思道，她看着平静的河面，风吹过，卷起一圈涟漪。
冯恬恬：？！！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严君泽，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觉得他可能喜欢你呢？”
“他……”
程幽然顿了顿：“他送了我一个玩偶熊。”
冯恬恬：“我觉得很正常吧，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好多个。”
“他亲手做的。”程幽然补充道。
冯恬恬想破脑袋反驳：“你记得顾瑶吧，她生日的时候，李之辰送了几千万的游艇，这才是成年人的示爱吧。”
程幽然想了想：“他还给我晚安吻。”
这个……
冯恬恬觉得有点难，她脑子飞快地转动，忽然灵机一动：“他是在英国留的学吧？”
没记错的话，严君泽是在牛津念的大学。
程幽然点了点头：“他是在英国留的学。”
冯恬恬踏实了，她搂着程幽然的肩膀：“外国人比较开放，英国虽然拘谨点，但亲密点的朋友间亲吻很正常。”
“你千万不要多想了。”
她叮嘱道。
程幽然疑惑地点了点头。
“好了，说回我吧，我总觉得他对我也有意思。”
冯恬恬安了心，虽然她觉得程幽然和严君泽在一起蛮养眼的，可陆子枭惹不起呐。
“比如？”
程幽然好奇地问。
“他走路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他为什么不看别人呢？”冯恬恬自信满满地说道。
程幽然看着冯恬恬，于心不忍地开口：“可能是因为……你双眼皮贴掉了。”
冯恬恬一愣：“真的吗？”
“真的。”
程幽然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
东海市，粤满楼。
罗伯特被众人围簇着走进电梯，他比划着着大拇指，用不标准的中文说道：“华国菜、非常好吃。”
“这是粤菜。”
李之辰微笑道。
他按下电梯，状似无意地问道：“您这次来洽谈版权，剧本即将进行筹备，不知道女主角的人选有没有定下来？”
据他所知是没有的。
除了好莱坞顶级演员，一般都是剧本定下了再挑演员，由专门的经纪公司选拔适合的演员。
顾瑶挽着李之辰的胳膊，眼里流露出期待。
听说这个是罗伯特寻了三个月才寻到的，从美国到华国，可想而知，他会为这部电影付出多少心血。
她想起斯凯奇导演，簇了簇眉，他完全把电影当圈钱的手段，剧本是流水线剧本，服化道也并不出彩，投资都用在了特效上。
他信誓旦旦地说华国观众就喜欢这种电影，闭着眼睛都能拍，然而她觉得，没有许迟和严君泽，票房能到一亿就是个奇迹。
她都能猜到电影上映后媒体对她的冷嘲热讽，所以，她要在电影上映前，敲定一部新电影。
比如，罗伯特导演的新电影。
可罗伯特点了点头。
一瞬间，顾瑶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紧接着罗伯特的话让她打消了这个可能。
“已经定好了。”
罗伯特想到程幽然，笑了笑：“她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很符合我对女主的期待。”
“谁啊？”
一个制片人惊讶地问道，居然能一声不吭地拿下顶级资源，他瞥了一眼顾瑶，难道比顾瑶背景还深？
罗伯特看向翻译，华国人的名字太拗口，他说不出来。
翻译低头：“是程幽然。”
翻译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嗓音甜美，可她的话犹如落石般劈头盖脸砸到顾瑶心上。
怎么会是她？
一直到出了酒店，坐上车，顾瑶还心神不定，她靠在李之辰的肩上。
虽然眼下程幽然对她构不成威胁，可她莫名很心慌，恐慌程幽然会夺走她所有东西。
李之辰抱住她，轻轻拍了拍，看来陆子枭并不是传言之中，对程幽然无动于衷。
“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
拍戏拍了一个多星期，比预计时间更快，熊辰收到打包好的视频资源，就开始加紧嵌入素材。
按理说，是要修图的。
可他看着图片上的许迟、程幽然等人，长得太好了，根本不用修，只需要调整一下色调就能用。
工作室加班了几个晚上，终于制作好了，只需要测试几轮bug就能上线。
熊辰打着哈欠敲了敲对面训练室的门：“帮我个忙呗。”
半个月下来，他跟这帮名为职业选手实为代练的同事已经很熟了。
乘风顶着黑眼圈伸出了一个头：“你先说干嘛，要是你让我叫你爸爸，我答应你了多吃亏。”
“玩玩游戏，看哪里有问题反馈一下。”熊辰开门见山地说道。
“知道了。”
乘风准备关上门，还是代练舒服，每天升升级打打怪，空了就直播。
熊辰：…………
熊鱼抱着盒饭经过熊辰身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小声劝道：“表哥，你别找他们了，他们就是吃白饭的。”
如果不是他们不姓程，长相身高也和小柚子老板不一样，她都怀疑是老板的穷亲戚来打秋风了。
“喂喂，妹子你说谁吃白饭？”
忽然，从门里伸出一只手，推开了门，男人脸上收起了笑意：“我也是来工作的。”
乘风的表情有些严肃，熊鱼仍然鼓起勇气说道：“听说你曾经是世界冠军，世界冠军就这样每天睡到中午起三四点就下班继续熬夜玩游戏吗？”
熊鱼上学的时候是个好学生，工作了跟在表哥后面是个好员工，工作室的人都是因为热爱聚在一起，根本不存在偷懒。
因此，她完全无法忍受乘风的惫懒。
世界冠军……
乘风怔了怔，一个离他很遥远的名词，那时他才十八岁，和light几个人出征德国。
说是出征，其实机票钱都是向人借的，比赛前天蹭人家的训练室，夜里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是他们赢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冠军啊。”
不知什么时候，light走到他身边：“那我们再拿一个冠军试试？”
是的，他们老了。
可是light望着训练室里年轻的几个面孔，可是他们还年轻。
熊鱼还要继续说话，熊辰捂住了她的嘴，他是做游戏的，很能理解乘风和light。
哪一个职业选手，不想当冠军呢？
可是电竞行业太残酷了。
年纪上来了，就意味着永远告别职业生涯，三十岁放到电竞圈里都是可以当爷爷的年纪。
“未来的冠军们，帮我测下游戏吧。”熊辰微笑道。
light点头。
他和乘风回到电脑旁，收到熊辰拷贝过来的游戏，戴上耳机，他瞄了眼乘风。
乘风虽然嘴上说着没兴趣，可他知道，乘风比谁都想玩这款游戏。
熊鱼匆匆吃了几口盒饭，就继续投入到测试里，乘风他们都是老玩家，通关速度很快，他一下午就没从椅子上起来过。
崔明习惯夜里码字，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公司。
至于为什么不在别墅里码字，因为从漏雨的小单间忽然换成连排大别墅，太不习惯了，还是公司里的硬板凳坐着舒服。
他走进公司时，发现工作室的灯还亮着，他敲了敲门，没人回答，他疑心有人忘了关灯，轻轻地推开门。
其实他跟游戏部的人并不熟，可能因为他不爱说话吧，年纪又大，很难融入到年轻人的世界里。
他一进门就看见熊辰的电脑。
电脑上应该是他们新开发的游戏，崔明看着游戏台词不禁皱了皱眉。
乔远山看了你一眼，负手而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要卖军|火给日本人，你能杀我吗？
他对文字很敏感，这个台词不符合枭雄的设定，他忍不住咳了咳：“小熊同志，你的台词是不是要改改？”
熊辰似乎听到有人叫他，他摘下耳机，茫然地回头看了看，见是崔明，更茫然了：“崔叔叔，你叫我什么。”
“我只是提个建议啊，游戏里的台词要不要做得再精炼含蓄一些呢？”
崔明说话有些慌张，长时间的独自写作让他与人沟通有些困难。
熊辰表情有些为难，他叹了口气：“实话跟您说，我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写成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您能帮我看看怎么改吗？”他试探着问道。
崔明等的就是这句话。
“全部台词发我，我晚上改。”
是的，他手痒了。
和熊辰交换了q|q，他走到二楼，打开房间的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登上q|q，熊辰就把台本发来了。
他先是看了一遍台本，迅速在心里做出评估，他其实不擅长写感情戏，《望月》的男女主更像灵魂伴侣。
他从少得可怜的通讯录里翻出公司另一个作者的q|q，敲了敲她。
【崔明】游戏部的小朋友发来了台本，我觉得需要改改，感情戏的部分拜托你了
【一斤可爱不加糖】好啊，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断更了
【崔明】…………好巧啊我也是
柚子文化的灯一晚上没熄过，直到第二天天亮，熊辰终于撑不住了，他戴上眼罩趴在了桌上：“熊鱼，我先睡会儿，有bug赶快叫我。”
熊鱼点头：“你放心吧表哥。”
游戏上架是一个非常令人激动的时刻，可大家都沉沉睡去，只有她望着倒计时，心里忐忑不已。
十、
九、
…
三、
二、
一、
《穿到1937》上线！
…………
九点。
程幽然打开直播，直播间迅速涌入一万多人。
早起的我有直播看，骄傲
今天要玩什么游戏呢，我有点想看星露谷物语诶，小贫穷你都买好久了……
然然拍戏辛苦了，想看《共享人生》上映
“我今天要直播的是一款新游戏。”程幽然下载好游戏，然后启动，“它的名字叫《穿到1937》。”
游戏点了开始，一柄因为年月长久而显得发黄的卷轴缓缓翻开，浮现了一段文字。
——你生于21世纪，当你睁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1937年，卢沟桥的枪|声刚刚响起
抗日游戏吗？不是很想玩，太严肃了，政治不正确地说一句，游戏不就是图个乐子吗
+1，谁想上政治课啊，退了
不想看的就走吧，幽然玩什么游戏我都喜欢
脑残粉
游戏还没开始玩，弹幕就吵了起来，甚至开始骂脏话，房管封了几个号，直播间才安静下来。
不过观众也少了一半。
画面里，男主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晕沉沉的头，睁开眼，愣住了。
咦咦咦，那是许迟吗？卧槽，真tm帅
我居然get到了他的演技
一个卖包子的小贩看他可怜，扔给了他一个包子，随后屏幕里浮现出三个选项。
【1.接过包子说谢谢。
2.摇了摇头，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3.看着小贩身旁天真的女儿若有所思】
程幽然思索了一会儿，为了直播间人气，选了……3。
选3的你是魔鬼吗？
若有所思什么意思制作人出来谈谈！
喂喂注意尺度
玩家的每次选择都会影响到最终结局，程幽然选择在一开始诱骗了小贩的女儿，杀了小贩，赚取了第一桶金。
…………
王飞和室友坐在宿舍看着程幽然的直播，程幽然游戏里骚操作不断。
实在是太凶残了。
他看着程幽然杀恩人，出卖朋友，慢慢从一无所有的穿越者变得小有名气的富豪商人。
他哈哈哈哈哈地和室友吐槽：“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青年，是怎么一步步沦为大魔王的游戏。”
室友也看乐了：“我本来以为是那种主旋律游戏，没想到这么欢乐。”
可是随着游戏一点一点的加深，历史的穿插让人喘不过气。
主角把情报卖给了日本人。
直接导致了上万人的死亡，镜头推移到尸骸血骨上，许迟扮演的主角一脸冷漠地看着。
虽然心里有些堵得慌，可王飞觉得游戏嘛，主角为了活下去，也很正常，不必这么苛刻。
但王飞看到程幽然饰演的富家千金，一个特别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她嫁给了一个日本军官。
军官心狠手辣，对她却很好，她每天能穿新衣服，餐桌上摆满精美的食物，像一只矜贵的金丝雀，在1937年，许多人都想过成她那个样子。
就连主角，也一直默默暗恋她，只是没有开口，因为怕配不上他。
他希望有一天，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再到她的面前，跟她说一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可是这个柔弱的女人，却颤着手举起了枪，为了保护革|命者，杀了她爱的那个军官。
因为，她是个华国人啊。
王飞看着屏幕，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是，主角他过得非常好，就像里的主角般，一步步爬上了高位置。
可是，这真的值得吗？
他忽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和历史课不同，《穿到1937》直观地把战争的残酷展现到了他的眼前。
他如同一个亲历者，感受那个时代，做出选择。
游戏即将进入尾声，程幽然操控的主角登上了去美国的船，逃离了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土。
王飞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忽然有些沉重得喘不过气，他默默打开了steam，准备购买这个游戏。
不只是他。
还有很多人，都准备购买这个游戏。
室友忍不住感叹：“幽然玩得……太糟心了，还是想自己试试。”
其实直播效果是很好的，结束时直播间观众达到了三十万人，可他想看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结局。
或许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杀那个小贩，不应该出卖朋友，说不定能救下许多人。
室友真诚地想到。
熊鱼一直盯着销售页面，一开始一动不动，可是到了十点半，忽然有了大批下载。
她看着销售量从23一路飙升到了6700，说不好今天可以破万！
熊鱼激动地想到，她兴奋极了，可公司里的人都睡着，她连一个可以分享的人都没有，她只好憋着笑。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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