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阳思绪纷纷, 但不忘压住阮晋崤继续下去的手:“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让他洗澡他就脱衣服, 什么话都不问,这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是太傻,还是太龌龊。
阮晋崤目光灼灼:“沁阳明知我所求什么,渴望什么,我要是问不想问的是故作姿态, 问想问的只怕沁阳生气。”
那么一说,阮沁阳不用阮晋崤说他想问什么,大概就猜到了内容。
阮沁阳脸颊微烫,也不知道红了没有, 没想到有朝一日, 她竟然还有在阮晋崤面前脸红的时候。
“你真要用我用过的洗澡水。”
“喝都甘之如饴, 何况是用。”
阮晋崤声音微哑, 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话却不像是开玩笑。
阮沁阳皱了皱鼻子,觉着阮晋崤实在变/态, 特别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别人都是心里想想,不会宣之于口,但他竟然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你的伤在哪?”
阮沁阳轻咳了声, 抽出了被他握着的手,转到了他的背后。
看到背后的破皮乌紫, 阮沁阳有点怔, 她本以为按着明帝疼爱阮晋崤的程度, 就算教训他,也是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竟然会打的那么厉害。
打板子的宫人一定是用了全力的,阮晋崤自小练武筋骨好,但被背却被打肿到整面凸起,淤血有些困在肌肤之中,有些破了皮沾了水,伤口发白,靠里处又红又肿还有丝丝血迹。
而且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上过药的。
“你怎么就肯定我会来。”阮沁阳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腿有点软,但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般被阮晋崤吃得死死的感觉。
“今日不来明日可能会来了,不然还有后日,只要有可能我总会等。”
“阮晋崤,你不觉得这般,我就是跟你在一起了,也是可怜怜悯你。”
阮晋崤转过身,直勾勾地瞧着沁阳,像是想瞧到她心底去:“我不在意是不是怜悯,我只在意沁阳你愿不愿。”
那这是爱吗?
虽然阮晋崤对她身体的欲/望简单直接,但阮沁阳依然还是之前那个想法,阮晋崤是不是没弄清楚他对她是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只是惯性的占有欲。
这份占有欲,让他产生想更深层的占有,而不是男女之间喜欢到爱的过渡……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对阮晋崤说的,上次她说了他对她不是男女之情,他就把她压在榻上又摸又吻,说要跟她“欢好”,这次他上衣不在,她又刚洗好澡,那不是更方便。
再者她也不是很明白,阮晋崤这种想深层次占有的欲/望跟男爱女人产生欲/望需求有什么差别。
“你真的不在意?”阮沁阳眉头微挑,“就算我心中有别的男人,但碍于你的身份,害怕你报复阮家跟你在一起,你也不在意?”
阮沁阳问完,就知道阮晋崤是绝对在意的。她不过说个假设,他神态就寒了,眼里压抑着戾气,如果她说了心里的男人是谁,估计他这会就要冲出去把人给剁了。
“除了心里有别的男人,我要是大着肚子呢,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但怀了之后觉得还是你更疼人,也觉得跟你相处更自在,你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阮沁阳越假设越来劲,摸着肚子,像是里面真有了孩子。
阮晋崤低眸:“沁阳……”
未说的话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中,阮晋崤搂着沁阳,抬高了她的下颌,用力地吻了上去。
就像是发泄他的怒气与慌乱,这个吻极深。
阮晋崤舌尖长驱直入,舔弄沁阳口中柔软的小舌,吮吸她的滋味,勾她的舌尖陪他一起起舞。
阮沁阳的双手扶在阮晋崤胳膊上,就是这样也觉得有些站不稳,阮晋崤察觉,直接把她揉入怀中,叫她紧紧依附着他。
阮晋崤激动地双眸通红,全身都在微微发颤,阮沁阳没咬他,他倒是忍不住咬了妹妹的舌尖一口,感觉她吃疼内收,又追上去小心吮吸安抚。
嘴唇被堵着,阮沁阳忍不住捏了阮晋崤的皮肉,可不知怎么手就摊开贴近了他的腰腹。
唇舌头交缠的水声、吞咽声包围了听觉,阮沁阳缺氧的脑子迷迷糊糊,手指碰触到阮晋崤背后的伤口,才惊醒回神。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阮晋崤抱到了榻上,她的鞋子落了一只,脚紧绷的踩在阮晋崤的大腿上。
“阮晋崤……”阮沁阳一开口,忍不住伸手擦了擦唇边的水,这口水也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对着阮晋崤热如岩浆的眼睛,阮沁阳急急地道:“我还没想清楚。”
虽然她这个样子,这个表现实在不像是没想清楚,但是她真的脑袋还是混的。
本身她就不是什么有计划,比起把一切思虑的周到,她更喜欢走一步看一步,阮晋崤她叫进来,是她脑子里纠结半天纠结出的想法。
但这个吻是她没预料到的。
其他她不知道,可她是确定她现在不想跟阮晋崤发生什么,而且她的确没想清楚。
“沁阳,背上的疼的都比不上想要你的疼。”
阮晋崤俯身在阮沁阳的脸蛋脖颈乱亲一通,磨磨蹭蹭的不想把她放出怀抱,“不会发生,你刚刚问我的都是在你我之间身上不会发生的事,你心里——”
阮晋崤覆手在沁阳的心口,“只有我。”
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再者……阮沁阳挥开了阮晋崤放在她心口就不愿移动的手,说话就说话,摸什么摸,这分明是在占她的便宜。
“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你,你怎么知道有你。”
阮沁阳看不到鞋子,只有把脚伸进薄毯,但又被阮晋崤挖出来握在掌心。
脚指头被他按了个遍,揉揉捏捏,他当面团子呢!
“若是没有我,沁阳你就不会来,你觉着现在没想清楚,我就等你想清,有些事虽然很想,但也不是不可忍耐。”
为了她,他那还有什么不能忍耐的。
阮晋崤深情宠溺,但是阮沁阳看着他把玩她脚的样子,还有她隐隐发疼的唇,觉得他所谓忍耐一定跟她想的不同。
“可有你,不代表就没别人了,你就不觉着有一天我腻味你那么强势霸道,想去找个对我冷淡无情的,怀个孩子来气你看你的反应?”阮沁阳说着竟然觉得有点得劲,“反正在我心中我就是未婚先孕,有了别人的孩子,你也不会伤我,我大概撒撒娇你连重话都不会说。”
阮沁阳斜眼看阮晋崤,想看看他的反应,因为她一想真觉得要是发生这样的事,阮晋崤会跟她说得一样,根本不会对她大动干戈。
就见阮晋崤突然抬手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阮沁阳不解:“你干嘛?”
“在想要不要提前把这处占了,避免了那些可能。”
阮沁阳:“……”
她本来还想说,但是触到了阮晋崤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抿了抿唇把嘴巴闭上了。
在她心里说这些没什么事,但是阮晋崤听着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他心中会有画面还是如何,竟然能神经紧绷成这样。
“屋头水冷了,我让她们端水去侧屋厢房,你在那洗。”
阮晋崤眼神控诉,就像是在抱怨她骗人,说用一通洗澡水但又赶他。
看不顺眼他一直光膀子,阮沁阳掀了薄毯搭在他的肩上:“你别做不该动作,在这里洗也无所谓。”
她不晓得自己测试自己想法心意的法子算不算是蠢,但她打心里觉得阮晋崤可以留在她屋里洗澡,好像也没什么。
都到这步了,她算不算是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阮沁阳愣怔,阮晋崤拢着薄毯把阮沁阳彻底压在了榻上,从她的额头、鼻尖……吻上了她的唇。
罩着薄毯,周围漆黑,只有阮晋崤那双眼亮如夜星。
阮沁阳眼角漾着薄薄的水汽,心尖的酥麻,因为鼻腔中阮晋崤的气息传递到了指甲缝,曲着手指用指甲壳按捏,也觉得麻的厉害。
脑子成了一团浆糊,阮沁阳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麻成这样要是中风前兆怎么办,要是她被吻,吻到中风在床上请大夫那也太丢人了。
按进了阮晋崤微湿的发丝,指腹触到他的头皮,麻感才渐淡。
指腹摩擦,阮沁阳:“阮晋崤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泥味,还有血腥臭味……”
阮晋崤吻着她的脖颈,阮沁阳唇靠在他的额上,顿了下,嫌弃的补充道,“好像还有汗味,我快窒息了。”
阮晋崤松开香香软软的妹妹,翻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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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什么意思?”海棠呲牙咧嘴地做口型问青葵,说是不理大爷,但让大爷进屋了,还让她们出来,那么一阵子里又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别管。”青葵看着紧闭的门扉,脑子里也正打架呢,两个主子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姑娘和大爷的事怎么能不管……屋里好像拉铃了。”
海棠说道一半侧耳,听到屋里的确拉了铃,急匆匆进门,片刻几个丫头又面色各异地匆匆出来,吩咐厨房送水。
已经温的水加上滚烫的热水还算过得去,再者阮晋崤背上的伤也不适用太热的水。
拿着药膏与布条,阮沁阳垫着指头把阮晋崤的背给涂了,看着伤口阮沁阳的手有点颤,要是她不来他淋了雨,还打算怎么等,熬出个要死的病传到她耳里,让她不能不来看他?
“皇后那里你不会是故意吧?”阮沁阳手顿了顿,突然想起了这个可能,“你从不冲动行事,给陛下办差从未出过差错,这一次怎么就那么冒失。”
阮晋崤趴着并未翻身,淡淡道:“她害过我母亲。”
阮晋崤的亲母,她看书知道一些,再加上西太后暗示了一些,感觉她能把阮晋崤生下来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
“抱歉……”阮沁阳不好意思道,他的声音虽然波澜不惊,但她听着却几分沉重,人家为母报仇,她也能想到自己的身上,还真是一言难尽。
“她给了我命,我会完成她的遗愿,替她报仇,把皇后与田家挫骨扬灰。”
“嗯。”
阮沁阳说不出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在她看来有些伤痛,一报还一报才能熄灭心中的怒火。
“我在这边住这一夜就回我爹那儿了,等你禁完足记得去看眼砚哥儿,他不相信你不是他哥,被我爹训了一边哭一边打嗝。”
“好。”听着砚哥儿,阮晋崤倒是越发越想在妹妹的肚子里把位置给占了,磁性的声音放软,有了几分缠/绵的味道,“……能不能别走。”
阮沁阳斜眼,手掌在他肩头没伤的地方一拍:“满身药味就不要得寸进尺了,我自然是要回自己家的,你亲母身边曾经伺候的嬷嬷已经告上了大理寺,满城都在猜测她口中皇子是不是你,我自个爹那儿不回,在将军府住着,算是什么,你的童养媳?”
“童养媳。”阮晋崤咀嚼这三个字,觉的这词带着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他觉得可行,但阮沁阳觉得不行。
“我还得再想想,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不知是太快还是太怪。”阮沁阳不掩饰自己心思,把衣裳丢到了阮晋崤的背上让他穿好,“你别逼我逼得太紧。”
最后这句阮沁阳略嘟起了唇,声音软糯,恍若撒娇。
触到她水光潋滟的眸子,阮晋崤忍不住在她唇角轻吻了口,“你慢慢想,我慢慢等。”
话虽那么说,阮晋崤还是在阮沁阳的房里赖了半个时辰才走。
人走了,阮沁阳对着镜子看脖上的青紫,摸不准到底要不要回她爹那,要是让她爹看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一副神情。
先别说她爹,海棠看到自家主子脖子上痕迹:“姑娘可是过敏了,这是什么虫子咬的,怎么痕迹那么奇怪……姑娘的嘴也肿了。”
青葵几个低着头,心里默默为海棠未来夫婿担忧。
“被一只长得丑又臭的虫子咬了。”
阮沁阳扯了扯嘴,“帮我准备些立领衣服,还有今晚就把我院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明日早点起来搬走。”
“还要搬?”
阮沁阳点头,看向诗薇她们:“这几日就辛苦你帮忙打理内宅。”
闻言,诗薇就知道阮沁阳是还要回来,连忙精神应了:“诗薇会竭尽全力把事做好,不让县主失望。”
她以前只想着阮晋崤是陛下看重的人,却没想到阮晋崤竟然是皇子。
想到一事,诗薇道:“前些日子,大皇……大人把绿萼处置了。”
阮沁阳想了下才想起绿萼是谁,当初皇上送了四个美人,三个她要了,另外一个看不上煦锦院没来。
而那丫头似乎是收了皇后的好处,是派到将军府里的眼线。
“怎么回事?”
“她假冒是煦锦院的伺候的去大人那里勾/引大人,大人震怒,知道不是伺候姑娘的丫鬟,就把人给处置了。”
这处置可不是打板子教训一顿,而是让她们这些丫头聚集,看着绿萼被乱棍打死,让她们长了记性。
那画面她现在想起来就发抖,这府里要是阮沁阳不在,阮晋崤从来就不会掩盖自己的煞气,手段残忍的让人惧怕,有时候她仰头都觉得府邸上空笼着血色。
所以两个人能凑在一块实在是太好了,阮晋崤这头猛兽只有阮沁阳才能制住,要不然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的可惨了。
诗薇那么想,表情也流露出来那么点意思,阮沁阳瞧着,不知道说什么。
或许她觉得和阮晋崤差了点什么、怪了点什么,就是因为这周围的一切,阮晋崤太过需要她,这感情的天平一端太重,另一端就算放了砝码,也会忍不住摇晃。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