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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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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讷讷醒来就看见床边一大片黑影,吓得她登时就清醒了,结果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卫湛。想想也是,除了卫湛,谁会摸到她床边盯着看她睡觉。

她松了口气,又觉奇怪:“你不应该在卫王宫吗?”

卫湛活动了下久久没动的肩膀,骨头嘎吱嘎吱地响,在寂静的黄昏时分听着有几分渗人。他偏头看她时,侧脸被镀上了一层夕阳的金光,显得线条如雕刻一般精致分明。

他没说话,徐讷讷心中忐忑难安,忍不住猜想,难道出了什么事?

“知道错了吗?”

徐讷讷抱着被子一脸茫然:“什么?”

卫湛隔着被子抱住她,跟她脸对着脸,视线齐平,淡淡问道:“我问你知错了吗?”

徐讷讷不知道,眼带不屑地看他:“你少在那里套话,我今日什么都没做,你以为你随便问问,我就跟个傻子一样自己交代吗?”

卫湛差点被她气笑,低头先亲了一遍,再抬起头来,红唇上便染了水光,看得人面红耳赤。

“你再仔细想想,知道自己错了吗?”

徐讷讷还是觉得他在钓鱼,仔细将自己今日做过的事想了一遍,觉得没有哪件事值得他大老远从卫王宫又跑到别院来。

良久,久到她都觉得卫湛应该没耐心了,可他还是那样抱着她,视线不曾离开她片刻,嘴角微勾着,并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徐讷讷微微睁大眼睛,心中冒出一个猜想,眼角余光不住往旁边瞥,只觉得这房间里的一切物件都那般鲜活,时时刻刻都占据着她的视线。

架子上摆着的书,妆台上的镜子,屋子中间的屏风,就连垂下的珠帘都那么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地目睹着一切又默默无言。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随后鸟儿扑腾着翅膀又飞远。清淡得几乎闻不到的花香从窗缝里飘进来,飘进她心里,心里头那朵花旁边又生了枝叶,枝叶上还有个青的小花苞。

在这一片静谧安宁里,徐讷讷软软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想我了?”

卫湛一怔,最后那一点因她不吃药而生起的郁气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和无措。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乍一看都是他在主导,但他心底其实是有隐忧的,那一点惶惶然被遮掩得很好,叫他不曾发觉。

因为徐讷讷太乖了,他先前故意欺负她、撩拨她,她只会软软地瞪他一眼,那一眼只会叫他更想欺负她。他习惯了索取的强势地位,头一次被放在弱势方,感觉陌生中又带着点新奇。

“是啊,我真是太想你了。”卫湛低下头,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温言软语道,“你明天就和我回去好不好?离得这么远,我一个人在宫里特别孤单。我方才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抬头想叫你时才发现你不在,明明你以前都在我旁边的。”

他难得身段放得这般低,徐讷讷听着就觉得心头发软,花枝一颤一颤的,青色的小花苞又有绽开的趋势。她赶紧稳住心神,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小声哄他:“我后天就回去了,现在回去,那些幕僚说不定又要编排些什么。”

卫湛抱着她不吭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想想也不能这般就将人绑回去。深思熟虑一番,他继续示弱:“那你后日一早就回去,然后陪我到书房办公,不然的话,我一个人总觉得书房里太空了。”

徐讷讷自然都说好,以往都是卫湛哄着她,第一次轮到她来哄卫湛,感觉十分新鲜。

只是温情过后还有险恶的现实黑暗,没过一会,卫湛就显示出自己的凶残来:“今日的药吃了吗?”

徐讷讷一懵,后知后觉自己今日的药还没吃。那补药又苦又涩,每日用药时候不亚于用刑,她先前几日都被卫湛强逼着喝完,今日卫湛不在,她自己就忘了,哪能想到这人隔着半个卫都还能知道她没吃药的事,还专门从王宫里跑过来,就为了看着她吃药?

徐讷讷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心尖那朵才刚露出一点点花瓣尖的绿色小花苞,霎时就萎了。

卫湛需要人哄吗?不需要!

“讷讷小殿下今日又不乖了呢。”卫湛嘴角勾起笑,露出一点尖牙来,徐讷讷看着只觉得那尖牙上闪着寒光,只要她一个不注意,那寒光就要落在她脖子上。

她壮着胆子道:“我今日太累了,准备醒来就喝药的,你别血口喷人信口雌黄。”

“是吗?”卫湛不置可否,残忍地说明事实,“今日吃完药没有蜜饯。”

徐讷讷垮下脸,没有蜜饯让她怎么活?然后就听他道:“没有蜜饯,但是有我。”

她想翻他白眼,但怕遭至更强烈的打击报复,只能默默在心里咽苦水,等重新熬好的补药送上来,她也没等着他说,非常自发自觉地喝完了,然后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非常之敷衍。

卫湛大老远的跑过来,哪里能这般亏待自己,等她亲完,又低头把自己把想亲的地方都亲了一遍,最后才餍足地抬起头,下结论道:“今日这药倒比以往的还甜一些。”

徐讷讷心里有苦难言,不,这药又苦又涩,今日没有蜜饯更是格外的苦。苦得她心里那朵花都萎靡不振了。

在别院待了两日,徐讷讷终于以徐慎言的身份再次回到卫王宫,回到外廷独属于她的院子。因初次在异世醒来就在这个小院里,她其实对这地方最有归属感,离开两月再回来,更添一种安心。

外廷里又少了两个幕僚,只剩下五个,这五个与徐讷讷都没什么交情,见了面打声招呼,其他时候都没有交集。

不过,幕僚们没什么交情,卫湛的发小沈楼却觉得自己与徐慎言应当有些交情,听说她回来,立时就寻了空过来找徐讷讷。

“阿言外出游历得如何?”当时卫湛为免节外生枝,就连沈楼一块瞒着了,这会沈楼以来便顺势问起外出游历的事。

徐讷讷驾轻就熟地端起以往那张木讷呆板又无趣的脸,一板一眼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外边天地广阔,增长见闻,有益身心。”

已近春末,沈楼手里拿了把玉骨折扇,哗一下展开扇面,扇了扇风,整个就是一风流公子多情郎的模样。他模样生的好,做出这种动作还有几分倜傥,徐讷讷就看着旁边上茶的宫女脸红了。

她在心里嫌弃地嗤笑,面上还是一副老实模样。

沈楼忽展颜一笑:“话说回来,阿言这次去了哪些地方?”

徐讷讷知道他这是在打听,毕竟在他看来,她还是一个具有充分嫌疑的细作,出门两月一看就是不正常。她有心替自己分辩几句,但又不知道卫湛是如何说的,只能模棱两可地将话题岔过去,心里祈祷他快点走。

沈楼倒也没追着不放,转而又问:“我怎么瞧着你皮肤又白了,出去这么久竟也不曾晒黑?不是我说,男人还是要黑一些才显得有男子气概一些,阿言你不觉得吗?”

徐讷讷呵呵一笑:“不觉得,男子气概油然生于心,怎么能单以外表论之?”

这般胡乱扯了一通,终于把沈楼送走,但是沈楼脚步一转就去了卫湛书房。卫湛已经遭到了卫王的打击报复,连着两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夜里都是在书房囫囵睡的。

“阿湛,阿湛。”沈楼未得允许不能进书房,只能在外边嚎叫,“我有要事要说,你让我进去。”

卫湛听得闹心,让他进门,但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非常之嫌弃。沈楼摸了一把下巴,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像是刚刚才看见过……”

他还没来得及细思,就被卫湛嫌弃地打断:“有什么要事?你要是说不上来,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沈楼立马凑近,神秘兮兮道:“我方才去见徐慎言了。那小白脸出去游历两月,居然比两月前还要白,这不正常啊!”

“关你什么事?”卫湛心道,那小白脸只与我有关。

沈楼不忿:“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哪有人晒太阳之后还越晒越白的,这可不是有问题?我看那小白脸越长越娘了,跟个姑娘似的,哪有男人长成他那样?姑娘家都没他好看!”

卫湛深以为然,但面上还是——“那到底关你什么事?”说到底也还是只和我有关。

被连着打击两次,沈楼也终于明白他的态度,面上一垮:“我就说说,他可是周国的细作,你怎的都不起点警惕心?我看他这回去周国说不定已经和那边接上头了,先前你在伏牛山是不是遭袭了,是不是他告的密?”

“不是。”卫湛已经不耐烦,“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莫要多问,赶紧处理好手头的事。我看没多久可能要生战事,我到时必要出去一趟的,你还得留下。”

说到正事,沈楼不敢大意,赶紧收了笑,神情严肃问道:“要生战事?难道你要亲自上战场?”

卫湛飞快地批完一篇公文,随手将折子往旁边一丢,收了笔站起来活动四肢。这回卫王是真生了气,勒令他两日内将这些全部处理完毕,他连用饭都急匆匆的,更不要说寻空去找徐讷讷了。

“是,梁国王室与周国霍家已生罅隙,最近传来的消息是边境不稳,梁国频频挑衅,霍大将军掌权之时哪里容得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探,肯定要打上一场,这是我们的机会。”

沈楼皱了眉头:“我觉得我们还是按兵不动的好,梁国毕竟在西边,与卫国之间隔了一个陈国,鞭长莫及。况且霍大将军用兵名正言顺,卫国到底落在下乘。”

“无妨,梁国与我们无关,但陈国就在边上呢,陈国那个三公子是我叫人弄死的,已经栽到了周国头上。”卫湛面上挂着凉薄的笑意,“陈国舍了一个王姬给霍家,但一个公子殒命,此番损失众多,到时肯定按捺不住,要么跟霍家联合咬下梁国一块肉,要么跟梁国联合,直接与霍家撕破脸。不过,他们应该没有与霍家撕破脸的胆魄。”

沈楼看卫湛心中自有成算,也不再相劝,反正王世子就算上战场也不至于直接去往阵前,卫湛的安全应该有保障。但他不知道,卫湛这回就是打定主意去阵前。

他心中已经有了强烈的紧迫感,因为他心尖尖上的姑娘身份太过麻烦,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强大到能够将她完完整整地从赵太后手里抢出来。

王世子还不够。

那日他与徐讷讷吵架时某些脱口而出的话并不只是没有考虑的气话,相反,那代表着他深思熟虑之后的考量。

“你家的皇位是我的,你也会是我的。”

“为了让你成为我的,我必须要取得你家的皇位。”

他深切地明白,只有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才能真正享有话语权。他要成为这天下的主宰,让徐讷讷不再担心受怕于那道先帝的遗旨,也不用时刻惶恐于赵太后的威胁。

有朝一日,他要让他心爱的姑娘,光明正大地坐在龙椅之上,成为他的皇后。

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徐讷讷在送走沈楼以后就被通知,卫王召见。

她心中立时忐忑起来,先前那次被卫王召见时,她顶着细作的身份都没有这般紧张。穿过长长的回廊,到内宫卫王宫殿外时,她就看见卫王坐在园子里,正陪着卫王后晒太阳。

领路的宫女安静地退下,留她站在离卫王十步远的地方,她正要行大礼问安,却看见卫王抬手,无声地制止了。只是他还是没有说话,徐讷讷也不好发出声响,便安静地站在一旁。

徐讷讷不知道卫湛已向卫王坦白,更不知道卫王已经命人将她的身份查了个底朝天,如今的忐忑只是单纯地因为她与卫湛互相爱慕却突然见家长而生出的心虚。

卫王的心情却十分复杂,他想起当日他头一次召见这个徐慎言时,因为高僧批他旺卫湛,还想过他若是个姑娘就好了,说不定能让卫湛那厌恶女人的毛病早些治好。

哪能想到,这还真就是个姑娘,这姑娘还真把他儿子的那臭屁毛病给治好了,还把人吃得死死的。

卫王心里生了些妄念,觉得若她不是周国的大公子周讷就好了,那他立马就让卫湛娶了她,不说半句虚言。

可惜这只能想想,眼前这个做男子装扮的确确实实是个姑娘,这姑娘还确确实实就是周国大公子。

“你坐。”

徐讷讷依言在旁边凳子上坐下,甫一坐下就察觉到卫王后好奇探究的视线,她下意识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就见卫王后眼睛唰的一下亮了:“阿旻哥说你要给阿湛做媳妇了,是不是真的呀?”

卫王:“……”媳妇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徐讷讷:“……”卧槽什么意思?什么媳妇?我是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事实证明,卫王后的确缺心眼,卫王尴尬得满身气势顿消,幸而方才已经宫人都退下去了,园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谁也没先开口,像是较着劲似的。一阵风从三人身侧刮过,带过一阵浓烈的花香,徐讷讷打了个喷嚏,这才将尴尬的气氛削弱一些。

卫王率先拿到主导权:“卫湛都与孤说了,你也不必紧张,你……你毕竟是后辈,孤叫你过来只是问问情况。”

徐讷讷心头还有疑问,都说了什么?卫湛什么都没与她说,卫王突然召见,当真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小心谨慎便占了上风,她斟酌着字句道:“君上所问,在下知无不言。”

卫王挥挥手,也懒得拐弯抹角:“卫湛说要娶你,孤找你来,也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哪有这般直言不讳的?徐讷讷脸都涨红了,想到种种可能的后果,又由红转白,她青白交错的脸色没有瞒过卫王的眼睛。

说到底这还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卫王就想,卫湛十七岁时还胡闹着呢,小姑娘就是乖巧,又乖又软,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软了很多,说出口的话尽量温和:“你的身份,孤已经知晓,如今就只想与你单独谈一谈。卫湛他到底年轻,很多时候还是一时意气。”

徐讷讷起身行礼:“在下有欺君之罪,望君上恕罪。”

卫王叹气:“你不必如此,说起来你才是君,孤只能占一个长辈的名头。”

徐讷讷木着脸,心里将卫湛抽了几十遍,连她这身份都说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她通个气?当她死了吗?

卫王亲自扶了她起来,看她和旁边卫王后脸上都是一样的惴惴不安,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笑。

“都说了你不必这般,这样吧,孤也不说其他的,只问一句,卫湛甚看重你,想娶你为妻,那你愿意吗?”其实卫王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生怕是自己儿子强迫的。

徐讷讷眼皮止不住地颤动,带动着眼睫在眼下扫出一片残影,良久,她咬了咬唇,用尽全身力气说了出口:“我愿意的。”

卫王略微惊讶,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强迫来的。

而听见这话的卫王后却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愿意给阿湛做媳妇啊?真好,那你是不是要叫阿湛哥,就和我叫阿旻哥一样?”

徐讷讷尴尬地笑了下,不敢也不好意思说话。

卫王回身小声哄了两句,让卫王后乖乖坐着,暂时先别说话,这才又转头过来,本来还想就诸国局势聊一聊,结果被卫王后两句话彻底带偏。看着人家小姑娘羞红了脸,他一个大老爷们哪好意思继续为难。

他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今日孤寻你只是想大概聊一聊,你不必惊惶,卫湛这几日都忙着,大概顾不到你,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孤明日会再寻你说话。”

他对徐讷讷的身份尚有芥蒂,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他就知晓,这小姑娘并不是一个心有城府之辈,他不愿做那等棒打鸳鸯的恶人,只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是卫国的国主,并不只是卫湛的父亲。

徐讷讷垂下眼帘,目前的情况比她预计的要好得多,至少卫王并没有露出明显的厌恶之色,她心里稍安,细声细语地告退出了园子。

园子里正是百花盛放时节,方才她一直强忍着,等离开卫王视线到了回廊之上便忍不住了,喷嚏一个接一个,激得眼泪溢满眼眶。

领路的宫人看得不忍直视,小心递过一块帕子,徐讷讷道谢接过,边擦着生理眼泪边往前走,眼睛没看路,结果宫人来不及提醒,她已经撞上了人。

“怎么了这是?”卫湛是跑着过来的,细听声音之下带着喘息,声线微微颤抖,“我父亲骂你了?你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他满脸皆是焦急之色,伸出的手也是抖的,在她眼角边摩挲,却都没碰上她的眼泪。

徐讷讷:“……”现在就是尴尬,十分尴尬。

她觉得都能听到旁边宫人心里的尖叫呐喊。喊什么呢?“两个男人!世子喜欢男人!”——诸如此类。

“在下不能闻花粉,您忘了?”她刻意拉开距离。

卫湛哪里顾得上,手指终于不抖了,慌忙替她揩去眼泪,一只手揽着她肩膀,低声道:“你都哭成这样了,告诉我,我父亲都说什么了?我母亲在不在?”

宫人已经识趣地退出去老远,徐讷讷忽起了促狭的心思:“卫王后让我叫你阿湛哥,卫湛哥哥,你喜欢听吗?”

卫湛一怔,嘴角忍不住弯起,掩不住的雀跃与欢喜。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代表父亲并不十分反对,不然也不会带着母亲一起。

“喜欢,多叫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天的FLAG依然没有倒!

各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明天开始只有一更了,不要太想我:)

最近好像被甜齁了,大家要少吃糖,小心牙疼+v+

谢谢alusi只是一条咸鱼和名字到底可以取多长呢两位小天使投的雷=3=

谢谢子慕和赤兔麦城送忠魂两个小可爱灌溉的营养液=v=.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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