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姜宓被连声的爆炸惊醒,还没回过神来,身边阿沙已霍地跳下炕,抓起衣服和一把柴刀冲了出去。
连继的咣当声里,一扇扇房门被打开,一个个扛枪的战士飞奔着冲进了院。
“张武!”
“到!”
“齐大志!”
“到!”
……
姜宓飞快爬起来,穿上衣服跟着往外走,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呼啸而来的风雪顶得后退了半步。
风瞬间吹透了棉衣,人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王师长架着爬犁带着巫家昱从营外赶回,冲众人摆了摆手:“行了,敌人在河对面练兵呢,五队、七队加巡一号路段,其他人回去再眯一会儿,明天加训,25公斤负重十公里。”
“是!”
被点名的两队战士纷纷跳上后勤赶来的爬犁,出了营地,剩下的众人抓紧时间回屋休息。
阿沙也跑了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姜宓,一拍额头:“啊,我就说我把什么忘了……”
不等她把话完,便有战士跑来叫道:“团长,下午跟你们过来的医生呢?快、快,天狼难产了。”
姜宓:“天狼?”
“狗,拉爬犁的狗,”阿沙比划着,“可威风了,它是白狼和大灰下的第一只崽,老厉害了!上回它跟巫团长出去巡边,与偷渡来的五名敌人正好遇上,它和巫团长打配合,将人全部留了下来。”
“我没跟你说吧,咱们和那边虽然还没有正式交火,可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若在自家的地盘上遇到了偷渡而来的外来客,尽管干掉!”
姜宓扬眉,形式已经如此严竣了吗?怪不得她也要跟着训练。
巫家昱跟来人问了问天狼的情况,扬声道:“姜医生,麻烦你跟江饲养员过去看看。”
姜宓:“……我没接过生。”
“我、我,”阿沙举手道,“我跟阿奶学的就是接生,村里的牛娃、菜花、铁蛋都是我接生的,我还接生了20只羊羔、两只小牛犊。”
巫家昱没接她的话,只对姜宓道:“团里有兽医,要你过去,主要是看你能不能用针灸助产。”
话是这么说,姜宓还是进屋取了医箱,带了消炎、止血药。
“我也要去!”阿沙坠在姜宓身后要求道。
姜宓回头扫了眼她羊皮大氅内空荡荡的领口:“你不冷吗?”
“啊!”阿沙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笑道,“嗐,还以为敌人打进来了,这不一着急,衣服就来不及穿了,你等下我……”
姜宓顾不得等她,江饲养员已经在催了。
路上就听他道:“我下午还在给它算日子呢,想着还有小半月生产,在这之前怎么也得给它搞几斤肉,好好地补一补。哪想到,那帮黑毛熊不办人事,大半夜里练什么兵,还对着河面抛□□,叫我说,这就是挑衅,仗着咱们没有核武器,不敢跟他们硬碰硬……”
“惊着了?”姜宓打断他的话,问道。
“没有、没有,咱们天狼才不怕那帮龟儿子呢。就是吧,□□一炸,天狼以为他们打过来,跳起来就往外冲,这不,身子重,没跳起来,绊着门槛了……我要是早知道,下午我就拿斧头把那门槛给它砍了……”
摔狠了吧,姜宓想着,加快了脚步。
“这边。”江饲养员领着姜宓往食堂后厨走道,“形势紧张,巡边不能停,你也看了这天气,离了热汤热饭哪成啊,所以咱这后厨日夜柴火不断,温暖如春。这不,一出事,我就把天狼抱来了。最起码,不能再冻着吧。”
姜宓随他迈步进屋,就见灶前的地上,围了圈人,铺得厚厚的麦杆上,侧卧着只黑色狼狗。
放下药箱,摘去手套帽子,脱下大氅,姜宓先用热水洗了洗手,才拿着银针去看卧在麦杆堆里一声声急喘的天狼。
生人,它有些戒备。
姜宓没急着进前,转而打量起了兽医,听江饲养员说,姓王,五十多岁的老头,此刻正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给天狼往下揉肚子,一边揉,一边口里叫道:“使劲!对、对,就这样,来、再来一次,天狼乖,乖、再来一次……”
天狼阖了阖眼,口里喘的越发厉害了,身下一片濡湿,有血有水。
江饲养员挤过去,看得快急哭了:“姜医生、姜医生,你快过来,下针、你快帮天狼下针……”
中医讲究天人合一,称世间万物多有共性和联系,所以,按姜宓的理解,人能号脉辩病症,那狗应该也能吧?
人群让开,姜宓过去蹲下,轻扣天狼的爪子……
“这里、这里,还有这……”王医生分别点了几处,然后陡然喝道,“下针!”
姜宓一愣,手在他点的地方分别摸了摸,脑中飞快闪过人体经络穴位图,一一对照,瞬间区分出了不同,随之又按了按天狼的颈部、腹部和椎柱……
“我说下针,你磨蹭什么?”眼见天狼喘息渐弱,王医生急得冲她吼道,“不会就滚,别占着地方添乱!”
姜宓没理他,手搭在天狼头上,飞速摸了下,然后是四肢,最后找到大腿内侧和尾巴根的脉博,号了号,所有的经络穴位在脑中组成了一张图,这时再看王医生方才点的地方,心里便知这么下针的用意了。
打开针包,按他方才手点的位置和顺序,一一扎下。
想了想,姜宓又多添了两针。
王医生眉头一皱,似想到什么,忙把手搭在天狼的大腿内侧号了号脉,惊讶道:“脉博变强了!”
他以为救不回来了呢。
姜宓的左手按在尾巴根上,下针后就没有挪动分毫,她的感受更深:缓过来了!
等了会儿,姜宓又取了几根银针,发别扎在了心口、肚脐和腹部几个穴位上。
两分钟后,天狼睁开了眼,随着肚子的蠕动开始使劲。
姜宓往后退了退,把位置腾给王医生和赶来的阿沙。
半个小时后,天狼产下了三只小崽,两强一弱。
姜宓收了针,给天狼和弱弱的小白狗号了号脉,问题不大,好好养上个月把,也就都好了。
洗了洗手,穿上衣服,抬头看了下墙上挂的钟表,四点半,回去还能再睡一会儿。
还别说,热热的炕躺着挺舒服的。
“姜医生,”王医生叫住姜宓,搓着手,挺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啊,我、我刚才急了些,口不择言,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后来想了想,是我没有说清楚,穴位、顺序是给你指出来了,用几号针、下针几分却没跟你说,这事,是我不对、我……”
姜宓摆了下手,笑道:“王医生,你的医书能借我几本吗?”
“啊!”王医生愣了下,随之放松地笑道,“能,咋不能呢,我还想咱团里多几位医生呢,别管是医人还是医狗,得有本事不是。回头我整理一下,给你送去。”
姜宓笑着道了声谢,背起医箱,跟几人打了声招呼,问阿沙这会儿要不要回?
小丫头抱着小狗正稀罕着呢,哪舍得离开。
办公室里,王师长正在跟巫家昱讨论对面这次的行为。
巫家昱轻笑:“朝战时,我军战备不足,便发挥人的因素,多次利用夜战穿插奇袭,打得M国怕得,现在还在疯狂研究夜视仪。S国有今天的形为,不外乎也怕我们跟他们来夜战奇袭,提前排练罢了。”
“唉,还是多注意点吧,就怕他们发了狠,真的打过来。”
巫家昱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国幅员辽阔,从这儿攻上来,一直深入往南打,战线拉长,军力分散,它难道不怕吗,不怕这时M国朝它出手。”
“你别忘了,它有核武器!”
是啊,核武器!
核武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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