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南雪自讨了没趣,气呼呼的转身上楼。
老太太眯了眯眼,安抚的拍拍唐夏的胳膊,“南雪那孩子被宠的过头了,她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容易被人利用,又是个死脑筋,认死理。”
听了这话,唐夏若有所思。老太太不会随便一说的,既然开口了,必定有所指。
联想到历南雪对她的敌意,再加上对苏晚依的追捧,唐夏便清楚,老太太口中那所谓的‘人’是谁了。
见此,唐夏心里不由为苏晚依默哀了三秒钟。能得到历北寒的喜爱,苏晚依是挺不凡的,只是心机太多,惹了老太太的厌烦,看样子想进历家的门儿,有些困难啊。
吃过午饭,唐夏回到卧室小睡了一会儿。再下楼来时,面对的就历老太太的催生。
“那个,奶奶啊,您说的是我和历……北寒生孩子?”
“唉,奶奶知道你还小,可北寒眼看就三十岁了,底下还没个一儿半女的,你们该抓紧要个孩子了。”
历老太太也就是唐慧云,拉着唐夏的手,语重心长的劝着。
唐夏目光微敛,再抬头时,唇边的笑容染满苦涩,“不瞒奶奶,我是很喜欢孩子的,只是……生孩子不是我一个
人的事啊,总不能随便去找个男人生吧,真要那样,您也不会高兴。”
唐慧云脸色一僵,当即抱住唐夏柔声安慰,心里却是把自家大孙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混账小子,是他对不起你,奶奶昨晚上帮你教训他了,以后北寒会按时回家来,在赶出去招猫逗狗的,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唐夏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正思索着对策,却见唐慧云松开了手,瞪眼看向门口。
好奇下转头,视线正好对上了历北寒那双毫无温度的黑眸。
唐夏一个哆嗦,这人不是去工作了吗?怎么会毫无预兆的站在门口。
别墅门口,历北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冷峻的五官,冷飕飕的眼神,看的唐夏浑身紧绷,本能的摆出的防御的姿态。
“北寒,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唐夏站起身,故作惊讶的询问。
历北寒冷冷的嗯了一声,迈步走过来,冷气压随着逼近,惊得唐夏后退了一步。
笔挺修长的身躯矮身下来窝在了沙发里,眉毛微微挑起,似是不理解唐夏的反应为何如此强烈。
回过神的唐夏,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午饭吃的太饱
了,你们聊,我去后院转转。”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大门。
唐慧云眯着眼,等人走后,才没好气的拍了大孙子一把,“坐着干嘛,报纸什么时候都能看,没瞧见你媳妇出去了,赶紧跟过去,她有伤在身,你从旁照顾着。”
历北寒放下报纸,听话的起身跟了出去。
后院花房里,唐夏坐在木椅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茶花,神思外游。
失忆以来,见过自己的人都说她性格变化太大,唐夏不清楚以前的自己,但现在,她很确定是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态度。
那以前的自己,大概是正好相反。
想到此,唐夏闭上眼睛,泄力般的仰靠在椅背上,任由阳光透过玻璃顶照在脸上。醒来后,看似快活肆意,可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失去以往记忆的女孩儿。
婚姻,车祸,坠楼,一件件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她也会茫然无措。
这几日来,唐夏想过答应历北寒离婚,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凭白占据着历家少奶奶的位置,她不想。
只是离婚之后,迎接她的是什么生活?
唐夏猛地坐起来,狠命的摇头,“坚决不能离婚,就是死皮赖脸的也得赖在历
家,不然,离婚后回了唐家,怕是都没命出来了!”
嘀咕完,唐夏自己有些无地自容的捂住了脸,赖在历家,等同于赖着历北寒,只为了自己生活舒坦,就要耽误那男人的真爱,想想还真是自私啊。
蓦地,耳边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逐渐靠近。
唐夏回头,见到来人,心肝儿都忍不住发颤。
“你……你怎么过来了?”颤巍巍的声音,唐夏恼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就是觉得这男人魅力太大,让她有种小鹿乱跳的感觉吗,至于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你说,你喜欢孩子?”粗粝的手掌搭在了唐夏的后脖颈上,感受着手底下几乎的颤栗,历北寒嘴角微勾,弯腰凑近,低哑着声音,“生一个?”
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这男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慌乱下,动作过大,本就残了的唐夏,惊恐后退,眼看就要摔下木椅。
历北寒眼眸一眯,眼疾手快的揪住了唐夏的后领子,只听几道细小的声音,雪纺衫上的一排纽扣,应声而落。
唐夏只觉身前一凉,错愕低头,就见自己的衣服接近报废,粉色内衣暴露了出来。
“啊……”的
一声惊呼,坐到地上的唐夏,手忙脚乱的拢好衣服,警惕的向后蹭了蹭,“你,你是忘吃药了还是认错人了?我是唐夏,不是苏晚依啊。”
唐夏心里苦,她觉得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当的真是合格,自己的丈夫想生孩子,她都能无私的把那小情人儿给拎出来。
“你吃醋了。”历北寒眸色暗沉,居高临下的望着唐夏,不容置喙的说道。
唐夏俏脸一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内衣漏不漏了,就那么红着眼怒瞪着历北寒。
“老娘就是泡醋缸里,吃的也不是你的醋!”
“你们……”
傅婉错愕的站在花房门口,望着里面剑拔弩张的夫妻俩,尤其是衣衫不整的唐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历北寒!你是想气死我啊,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傅婉疾步走到唐夏身边把人扶住,怒视着历北寒,“还不走!”
历北寒勾了勾唇角,略带深意的望了眼唐夏,顺从的转身离开。
唐夏嘴唇泛白,刚刚摔在地上,她那骨折的腿受了不小的碰撞,有些疼。只是让她变色的却是历北寒临走的那个笑,不诱人,反而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