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村毕竟是乡下地方。
石梅吩咐迎春、惜春、探春、湘云、黛玉, 都扮成小子，穿着一色的天青色细布儒生袍子。
石梅装扮成私塾先生, 带着学生出来游历。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金大一听, 忙着劝阻：“老太太，这个路程有点远……”
石梅道：“比香山还远？”
金大默然，香山虽远，有大老爷在附近驻扎。
万事有大老爷负责。
香山距离白家村二十里地, 大老爷一时罩不到。
石梅见金大为难，便道：“出城不过三十里地，去一个时辰, 玩耍一个时辰，我们到白家村不爬山，只钓鱼，吃了午餐，即刻返回, 申时便能回家。”
金大静默。
他说不过，这府里没人劝得住老太太。
石梅又道：“你想想, 你几个小姑奶奶，今年一过, 哪里有机会再出去玩耍？大不了, 你多带几个斥候？”
石梅若是愿意大张旗鼓的去，金大一点都不反对，到时候多带上几十人护卫就是。
关键老太太喜欢轻车简从。
金大知道老太太的本事, 可是就怕事出万一。
老太太又不许带着老妈子，说是怕暴露了女子身份，惹人注意。
这才是金大为难之处。
偏生府里大小主子，都维护老太太，连大太太也支持老太太出游。
金大没法子，只得答应了主子。
他自己充任石梅的管家，带着八个斥候，充当车夫护院。
马车也不能用荣府的朱轮华盖车，而是用家里管事出门用的大马车。
石梅带着黛玉正坐。
迎春惜春探春湘云坐在两厢刚刚好。
后面还跟着一辆青骡车，专门拉着锅子炉子与饮食，再有钓鱼的工具，鱼竿鱼篓这些东西。
水灵生了贾兰之后，再不喜欢吃鱼了。
桃花鱼煮酸菜可是美味。
石梅从前不好意思跟水灵争嘴。
如今水灵不爱吃了，贾琏也不钓鱼了。
石梅也不好意思让贾琏为了自己口腹之欲，耽搁皇孙的学习。
今日借着踏青，正好顺便钓鱼，一饱口腹之欲。
荣府的马车虽不是橡胶轮子，却也经过了改造，比较防震。
除了车底下的伏兔用了上好的皮革，车轮也用牛皮包裹。
车厢座位都进行了皮革包装，比一般的车子防震。
坐着这样的马车不说如履平地，也算平稳。
再加上马车的速度有限，坐起来还是十分舒服。
白家村山脚，是一片望不见边际河滩溪流
迎春惜春探春这些深闺小姐，哪里见过这等一望无际的河滩，顿时高兴不已。
鹅卵石都是第一次见到。
一群丫头先在鹅卵石上奔跑。
然后，跑进细沙地区就不灵了。
迎春惜春黛玉还好些，她们身怀功夫。
探春与湘云不喜欢功夫，几乎是扑爬连天。
刚站起来就摔了。
好的是摔在砂子上并不疼。
石梅站在河边上，一边注意孩子们，免得他们跌进溪流。
一边观望坡上的村落。
这里除了河滩似曾相识，让石梅有回到现代的感觉，找不到半点前世白家村的印记。
宫殿没有了。
贤王祠也没有了。
石桥更没有了。
想来，那花岗岩的石桥，也应该是贤王祠的配套工程。
如今的白家村就是一个荒凉的小山村。
没有贤王祠，自然找不到曹雪芹的落脚点。
金大带人挖回来一篓子的鱼饵，却见石梅站在河边发愣。
不由动问：“老太太从前来过？”
石梅一笑：“很小的时候跟父亲来过，现在已经大变样了，认不出来了。”
金大闻言心头顿悟，怪得老太太坚持要来这里，原来是怀念老保龄候爷了。
昨晚，他还觉得老太太太各色呢。
京都内多少景致，光是武郡王府内，就能玩上十天半月不重景。
却原来是来祭奠老侯爷。
金大心里惭愧不已。
觉得太对不起老太太了。
金大这些斥候对于钓鱼很有心得，钓鱼台都搭建在柳荫里。
石梅招呼疯跑的迎春惜春湘云几个：“过来吧，别出了汗。”
春日要捂。
孩子们穿得比较厚实，出了汗不能及时干燥，容易生病。
春日又是一个发病的高峰期。
湘云调皮，错眼间跑到坡上农田里研究。
迎春拽着她往回走。
这个画面很熟悉。
石梅看着岸上的农田恍惚了一下，似乎回到了金陵培植甘薯的时候。
自从离开金陵，石梅很少在跟田亩打交道了。
如今农庄虽然也种植番薯。
但是，种植技术已经成熟。
农庄里三岁的孩童都会翻藤剪藤，根本不需要石梅不错眼的盯着了。
自己那时候真正是三十岁的冲劲。
一心一意研究番薯的种植，希望能够拯救百姓，也拯救荣府。
幸运的是，老天生了个漏洞，让她捡个便宜。
石梅不由笑了下，那时候，贾琏只有五岁。
一晃眼，贾琏都二十五了。
种植番薯的记忆似乎已经很久远，恍若隔世。
迎春几个来了，却发现祖母发愣。
黛玉不由摇晃石梅：“外祖母，您看什么呢？”
石梅这才惊醒。
先是一个个检查孩子们钓鱼的台子，必须是坐凳稳，脚蹬也稳。
石梅要求钓鱼蹬距离溪流二尺的距离。
并且，一个孩子一个侍卫守护。
这些都安排已定，石梅自己坐在孩子们的中间位置。
手里开始钓鱼，神识却放开，罩着孩子们。
不让孩子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半个时辰过去，湘云早跑了，又去摘花掐柳。
探春十分羡慕，却是偷看祖母，不敢轻易动静。
迎春惜春黛玉却还是老神在在的钓鱼。
石梅心知，迎春惜春黛玉是因为打坐练习有基础。
探春湘云却觉得打坐吐呐，是尼姑干的事情。
侯门女儿就该读书习文。
这正是各人的缘法，石梅也没法子。
这般时候，石梅已经钓起十几尾的桃花鱼。
迎春惜春黛玉却只有三五条。
却是石梅往水里释放了灵力，勾引了桃花鱼前来咬钩。
若不是怕孙女们犯了疑惑，别说十几尾，百十条也钓上来了。
再者，石梅也没得那么贪心。
人留后代草留根。
这鱼儿也要留个种。
石梅觉得足够了，遂吩咐金大预备柴禾，埋锅造饭。
等野炊之后，再带着孩子们去农户人家采个风，看看人家农家的孩子，如何度过童年。
玩耍个半个时辰，也该返程了。
金大得令去埋锅造饭。
金大早在农家卖了几只一年的小公鸡，拔毛清理之后，抹了食盐佐料，用荷叶包裹了埋在灶地下。
上面架上石头，开始烧火焖饭。
石梅带着孩子们清理鱼儿。
钓鱼的时候都喜欢，清理起来都嫌弃腥臊。
石梅不准她们逃窜，让她们捡了扁薄的鹅卵石来刮鱼鳞。
石梅动手刮好三条，说道：“不需要你们多帮忙，自己钓起来的鱼儿自己刮。“
湘云就咯咯的笑：“看吧，这就是我不会钓鱼的好处。”
石梅道：“刮多少条吃多少条，不劳动不得吃。”
湘云闻言撅嘴。
姑祖母虽然疼爱她。
但是，她若是调皮，在学里不好好上学，挨了手板子。
姑祖母不仅不心疼，当晚的零食全部取消。
还要让她把没写好的字儿再写三篇。
姑祖母还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才记得住。
故而，每回偷懒少写一篇大字，最后就会被罚写三篇。
任凭你如何撒娇也不成。
后来，连最喜欢撒赖的宝玉也不敢偷懒了。
姑祖母对付宝玉最厉害的一招，就是他回家去，陪他母亲吃斋念经。
湘云其实也怕，哪一日姑祖母惩罚她，让回去跟着二婶子三婶子过日子，那就苦之不尽了。
她宁愿去碧云寺陪伴母亲念经去。
几个孩子，石梅对湘云最为宽容。
不为别的，湘云除了她没人真正疼爱。
湘云的母亲史鼏夫人如今还活着，虽然身子越来越差，只是苟延残喘。
但是，她还活着。
今年，湘云已经十岁了。
再不是襁褓父母亡故。
石梅已经尽力了。
石梅不许湘云偷懒，也是因湘云今后最大的依靠是她自己。
湘云知道姑祖母说道做到。
她喜欢吃鱼，思忖一下，老老实实卷袖子干活了。
湘云真正决定干活的时候，确实比迎春惜春都干得好三分。
湘云如今的厨艺在姐妹中算是头名。
这是石梅刻意为之。
她预备建议史鼐，给湘云找一个新科进士。
七品官儿的俸禄可是不多。
湘云跟随夫君上任，没有厨艺自然不行。
再者，在这不允许恋爱的时代，有时候，好厨艺也是吸引夫君的筹码。
石梅带着一班子孙女清理鱼鳞，远处看着，就是一大老爷们带着一群少爷在破鱼。
忽然间，石梅停住动作。
因为，石梅听到了马蹄声与车轱辘的声音。
有人来了！
石梅迅速在水里照个影儿。
为了装扮糙汉子，她今日把脸上的颜色化成小麦色儿。
然后，石梅吩咐几个孙女：“当着外人叫我石师傅。”
迎春惜春几个心下一凛，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计。
她们也听见了远处的车马声响。
石梅看了下几个丫头。
还好，今日都做了伪装，全部都是小麦色的肌肤。
石梅道：“继续做事。”
然后，石梅的神识覆盖过去，心里喟叹：真正倒霉催的，遇到这祖孙爷们。
这个时候已经埋锅造饭，若是起身就走说不过去。
若说是吃完了，很显然就是撒谎，锅里闷着米饭，他们正在收拾小鱼。
斥候在收拾野菜萝卜。
铜吊子里的高汤已经烧开，香气四溢。
石梅只有认命，见招再拆招吧。
那边，贾琏已经跟金大寒暄上了：“金叔，这怎么来了？”
金大没有见过皇帝。
但是，能够让二爷伺候的主儿，这世上有几人？
金大猜也猜出来了。
金大只得说道：“陪着几位小爷出来逛逛。”
石梅原本预备假借后街族人的身份。
当他发现林如海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没法子遮掩了。
贾琏可以暗中串联，林如海却不成。
石梅觉得，一点小事，犯不着闹出欺君之罪。
林如海对改扮的岳母，不大熟悉。
但是，一眼认出自家闺女。
石梅的身份不用猜。
荣府除了岳母谁还有这胆子？
若是女眷，陛下自然回避。
岳母偏又改扮成书生。
林如海扶额：皇帝当面，他不知道怎么称呼。
贾琏愣了一下，上前跟嘉和帝回禀。
嘉和帝没下车：“什么人啊？”
贾琏道：“也是来野炊，看样子还没吃饭。咱们去南边的河滩也是一样。”
但是，南边的河滩有些背阴，不及这边的河滩风景美，鱼肉不及这边美味。
嘉和帝沉吟，如今他是惊弓之鸟。
小皇孙估计缺乏玩伴，脆生生的说道：“祖父，看样子是先生带着学生出来远足也，一群小孩子罢了，不妨事，不如大家一起吧？”
石梅正准备接受驱逐，她们就去南边的河滩。
但是，嘉和帝却说：‘好吧，一起吧’。
然后，贾琏过来接洽。
祖孙相对，一时技穷。
石梅道：“要我去给陛下请安吗？”
贾琏也很犹豫，道：“您这儿继续野炊，陛下不召见，您就不动。
完事之后，您迅速返程。”
石梅道：“我们马上返程？”
贾琏道：“皇孙估计想跟妹妹们结交。”
石梅扶额，心里祈祷，不要露了破绽。
然后，老皇子驾轻就熟，占据了石梅们的钓鱼台。
老皇子身边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石梅松口气。
然后，皇孙却往这边来了。
水阳很有礼貌，拱手行礼：“这位老先生请了，学生有礼。”
石梅身子偏过，不受他的礼，却是拱手还礼：“小公子有礼，可是有事？”
水阳道：“你们这是预备烤鱼吗？我能参加吗？”
湘云插嘴：“我们不仅要烤鱼，我们还有叫花鸡……“
水阳甚好奇，问道：“什么是叫花鸡？”
石梅笑说：“不是叫花鸡，是荷叶鸡。就是用初生的荷叶，包裹着鸡肉埋在灶下，上面的饭菜烧好了，锅底的荷叶鸡也熟了。
因为包裹着荷叶，吃起来有一股荷叶的清香，故而叫做荷叶鸡。”
湘云很聪明，忙着描补：“对，是荷叶鸡，我总是说错。”
湘云说着话还咯咯一笑。
水阳很明显愣了下，然后一笑。
这个聪明的皇孙认出了湘云是女孩儿。
他却有些奇怪，宫里的女人一个赛着一个白净。
这个女孩儿怎么这样黑？
再看手，也是一样的黑。
估计是成天在这河岸上淘气吧。
石梅真是很无奈。
好在水阳似乎不计较她们几个是女子。
虽然嘉和帝说的一起，但是，两下里壁垒分明。
林如海坐在嘉和帝旁边，不免朝这边多看几眼。
石梅这边很快就起锅，挖出了叫花鸡。
然后，石梅做主送给水阳一只。
水阳很高兴，把手里树杈递给湘云，自己拧着叫花鸡去给祖父表功。
贾琏亦步亦趋的跟着水阳回去了。
嘉和帝问道：“嗯，这么快就跟人家混熟了？”
水阳道：“她们很有趣儿。
祖父，您知道吗，她们是女子，尤其是那个丫头，虽然长得黑，却是叽里呱啦很喜欢说话，蛮有趣儿。”
嘉和帝道：“你很喜欢啊，让她给你做个伴儿？”
水阳愣了下：“还是不要了。
这样子，她父母就该想她了。”
嘉和帝却上了心，既然他孙子喜欢，出些银子买了就是。
林如海紧张了，不知道水阳看中哪个丫头。
贾琏附耳禀报：“禀陛下，这丫头估计不能跟随皇孙。”
嘉和帝道：“为何？”
贾琏道：“那位教书先生是下官的祖母。”
嘉和帝甚是惊讶，眼里却起了笑意。
嘉和帝起身，往这边来了。
水阳牵着嘉和帝的手，很紧张：“祖父，孙儿不喜欢那个黑丫头，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不喜欢她天天跟着。”
嘉和帝却道：“嗯，知道了。”
贾琏亦步亦趋的跟着，顺便给祖母传音：陛下知道了，露馅了。
石梅早知道了，没想到事情会坏在湘云这个话篓子身上。
石梅戳了下湘云：”知道不，因为你吧嗒吧嗒爱说话，小公子的祖父说，要买你回家陪着小公子说话呢？
你愿意吗？“
湘云哇的就吓哭了：“不要，我不要做奴婢！”
嘉和帝过来，当头听见这一句，有些尴尬。
石梅忙哄着湘云：“逗你呢。”
湘云像个猴子脸，闻言哭声戛然而止：“真的呢？”
嘉和帝祖孙这时已经走近了。
水阳祈求的看着祖父，摇晃祖父的手。
嘉和帝一笑放开水阳：”你们玩去吧，祖父说笑呢。“
石梅这时候躬身拱手道：“石某见过老大人。”
嘉和帝盯了石梅一眼，就掉开脸：胖丫头虽老了，也是臣子之妻。
嘉和帝说道：“你这日子过得不错。”
“托天之福，四海升平，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富足。”
石梅耷拉着眼睛，生怕又遇见龙煞。
望气术也没有飞跃虚空的可能。
她如今的功力已经足够了，不需要龙煞精炼灵力。
嘉和帝一哼：“你很会说话，黑丫头是你家的？”
石梅道：“不是。保龄候史家的，她父亲史鼏已亡故，母亲病重，只在这一二年了。”
嘉和帝没想到，那有趣儿黑丫头竟是这身世。
这也太薄命了，真是不合适。
嘉和帝道：“你家里似乎有个岁数相当的哥儿？”
这是惦记宝玉？
宝玉被王氏宝贝的龙卵一般，他不要水阳伺候他就算是好了。
石梅说道：“我们家的孩子找伴读，都是找的族里的兄弟。
一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嫡枝提拔庶枝。
二来，加强兄弟们的感情。
同窗共读，将来利益牵绊，大家就是一个战壕里的生死兄弟。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嘉和帝笑了下。
看向迎春她们一群人：“你倒是很宠爱孩子，宫里的公主，也没她们安逸。”
公主落地圈在皇宫，长大联姻。
公主最喜欢冬猎盛宴，一年一度放风一次。
石梅道：“女孩子的命犹如草籽一般，随风飘落。
将来是落入沃土，还是贫瘠的荒凉之地，难以预料。
在娘家是她们最为松散的日子。
娘家的日子都不如意，女子一辈子的命运就太苦了。”
嘉和帝被说笑了：“石夫人是落在沃土还是贫瘠之地？”
石梅拱手：“托天之福，算是沃土吧。”
嘉和帝见石梅不时看一眼孩子们，遂告辞了：“今日出来，朕有所得。
番薯之功，朕记得。”
石梅心神一松，虽然不是多么喜欢宝玉，毕竟是孙子，送进宫里做奴才还是舍不得。
再，也怕宝玉给家里闯祸。
嘉和帝这句话是真心话。
如今，四海之内虽然有旱灾涝灾蝗灾。
但是，各地报上来的人口数目，逐年增加。
土地数目也有所上升。
税收也增加了。
这说明，百姓安居乐业了。
朝廷上，嘉和帝可以大吹特吹自己是有道之君，故而，上天降福。
石梅当面，他却要真心感激一句。
石梅看着嘉和帝老态龙钟的背影，牵着个稚嫩的小孙子。
看着怪可怜呢！
这时候，嘉和帝忽然回头说了声：“你制茶的手艺很不错，朕很喜欢！”
这是想要荣府继续进贡！
石梅拱手：“是！”
石梅这边将孙女们带得远一些，这才匆匆吃了东西，吩咐金大开拔返程。
石梅冲着嘉和帝那边拱手之后，方才带着孙女上车。
回返中，最喜欢叽叽喳喳的湘云成了闷葫芦。
石梅拍拍湘云：“今后面对不熟悉之人，要三缄其口，谨防祸从口出。”
湘云应了。
石梅眼神把迎春惜春探春几个看一圈：“你们也是。”
迎春惜春还有些懵懂，黛玉却猜出了老头儿与水阳的身份。
因为，她知道父亲是皇孙的师傅。
迎春悄悄问石梅：“湘云妹妹没有危险吧？那个老者是谁？
二哥哥为什么跟着他？”
惜春道：“二哥哥是兵部郎中，他是不是兵部尚书啊？”
迎春道：“不对，二哥哥是正四品的御前侍卫……”
探春惊叫：“啊……”
都是有慧根的孩子，嘴巴都吓得能放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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