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忌惮的目光，顾廷修心上像被插上了一把刀子，钝钝的疼。
原来不管顾九牧变成什么样子，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都会是顾九牧。
可他们都是私生子啊，顾九牧的存在，甚至更卑劣。
顾廷修眸底划过一抹冷意，可在对上她坚定的目光时，忽然一笑，“对，你说得对，是我想错了。”
刚才的凌厉忽然就消失了，他嘴角噙着笑，不想给她压力。
“看也看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她不想再跟顾廷修说下去，总觉得这个人藏得太深了，明明一切都那么艰难，他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每天在宋氏集团打卡上班，比其他董事勤快又努力。
她摸了摸鼻子，想不明白就不想，这是她现在的做事风格。
匆匆忙忙地回到公司，曲幽幽正在会议室里安排这个季度的工作安排。
每个负责人都极度认真，大家都知道这几天的曲幽幽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惹不起。
没办法，曲幽幽最近太忙了。
之前耳说要跟南宁沛结婚不是假的，他们也是真的在准备婚礼。
这一点阮画意是真的高兴。
修成正果不容易，分分合合各种误会，现在他们终于准备结婚了。
回想之前南宁沛跟阮诗情订婚时的落魄样子。
她忍不住咂舌。
回到办公室，却意外见到了本该在家休息的林漾。
“你怎么来了？”她做了两杯咖啡， 放了一杯在林漾面前。
林漾用小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方糖，香气扑鼻的咖啡熏得他头晕脑胀的。
可他没忘今天的目的。
“阮总，为什么我的工作不再是曲总负责了？”
他能开门见山，阮画意一点都不意外，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她最近太忙了，公司大小事务都要她处理的话，她就要变成陀螺了。”
“可……”
见他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她笑着打断他的话，道：“你知道的，没有可是。”
林漾怔愣片刻，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曲总准备她和南总的婚礼，应该忙得晕头转向了，抱歉，我先回去了。”
话落，林漾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阮画意暗暗叹了口气，“林漾，你在油画娱乐的地位不会变，你的资源不会变，不要忘了你热爱的事业。”
林漾捏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弹钢琴的手指又长又细，骨节分明，此时也泛着苍白色。
许久，他才缓缓叹息一声，“我知道。”
可他所热爱的，最爱的，是曲幽幽啊。
他苦涩一笑，大步离开了油画娱乐。
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调整好心情，他想以最好的状态，送她出嫁。
阮画意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林漾是个明白人，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一个小时后，身心俱疲的曲幽幽闯进了她的办公室。
“快，给我做一杯你的拿手咖啡给我补充能量，我快不行了。”
话落，曲幽幽就瘫在了沙发上，耷拉着眼皮子，一动不动。
阮画意看得哭笑不得，起身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就见她跟牛喝水一样，咕嘟几口就喝没了。
看她豪迈地擦了擦嘴，潇洒无比，阮画意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知道我的咖啡好喝，但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别说了，我就想找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想来想去就你的咖啡最有效。”曲幽幽放下杯子，一改刚才精疲力竭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啧啧两声，“你错了，对你而言，最快补充能量的不是我的咖啡，而是南宁沛吧。”
这话一出，曲幽幽的老脸瞬间羞得通红。
“别拿我开涮啊，我不吃这一套。”
曲幽幽拍了拍脸颊，用冰冰凉的手给脸颊降温，“我听说林漾来公司了，去哪了？又去练歌房了？”
她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向曲幽幽，“你想跟他见一面？”
“呃……”曲幽幽有那么一刹那犹豫。
过了几分钟，她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出狱那天，他都不想见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见她愁眉苦脸，阮画意也不再追问。
他们的事情，终究要他们自己想明白，她自己都还没活透彻呢。
另一边，林漾离开公司，开车四处游荡。
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
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学校。
平时热闹的学校今天分外安静冷清，绵绵细雨打在树枝上，把枯黄的叶子洗得发光。
“好久不见啊，林漾。”白安然踩着一地枯叶，笑着出现在林漾面前。
他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说到底，我还是你的学姐呢。”白安然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你应该不在乎这个，你在乎的，只有你的歌和曲幽幽。”
她话里分明带着几分嘲讽。
林漾听得很明白，可他不在乎，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白安然见状，好看的杏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你为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就没想过得到她吗？南宁沛什么都没为她做，却能把她娶进家门，你甘心？”
她的声音不大，可四处安静，林漾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甘心？
“甘心了。”
他转身，对上白安然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厌恶毫不掩饰，“你倒是不甘心，可你跟顾九爷在一起了吗？顾九爷深爱的人依旧是阮总，而你就像个跳梁小丑，不断挑战他们的底线，总有一天，你连跳梁小丑的身份都会失去。”
被戳中心思的白安然悄无声息地捏紧拳头，脸上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反而淡淡一笑，“我是不是跳梁小丑不重要，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赢家。”
“以你的智商？”林漾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大概是赢不了。”
白安然被他的冷嘲热讽气得不行。
“至于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不多，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她和阮总给的，是油画娱乐给的，我没资格奢望更多，只要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