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让贼把钱给偷了?”陆思华觉得奇怪。
这好好地去医院看病, 以老太太的那个谨慎劲, 钱肯定是藏得好好的, 怎么会让小偷把钱偷了呢?
这也太倒霉了点吧?
苏建国说:“我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假, 我是听村里人说的。奶抱着苏早早去看病,刚挂了个号,看完病要付钱的时候,发现钱没了。”
苏勤皱眉:“娘怎么那么不小心, 钱让人偷了都不知道。家里钱又不多, 这被偷了怎么办?也不知道带去了多少钱。”
“老太太那么精明一人, 钱还能让人偷了?”陆思华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听说奶奶带去了十块钱,就给偷了。最后病看了, 钱没了,跟医院打了欠条才出来的。”苏建国一想到这事, 都有点儿忍俊不禁。
老太太当时的脸色可想而知,肯定很臭。医院也是好心, 没钱看病, 只是让打个欠条,就让他们回来了。
苏晚晚却在这个时候想到了, 应该是苏早早的霉运起了效果?
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想到这一点?还是想不到, 或是把这个罪名往她身上推?
在老太太心里,她才是那个灾星, 继而影响到了老宅那边呢。
不过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二房现在跟老宅那边已经渐渐疏远了。
“建宏说,苏老太差点就把人家医院给掀了, 到处嚷嚷着医院里有贼,医生包庇着小偷。”苏建国说,“一定要医生给免费治疗,最后医院让她打了欠条,她还不情不愿呢。”
陆思华看了一眼在那沉着脸的苏勤,“你娘可真丢脸,竟然说医院包庇小偷,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她儿子,你这脸也差不多丢了。你在县城工作,认识的人多,这传出去,真的是……”
苏勤却没说话,只是一张脸阴沉得有点儿可怕。
“当时老太太抱着苏早早去看病,难道就她一个人去的?也没个人陪着去?”陆思华又问。
苏建国说:“我听说是三叔一起陪着去的,不过三叔并没有一起去医院,而是去了他同学那里,听说那个同学家里有点儿关系,他想要过去打听打听,想让那个同学介绍工作。”
这些要不是苏建宏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
建宏告诉他,三叔现在可急了,毕业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却什么工作也找不到,在农村里就得跟所有的农民一起干活。作为知识分子,三叔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肯定是有憋屈的。
苏建国想想,确实也是这个理,三叔从小就没干过农活,现在高中毕业了,却呆在家里,确实很不好受。
“三弟肯定得急了,我听说他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就得下放做知识青年了。”苏勤叹息着说。
陆思华说:“他不就在农村里吗?还下放到哪去?直接在自己村子里不就行了?”
苏勤说:“一旦定了名额,以后再想找工作,也就更难了,不管是不是在我们村。”除非有大关系在。
陆思华顿时明白了,这种名额定了之后,就无法在城里找工作了,很多城里的知识青年都要下放到农村里,在农村的知识青年要想去城里上班哪那么容易?自然就把这条路给斩断了。
怪不得老三急了。
她见苏勤若有所思的样子,眉毛一扬:“当家的,你不会又想到要给老三介绍工作吧?”
苏勤心里一跳,“咱们不是说好,不给介绍了吗?”都答应妻子了,他肯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老三有点儿可惜了。
见他这么说,陆思华这才放下心来。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了苏成才的声音:“二哥二嫂在吗?”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人啊,真的不禁念叨,一念叨的就来了。
苏成才扛着一袋黄豆过来,“二哥二嫂,爹说你们当时分粮的时候,豆子少,就让我扛了些过来。”
苏勤说:“粮食家里有,你背来做什么?爹娘那边还要吃的呢。”
“二哥你别这么说,家里豆子有着呢。爹就是怕你们没豆子,等到分粮又要好久。”苏成才说,“家里侄子和侄女也是要吃的,我听说晚晚很喜欢吃炒黄豆。”
听到他提到了晚晚,苏勤和陆思华的脸色好了许多。
特别是陆思华,见他这是真情实意为晚晚好,又在心里嘀咕开了:难道老三真的是个好的?姐夫分析错了?
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她没有说话。
苏成才说:“都是因为我,二哥这些才苦了。如果不是因为要供我上学,二哥这日子肯定过得好,建国和建兵也能够上学。”
苏勤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成才又说:“现在学校上学每学期也要好些钱,村里也没小学,要去镇上上学。如果二哥不嫌弃,可以让建国和建兵跟着我学,我反正在家里,也没有工作,正好可以在闲暇的时候,教教侄子们。”顿了顿,“建宏现在就跟着我识字呢。”
陆思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明显脸色好了许多。
苏晚晚就趴在门边,看着父母和苏成才在说着话,他们的对话也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这三叔是想干什么呢?很明显,父母本来很坚定的神情,似乎有点儿松动了呢。
本来的时候,父母似乎对三叔产生了怀疑,能够突然产生怀疑,肯定是谁跟爹娘说了什么。否则以爹娘对三叔的信任,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
但,现在又因为苏成才的几句话,似乎又有点儿松动了。
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目的,真心对二房好,还是有别的目的?想打动爹娘的心,好给介绍工作?
但目前看来,他似乎也没有要求爹娘为他做什么,一直都在刷好感。甚至跟哥哥的谈话,她都从三哥的口里得知,三叔也没有问他们什么话,套什么话。好像一切都是很平常的谈话,让人无法怀疑的那种。
大哥的精明,她是一直知道的,但是三叔又怎么可能那么笨,就让大哥知道他的心思呢?
在她带着怀疑中,在大哥那里得到了答案。那是他回答二哥的,正好被她听在了耳里。
“是大姨夫找过我,让我小心三叔,让我不要光看表面。”苏建国说,“但这么久观察下来,我也没有发现三叔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大姨夫怀疑错的对象,还是三叔藏得太深了?”
苏晚晚也凑了过去,听着大哥和二哥的对话。
“哥,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冤枉了三叔。三叔其实对我们一直挺好的,娘那个时候说的话,我理解,但三叔不也小嘛,他能够帮到的,都在努力帮我们。不像大伯那样,处处想要占爹的便宜,三叔不是。”苏建兵想来想去,都觉得,可能大家都误会三叔了。
苏建国说:“是不是误会,咱眼睛可以看着。大姨夫肯定也找了娘了,娘认死理,自从晚晚被伤害之后,娘恨死了老宅那边,恨透了老宅那边的所有人,自然把三叔算在内的。不管三叔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要向着娘,娘说不许对三叔示好,那么我们就不能示好,明白吗?”
晚晚也觉得,娘那温柔的性格中有一丝倔强。以前她想要全心全意对待老宅那边,那么哪怕她心有抵触,依然会全心对待,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自从她被苏老太扔了之后,就触动了娘心里的那根弦,也是促使二房分家的导.火.索。娘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反抗老太太和老爷子了,只不过因为身为儿媳妇的那个圈子一直套着她,从小的教育让她无法做出不孝顺长辈的事情来。直到晚晚再次被老宅那边伤了,这才真正的爆发,这才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如果换在以前,或许谁劝她,她都觉得自己这样乱怀疑是不对的。而不像现在这样的破釜沉舟吧?
人果然是需要逼的,也不知道前世的苏母到底是怎样的情况,竟然能够被老宅那边压榨至极,最后也没有动了分家的念头。
这一点书里没有详写。
这一世,毕竟是不一样了,也用不着再以书中的情节再来衡量二房的情况。
“二哥二嫂,我走了。”苏成才放下黄豆,就往外走。
苏勤突然喊住他:“老三,听说你这两天去县城找你同学了?”
苏成才怔了怔,“嗯”了一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上有为难的表情。
“你是想找你同学给介绍工作?”苏勤又问他。
苏成才又“嗯”了一声,“我同学说,现在很难呢,大家都号召着知识青年下乡,我本来就在农村,更应该扎根农村,城里……”顿了顿,“城里的工作,都是给那些干部子女的。”有些儿神伤。
苏勤刚想说话,就看到陆思华眼睛瞄了过来,他闭上了嘴,就听苏成才说:“二哥你放心,哪怕是在农村里,我也不会给咱们老苏家丢脸的,就是……可惜了这一身的知识。让建国建兵跟我读书吧。”
苏勤不作声。
陆思华也没有作声。
苏成才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深深看了一眼苏勤他们夫妻,叹息着回去了。
苏建国带着弟弟妹妹趴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兄妹几人相互对视,建国说:“三叔真的愿意教我们?”
“三叔其实挺好的。”苏建兵喃喃着。
……
1969年秋天,又到了秋收的时候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学校停课事件结束了,学校又复课了。比如公社在几个村子里搞了示范村,要建村小学,下河也在其中。
村小学的建立,需要教师,作为有高中文凭的苏成才,自然成了第一人选,还有几个知识青年,也通过了考核,成了下河村村小学的教师。
苏成才成了村小学的校长。
苏建国和苏建兵兄弟两人上学了,就在村小学上学的。一起上学的,还有大房那边的苏建宏。
在村小学小学,学费并不高,一学期只要一块钱就够了,哪怕再舍不得,还是有不少村民把孩子送到了村小学。
而苏晚晚也长大了,她已经快要两岁了。
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带着她的闪电,到处的走。
她现在走路可利索了,再不是以前那样的跌跌撞撞,说话也利索许多,不像以前发音只能叠音和单音词。她能够一口气连贯的说出超过十个字的话,不带喘的。
当然能够见到她这一情况的,也只有二房所有人,还有隔壁的程骁,其他人想要见识到她这个情况,那是不可能的。
她精着呢,不给人以太聪明为理由,而对她怀疑。毕竟现在还是大革命时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老宅那边的苏雨婷,听说自从高烧之后,不但没有被烧傻,反而更聪明了。
听说苏老太对苏雨婷,比原来更加的宠爱了。只不过有一样改变了,那就是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到处说苏雨婷是个福星,到处去炫耀。
这让晚晚深深地怀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闪电现在也已经有八.九个月了,已经有成人大腿那么高了。也不知道闪电和程骁的猎豹是什么品种,总感觉不像普通的狼狗,好像有藏獒的血统。这个她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定。
她曾经问过程骁,他说他也不知道。这狗是从猎户家里抱来的,当时一抱抱了俩,一只自己留着,另一只给了她。
她的闪电都是程骁帮她训练的,她自己不会训狗,三个哥哥们也会在旁边帮忙。现在的闪电,让她很满意,感觉一点也不亚于前世她在电视里见过的军犬。
闪电跟在小主人的身边,摇着尾巴,特别喜欢蹭在她的身边。
小主人身上有一种它特别喜欢的味道,香香的,暖暖的,特别的舒服。
一人一狗就这样从村北绕到了村南,村南那边有一条河,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条小溪。在河对面过去大概一公里处,就是大队部的田地,再过去两公里,那就是南山脚下了。
此时,村里的社员们都在那里紧张着收割着稻谷,又是一年两季的秋收开始了。
这几天,苏勤早早地从运输队请假了出来,去村里收割稻谷。不只他一个人会请假出来,只要没有城镇户口的员工,都会向单位请假。农业那是大计,哪怕是城镇户口吃分配粮的正式工,也少不了粮食。武装部的领导甚至让苏勤跟下河村村委带个话,忙完了秋收,交完税粮之后,村里如果有多余的粮食,武装部希望能够跟大队部合作,把粮卖给武装部。
武装部下属单位很多,运输队那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有多少张嘴要吃饭,粮食自然是大计。以前那都是去其他村子买,或是去粮站。现在有苏勤的这一层关系在,他们自然是优先想要给自己的员工一个便利。
跟苏勤一样的,还有几个户口农村的临时工,他们一样也得到了这种待遇。
每次芒种和收割的时候,苏勤都会在大队里干活。
不但苏勤在播种收获的时候会回来干活,就连在村小学教书和上学的教师跟学生们,也会下地干活,这也是学校里的一门课。
叫劳动课。
但尽管如此,还是让苏成才怀疑了。
这些苏勤全都不知道,二房也不知道。哪怕他们猜测苏成才有可能怀疑了,那也只是猜测,因为苏成才从来就没有为这件事情去找过苏勤,也没有去要挟过他,就好像他从来不知道一样。
苏勤从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松懈。
甚至就连陆思华都在怀疑着自己一开始针对苏成才的那些想法,是不是错了?
人家老三或许真的是无辜的,他们误会了?
但一颗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了,那么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信任,既而再被蒙骗。
“苏勤,那不是你那小闺女吗?”一起劳动着的村民,有人看到了往这边走过来的晚晚。
苏勤抬头,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走过来的苏晚晚,小人儿在那里背着双手,一步一步,那认真的样子,让人心里萌到了极点。后面跟着的是他们家的闪电,棕黄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竟然折射出一圈的光晕。闪电的嘴里叼着一个水壶,那是一只军绿色的水壶,那是他运输队里的水壶,是他另外在单位里买的,上面并没有运输队字样,却是跟其他的水壶统一样式的。
苏晚晚边走,偶尔往后看了一眼,“闪电,跟上,爸爸妈妈,要喝水。”
闪电的步伐紧跟着晚晚,不快也不慢,快了怕把晚晚扔下,慢了又怕跟不上晚晚,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大概半步远的距离。
听到小主人跟它说的话,它“呜”了一声,牙齿咬着水壶,眼睛却热情地看着晚晚。
苏晚晚已经从小河上的那个石头桥走过,慢悠悠地就往大队部那片田地走去。
闪电也悠哉悠哉地走着,边走还偶尔看看四周的景色,眼睛微微地眯着,再“啊呜”一声,似乎在感叹。
“爸爸,妈妈,哥哥!”苏晚晚喊着,脚步并没有加快多少。
她这小身板,脚步走太快,万一摔跤怎么办?这个速度,已经够快了。
陆思华也在同时抬起了头,看到自己女儿那个小样子,脸上也露出了笑脸,确实不错呢。晚晚才两岁不到,就能够帮他们送水了,多乖啊。
周边很多的女同志都朝她羡慕的眼神,她更加的得意,她的女儿就是贴心,让人不喜欢都难着呢。
苏晚晚终于就走到了苏勤的那边,此时苏勤正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收割着稻谷。
在他旁边过去大概一块稻田的距离,是陆思华,再过去那就是苏建国和苏建兵了,就连建民也在那里捡着稻穗。
“爸爸,喝水。”苏晚晚就站在稻田边上,并没有踩进稻田里,那里大家都在收割着稻谷,她进去那是很不方便的,也不安全。
苏勤已经从稻田里走了出来,大手已经摸上了晚晚的小脑袋,“晚晚,真乖。”
他这边的水,确实不够了,口渴的不行,却没有人送水,只能忍着。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是贴心小棉袄,就像知道他们已经没水了一样,竟然送了水过来。
“爸爸,水壶。”苏晚晚又说。
苏勤摇了摇那个拿到手的装满水的那个水壶,苏晚晚却摇头,他又拿起自己那个早就已经喝完了的空水壶,晚晚笑了。
晚晚将空水壶扔向了闪电,闪电四爪一跃,“啊呜”地接住,咬在了空水壶的那个提绳上,朝晚晚摇了摇尾巴。
“真乖。”她摸了摸闪电的脑袋,“晚上做好吃的。”
闪电微眯着眼睛,任她摸着,舒服得只想哼哼,又摇了下尾巴,告诉主人它很满意。
苏勤喝了水后,感觉人又活过来了。天上的太阳太猛,刚才真的被烤干了似的,口渴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晚晚,把水给你娘送过去,你娘那边应该也没水了。”
苏晚晚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可能不热。家里带过去的水也不多,她就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和闪电一起把水送过来的。
她可不能让亲人们受苦呢,大太阳下,万一中暑了怎么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没有人丹啥的预防中暑的药,她都想要投点到水里呢。
十滴水家里也没有,她拍拍脑袋,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忘了。不过这些东西村子里也不好买,只有县城大药房才有呢。
依然让闪电把水壶叼着,给陆思华送了去。
旁边有人忍不住赞道:“思华姐,你可真幸福,晚晚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爹娘了,我们家半大孩子都不知道给我们送口水。”
陆思华说:“我家晚晚在一周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心疼爹娘了,……那个时候一周岁都还不到呢。”心里忍不住地就想炫耀一两句。
没办法,夸赞女儿的话,她就是忍不住,谁让自家的闺女那么夸那么可爱呢?就是想让人知道女儿的好,别人羡慕就让他们羡慕去吧。
那人也只是笑笑,有时候还真的是羡慕不来的,他们家同样也有女儿,女儿还比苏晚晚大着呢,也没有想过给他们送点儿吃的,或是送点儿水什么的。
人比人有时候是真的要气死人啊,既然比不了,那就直接不比了。
陆思华喝了水,那冰凉的水灌进了嘴里,进入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爽感,似乎头顶的太阳都小了些,每个毛孔都在那里透着一种冰凉的气息。
胃舒服了,本来有些儿头晕的感觉也顿时消失了。
都用不着苏晚晚再送过去,苏建国就已经跑了过来,拿过水胡乱地灌了一口,都有些水洒到了外面。
陆思华说:“节约点,别浪费了,这是你妹妹那么远送过来的。”
她这一说,苏建国灌水的动作轻了许多,再没有水往外洒了。
“真舒服,我又活了。”苏建国说着,又朝建兵喊,“建兵建民,快过来,妹妹给咱送水了。”
苏晚晚眼睛眯眯,一脸笑意地看着被几个哥哥争着的水壶,心里可高兴了。
这样的日子,真好。外面的太阳真好,活在阳光下的日子真舒坦啊。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好。
虽然前世的她,日子过得富裕,想要什么,只要她伸手一招,就能够得到,但是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那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现在的日子,虽然清贫了点,偶尔还有糟心的事情,老宅那边还会偶尔过来闹上一闹,但是这样的日子,就是那么的有滋有味极了。
“骁哥哥呢?”苏晚晚开始四处找着程骁,发现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连程母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他们不在这边吗?
难道村子里还有别的田地吗?不是就在这一片吗?
苏建国说:“程骁他们在二队呢,我们这边是一队。二队在村子外面离着五公里处呢。”
那么远?苏晚晚惊呆,她以为全大队的田地都在一处呢,没想到还分为一队二队?还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的?
她脸上都有点儿臊,就是以为在一处地方,还想给他送点水呢,没想到竟然不在这里。
“晚晚,你别到处乱跑,程骁应该是准备了水的,别忘了他有猎豹,应该会让猎豹多拿起水的。”苏建国就怕妹妹关心程骁,真就到处跑去找程骁,给弄丢了。
苏晚晚点头,她知道呢,不会乱跑的。村子里虽然纯朴,但也会有坏人的,程骁的妹妹程晓梦就是这么弄丢的呢。
她知道保护自己,不会随便地到处瞎逛的。
“晚晚真乖,这会太阳大,你快带着闪电过去,可别热坏了。”苏建国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发顶,又朝苏建民喊,“建民,你跟着晚晚一起回去,等太阳不那么猛,你再出来拾稻穗。”
苏建民却摇头,在家的日子哪有在外面好玩?他累了,热了,会自己跑去树下躲着的,不会真热坏的。
苏晚晚见三哥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去,也没有办法。
现在三哥已经六岁,哪还有以前四岁小团子里的乖巧。以前他看着她,能够在家一呆能够呆好几天,哪怕外面多吸引他,他都愿意为了看着她而放弃去外面玩。
现在她长大了些,又有闪电陪着她,他就玩疯了。跟大哥二哥越来越像了,在外面一玩,可以玩一天,都不觉得累。
现在大家谁都在忙,都没有人陪她玩,只有一只闪电,不离不弃地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她赶它,它都不走,紧紧地跟着她,保护着它。
晚晚正要拿着空水壶往回走,就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建国,把水给我!”
晚晚回身望了过去,那是老宅那边那个她原来应该叫大伯的苏大力。
就在去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因为苏雨婷把她推倒,苏勤当场翻脸跟大房断了关系。
这会,苏大力竟然要去抢苏建国手里的水壶。
一个大人,竟然跟小孩子去抢水喝,这水还是她不辞辛苦从家里带了过来,本来就想给家人喝的。水壶的水其实喝了一圈回来,已经不多了,她本来就想回家再拿点,再送过来。
这会看到苏大力在那抢着,晚晚怒了。
苏晚晚是个护短的人,本来就不喜欢大房那边的人,看到他这么无耻,她怎么能够不动怒呢?
他们要喝水,不会自己回家去拿吗?凭什么抢她送来的水?
“闪电!”苏晚晚喊了一声。
闪电的耳朵竖了起来,听到晚晚的这一声喊,嘴里的水壶已经被它扔在了地上,背部开始弓起,低呜一声,然后朝着苏大力扑了过去。
本来还在那里抢着苏建国手里水壶的苏大力,看到了这一情景,吓得他急忙扔下水壶,人已经往里面的稻田里躲去,嘴里喊着:“别咬我!……苏晚晚,我是你大伯,你敢!”
吓得,双腿都在那里颤抖着,好几次差点都扑倒在地上。
他怕了。
闪电这个时候已经扑了过去,眼看就要咬上了他的屁.股。
他怕的两股战战,“苏晚晚,快让你那只狗滚开!”
苏老爹也直起了身子,往这边看了过来。
一起看过来的,还有一起下地的苏成才。
苏老爹喊:“晚晚,快住手!那会出人命的!”放下锄头,正欲往这边赶过来。
苏晚晚朝闪电喊:“回来!”
晚晚当然不会真让闪电咬伤苏大力,咬伤了他倒是能够出一口气,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后续的麻烦会很多。到时候老宅那边又要死要活的,说不定还会讹他们的钱,她当然不会真的众目睽睽下把他伤了。
苏晚晚说:“下次,再欺负爸爸妈妈,哥哥,咬你!”
苏大力只觉得尿意从两股间下来,刚才他真的以为那狗会咬了他,魂都快吓没了。
在害怕的同时,他又恶狠狠地瞪向了闪电,哪天他迟早把这只狗给打了吃了。
闪电感受到了那带着恶意的目光,它敏.感地朝苏大力望去,朝着他吼了几声,吓得他把目光收了回来。
苏大力用力地咬着牙,这个老二家的闺女,似乎也很邪性,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够这么恶毒,让狗咬他。
差一点,就咬了,屁.股上他现在还能够感觉到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呢。
……
苏晚晚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水壶,回去的时候,那就多了好几个水壶,都让闪电叼着。
水壶有那种塑料的,也有用其他的瓶子改装,也有那种坛子样的,但都会用一个绳子提着,正好可以让闪电帮忙着叼着。
晚晚人小,力气小,她倒是想帮忙提,那也没多少劲。闪电已经八.九个月了,整个身子都跟成年狗一样,力气那可是大的很。又是专门训练过,知道怎么去提这些水壶,而且它很愿意帮小主人提东西,这说明小主人有用到它的地方,它高兴都来不及呢。
一人一狗又慢悠悠地往回走,就跟来时一样,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扰到这一人一狗。
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悠哉悠哉的日子,这样散步在农村的乡间小路上,看着乡下的那种田野风光,真的是一种享受。
以前的她,一直被关在高楼大厦里。因为身体不好,她不能出去,一出去她就会晕倒,二十多年来,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别说像现在这样漫步在田野中,就是散步在街道,都是一种奢望。
“我们家的闪电,最棒了。”边走,晚晚偶尔还摸着闪电的脑袋。
闪电被小主人夸了,可高兴了,尾巴一个劲地摇着,最喜欢被小主人夸了。
“闪电你知道吗?我爸妈以前总是被苏大力欺负的,没有分家的时候,我爸妈过得那叫什么日子。后来分家了,他们还想着欺负我们家呢,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欺负。你今天做得很好,真是我的好闪电。”苏晚晚喃喃自语着,跟闪电说着话。
私下里,她跟闪电说话的时候,可没有多少顾虑,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也不用装小孩子,更不用在外面的时候那样,怕别人怀疑,一句话她得拆开好几段。
哪怕在家人面前,她也不敢这样说得那么顺溜,也只敢说得很慢,她得装小孩子。
她不想吓坏了家人,爹娘哥哥们对她那么好。
“还有程骁那,他已经九岁了,真的不知道程家会不会发生那件事情,好害怕的。”只有跟闪电说话的时候,她才能够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程骁已经九岁了,原书里的剧情,他九岁那样程母可是死了的。她不知道程母具体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具体的时间也不清楚。据她现在的了解,程母现在的身体很好,那就不大可能是生病死的,那就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意外死。
“那个梁赖子,一直都在找程家的麻烦,哪怕现在找得少了,却依然还是时不时地会去程家转悠。有猎豹在,虽然能够放心一点,但也怕有个万一。闪电,在家的时候,你帮我多盯着点程骁那边,如果那个梁赖子来了,一定要帮程骁,知道吗?”
闪电“呜”了一声,似乎在答应着。
“闪电,外面人的东西,一定不能吃,只有家人给的东西才能够吃,外面的人很坏的,给你吃的,可能是想害你。”苏晚晚最怕的就是有人要害她的狗。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她见过太多人为了吃狗肉,然后用药把狗给毒倒了,然后杀了吃。
她的闪电那么好,可不能被人给害了,一定要时刻警惕着。
闪电又“呜”了一声。
苏晚晚高兴地摸着它的脑袋:“这就对了。”
一人一狗,又绕着那条小河,走过了石桥,再往回走。
他们家在村北,绕过去,还是挺远的。苏晚晚却一点也不觉得远,她觉得这样走着挺好,也没觉得有多累。
绕回到家里,也有一条近路,但那条近路得经过老宅那边。
苏晚晚不愿意从那边经过,她不喜欢老宅那边的人。这会苏老太应该就在家里,在稻田那边她并没有看到苏老太的身影,只看到了苏大力夫妻,还有苏老爹跟苏成才。
那么苏老太或许就在家里带苏雨婷?
苏雨婷这会应该没重生,两岁的她,可没胆子到处跑,老宅那边也不会放心她到处跑。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正想着呢,就感觉到了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了她这边,她迎了过去。就看到了那边巷子里,一个小人儿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竟然是苏雨婷!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明天给你们加更哦,大概时间会在中午这样,至于是粗长还是短小,到时候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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