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听到田畴羞辱他的话,冷冰冰道:“田畴,陆玄许诺拿下了北方,封我为燕王。未来的我,是北地燕王,你会成为我的下属。届时,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
田畴儒雅的面庞上,露出了不屑神色,嘲讽道:
“就你公孙瓒,配当燕王吗?”
公孙瓒道:“这是陆玄的允诺。”
田畴沉声说道:“这次和袁绍交战,你拒绝出战。如果不是关靖力排众议,下令全军进攻,虽然我们能击败袁绍,伤亡会增加许多。你如此的软弱无能,配担任燕王吗?”
公孙瓒怒道:“我不配,难道你田畴配吗?”
田畴嗤笑一声,淡淡说道:“我当然不配了,我只是大王的臣子,不可能僭越。至于你公孙瓒,没有大王的出现,你麾下的文官武将早就散了。”
“昔日的你,像个女人一样,整天呆在城内,一副恶狗舔舐伤口的模样。”
“你,只知道龟缩。”
“自己的部将被袁绍围剿,你不仅不驰援,反倒说什么驰援了一个人,会有更多的人不尽力抵挡,所以拒绝出兵救援。就你这种人,之所以能成事,也就是运气好。”
“因为有大王的运筹帷幄,才改变了幽州的局面,扫荡了乌桓。现在击败袁绍,你跳出来想捞取好处,想进一步和大王谈条件。”
“你摸着你的良心,你配吗?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行吗?你过一过你的脑子,你能吗?”
“废物!”
田畴直接厉声呵斥。
公孙瓒曾经在幽州驱逐乌桓,讨伐鲜卑,的确厉害。可是这人极为自负,自以为是。如今,公孙瓒想和陆玄掰腕子谈条件,那是痴人做梦。
正好,借机敲打公孙瓒,让公孙瓒看清楚现实。
公孙瓒气得握紧拳头,双目瞪大,死死的盯着田畴。他愤怒下,右手忽然间握剑出鞘,剑指田畴,咬着牙道:“田畴,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铿锵!
张辽随之拔剑出鞘,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沉声道:“公孙瓒,请你三思而行。”
田畴又笑了笑,没把公孙瓒的行动当回事儿。
他伸手推了推张辽的剑,让张辽收起佩剑,然后一步踏出,走到了公孙瓒的剑尖前方。
公孙瓒眼中瞳孔一缩,问道:“你当真不怕死?
”
田畴捏着剑刃,往前拉拽一下,对准了自己的胸膛,说道:“来,要杀我尽管来。我田畴是大王任命的幽州长史、代幽州刺史行事,负责幽州大小事情。
”
“你杀了我,等于杀死吴国的封疆大吏。仅此一条,大王就会还我一个公道,不说多了,一命换一命是没问题的。另外,公孙家上下总得付出代价吧。”
“以我一人之命,换你被杀,换公孙家所有人的前途,何乐而不为呢?”
“要杀尽管杀。”
田畴昂首挺胸,一副从容模样,高声道:“幽州的战事,有张辽将军负责,你杀了我,不影响局势。
来,杀我就是,我给你机会。”
公孙瓒面色微变。
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有满腔的杀意,恨不得杀了算计他的田畴。可是听完田畴的话,看着田畴冷静镇定的模样,心头莫名的一紧,反倒非常紧张。
田畴的话没错。
田畴虽然只是幽州长史,却是陆玄任命的封疆大吏,杀了陆玄的人,他必定被处置。
田畴看着公孙瓒迟疑的模样,眼神愈发不屑,继续道:“公孙瓒,我再说得透彻一点。以你公孙瓒和袁绍的矛盾,你去袁绍的麾下,转眼就会被杀。”
“因为,你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再回到这次的战事,如果不是易京城的存在,袁绍不可能损失颜良和文丑两员大将。仅此一点,袁绍心中也必定要杀了你。”
“现在的你,已经没了退路。可是看看你自己,还如此的跋扈,端架子耍脾气。你认为还是昔日,你击败了袁绍,纵横幽州、冀州和青州的时候吗?”
“时代,早就变了。”
田畴语气冷肃,说道:“你记清楚,没有人愿意替你效忠。从你龟缩在易京城,谁都不搭理的时候,你就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失去了所有的人心。关靖等人是你的下属,可他们更是大王的下忠臣,你只是一个象征罢了。”
公孙瓒听得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一样,失神震惊。
他的情绪非常的低落。
哐当!
手中的剑,跌落在了地上。
蹬!蹬!!
公孙瓒后退两步,神情愈发的落寞,显得非常颓然。
公孙瓒仔细的想了一下,他麾下的所有人,包括他身边的亲卫都抛弃了他。
田畴对公孙瓒没有半点的怜悯,眼神锐利,进一步说道:“你公孙瓒能立足幽州,不过是一时得势,你就是一个莽夫罢了。”
“懂得治理幽州吗?”
“你什么都不懂。”
“你如果懂得治理,幽州不会荒废数年,百姓不会被乌桓和鲜卑侵袭。”
“你如果懂得治理,就不会和神棍刘纬台、小贩李移子、商人乐何当结拜,处处给他们优待,任由他们欺凌百姓,在幽州违法乱纪。”
“你如果懂得治理,就不会撇下自己的将士和官员,像个女人一样躲在易京城中,任由袁绍猖狂横行。”
田畴大袖一拂,掷地有声道:“你不懂亲贤臣远奸佞,不懂治国之术,就你这样的人能横行幽州数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咕咚!
公孙瓒咽下了一口唾沫,神情欲哭无泪。
扑通!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失神,拉耸着脑袋,失去了精气神,失去了兴师问罪的胆魄。原本他气势汹汹的来问罪,此刻却被骂得体无完肤。
田畴说道:“做一个富家翁,就好好做富家翁。
没有实力、能力和城府,偏偏还有掌权的想法,那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好好想一想。”
“退下!”
田畴大袖一拂下令。
公孙瓒浑浑噩噩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留下了张辽和田畴在营帐中。
张辽眼神熠熠生辉,赞叹道:“田长史的一番话,唇舌如刀,犀利无比,张辽佩服。”
田畴微笑道:“文远将军过奖了,公孙瓒意气风发的时候,有英雄气。现在,就是个贪婪无度的废物。不说他了,说说接下来继续攻打袁绍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