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行,到了酒店大家全部休息。
倒是邢奶奶因为上了年纪,实在是需要倒时差。
而且今天晚上李涟漪出嫁前是需要请五福太太过来帮她梳头的。
霍景祀的老家有这样的习俗,邢奶奶的老家更是有这样的习俗。
邢奶奶替涟漪请的五福太太是远方的亲戚。
这位亲戚儿女双全,夫妻恩爱过了大半生,且自己嫁得很好,一辈子没有受过公婆的闲气。
且儿女考进了名牌大学,并且毕业以后就业也特别的好。
没病没灾,妯娌之间一团和气。
可以讲,就是从上到下都很好。
不见得全部都是最好的,中国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所以只要全部都好就好。
涟漪浅浅休息了一下,五福太太就已经进了门。
李涟漪住的酒店是个套房,是这座城堡酒店里最大的套房。
客厅里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围着五福太太聊天。
这位五福太太的面相就真的特别的和善,眉眼中都带着一种夫妻安详。
“还要稍等片刻,涟漪刚刚起来还得稍微洗漱洗漱。”邢奶奶见了自己的老嫂子,笑呵呵地坐在了一起。
“不急不急,叫她忙。”
也是很久没见,邢奶奶见到娘家人也是有些激动。
助理过到套房,他是陪同录像的工作人员过来的。
因为要确定录像的影像资料,像是这种情况下就特别害怕丢失资料,所以请了一共三台机器同时工作。
现在大家就在客厅里调整机器的高度以及画面质感。
然后帮着大家拍拍照什么的。
套房里面,钱铃铃帮着李涟漪换了红颜色的睡衣。
李涟漪的长发已经放了下来。
“穿自己的衣服不就好了,要穿红色吗?”
她以前可能是结过婚的,但都不记得了。
现在好像就算是人生中第一次结婚,隐约还有些激动。
涟漪只觉得好笑,她也不晓得激动个什么劲儿。
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有意思。
“当然要穿红色,结婚的大喜事。”钱铃铃伸手摸了摸涟漪的睡衣。
她当年都没有走过这些流程。
因为没有资格嘛。
别说请五福太太帮她梳头,她就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过。
手指撩起涟漪的长发:“要夫妻恩恩爱爱。”
“知道了妈。”
钱铃铃落了泪。
不晓得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谁。
那边五福太太被请进门,大家簇拥着她走了过来。
“这是涟漪吧?”
邢奶奶看向涟漪:“这是我娘家的四嫂,是最最有福气的人,你叫四奶奶。”
“四奶奶!”
五福太太掏出一封红颜色的红包,递给涟漪。
“哎。”
“给四奶奶敬杯茶。”
五福太太摆手:“别麻烦了,没关系的。”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给新娘子服务的,不是为了叫新娘子麻烦的。
“应该的。”邢奶奶示意三姐去端茶。
涟漪从座位上起身,她身上的睡袍有些碍手碍脚的。
不过很漂亮就是了。
这种衣服不是太实穿,却足够的漂亮带有仙气儿。
三姐将茶杯送到涟漪的手上:“大小姐,敬茶吧。”
涟漪端着茶递了过来:“四奶奶喝茶。”
五福太太接过茶喝了一口,对邢奶奶道:“我生平也是第一次接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敬的茶。”
说着话,叫自己的孩子回客厅里去拿她的包包。
大家族都是有这种准备的。
两个明晃晃的大金镯被她拿在手里,然后握着涟漪的小手,将手镯推了进去。
“夫妻恩恩爱爱,多生贵子。”
李涟漪没忍住,低下了头。
大家以为她是害羞。
只有她自己晓得原因,她是被逗笑的。
多生贵子?
生多少个算是多啊?
哈哈。
原来结婚这么好玩的吗?
实在是没有忍住,脸上都挂了相。
邢奶奶趁人向屋子里走的瞬间,瞪了孙女一眼。
别以为她不晓得涟漪在笑什么。
“还笑!吉祥话翻来覆去不就是这些!”
涟漪挽住奶奶的手臂,说道:“那也可以说祝愿我事业成功嘛。”
比起什么多生贵子,她宁愿事业上大展宏图。
邢奶奶没好气推开孙女的手:“越说越不像话。
”
哪里有人结婚,别人祝你事业方面成功的?
胡来!
“新娘子坐在这里。”五福太太的工具一一被送了过来。
陈嫂瞪着眼珠看着旁边人捧着的盆,让她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的原因就是……
那盆,竟然是金的!
纯金的金盆!
她活这么大年纪,头一回看到这些。
原来有钱人结婚是这样的?
那这盆如果扔到火里,是不是就会融了?
李涟漪对上陈嫂的眼睛,她俏皮地眨了眨。
陈嫂指指那盆:“这是金的太太。”
五福太太好脾气地笑着:“是真的。”
然后木梳沾的水还很有讲究,那水皆来自天上。
也就是说有雨水,有花瓣上的花露,独独没有地上的水。
木梳放进盆里,然后沾上一沾。
“一梳梳到尾……”
李涟漪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她脸上泛着一种幸福的光泽感。
美女就是美女,哪怕是素颜也是极美极美的。
那眉眼没饱满的脸庞都在告诉别人她的幸福。
梳第二下的时候,涟漪在镜子里看到了霍景祀。
那样猛然间一抬眸,就瞧见了镜子当中出现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眼眸当中终于见到了笑容,眼里皆是她。
涟漪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她想,难怪所有少女都想嫁人。
实在是这一天有些梦幻。
五福太太将涟漪的头发挽好,又在发边替她簪了一朵鲜花。
“我送你四奶奶回去。”
邢奶奶送自己的老嫂子回房间休息。
陈嫂的眼珠子就盯着那盆儿,和涟漪说道:“太太,这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这种阵势啊。
“我结婚那时候就连个铜盆都没有,现在很多姑娘出嫁都是要抱着铜盆的……”
涟漪被陈嫂逗笑了出来。
“为什么要抱着盆?”
“这可有很多的讲究,地方不同说法不同,这是子孙盆也是钱财库……”
李涟漪是真的不知道这些。
她觉得这些民间习俗还是蛮有趣的。
霍景祀只是过来看看她梳头,因为结婚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他得避开。
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需要冲喜,她八字恰好相符,被挑中。
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