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北寒僵在原地,表情怔楞的看着唐夏,喉头涌动,似有难言,“只让南雪搬离枫山?”
唐夏似是为想到历北寒这么快就做出了选择,微愣之后,点头表示了肯定。
“呵……呵呵。”历北寒伸手捂住眼睛,笑过之后,心中的酸涩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夏夏,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你需要冷静。”
历北寒想过隐瞒下来,不是为了历南雪,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怕唐夏承受不住打击。可当唐夏醒来,对上那双杏眸时,历北寒不想隐瞒了。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等了许久也未见这人开口,唐夏不由蹙起了眉头。
历北寒伸手覆在唐夏的小腹处,动作轻柔,似是怕压坏她,“孩子没了,医生说你体弱,再加上受了刺激,怒急攻心,才导致的流产。夏夏,我很心痛,也很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唐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等反应过来历北寒话里的意思后,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孩子没了?
“历北寒,你在开玩笑对吗?”唐夏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她怎么会有孩子呢,即使有了,也不该
没得呀,她这个妈妈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啊。
历北寒痛苦的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唐夏的手,饶是这两日哭了多次也忍不住再次呜咽起来,“对不起。”
一声道歉,让唐夏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她的手掌颤抖着滑落到腹部,在她刚刚得知自己初为人母时,却又残忍的让她尝到了丧子之痛。
只瞬间,本还无声流泪的唐夏,放声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得到消息过来的历家众人全都红了眼眶。
也让历北寒跪坐在地,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唐夏停止了哭泣,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放空,毫无生气。
历北寒怔楞一下,心里的恐慌无限放大,他急忙站起身,将手放在了唐夏的发顶,温柔又眷恋的抚摸,“夏夏,别吓我,你想怎么都好,只别再折磨自己。”
房门外,历家众人走了进来,唐慧云和傅婉首当其冲,一进来就将历北寒给推到了别处,两人一左一右,侧坐在床边,拉住了唐夏的手。
“夏夏,奶奶在这儿,先跟你说声抱歉,是历家没教养好孩子,让南雪犯下大错,你历
琼姑姑已经教训了她一顿,等你养好身体,由你亲自教训她好不好。”
傅婉擦了擦眼泪,慈爱的摸了摸唐夏苍白的小脸,“夏夏放心,历家不会包庇南雪,她犯了大错,就该承受结果。”
历琼虽也难受,却还是强忍着上前,将历南雪犯错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
唐夏静静的听着,再听到历南雪和历北寒兄妹俩被历琼抽了几十下藤条时,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历北寒的身上。
刚醒过来就听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消息,以至于没有发现,向来如高岭之花的男人,只一日时间就形如枯槁,狼狈的像是老了几岁。
唐夏再次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我不想看到她,送我回星河湾吧。”
隐忍的祈求,让历北寒再次落泪。唐夏妥协了,只为醒来后,她所有的疼爱,都来自历家。
历南雪的处罚结果,是历老爷子亲自定下的,送去国外苦修。
何为苦修,历家不少人都经历过,没有家族的支持,没有金钱的供给,只身一人前往国外,能否活下来,只能依靠自己。
这样的处罚,历北寒经历过,十七岁还未成年,因为冲
动犯下大错,被老爷子送去了国外,一个未成年,在举目无亲的外国,生活了两年半的时间,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然而,同样的处罚,落在身为女孩儿的历南雪身上,会更加艰难。别的不说,只安全一方面,就足以让历家众人操碎心。
傅婉无声的落泪,有心想为女儿求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历鸿承,年过五十岁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出乎意料的是,历南雪在听到自己的处罚结果时,平静的接受,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更是没有开口说一句求情的话。
收拾好行礼,只临走前去了趟唐夏的卧室,跪在床前,说了声抱歉。
历家这边混乱的日子,以历南雪登机离开结束了。历家二房回去了临市,唐夏留在主宅养病,老爷子和老太太不在外出会友,而是陪在唐夏身边。
傅婉因为女儿的离开,躲在了卧房整日,待第二日清晨,这位历家的当家主母出了容颜憔悴,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儒雅。
进入十二月,国际峰会转瞬到了眼前,历氏珠宝新一年的纪念品发布会也随之要准备起来,历北寒分身乏术,
想留在家里陪着唐夏,却又不得不前往公司,处理前几日遗留下来的问题。
历家这边步入了正轨,与之相反的苏家,却来暴风雨前的那份宁静都没有,历家合作全部取消,犹如旱地炸雷,将苏家众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苏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苏景沂愤怒的将手中文件摔了出去,“联系不到,联系不到,五天的时间,你们就给了我这个答案?”
苏峥垂头站立在一侧,任由文件摔在身上半分不敢挪动,承受着父亲的怒火,他心里也是委屈的不行。
人见不到,他能如何,总不能闯进历氏集团的大楼吧。即使真能闯进去,他还能一下子冲到顶层不成。
“依依,你那也联系不到?”苏景沂阴沉着脸,望向坐在轮椅上的苏晚依。
苏晚依苍白着脸,苦笑了一声,“大伯该知道我这几日一直在联系北寒哥哥的,只是电话不通。我也找人打听过了,得到的结果是北寒哥哥这几日都没出现在历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强忍着心里的忐忑,苏晚依硬着头皮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只不过,有些事,她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