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财大富人宅邸中。
于方趁着夜色摸进了府邸,他绕开了住进府邸中的灾民,快步走进了内院深处的一间书房中。
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书房的一角,灯火轻轻摇曳,将桌前的人影拉动着不断晃荡。屋外雷电交加,给这书房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于方似乎很畏惧房中的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小姐,我们的计划被李昊破坏,财大富被关进了死牢,李昊不但未受到影响,还借这件事情争取了民心。”
一个清幽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
“若他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也不配我亲自来这辉县了。”
“李昊不易对付,以民心流言的方法恐怕很难对他造成影响,我们是否要……”
“不是告诉过你计划了么?按计划行事,不得擅自行动,明白么?”
“是,大小姐!”
一听屋中女人语气稍变,于方立刻吓得魂飞破山,急忙磕头告退。
半晌后,书房里再度传来女人的声音:“李昊么?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不枉此行!”
清晨,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窗户,雨势明显小了许多,看起来快要停了。
李昊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他翻身而起,眼看着雨势渐小,他该起来做事儿了。
“少爷,李家庄第一批学生已经来了。我已经安排他们吃饭休息,今日晌午后,应该就能回复体力,加入到重建工作中了。”
婉儿端着早饭从门外进来,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昊。
“他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城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暂时还没有,这几日受灾的民众刚刚安置妥当,大家都累坏了,没精力闹事儿。”
婉儿这番话颇有深意,李昊拿着一根有条苦笑起来。
是呀,大家暂时还没有经历闹事儿,可一旦等他们回复过来,麻烦也就该来了。
“先不管这些,辉县虽富裕,但突然收纳如此多难民,粮食供给一定吃紧,我们的公粮队伍怎么样了?”
“听来的学生说了此事,陛下已经收到了我们的情报,重新规划了赈灾款的发放。这几日里长安也没有闲着,大家购置了大批粮食补给,正加紧送来。本次送量的是朝廷官兵,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李还算靠谱,后方稳定了,我们也能安心搞重建。对了粮队送量回去的时候,找个靠谱的人让他去李家庄报个信,让孙老准备准备,第二批学员也让他们过来。理论知识学的再好,也不如亲身实践一次。这是我们李家庄第一次大行动,必须做的风风光光,名震天下!”
“明白了,少爷你先吃饭吧,待会儿该有很多事情要你亲自处理!”
婉儿递给李昊一碗粥,便不再说赈灾的事情。
吃过早饭,李昊照例带着婉儿在城中巡视。
古时候应对灾难的方法太老土了,很多时候灾后一系列连锁反应大家都没有办法,只能让人自生自灭。李昊既然来了,自然要吧一切隐患掐灭在萌芽当中。
他来自现代,赈灾的理论自然扎实的多,但这些知识一时半会儿也交不完,只能边做边总结,容后制订成册,发放到所有灾区当中推行。
一路上灾民们看到李昊,都纷纷出来向他问好感谢,人们心中都明白,那些官员尸位素餐,若不是李昊来此赈灾,他们没准到今天都还在家里等死呢。
如今有瓦遮头,有饭果腹,这一切都是李昊的功劳。
这一次,李昊的名望再度提升了不少。
走过一条街,忽闻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李昊和婉儿对望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苦笑。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他们没有多言,加快脚步跑向了事发点。
周围得街坊邻居都被这里的吵闹声吸引过来,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小院为了个水泄不通。
院子里,一家三口站在屋门前,正和一个妇人争吵这什么,屋里的桌子已经翻倒,食物掉得遍地都是。妇人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妇人抱着孩子一边垂泪,一边大喊:“你们太过分了!”
这家人只是冷笑:“贼毒妇,你说话小心一点!究竟是谁太过分了?要不是我们三个住进你家里,你能免一年赋税?说到底我们是你家的恩人,你就用这些菜叶稀粥来招呼,到底是谁过分?”
妇人怒急:“雨这么大,我家的粮食也快吃光了,只能煮些稀粥果腹,我吃的和你们一样!”
“放屁!你说只有稀粥,那这是什么?”三口中的媳妇指着地上的馒头尖声叫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奇怪,你偷偷摸摸把这小畜生拉进屋里做什么,原来是给他开小灶呢。”
媳妇身边,一个精壮的年轻人一脸讥讽:“明明还有馒头,却让我们一家人吃稀粥咸菜,好东西都被你们吃了,这公平么?一年赋税还换不来几个破馒头是么?”
说着,这个年轻人一脚将馒头踩了个稀碎:“既然不给我们吃,那就都别吃了!”
妇人心中委屈,爬起来指着这一家三口:“自从你们来了我家,就一直躺着不动,什么事情都让我们娘俩伺候。昨天我家孩子打水伤了手腕,吃不饱肚子伤怎么能好,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个馒头,凭什么给你们!”
“看看,相信们你们看看,终于说实话了不是?李王爷明明说过,灾情之前,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你家有好东西不拿出来分享,这就是藐视王爷,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王爷那里告你一状!”
“去呀,去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错!”妇人明显是被这一家三口弄崩溃了,哭着抱起孩子就往外跑,似乎真想把事情闹到李昊面前。
那三口人也被吓了一跳,男人急忙出手将妇人拽了回去。
“死贱人,别给脸不要脸,我可告诉你,王爷是向着我们灾民的。没看你们县城里的财大富人是什么下场么?就因为他怠慢了灾民,现在都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现在去找王爷,看他向着谁!”
这番话一处,妇人心中满是绝望,哭着跪倒在地。
一家三口看她这幅表现,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告诉你们,我们灾民是来你们辉县休养身体的。你们的父母官不顾百姓死活,把我们丢在外边自生自灭,你们倒是过了这么久的太平日子,如今该你们还债了!我们到这里,你们就得伺候好我们。”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一家三口脸上满是洋洋得意,好一副恬不知耻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