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尔深吸一口,随后朗声大吼:“镇安王李昊,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被我军磅礴气势吓住,不敢出来应战了!如今灵辉军败局已定,本将劝王爷不要在负隅顽抗,赶紧束手就擒吧!”
撒哈尔已经愤怒大吼,但声音传道灵辉军这边,已经几不可闻。与李昊那种郎朗天音相比,高下立判。
李昊嗤笑一声:“区区鬼佬,倒是学会了我几句华夏语言!却殊不知已经大难临头了!战争只能带来鲜血和死亡,这一战死去的将士已经太多。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劝你一句赶紧退兵返回,劝解你们的王开城投降,否则定然逃不过国破身死的下场!”
撒哈尔只觉好笑:“灵辉军如今已经身陷重围当中,士气丧尽已是必死之局,李王爷不会觉得凭你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能扭转战局吧?”
“唉!”李昊长叹一声:“本王言尽于此,信与不信都在你的选择。我华夏乃礼仪之邦,今日以一曲对敌,曲尽若将军还不撤兵,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曲?”撒哈尔与泰达亚尔两人面面相觑。
一曲吓退数十万大军,他以为自己是神相诸葛么?伏尔加保国的将士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都以为李昊是得了失心疯。数十万人的笑声汇聚在一起,滚滚闷雷一般席卷而来。
李昊不予理会,手指波动琴弦,只听铮然轻响。将十几万人的大笑声都压了下去。
“请,赏花!”
李昊冷声说着,随后一曲清幽乐曲缓缓奏响。
这一曲古乐也如同他说话的声音一般,声传千里,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伏尔加保国人的耳朵里,声音仿佛来从身边传来。可他们四下环顾,水面除了漂浮的灵辉军艋冲小船的碎片外,什么都没有。
而李昊分明还在湖东岸的矮坡上寸步未动。
撒哈尔与泰达亚尔两人心中也惊骇无比,当下不敢妄动,想要看看李昊一曲弹罢会出现什么!
李昊所弹奏的,正是这几日来习得的一曲寒江古曲。
此曲清幽哀婉,回味悠长,仿佛道出了千百年悠悠岁月的无奈,只剩下一江寒水往复流动。
听着这首曲子,双方将士都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寒冷起来。
泰达亚尔右手死
死握住船舷,双眉紧蹙的盯着远处的山坡。
但凡研究过李昊的人,都不会对赏花这个词感到陌生。
李昊曾经三次请人赏花,三次都扭战局于危难之间。今日他再度请人赏花,究竟赏得是什么花?又有什么办法能扭转这必败的战局?
忽然间,一点晶莹的雪白从天空中飘落,晃晃悠悠来到泰达亚尔面前。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只觉手心一凉,随后那片晶莹美丽的物体,变化做了一点水滴。
“雪……雪花?”泰达亚尔愣愣的望着手心的水滴,下一刻浑身一颤,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好不容易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再度阴云密布,无数雪花飘飘洒洒从天而降,紧随而来的是一股股寒冷刺骨的风。不过片刻而已,泰达亚尔呼吸之间已经有了阵阵白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月份怎么会下雪?”
“哐当!”
还未等泰达亚尔理清思路,忽闻一声巨响传来。
李昊猛地站立起来,将古琴杵在地上,目光凶戾得瞪着远处的战船厉声大吼道。
“曲已罢,既然你等冥顽不灵,就休怪本王无情了,今日便以这场大雪来洗清你们的杀戮罪孽!”
就像是在回应李昊的怒吼,天空中风雪更疾几分,原本飘飘洒洒的白雪,此刻也变得肃杀起来。
天地异变,气温骤降,原本碧波荡漾的湖水很快便出现了浮冰。
泰达亚尔恍然大悟,急忙大吼道:“全军撤退,立刻返回西岸!”
“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眼看我们就要登陆了,为何要退!”撒哈尔急切的问道。
泰达亚尔一拳锤在船舷上:“这场雪有古怪!气温下降的太快,涸泽湖水很快就会冻结!一曲唤来风雪相助,这是神迹!一旦湖面结冰,我们的战船必定会困死在冰上,咱们的士兵已经被此等异向吓呆了,反而是灵辉军士气高昂,这仗如何能打?”
“一旦我们战败后撤,湖面早就被冰封,没了湖水的牵制,灵辉军骑兵的威力便可发挥出来,我军士气丧尽又如何抵挡得住灵辉骑兵和灵辉战车的冲击?”
听他这样说,撒哈尔恍然大悟,不禁流出一身冷汗,急忙喝令左右调转方向返回西岸。
看着数十艘巨大的战船竟然真的被李昊一曲琴声击退,灵辉军忍受了数月的恶气,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士气瞬间回到了巅峰。
李昊大手一挥,对着宇文成玉大喝道:“三位将军,你们率领二十万大军出阵,日落之前我要围在左右的敌军骑兵全部消失!”
“是!”三人闻言,立刻大笑着接受了命令。
两支十万人的大军很快便离开了营寨,朝着伏尔加保国的骑兵部队冲杀而去。
之前灵辉骑兵之所以不敌敌军骑兵,是因为数量远逊对方,大部分兵力都要驻扎在营地里,提防伏尔加保国主力的进攻。可如今敌军主力战舰已经撤退,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昊回头一看,竟然是挞拔颜妍几人走上了矮坡。
挞拔颜妍看着李昊,不停地拍着手:“王爷才智,颜妍心服口服!当年王爷在党项展现神迹之时,颜妍尚且眼盲无缘得见,今日总算是看到了天神下凡!”
李昊哈哈一笑,将挂在耳朵上的东西摘下来丢到一边:“奇技淫巧罢了!只能欺负一下那群将信仰魔化为迷信的家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本王的小伎俩!”
挞拔颜妍摇摇头:“就是因为这些人‘信仰’的太深,看到王爷你一曲呼唤风雪相助,才会怕成这样!”
“颜妍姐姐,夫君。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明达站在旁边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刚刚李昊一曲唤风雪同样也让她以为李昊是真正的神明。
挞拔颜妍苦笑着摇摇头:“明达妹妹,你还记得王爷有一本名叫《气象万千》的古书么?此书之中尽录预测天相的秘法,王爷前几日夜观天象,想必就是在预测这场雪什么时候来吧?”
李昊苦笑着耸耸肩,挞拔颜妍不愧是党项最强的谋士,竟然能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细枝末节串联起来。
挞拔颜妍继续笑道:“伏尔加保国的军队士兵大多信仰宗教,王爷展现如此神迹,他们必定会以为王爷是真神降世,又怎敢在于王爷为敌呢?士气丧尽,只能撤退!”
说着抬手指向正在后撤的船队。
李昊微微一笑:“本王的计策还不仅如此!真正精彩的表演还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