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历北寒的一声大喊,历家变得人仰马翻起来。
宴会厅的客人们都是老人精,一见不对劲儿,立马起身告辞。历老爷子和老太太岁数大了没有动,由历家二代兄妹三人,将众位客人送离了庄园。
医生来的很快,因为今日寿宴,太多身份重要,岁数又大的客人,所以医生准备了好几位,此时,全都被陈斐给叫了过来。
由王医生为首的五位医生,全都进入到卧室,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得到的结果是病人本就身体孱弱,又怒急攻心,情绪大悲大痛才导致的昏厥。
然而,五位医生中的一位老中医,在探脉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许老,您这是怎么了?”王医生见状,脑袋都有些大了,这位许老可是特邀来的老中医,帝国为数不多的国手,他老人家一皱眉,就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唉,找个女人过来看看。”许老捋了捋胡子,摇头叹了一声。
王医生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额头冷汗瞬间留了下来。许老的话,指向性太过严重,显然是不方便他们检查的地方。
不敢耽搁下去,王医生快速走出房间,迎上
门口几位问询的目光,硬着头皮看向傅婉,“夫人,您随我进去一趟。”
傅婉愣了愣,刚要开口询问,却见王医生眼里的挣扎之色,心头顿时一跳。
历北寒紧蹙着眉头,“到底什么问题!”
王医生颤了颤,“大少爷先稍等片刻,有些事需要夫人帮忙确定。”
说着,王医生让开身位,示意傅婉随他进去。
楚燕桦心思细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的同时,伸手扶住了傅婉,“北寒别着急,我随大嫂一起进去看看,夏夏年纪轻轻的,哪里会有大问题啊,你就是瞎担心。”
话虽这样说,可外面几人都不是瞎子,王医生的面色太过难看,容不得他们不担心啊。
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在外面的众人像是热锅里的蚂蚁,转来转去的,就连平日里最为稳妥的历南晴,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恨恨的抱怨着房间的隔音效果。
半点声响听不到,装修时干嘛要装成隔音的!
历北寒眼睛猩红,蹲坐在墙边,抱着脑袋一动不动。他真的没想到唐夏的身体会弱到承受不住打击,若早知道,他必定不会说出来。
坐在一楼客厅等消息的老
爷子和老太太也坐不住了,老夫妻俩相互搀扶着上了楼,众人下意识的让开到两侧。
“还没结果?”历老爷子肃声询问。
历鸿承和历鸿启两兄弟摇了摇头,两人的媳妇都进去了,可就是一去不回头。
老爷子还待再问,就听咔哒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
傅婉眼眶通红,眼里还蓄着泪水,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几岁,被楚燕桦搀扶着走了出来。
众人一见两人的样子,都被吓得不清。
历北寒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傅婉的肩膀,声音嘶哑,“妈,夏夏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傅婉猛地伸手,一巴掌扇在了历北寒的脸上,“你还有脸问我?你到底和夏夏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怒急攻心,你知不知道她小产了啊,那是你的孩子!”
轰的一声,历北寒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不敢置信的望着满脸怒容的傅婉,这个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在了墙上,才坚持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受不住的哪里只有历北寒啊,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听闻噩耗时,若不是历琼和历南晴姑侄俩反应快,老两口差点儿摔下楼梯去。
历家四代啊
,就这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没了?
房间里的医生也走了出来,见到门外众人的样子,都唏嘘不已。谁也不想碰到这样的事,更何况,豪门最终子嗣,虽说孩子月份太小,还未成型,可到底是历家四代第一人啊。
本该是万众瞩目,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结果却是连看看这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都下去吧,在这儿待着干嘛,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别的医生不敢开口,许老却是不惯着,挥手将人都赶到了一楼。
客厅里,许老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后道,“大致病情在里面时已经说过了,怒急攻心,大悲大痛下导致的流产昏厥,也有病人身体孱弱的因素在。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孩子月份太小,流产对母体的伤害不大。”
说到这儿,许老望了眼失了魂的历北寒,摇头叹了声,“好生养着,小夫妻年岁不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明知道这话没什么安慰效果,但许老还是说了出来,他怕自己不说,里面那个没什么大问题,外边这位反倒是眼看着活不了了。
留下药方,许老这几位医生纷纷告辞离开。
等客厅内
只剩下历家人后,历老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北寒,还不打算说出来?”
凌厉的质问声响起,只见历北寒双腿一弯,直直的跪了下来,“车祸和坠楼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我和她说了实情,是想让她有个准备,只是没想到,她……”
她竟然怀孕了!
历北寒的声音哽咽沙哑,眼看着要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导致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没人能想象的到他现在能跪在这里,吐字清晰的说话,花费了多大的毅力。
更没人能懂他的悔,他的痛,还有那恨不得以命代之的奢望。
“只一个调查结果,不可能让她怒急攻心!”历老爷子犀利的指出问题所在。
历北寒紧抿着唇瓣,好半晌才闭上了眼,“是南雪,车祸是她和苏晚依合谋的,夏夏坠楼,是她亲手而为。”
如果说得知唐夏流产,让历家众人惊怒,痛惜,那历北寒刚才所说的话,就好比惊涛骇浪!
傅婉第一个承受不住,哀嚎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瘫在了丈夫怀里。
天知道她在帮唐夏更换衣物,看到那滩象征着孙儿的血时,有多么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