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过这样的日子有意义吗?”
霍景祀淡淡抬了抬眼:“有意义没意义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肯坚持那就是有意义。”
“你不是需求挺大的?”她出言嘲讽。
李涟漪承认,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过不去。
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恶毒的女人,她就是想刺激他。
霍景祀浓密的睫毛眨了下。
其实李涟漪的睫毛好看,他的睫毛比李涟漪更加的好看。
女人的美,是很明显的,大多数男人的漂亮都是含蓄的。
但霍景祀的帅气俊美在男人堆里很是耀眼。
这种耀眼就像是阴天突然出了太阳,你怎么会注意不到他的存在呢。
李涟漪她是个颜控。
想当年不是霍景祀长了这么样的一张脸,涟漪兴许还不见得能看上他。
早两年他的颜值比现在更高。
他实在是生得太帅气了。
男人不比女人,他们不化妆,也没有格外加分的项目,长什么样其实就是什么样。
过去涟漪喜欢他喜欢到,别人多看她老公一眼,她都会不高兴。
霍景祀抓起一旁的台灯,对着自己就要砸。
他现在想杀了自己。
或许这样就能洗干净了。
“你干什么!”
涟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幸好她出手得快,不然那台灯也就砸下来了。
她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阴戾。
他想砸哪儿?
涟漪的脑子乱哄哄的,就因为她刚刚调侃了他一句?
李涟漪曾经和陈嫂提过,像是会出轨的男人废了就得了,留着有什么用处。
可真的霍景祀要这样干了,涟漪的腿就麻了。
霍景祀的手边是没有刀,这个时候真的有刀可能会疯成什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配谈感情吗?
好像不配。
他以为女人需要的是钱,有越来越多的钱可以为她提供更好的生活。
她想买什么能随心所欲地买,只要能做到这些,她就会一直爱他。
哪怕他犯了错,她也不会和他置气太久的。
他急功近利,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他忽略李涟漪就越来越多。
那时候都说不清他是人是鬼了,每天生活在奇怪的世界里,外面一个人,回了家又是另外的一种人。
错事越办越多。
李涟漪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觉得既然身体不好,他就不难为她。
反正他只是喜欢她这个人,只要她能好好的,其他的他都能很好的解决掉。
就算有一天李涟漪不能陪他上床,他觉得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没有问题吗?
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想要的是什么,他一意孤行地认为自己身上一丁点的错都没有。
然后将她推出了自己的生活。
他曾经还很荒唐地认为,他有钱!
李涟漪喜欢名牌,李涟漪过惯了高枕无忧的日子。
你知道他为了养这个家,每个月要花销多少吗?
谈恋爱的时候可能一个月三万,到了他们俩结婚以后,每个月固定的家庭开销都要达到几十万上百万。
如果当月有购物消费的话,那开销甚至会更大。
这种消费,是沈婷无法提供的。
那个时候那个愚蠢眼瞎的男人认为,李涟漪不敢离开他的!
只要他求得她的原谅,这件事就彻底过去了。
他的世界里没有三观没有道德又能怎么样?
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李涟漪提出来离婚了,不仅离婚她还跑到酒店去作妖。
霍景祀怎么可能不恨!
他恨死她了!
现在想想,她哪里做错了?
他做什么,她还什么,有错吗?
没错。
他活该。
这都是他应得的。
涟漪不敢再去刺激他,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她的手按压着霍景祀的。
霍景祀的手动了动,李涟漪马上跟着动了。
“你松开吧,我不会冲动了。”
涟漪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真的不会冲动了,刚刚是有些激动。你说了我又没办法辩解,也辩解不清楚,也洗不干净想着干脆毁自己一下,也许你就心疼了。”
霍景祀如墨一般的眼神看向涟漪,声音有些沙哑。
他将自己的卑劣清清楚楚就摆在了她的眼前,没有任何的隐藏。
涟漪气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算了解他的,知道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早晚还得闹出来这种所谓自残的事情。
有点点的心累。
霍昊天是她儿子,霍昊天怎么闹李涟漪都有耐性去哄。
可霍景祀不是她儿子,她对霍景祀没有那么多的责任。
“松开吧。”霍景祀浓密的睫毛轻抬。
涟漪沉黑的眼睛看向他。
“都这个时间了,你别和我闹!还有霍景祀,我现在怀孕受不了刺激,我要是受了刺激,你儿子就没了!”
涟漪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多数家庭纷争都是女的和男的闹。
她家可倒好,完全反过来了。
她不得不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
她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盯住他,万一这个神经病一会真的去做点什么,她后不后悔。
李涟漪就觉得眼前这男人让她挺生气的。
犯错的人是她吗?
结果现在还要她来可怜他。
就因为那个时期的霍景祀比现在还好看,所以越想越生气。
恨不得把他直接劈成八块。
他刚刚说什么?
还让她向外发展,只要不带回家就行。
当她是他呢?
男人狗起来就真的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上吊自杀就没他们不会的。
一学就会。
然后拉拢着身边的人对她进行谴责,最可恨的是,她还真的就听进去了。
“我不闹了。”霍景祀嗓音慢沉。
闹一下那是冲动,闹多了那就是脑残。
涟漪小心翼翼摸着肚皮,又看了他几眼。
想要赶他出房间,但又害怕出事儿。
“你拿床被。”
“我去隔壁睡就好。”霍景祀说道。
“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情,你折腾完了你想睡了?
你也别美,我不是让你和我睡在一起,你就睡在我床脚边,就睡地毯上。”
她得盯着他。
“涟漪,你不想看见我,就别勉强。”
李涟漪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我现在想让你给我当一晚上的保姆行不行?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