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在前面,秦岳打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讪讪退后。
聂晓婉性子刁蛮,直接找秦岳撒气当然是她的不对,但秦岳也非常理解聂晓婉现在的处境。
跟最疼爱她的爷爷翻脸不说,四下里的声音都是充满了恶意和猜忌,这对聂晓婉的打击很大。
这一切硬说和秦岳没有关联,但秦岳很清楚,事情本就是冲着他来的,聂晓婉说秦岳是扫把星,也不是全然错了,毕竟聂晓婉现在这样,多多少少是受了秦岳的连累。
气的一跺脚,聂晓婉想走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离开?
心里又是恼火,又是酸楚,聂晓婉本能的就想找个依靠。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聂晓婉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着秦岳的手臂,一下子哭的梨花带雨,稀里哗啦。
秦岳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一般的,懵了好一会儿。
董湘和董阳两人更是吓得不轻,一边喊着让保镖回避,一边是话音未落,董湘就突然改口:“都转过去,不许看,给我围住了,千万别让那些记者偷拍到了!”
董湘的声音传来,聂晓婉整个人这才清醒过来。
她瞬间又松开秦岳,眼眶红红,无所适从的站了那么一会。
秦岳刚要开口,聂晓婉就主动低头,哽咽道:“对
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我就是没控制住,我……”
“行了,我理解你。今天有地方住吗?”秦岳微微一笑,并未跟聂晓婉掰扯刚才的事情。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聂晓婉性格火辣,她能主动低头,已经是很难得了。
聂晓婉刚刚摇了摇头,但很快,她便想到了什么,那张小脸一下子就变得绯红。
刚才记者们还说他和秦岳之间有什么私人关系,这一下岂不是将那些谣言坐实了?
秦岳也生怕聂晓婉误会,他微微咳嗽,立刻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山水别墅的钥匙,你往里走,最顶上的那一间就是了,很好找的。别墅是在董少名下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秦岳说话间,就把自己的别墅钥匙,丢给了聂晓婉。
因为喜欢那里的环境,秦岳在别墅里生活过几天,不过后来公司的事情太多,还有苗家的事情都牵扯在一起,秦岳就不怎么去了。
除了羽千机知道秦岳住在那里之外,还有一个吕婷将信将疑,整个京都没人知道那里是秦岳的地盘。
此时让聂晓婉临时住进去,既能解开聂晓婉的窘境,也能保证两人的关系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谢谢你,秦岳。”
一手接过钥匙,明知道刚才是误会,但聂晓婉还是禁
不住的脸红。
除了爷爷疼爱之外,平时追求聂晓婉的人,那是山呼海啸,但真正落难的时候,那些平日里对她阿谀奉承,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男人却是一个都找不到,更别说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了。
聂晓婉也没想到,关键时候,唯一能靠得住,对她伸出援手的,居然是平时被她用来做挡箭牌,用来跟爷爷置气的秦岳?
虽然说的很小声,但聂晓婉那一句谢谢却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
“那我先走了,聂小姐,你也赶紧动身。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怕我们说的久了,会让人误会。”
秦岳话一说完,便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
聂晓婉愣了那么几秒钟,这才扭头,飞快像是逃命一样的,朝着自己的车去了。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来,聂晓婉那边已经走远了,秦岳和董湘,董阳两人这边也刚上车。
董阳发动车子,董湘却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秦岳,调侃道:“岳哥你可以啊?我才离开几天,你居然就把京都小辣椒给征服了。你看她刚才又是抱,又是谢得,多亲近啊?岳哥,你老实跟我交代,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啊?”
“嘿,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有一腿,这是跟哥说话的语气吗?呸,你都给我搅和乱了,我澄清一
下,我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秦岳微微皱眉之后,是立刻改口。
眼看开玩笑缓解气氛成功,董湘是乐的哈哈大笑:“岳哥,别紧张,我知道你跟她没关系。这不看你紧张,让你放松一下嘛,你还真信了?”
“哥,你这是要当预言家还是怎么得?”开车的董阳也是笑个不停。
眼看着一前一后两个活宝,秦岳是想发火都没地发。
短暂的欢笑之后,气氛很快就变得凝重起来。
董湘收敛笑容,微微咳嗽了一下,这才正色开口,问秦岳道:“岳哥,话说回来,你对明天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信心啊?我先跟你掰扯下啊,虽然你认为那只是治病救人,但在那些挑事的人眼里,你现在可就是跟中医的名头直接挂钩了,你要是不行,明天可绝对是爆炸性新闻,我怕你以后在诸夏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董湘话没说完,董阳就跟着点头。
董湘说的都是事实,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
现在就有很多人对秦岳颇有微词,大肆挖秦岳所谓的黑历史,卖力把秦岳批倒批臭。
明天的事情,可想而知,但凡有一点失手,秦岳就会落下千古骂名,在诸夏人人喊打。
外行人可不会管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只要秦岳治不好,那就是秦
岳技术不够,给中医抹黑,那就是秦岳和费林顿两人沆瀣一气,故意借此事打压中医在圈内的地位。
“岳哥,我哥他说的很有道理。你都不知道人家得的是什么病,万一是绝症,米国那边都束手无策,咱们就只能干瞪眼了。”董阳说话之间,也是忍不住的垂头丧气。
就连董阳也都认同费林顿在医学上的地位,明知道人家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位让国际学者都束手无策的病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个病情不用去看,就知道无比棘手。
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抱怨费林顿,认为是他故意给秦岳挖坑,让秦岳难堪。
秦岳倒是没有那么活络的思路,医者仁心,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费林顿的本意也是治病救人,只是那位虽然讲起诸夏语言毫不生疏,但他压根不了解诸夏这边的文化根基。
就像是董湘所言一般,在外面,这就是一场单纯的研讨会,治病救人不成,最多是有点遗憾罢了,但在这里,这件事却是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提高到了一个正常思路无法去理解的高度。
微微一声叹息,秦岳并未继续多说。
明天的事情,还要到明天看了以后才会知晓,这世上的疑难杂症多了去了,秦岳也不是神仙,能将一切病痛随手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