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样浑身僵硬, 大气都不敢出,心跳速度飙升。
他想室友们的状态应该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寝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令人窒息的是, 王样睡在下铺,不过比起另一位下铺靠近门口位置的仁兄好一点。
“哒、哒……”
门口的人影动了,他迈动步伐,脚步的节奏和刚才在走廊里一致。
寝室里没人再敢发出动静, 不敢去看到底是谁进来了。
面朝墙壁的人瞪着眼睛不敢动,另外的人则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生怕一睁开眼就会被发现。
“哒、哒、哒……”
脚步声在寝室里走动, 它的主人很沉默。
听着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王样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打鼓点一样, 又响又密,就差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平时微不足道的声音,在安静之下十分明显。
脚步声一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王样顿时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头皮一阵阵发紧,冷汗湿了头发。
他壮起胆子,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就着窗外的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背影。
一眼只看到腰臀部位,从这个高度看,应该是成年男人的背影。
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 灰黑到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
视线上移,男人宽阔的背部出现在视野中。
再往上一瞧……
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王样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瞳孔猛缩,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冷汗迅速打湿后背。
他不受控制地张开嘴,胸腔震动,以往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尖细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啊!啊啊啊!啊!!”
随着杂乱又持久的尖叫声,王样一个翻滚从床上爬起,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像一只灵活的猴子,用0.3秒的速度从下铺飞快爬到了上铺。
其余四人本就处于高度紧张,被他突然发出的尖叫吓得跳了起来,待看清宿舍中间站着的人影后,纷纷发出同款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半夜安静无比的宿舍楼就像杀猪比赛现场。
原来,站在几人床位中间的那名男“人”竟然没有头!
从肩膀往上,整个脑袋连着脖子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两侧肩膀中间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个没有头的男人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循着声音走动、伸出两只手不断四处摸索。
就好像在寻找自己的头。
“有鬼!救命啊!”
四人都爬到上铺去躲避,边躲边尖叫。
但还有个倒霉蛋腿软,没爬上去还摔地上了,看着无头男人朝自己走近,扒拉着床沿退无可退,鼻涕眼泪齐飞,控制不住地嚎。
无头男人也不知道靠什么听声音,他好像能够分辨出这些声音里哪些离自己最近,缓缓弯下身体,两手在地上向前摸索。
倒霉蛋吓得快要晕过去,翻了个白眼却发现自己坚强的挺住了,清醒得很。
他将自己的拳头咬在嘴里,强行阻止发出声音。
但无头男人还在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
昏暗的月光下,倒霉蛋的角度甚至能看到无头男脖子断口处的皮肉组织。
那处皮肉已经有点干了,不再新鲜,血液凝成红黑色覆盖在上面,浓烈的臭味随着无头男靠近,传入倒霉蛋的鼻腔。
熏得他两眼发黑,感觉鼻子要就此失去某一项功能。
瘫在地上的双腿不断闪躲无头男摸索的双手。
许是动作太激烈,无头男脖子断口处的红黑色的伤口忽然一鼓一鼓,像是血管筋脉跳动,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红黑色伤口猛地鼓起一个小包。
“啪!”
随着轻微的炸裂声,鼓起的小包迸裂开,□□带黄的脓液从中炸了出来,其中夹杂着几条白白嫩嫩难以描述的软体小虫子。
其中一条伴随着部分恶心的脓液拍在倒霉蛋的脸上。
还立起软绵绵的躯体在他脸上爬动几下。
后者震惊、不可置信、惶恐至极、生无可恋地瞪大眼睛看着脸上的蛆虫,眼球几乎要脱框。
整个人就像被按住了死穴一样,突然被抽空所有力气。
无头男也在同时一把抓住他的脚。
上铺的四人急忙慌乱地甩下一床被子,被子罩在无头男身上,又有枕头等物砸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唯有倒霉蛋仿佛置身事外,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飘飘摇摇从身体脱离,飞向天堂。
就在这时,一名高高瘦瘦的少年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毫不犹豫地走进来,拿出五枚铜币摆在无头男周围,呈五角势,两指按在额头低声念念有词,随后掐了个手诀,无头男便立在原地不再动弹。
高瘦少年面无表情地双手架在倒霉蛋腋下,将他的腿从无头男手里拉出来,再把人放在一旁的地上。
随后从口袋里翻出一捆黑线,剪下一截系在无头男脚腕处。
无头男的身影渐渐淡去,直至消失无踪。
躲在上铺的四人噤了声,默默地看着他一系列举动。
见高瘦少年做完这一切,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捡起放在地上的铜币就要走。连忙叫住他:
“穆亦决!”
后者脚步微顿,回头看他们一眼。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就差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字,满满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和平时那副被众多男生吐槽的“臭屁、装/逼”样没有区别。
心情复杂的四人顿时忘了刚才想问的话,只道了声谢谢。
穆亦决视线冷淡地在几人身上停留片刻:“早点睡觉,少喝酒。”
说完便走了。
四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他腿长走得快,两三步就没影,只能把话从喉咙咽回去。
. .....
“那事太吓人了,把我们吓得够呛,尤其是那个倒霉蛋,虽然爬他脸上那条qu消失了,但那事就此给他留下巨大创伤,给他整出点洁癖,还调寝了……反正从那以后从没在十点以后上床睡觉的。后来我们几个都想找你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当时爱答不理的,问你十句话能回答一句就不错了,再加上半个月后你就转学走了,那件事一直是我们几个心里的阴影。”
王样抿了口酒,对同桌其他人扬了扬下巴道:“怎么样,我这同学不是一般人吧。”
和他同桌的人里,除去新加入的云川,还有五人。
都是青壮年,年龄大概在二十至四十之间,其中三人都精瘦精瘦的,和王样差不多,另外两人则身材壮实。
看起来都是经常运动的人,身上带着股凶悍之气,云川坐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
好像小羔羊混进狼群。
这些“狼”本来对云川不以为意,听完王样讲的故事后,立马一个个眼冒精光,兴奋又探究地盯着云川。
那眼神不像是听到猎奇故事后,内心产生的好奇、探究等情绪。
这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兄弟,那个无头男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看起来三十来岁、脸颊两边冒出不少没刮干净胡须的男人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尽量轻声细语道。
还给云川倒了杯酒。
但他嘴角斜斜拉过的半指长疤痕、常年凶煞的眼神却无论如何也软化不了。
倒像个狼外婆。
云川笑眯眯地接过酒杯,做出回想的样子。
他又不是真的穆亦决,鬼知道那个无头男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qu,这个字我特意打的拼音,因为担心你们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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