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
很多时候你和一个人合作，不意味着你就喜欢他。
而拒绝合作, 也不意味着你就真的痛恨他。
平衡点是需要反复尝试才能准确把握的。
在蝙蝠侠和哈维之间。
布鲁西就是那个天秤, 二者重量不同没关系，只要到了他的盘子里, 他们就能平衡。
被说破的哈维也不扭捏，这种程度的尴尬他应付的来。
聊天的过程基本就是出沉默的话剧。
布鲁西没有暖场，他酒会上什么都没吃，这会儿完全专注于他的宵夜。
一片食物的香气里, 气氛沉默却不冷硬。
哈维胳膊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他越过布鲁斯前倾的身体斜了蝙蝠侠一眼。
他不确定蝙蝠有没有斜回来。
但是，就这样吧, 他们本来也没有仇恨。
硫酸事件是自己不够强大诱发的，把它归罪于蝙蝠侠和这座罪恶的城市，现在想一想, 多少也有逃避自我的意思在里面。
而对布鲁斯来说, 有多少人在怨恨他、诅咒他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愿意从事正义。
但没人怨恨他、诅咒他肯定更好。
哥谭的两个骑士握手言和。
这是哥谭的幸运。
而哥谭的邻居大都会，因为一场‘谋杀’，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得到了幸运。
卢瑟开始在一些正式场合为超人说话。
鉴于他之前的言论也有提及超人, 这本来不算稀奇。
但当这些言论开始转向比较正面的评价时，已经习惯他各种强调超人危害论的群众, 纷纷表示看不懂卢瑟的画风了。
这家伙在搞什么。
无论是卢瑟的簇拥者和反对者。
齐齐茫然了。
如果说之前的卢瑟是出自真心, 那他忽然改口是遭到了正义联盟的胁迫吗？
来自簇拥者提出的阴谋论。
如果说之前的卢瑟不是真心实意, 现在的言论才出自本心, 那他之前是牺牲自我以打入敌方大本营吗？
反卢瑟党同样不解。
这种情况很快被正义联盟注意到。
作为成功引起超人注意的男人。
让当事人来评价这一行为的话，克拉克只能说对方越来越怪诞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
直接对他发射火箭炮都好，别再做这种让人毛毛的事情好吗？
作为曾经躺上卢瑟试验台的存在，克拉克非常坚信卢瑟的立场。
现在有反常，那肯定是对方准备出大招阴谋他！
克拉克的结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但对布鲁斯来说，这仅仅是超人的主观臆断，他们需要更多地证据来证明这一事实。
而在此之前，哪怕其他可能再小也不能排除。
这是一次集体会议。
每个人都就此事讲了自己的看法。
扎坦娜在一片讨论声中显得有点沉默。
但没人觉得奇怪。
特别是看到这位魔法师全程心不在焉的盯着蝙蝠侠看后，就更没人打扰她的沉默了。
除了一些粗神经成员，大家多少察觉到扎坦娜的异常。
她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落在蝙蝠身上，不仅这次，上次以及上上次。
这让知道蝙蝠有主的几个，很有点不忍心。
不告诉扎坦娜真相吧，这姑娘越陷越深怎么办？
说吧，但她分明很克制，一点没有讲出来的意思，他们贸贸然去说，也有些不合适。
最后大家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信蝙蝠，他自己能处理好。
会议最后，关于卢瑟联盟采取了观望模式，密切关注，争取在他进行下一步前挖出真相。
散会后，扎坦娜以魔术团还有排练为由，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布鲁斯皱了皱眉。
扎坦娜有好感的明明应该是韦恩。
布鲁斯当然知道童年的友谊延续到成年后，早就被发酵成另一种感情。
但刻意的拉开距离，只要时间足够，应该就能淡化这种感情。
现在看来韦恩那边是淡化了，但扎坦娜的目光转到了蝙蝠侠身上。
感情的到来往往猝不及防。
你要让扎坦娜剖析自己的心理变化，她也说不清。
她明明很喜欢布鲁斯，也喜欢了很多年。
但这次回来哥谭，感情却逐渐迷失。
在和布鲁斯有了更多地相处后，扎坦娜赫然发现，有时仅仅是眼神对视，她的心似乎都在怦怦跳动，而有时哪怕布鲁斯摸摸她的头，这样足称得上亲密的行为，她心中也毫无波动。
等到因为磨合，和蝙蝠侠相处日久后。
那个沉默、从不讲废话，嘲讽除外，还过于严肃冷漠的家伙，竟然比布鲁斯更吸引她。
所以她这算变心？还是企图脚踩两只船？
这种纠结，完美的掩盖住扎坦娜有可能会被察觉脑了卢瑟的破绽。
她所有的异常，现在都可以用感情解释。
时间流逝，在卢瑟积极K掉一个个竞争者，扫除竞选总统的障碍后，他始终没有朝韦恩发难的事也被越来越多人留意到。
‘大概是觉得韦恩没有竞争力吧？’
网上普遍这样认为，因为比起卢瑟的大动作，韦恩的行动基本就是没行动。
哪怕外界甚至于正义联盟都以为布鲁西只是说说。
布鲁斯也不会这么想。
他听过布鲁西描述的未来蓝图，也知道总统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步，布鲁西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么一切只可能是和卢瑟的异常有关。
“我们达成了和平协议，他认同在威胁性的表象下，超人本质是善良的。”
布鲁西的解释到此为止。
他留下足够想象的空间。
布鲁斯没得到更多，事情不在掌控下的焦虑开始出现。
更何况这次来自于布鲁西的隐瞒。
这尤其让布鲁斯难以接受，他们一向对彼此毫无保留。
但想了解更多，不是只有一个途径。
布鲁斯尝试给卢瑟去电话。
电话接通，在布鲁斯报了名字后，对面的卢瑟挑挑眉，然后挂了电话。
布鲁斯眼皮直跳。
虽然被挂了电话，看似什么都没打听到。
但挂电话本身就是一种信息。
如果不是布鲁西特意叮嘱过，卢瑟有什么理由挂他电话？
因为之前网上的冲突？
别闹了，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们肯定约好了特定的联系渠道。
电话打不通，布鲁斯也没空去大都会。
因为布鲁西推掉了一切和蝙蝠侠有关的活动，他老老实实做起了自己的大总裁。
没事就跑公司转悠一圈。
这在一定程度上拉高了卢修斯的好感度，同时拉高的还有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布鲁斯即使偷闲跑去大都会，他也没办法和卢瑟解释。
明明韦恩上一秒还在公司发自拍，为什么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大都会。
微妙恰能用来形容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
事情真正的爆发点，出现在大选投票日当天卢瑟宣布退出的时候。
要知道他之前积极热情的干掉了所有对手。
他们有的主动退出，有的参选了却因为各种黑料损失了大量的票数。
虽然韦恩算得上是第二名，但他和卢瑟的票数相差悬殊。
当天没人觉得韦恩有胜算，要知道他往台上一站，恍惚间大家都有点遗忘这是竞选现场，他们觉得韦恩站的那个地方，很有点像选秀平台。
但卢瑟的退出让一切都有了可能。
投票日这一天正义联盟再次在瞭望塔聚集。
官方说法是精神上支持赞助人。
克拉克脚不沾地的飘着，他双手抱肩，神色说不上好。
一个致力于找他麻烦的家伙，而且近期还越发古怪，他要是当上总统，第一条规定会不会修改为：
禁止超人在大都会高空飞行，以高空坠物的危险性为由？
随便什么理由，他肯定能找到！
克拉克感谢布鲁斯为他做的一切。
例如直接和卢瑟杠上，虽说看起来没杠过，但他心领了。
但随后卢瑟的退出让克拉克瞪大了眼。
这是...杠...杠赢了？！
“他脑子出问题了吗？”哈尔毫不客气的指出。
“出人意料。”戴安娜若有所思的去看蝙蝠。
虽然隔着面具，但不难看出他的怒气值正在飙升。
“扎坦娜！”
也许卢瑟脑子是出问题了，而谁有本事改变一个人的脑子。
布鲁斯锤了一下桌面：“是布鲁斯让你那么做的？”
当卢瑟宣布退出，他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是被问到就告诉他吧。
扎坦娜才发现，布鲁斯如此了解蝙蝠。
不，应该说他们是如此互相了解。
“我认同他的观点。”
扎塔娜才不会撇清自己，她参与、认同了，这就是事实，她绝不否认。
“你们没有权利改变一个人的大脑，这是违法！”
“他非法拘禁超人在先，挑衅在后，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超人的问题，他显然上升了整个联盟。”
如果正义联盟要维护超人，双方走上对立面是必然的。
“魔法师和赞助人，你们对那个光头做了什么？”
除了亚瑟要反应一下外，其他人惊讶之余，很快就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你们，你们对卢瑟用了魔法？”
扎坦娜纠正：“不仅仅是你，从根源上解决掉一个潜在的威胁，魔法要高效的多，难道你们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克拉克整个人都懵了。
别管全部的原因是什么，他肯定是包含在内的。
良好的品德让克拉克不能赞同这种做法，就像B说的，这是违法。
谁都没有资格操控另一个人的思维。
但布鲁斯对上卢瑟，起因完全是因为他，这让克拉克说不出太过指责的话。
人心都是有偏向性的。
要超人伟光正到没有一点私欲，那完全是想象和神化。
这件事太突然，也太离奇。
在它发生前，没有人有过这种思路。
如果有人因此得到启发，那就是最糟糕的事情。
布鲁斯环顾一圈，除了扎塔娜的坚定，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和思考。
至少反对占据了大多数。
屏幕上，布鲁西正在就胜出一事发表感想。
但看得出，记者和群众的注意力至少有一半都在卢瑟身上。
而镜头下，卢瑟的微笑刺到了布鲁斯。
被魔法改造后的卢瑟已经不是原来的莱克斯·卢瑟了，篡改思维等同谋杀！
这一项理应列入宇宙刑法。
看着蝙蝠侠转身离去，戴安娜感觉到了他比平时更加孤寂、痛苦的变化。
扎坦娜担心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瞭望塔的传送里。
她拦住了犹豫着想跟过去的超人。
“这是他们的事，布鲁斯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扎坦娜眼睛里的坚定褪去，她终于忧郁起来，在即将发生的碰撞里，两个都是她担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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