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 他终于见到了武帝。说不想他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一头扎进他怀里去。但是对方却勒住了马缰, 远远的看了一眼琴侍, 并对他说道:“前方有战事, 赶快带你夫人离开吧!”
周云见:??????
这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一身女装, 有胸有臀有孕肚, 是个人都不可能认出他是谁。于是看着武帝带着兵马绝尘而去, 周云见望着一地的尸体一脸迷茫的说道:“皇上他……晒黑了啊!”
众教侍:……
琴侍问道:“教主, 现在我们怎么办?”
周云见扶着后腰, 说道:“还能怎么办?跟着他们!他们会在崮良堆下扎营, 我们现在去崮良堆。小琴,你不用再易容成我夫君了。你……你去前面探一探情况,看看腾王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觉得腾王肯定有底牌, 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多年了还一心一意的想着造反。”
琴侍松了一口气, 刚刚看武帝看向他的眼神,他都担心他手里的清河剑会一剑攮过来。好在武帝是个谦谦君子,竟都没朝教主看一下, 应该是男女有别非礼物视吧?
他一听周云见这么说,立即一脸欣喜的开始拆妆:“是,教主, 属下这就过去!”
周云见皱眉道:“……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南疆有你相好吗?”
琴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立即掩饰的理了理头发, 说道:“不是, 教主,您有任务交待给我,我当然高兴了!能为教主分忧,是琴侍的福气。”
周云见一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忘了叮嘱一句:“路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能躲开山匪尽量躲开山匪,你单枪匹马,小心为上。”
琴侍感动的不行,吸了吸鼻子,刚要感性的说一句什么,只听周云见又说道:“否则我以这身装扮见到皇上的时候,还得编个理由告诉他我相公去了哪儿。事不宜迟,你赶快出发吧!有什么情况可以通过皇上身边的影12传过去,你知道怎么联络他。”
琴侍清了清嗓子,说道:“您就说半路上遇到了流矢,相公被误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反正这个容貌我也不会再用了。只要您能见到皇上……”
周云见做了个作势要打的动作,琴侍转身就跑了。元宝也在旁边拆钗环,被周云见给拦下来了:“哎,元宝,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的戏还得继续演!我们现在可是在腾王手里呢,如果不好好易着容,万一被皇上识破了怎么办?我现在想这个办法逼他出兵,他此行必须要一举得胜我们才能暴露身份。”
元宝哦了一声,又把耳环给戴了回去。
色侍扶着周云见重新上了马车,众人朝崮良堆。这崮良堆,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坡。山坡下一片洼地,易守难攻,武帝选择在这里扎营,是事先看好的地形。
此刻他正在帐内查看地图,说起来这份地图来得倒是蹊跷。一个南疆人就在他准备出征南疆的时候被他的影卫抓住,并在他身上搜到一份南疆的地图。他派人拓印了几份,分给影卫,让他们深入南疆腹地按照地图所标注的前去查探,果然和地图标注的一模一样。
他知道晏海不会傻到这份儿上,用这么低劣的手段给他送一张假的地图过来。送地图的,肯定另有其人。武帝手里拿着周云见平日里佩戴的玉佩,心头一时涌上几分思念。他皱眉轻声唤了一声:“皇后,你是在跟朕上演妃子接须吗?朕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但你至少让朕知道你是安全的……”
武帝的一句话未说完,帐篷外面便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皱眉看向帐外,问道:“出什么事了?”
守在军帐外的影卫答道:“主人,有个妇人在帐外喧哗。”
“妇人?”武帝皱眉,说道:“驻兵重地,哪儿来的妇人?不知道随军不许携带家眷吗?”
影卫答道:“嗯……沈将军……已经在赶人了,可是好像有点儿……不好赶。”
“什么意思?”武帝有些不耐烦。
影卫答道:“那妇人怀有身孕,将士们不敢碰也不敢拖,只能拦着不让她进前。可她哭天喊地,说是走投无路了,哪怕端茶递水给将士们起灶烧饭,也希望……能够收留她。”
“怀有身孕?”武帝忽然想起来路过南疆界山的时候,他曾在山匪手中救下过一个妇人。不过那妇人不是跟着夫君回去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有孕的妇人?
武帝收起地图,说道:“你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影卫回来了,在帐外回道:“皇上,那妇人说她叫简云,随夫上南疆投亲的。结果刚刚遇到两队山匪抢地盘儿,夫君被流矢所杀。她一个妇人带着个丫鬟,又不认得路。刚刚认出了您的马,便前来投奔。说她一定不会阻碍行军,也受得颠簸。只要能留她有命把孩子生下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简云?”武帝又拿起手中的玉佩,摩挲了片刻,对帐外道:“让她留下来吧!给她安排一个帐子,不许让人打扰。还有,行军时,派人送她回去。”
影卫应了一声,便去办事了。
周云见在影卫的带领下进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帐篷,他朝周围看了看,对前来安置他的影卫说道:“劳烦小哥儿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家将军。对了小哥……,不知……将军的军帐在哪儿?哦,您别误会。小妇人两次承蒙将军搭救之恩,还没亲自向他道过谢。小妇人心存感激,想亲自做几道小菜,给将军下酒。”
影卫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毫无感情的说道:“我劝夫人还是本分一些的好,这里都是上战场上舔血的男人。能收留安置夫人,是我家主人念及夫人名字里的云字与我家家主夫人相同。若是夫人有什么不轨,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是要劳烦夫人自己担着。”
说完影卫便离开了,临走前还丢下一句:“饭时会有人给夫人送过来。”
周云见冲着影卫翻了个白眼:“小十二怎么这样?凶巴巴的!难怪他们影卫一个个都是光棍儿,这么不懂怜香惜玉,活该单身一辈子。”
元宝:……
您自己作天作地,还怪别人对您凶,真是没有王法了。
说完这些,周云见又开心起来,拉着元宝说道:“哎,可是刚刚他说皇上收留我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个云字。元宝,你说皇上对少爷我,是不是死心踏地一心一意的?”
元宝说道:“那还用说?皇上一听说您被腾王掳走了,立马便调兵前来攻打。您在皇上心里,自然是不一样的。”
周云见美滋滋,片刻后又不笑了,说道:“这可不一定,万一他见色忘义呢?元宝,你觉得我这模样如何啊?”
元宝心里一突,说道:“少爷,您又要干什么?大着肚子呢!千万别折腾了!皇上的刀剑可是无眼的,您再这么折腾,就不怕皇上真动了怒,给您伤着了?”
周云见笑道:“放心吧!他不会伤我的。皇上啊,外冷心热。你看他一副冰山面瘫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思比谁都细腻。否则也不会因为我名字里有个云字,而对叫云的人都生出几分袒护来,这叫爱屋及乌。你等着,元宝,少爷带你看场好戏。”
元宝忙道:“少爷!小心肚子!”
于是月黑风高,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所有军帐内都熄了灯,就只有武帝的帐篷里还灯通通明。他还有研究地图,他发现从那南疆人身上搜来的地图上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形。而且从那地图上,他大概能猜到腾王有可能在哪里藏有重兵。说来腾王竟也是个人才,能在短短的五年之内养出那么大的势力,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在他看来,腾王原来只是在母亲庇佑溺爱下长大的,并没有太让人惊讶的本事。倒是原太子晏淮,是颇有些城府的。只可惜心术不正,否则,倒是个可堪一扶的帝王。
一阵冷风吹来,武帝紧了紧披风,帐外传来影十二的声音:“军帐重地,闲人不得近前!”
一个娇媚柔和的声音传来:“军卫大人息怒,小妇人不是有意要冒犯。只是救命之恩,小妇人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这么晚了,将军大帐内的灯还亮着。小妇人便做了道呛炒土豆丝,还有糯米鸭,给将军充当宵夜。更深露重,这是小妇人带在身边的玉米醇酒。一路颠簸,连夫君都没舍得给他喝。仅此一壶,全献给将军了。”
影十二刚要开口呵斥,帐内武帝却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周云见挑衅似的朝影十二挑了挑眉,影十二:??????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小妇人,有些……眼熟?
周云见端着食物进了营帐,武帝正负手看沙盘。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南疆立体沙盘,把南疆所有的地形,全部精准的展示了出来。武帝在崮良堆这一处插了小旗,呈扇形做了几个标记。周云见朝他欠了欠身,说道:“将军是决定不了先打哪里吗?小妇人多嘴,先打七疯山。”
武帝这才抬头看向他,入眼,便是一个眉眼精致,身段妖娆,丰乳肥臀,小腹微隆的美艳妇人。妇人眉目似画,笑意吟吟。手中有佳肴,杯中有美酒。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似那修行多年的妖姬,勾魂夺魄,似要将人的心都摄了去。
武帝皱眉,对帐外说道:“给这位夫人加件披风,穿成这样,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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