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餐桌边的一家人齐齐都站了起来。
苏淮怎么突然来了?
问明来意之后,沈家人集体震惊不已。
苏淮说要纳沈晚书为妾。
虽然他未明说,但沈家的主子们都猜了出来,在沈晚书与柳余安和离前,俩人就有了来往。
毕竟沈晚书在和离后一步也没出过沈府的大门,之前没来往怎么会突然就来这一出?
事实上,在高氏去后院逼问过沈晚书后,也得到了确切答案。
沈晚书说俩人没特殊关系,只是见过几面。
“我不管你跟他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最终都是没关系,沈家是不会让你去惠宁王府为妾的。”
见高氏要走,沈晚书急急拉住了她,“女儿愿意给他做妾。”
“做你个头的妾。”高氏骂道,“你脑子进水了?!妾室连合婚贴都没有,去了惠宁王府你有什么地位?自己卑贱孩子也跟着卑贱!连拉着沈家都跟着丢脸!给我死了这心,不然让你父亲再给你一顿家法!”
距离执行家法已过去了二十几天,沈晚书的伤刚好个七七八八,她虽然不想再来一顿家法,但仍然要说:“女儿虽是嫡女,但已经成婚一次了,还生过孩子,又比世子爷年纪大了好几岁,难道惠宁王府会容许我为妻不成?”
“惠宁王府不容许你为妻,沈家就容许你去做妾了?”高氏甩开她的手,“回头再收拾你。”
她再回到前院时,苏淮正带人离开,等送他出了大门回到正堂,高氏才询问:“老爷,怎么说的?”
沈可茂说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不成的。”
“母亲,世子爷可说了,是我二姐悄悄让人送了信去惠宁王府给他,因此他才过来的。”沈希音忍不住揣测,“我现在十分怀疑,我那命短的外甥是被二姐无意错喂的药还是故意错喂了药。”
沈可茂瞪她,“瞎说个什么?回你院去!”
沈希音甩了一下手帕,扭身走了。
沈可茂让管家把沈晚书喊来,之后又让裴氏带两个孙女离开。
看到父亲的目光,沈晚书腿直打颤,在被呵斥了一声后乖乖跪下。
“他把你们的关系都说了个一清二!二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今儿你要不给我交代个明白,你就去沉塘,别活着浪费粮食。”
高氏看了一眼说这话的沈可茂,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儿,大气也不敢喘。
沈晚书当真以为苏淮什么都说了,一五一十的全给道了个清楚。
“女儿在跟柳余安和离前确实只与他见过几面,只是上回见他时,因他身体不舒服让柳余安给他瞧看,我看柳余安迟迟不回来便去找他,结果发现他醉倒在了惠宁王府,世子爷也喝了酒,就把我给强行……”
沈晚书哭着继续说,“事后他说他把我看成希音了,还给了我不少银子做补偿,希望我不要声张,女儿为了名声怎敢告诉别人?孩子出事纯属意外,我怎么可能想要他死?现在跟柳余安和离了,孩子也没了,我想着反正是跟世子爷有关系了,给他做妾又怎么样?他以后会世袭王府的,身份总归是尊贵的。这才给他去了信,他回信说愿意纳我为妾,我就让他来了。”
听完她所说的,沈可茂一股心火直冲头顶,扶额着坐下,“你……你……”
高氏伸手在他心口顺气,“老爷别动怒,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父亲!女儿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岭平公主一手造成的!若她没有陷害柳家父子,柳余安会从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上下来吗?一辈子会无法再入仕途吗?我们一家本来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都是她这个害人精!”
一直没说话的沈既白沉着脸开口,“三天两头家里找事是她指使你的?还是说错喂外甥药是她授意你的?你最该在自身上找找原因。”
沈晚书激动道:“如果她不陷害柳余安,柳余安没丢官职,我会找事吗?”
“丢了官职就是你找事的理由?官场上哪个官员敢说自己能顺风顺水一辈子?你只能跟他享福不能跟他共苦,跟你和离何尝不是他的幸事?!”
听儿子说起这个,高氏也是一肚子气,“我早就说了,他丢了官职不还有医术在手吗?横竖可以开医馆,养活你成什么问题?你倒好,好好一个家被你给闹散了,如今你还有脸怪这个怪那个,岭平公主是可恶,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父亲。”沈间白说道,“赶紧给二妹再说门婚事把她给嫁了吧,省的您在!家瞅见她心烦。”
沈可茂则说:“有本事的看不上她,没本事的她看不上。以后有合适的再说,先老老实实的在后罩房圈着吧,不经允许,不准来前院。”
说着又给高氏说:“让管家通知下去,谁以后再给她往府外传信,一律撵出去。”
“是,老爷。”
上午慕氏把做好的大氅让江绍用药箱给带走了,过了午时,她被传召去了泰宁殿。
通传了后,她往里面走,苏慎言则出来。
“儿臣见过母后。”
“平身。”
她到苏清修所在的榻前坐下,“三皇子前来是想让陛下去探望婉妃吗?”
“虽然顺嘴提了,但主要是为别的事。”苏清修给她倒了一杯酒,“暖暖身。”
慕氏接过却未喝,而是给放下了,“臣妾不冷。”
“不冷也喝了吧,这是很好的酒,皇后尝尝。”他重新端起酒杯再度递给她,慕氏不得不喝下。
酒水有些腥味,慕氏觉着很不好喝,“陛下,这酒怎么怪怪的?”
“里面加的有鹿血。”
慕氏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她觉着里面不止有鹿血,肯定还有别的,因为才一杯,已经觉着身子不舒服了。
“陛下饮这个多久了?”
“偶尔会饮。”
慕氏想到那次她大着肚子在这门外等他与婉妃,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变厉害了?
“偶尔还可,陛下不能常饮,会伤龙体的。”
她想走,非常想走,但又明白他把自己喊来,又让自己喝这个,肯定不会让她现在走。
“皇后喝完有没有觉得身子热一些了?这酒最是暖身了。”
慕氏用手撑着脑袋,“是挺暖身的,只是臣妾许是不适喝这个,这会子心口不舒服,头也晕。”
她希望能以此为借口躲开苏清修的目的,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她侍奉。
“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苏清修把!她抱起送到内室的床上,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
慕氏按住他的手,“陛下,臣妾的妇人带下病还未治好,不可。”
“朕知道。”他低声道,“不过你都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没多大事了。”
“得彻底治好才行。”
她何曾想过,原来心甘情愿的事儿到了现在如此难以接受。
这似乎看起来很矫情,孩子都生了俩,多少年的夫妻,不是吗?
若心里没人,她何须在意这个?不就是那点事吗?
但现在,她不想。
就算他不知道,苏清修要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若是再怀孕了,还是会被知道。
慕氏觉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且她侍奉后敬事房会有记录。
越是怕被江鸿知道,兴许他知道的就越快。
她也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了,如果他跟别的女人怎么样了,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妇人之疾冲撞到陛下龙体如何是好?”慕氏忍着身体的难受与他说,“岂不是臣妾的罪过了?知道陛下这会子怕是兴致难消,臣妾让人去喊其她妹妹过来可好?”
“皇后让别人过来做什么?你什么不会?”苏清修逼视她,“虽然你不说,但朕知道你因为心结对朕有抵触心理,以前怀着身孕就不说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朕只能让你喝下这酒,今天你会心甘情愿求着朕给你的。”
他下了床,将一壶酒都拿了过来,慕氏挣扎中被他灌了一杯又一杯。
身前的衣襟都被洒出的酒水浸湿。
如果喝下第一杯时慕氏那句头晕是装的,但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头晕了。
头晕伴随着强力度的难受,让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去扯自己的衣服。
“陛下……”
苏清修听到她的喊声,温柔回了一句,“朕在。”
“臣妾好难受。”
“嗯,朕知道。”
他忍着耐心等她哀求自己,因此迟迟未动。
这内宫的女人,还没有谁能让他为这事如此费心过,哪个不是奢!望得到他的宠幸?
她可倒好,还把他往别人那儿推,今日必定要好好惩罚于她才行。
“陛下,九玄国的使者已经抵达皇宫外了。”内室门外传来李启荣的声音。
“这么快?不是说预计后日到吗?”
看了一眼仍不哀求他的慕氏,苏清修沉声回道:“先请他们去轩宝楼。”
算了算时间,等他回来酒劲早就过了,可眼下他也没时间留在这了,又不能让她这幅样子回凤赏宫。
被打断好事的苏清修心情很不好,他对慕氏说:“你留这休息好再走。”
慕氏的理智还未完全被烧毁,她应了一声。
“娘娘……”
慕氏哆嗦着放下舀子,“回……回凤赏宫。”
梁嬷嬷赶紧拿来长棉巾给她裹着,之后帮她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才扶她回去。
降下的火经这一路又重新燃起,到了自己的住处,慕氏泡在了木桶里,这才又觉得好受一些。
梁嬷嬷觉得不行,大冬天的泡冷水身子都冻坏了,“奴婢去问问江院使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不用去。”慕氏阻止她,“很快就会好的。”
等泡到酒劲儿彻底过去,她毫无意外的发了高烧。
江绍来的时候她在昏睡着,把过脉后,他神色凝重询问梁嬷嬷,“娘娘火邪气虚,是何故这般发的高热?”
知道瞒不过他什么,梁嬷嬷便实话与他说了。
江绍难以置信,他断然想不到苏清修会让慕氏喝那种酒。
想到外国使者到来的时间,江绍顿时明白了,若不是国事打扰……
等煎好了药,刚要喊醒慕氏喝下,苏清修便闻讯赶来了,他人虽然在轩宝楼,却有让凤赏宫的人盯着动静告诉他。
用手探过慕氏的额头后,他询问江绍:“多久能退热?”
“一副药下去便会退热的,只是……”江绍往重了说,“娘娘的身子伤着了,需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其实休养几天就可了。
苏清修嗯!了一声,“此事不可外传,江院使,你务必尽心帮皇后调理。”
“臣遵旨。”
江绍出内宫时,天已经黑了,他很少按时散值回家,这个时辰出宫倒也习以为常了。
一路上都在想慕氏这个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江鸿。
连自己都不太好受,更何况他呢?
可是又觉得不应瞒着,父亲应该知道。
人到了家后,江绍还是决定说出来。
“是吗?”
关上门后,江绍听到里面有珠子散落掉地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江鸿手中的佛珠手串断了。
自第二次来过慕家别院后,间隔了十来天,裴丞又来了。
与之前较为不同的是,这次来他不是听说她病情加重才来的,实在是忍不住走到这的。
前两次他都是骑马来的,自上次离开后,他每日晚上会走路朝这个方向来,但最多走一半路就又折回去了。
今天是一直走到了这。
此时此刻,裴丞立在墙外,心里百感交集。
既想知道她病情如何了,又不想知道。
绕着院外来回走了好几圈后,裴丞看天色实在是不早了,要么走要么就进去瞧一瞧。
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白走这么远?
她说看见他很开心,裴丞想,让她看看又不会少块肉,这是在行善积德。
成功说服了自己后,他还是翻墙进去了。
看到屋子里没亮灯,裴丞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说因为每天等他,很晚才睡吗?
难道人已经……
还是搬走了?
亦或者就是熬不住早睡了?
他不确定。
毕竟他这十来天没问过江绍关于她的情况。
裴丞轻手轻脚到门前,伸手试着推了一下门,开了。
虽然黑暗,但借着夜光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侍女并不在外间打地铺。
这一瞬间,胀然若失的感觉在他血液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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