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申时正刻离开了林家, 不然又要在林家用晚膳了。
石梅主要是身上不舒服, 虽然换了内衫, 依然觉得黏糊,想快点回家沐浴。
贾敏依依不舍,也没办法。
岳母不能长期住在姑爷家里。
不然,林母该说嘴了。
石梅临走,林母送出来, 十分热情的邀请:“亲家母后日要早点到哟,我们青玉可是外祖母亲手接生。”
石梅搭着眼皮应了。
心道,一口一个外祖母,难道谁会抢不成?
谁家没有孙子呢!
石梅招呼贾琮:“跟林祖母说再会, 咱们要回家看弟弟去了。”
贾琮还在晃悠林青玉, 闻言忙着跑过来:“是哟,璋儿半天不见孙儿肯定想我了。
我得快点回去,不然,璋儿只认得元儿姐姐,不认得我了。”
石梅牵着贾琮昂首挺胸的走了。
林母扁嘴:史老婆子就是爱炫耀!
林母转身去看孙子,咱们家的孙子肯定一个接一个。
石梅回家, 张氏亲自前来伺候。
石梅摆手:“璋儿才满三个月,你多陪着孩子。
府里的大事你管一管, 小事什么都让贾珣的媳妇与婆子们管去,我会一旁看着。
上半年无事,你好好修养,等璋儿半岁了, 下半年秋收开始,你再全面接管家务。日子长着呢。”
张氏应了,马上投桃报李:“敏儿妹妹如何呢?”
石梅颔首:“都好。”
张氏又道:“我父母后日会去林家,母亲您说,林家老太太不会忌讳吧?”
石梅一笑:“忌讳什么啊!
前保和殿大学士,太子太保亲去林家,林家就该额手称庆,扫尘以待。”
张氏见石梅看重自己的父母,也很高兴,谦辞道:“这是母亲偏爱,别人不知道怎么想。”
张老太爷虽然被允许回京养病,却并未起复。
王氏从前张口闭口就是张家罪臣。
思及王氏的鄙视,张氏更觉得婆婆与小姑的大度。
回头给贾敏准备的东西又添了三成。
添盆换成一对小金佛。
翌日。
石梅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其实石梅并不疲倦。
可是,熬了一夜的老太太就应该睡到这个时辰才对。
石梅不起床,在铺上打坐养神。
如今,石梅经络中的灵力已经有了头发丝那么粗一股。
第二次被龙威煞到,增加的修为,肉眼几乎看不见。
石梅能够感觉到的就是,她现在的血脉旺盛,能够赶得上二十岁的小姑娘。
昨日跟贾敏比了比,石梅的肌肤跟贾敏一样柔嫩。
贾敏今年才十九岁。
石梅看着镜子,是不是该在额上嫁接几根白发?
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吧。
虽然石梅身边的几个人都白发了。
然,林母两鬓斑白,是因为辛苦一辈子。
杨氏两鬓斑白是因为生病,中了铅毒。
张老太太就更不用提了,发配去漠北四年。
整日担惊受怕,风沙扑面,自然肌肤粗粝,两鬓斑白。
石梅想着,明日去进府观察一下别家的老太太。
若是白发的多,再设法去弄几个白发装饰装饰。
石梅一个人用膳,无滋无味。
今日石梅起得晚,贾琮与元春去了张氏屋里用餐。
石梅用完早膳,正在整理东西,有些药送给小外孙做私库,添盆的东西跟璋儿一样就成了。
状元锞子如意锁都准备好了。
石梅正在挑选送给小外孙私库:墨烟冻石的镇纸,蜜蜡佛手,两对黄冻石的章料,给孩子们长大了玩儿的东西。
文人雅客最是喜欢自己雕刻私章。
一匣子金瓜子。
一匣子银瓜子。
专门用来打赏的东西。
石梅做事十分公平,这些东西,贾珠贾琏贾琮元春贾璋都是一样的份例。
他绝不会跟本主一样,厚此薄彼,让嫡亲的孙子分出贵贱高低。
自卑到被人磋磨而死。
石梅这里正在分东西写签字,哪个孩子应该补充些什么东西,按照账簿子一一补足。
然后,杨氏来了,蹙着眉头,抹着泪:“婶娘,我可怎么办啊,珍儿这个混账,劳役满了不肯回来,赖在陪都余将军府里。
恁说人家小姐把他打伤了,要人家养活他。我这个脸真是丢尽了。”
石梅真是没想到贾珍脸皮这么厚。
不过也是,这人当着族亲就敢哭儿媳哭成泪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过,石梅觉得余小姐估计是贾珍的救赎。
只可惜,贾敬与杨氏拉不下脸来。却不知道,放过了这余小姐,贾珍只怕从此走上不归路。
石梅叹息:“这个事情,我已经表明了态度,我觉得余家这门亲事可以缔结,毕竟是大人与孩子都满意的婚事。”
杨氏叹息道:“只可惜,余将军根本不答应。
余小姐见了珍儿不是打就是骂。
您说,这门亲事结了,如何过日子?”
石梅便问:“珍儿主子哪里,吃在哪里?”
难道是白日在余家,晚上回白将军府里?
杨氏道:“珍儿那小子脸厚,硬是挤进人家余家少爷的书斋里了,天天跟着人家读书练武。
余小姐撵他,他就倒地装死。
还说余小姐非礼他……
哎哟,我真是没脸说得了。
我怎么生出这么没脸没皮的儿子来啊
?
婶娘啊,我真是没脸了,结了亲事,我怎么面对亲家吗?”
石梅顿时笑了,确实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石梅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余家至今也没把人丢出去,说明这亲事还有谈。
只怕余将军也在等你们的态度呢。
毕竟他们是女方。没有女方向男家提亲的道理。”
杨氏道:“婶娘估计不知道,余姑娘因为珍儿退亲,立志不嫁了。
不然也不会对珍儿动辄打骂。
她是真的憎恨珍儿。
我就怕这亲事结了也是鸡飞狗跳。”
石梅道:“这事儿你反过来想一想,珍儿除了他爹,还怕过谁?
依我说,他就要说这样一门媳妇,镇得住他,打得过他。
宁府有了这个媳妇,只怕少生多少糟心事儿。
你想想珍儿的脾气,若是来个软性子,只怕把宁府翻过来玩耍也不定。
” 不过,我倒是建议,你们先余将军讲和,然后,余将军跟珍儿提条件,要他达成什么目的,比如,武举,文举,总之要走出一条成才之路,不然,不答应亲事。“
杨氏闻言心动:“婶娘啊,若是真的能够逼着珍儿上进,莫说给余家低头,下跪侄媳妇也愿意啊?
只是,余家能答应吗?”
石梅道:“余将军是白将军的部下,我们府上跟白将军有些交情,我写一封书信,还是要你们两口子亲自上门求亲才成!
先说服敬儿吧。一个贤惠媳妇,可惠及三代人。
我是真心觉得好!”
杨氏叹息道:“这个冤孽,顺风顺水的他不乐意,真是驴性,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石梅倒是替贾珍,替宁府高兴,这样有勇有谋,果敢爽快的媳妇,能够成功,是宁府的福气。
唯一倒霉催的就是被母亲拖累的贾蓉了。
亲爹都不喜欢,后娘再能干贤惠,他也只是可怜的存在。
翌日。
林家洗三。
除了亲友,多是清贵。
翰林学士居多。
添盆就不如璋儿奢靡。
翰林夫人们最好的添盆是小金锁片,银锁片居多。
张氏一对小金佛都不好意思放了,怕人家清贵夫人说她是暴发户,悄悄换成一块长命金锁。
石梅还是状元锞子如意锁。
毓秀添了一对小金镯。
杨氏也是金镯子。
元春也替她爹爹添了一块长命金锁片。
王嬷嬷见过贾璋的金满盆,心里羡慕,却也不敢嫌弃,却是有点失望。
钱家婆子洗三赚了百亩地。
这个时候见了石梅,方才笑眯了眼。
张大学士一家人真是给面子,老两口,两个儿子都到了场。
林如海陪着老张学士去了书斋。
林母笑眯了眼。
谈笑有鸿儒!
谁家不喜欢!
林青玉这日已经睁开了黑瞳瞳的眼睛,双眼皮儿,长眼线,高高的鼻梁,红纷纷的脸蛋,眉毛弯弯,又浓又黑有顺溜。
一众夫人夸赞不已,将来必定是个俊俏哥儿。
石梅抱着孩子,孩子一只手捏着石梅的手指,十分有力。
石梅暗暗给他输送一丝灵力。
灵力传递的那一瞬间,这小子忽然一顿。
然后,竟然十分准确的盯住了石梅。
随即,似乎为了表达心情的愉悦,小家伙蹬了几下腿脚,实在裹得太紧,没蹬动。
然后,嘴巴一动,舔了舔小舌头,眼睛弯弯,似乎想笑。
石梅一愣,这小子只怕要成精,这才三天呢?
其实,这个青玉在腹中就经常感应吸纳这种气流。
故而,他很熟悉,就似乎闻见了**一样,很振奋。
石梅停止了输出,他就没感应了。
灵气不如母乳,香味儿经久不散。
他找不到来源了,自然放弃了。
石梅暗暗吃惊,贾敏怕是生了个神童也!
这个反应,只怕将来要把几个表哥压下去了。
贾珠贾琏修炼许久,至今没有反应。
贾琮元春还没修炼。
这小子在娘胎里已经吃过灵力了。
贾府的孙子,这是输在起跑线上了。
林青玉即便不能修炼,这个脑子肯定能赶上电脑了。
只怕真的要出现十八岁的状元郎了!
石梅看了眼林母。
今后,这个老婆子只怕有得吹了。
石梅悄悄靠近贾敏:“你是不是经常用灵力滋养孩子?”
贾敏颔首:“五个月开始,起初没动静,后来,这小子竟然主动吸纳,不过,也要我送过去,他才会吞吃,不会自个从我身上掠夺。”
亦既,孩子是个正常的孩子,并非带着记忆的重生或者穿越,只是好种子遇见了好母体。
天生聪慧。
石梅一笑:“这个孩子只怕将来的名声要盖过他父亲。”
贾敏愕然:“母亲为何这么说?这才多打点,能看出什么呢?”
石梅道:“我方才逗他一下,输出灵气试探他,刚一接触,他就敢应到了,一双眼睛盯着我,似乎很明白,方才的异动是因为我。
你说,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知道什么?
你这个孩子却有竟能够准确感悟外物,并且眼神犀利,感应准确。”
贾敏欢喜之余笑道:“娘亲可别说了,别人听见肯定要说您是王婆了。”
石梅却道:“要压着点孩子,莫要太冒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声固然好,但是名声也累人。”
还有一句话叫慧极必伤!
贾敏心神一凛:“我记住了。”
接着就该办满月宴。
如海本来说,如今正值各地灾荒,不办满月。
无奈,林母坚决不干,说道:“我不大摆宴席,不收人情。
但是,家里必须有个响动,热闹热闹。大不了,我出双份银子,一份给孙子办喜酒,一份银子买米买粮在娘娘庙施粥施馒头。”
如海没法子,只得写了折子请示陛下,家里老太太不听劝,给孩子摆一日酒戏,愿意在城外施粥一月。
嘉和帝对于这种日子摆酒心里还是有看法。
但是,京都摆酒的不止林家。
林家还提前请示了,有些人闷声不吭,大肆奢华。
何况林家还施粥一月。
虽说一个朝廷有灾民围住了皇城,不是啥好现象。
但是,有人施粥总比没人施粥强。
顺天府这些日子正在头疼。
陛下说了不能强行驱赶,不能饿死人。
可是,府衙的募捐来的银子只有那么些,就是他全家不吃饭,也养不活城外的灾民。
真是瞌睡遇见了小枕头。
林家施粥一月。
顺天府马上门来练习,顺天府衙役愿意全程帮忙。
林家只管出银子。
京都大米已经三两一石。
如今城外的灾民有两千余人。
这些灾民已经住成家了,也不闹事,每日围着九门口讨饭。
顺天府已难以为继。
灾民每天吃个半包,也要十几石米。
若是吃饱需要二十石,三十一石更好。
也不怪京都人为富不仁。
这些灾民,有的已经住了三年了,大户人家也没得这么多银子捐献啊!
林如海一算,一天三十石,一个月九百石。就说,我给你凑个整数。
三千两银子亲自交给顺天府。
林母听说要给三千两银子,心疼的很。
她给孙子办酒戏,只要几百银子呢。
可是,林如海说了,京都办酒戏就是这个办法。
您不舍的银子,就不能大办满月酒。
您自个挑吧。
其实这个时候不办酒宴,银子也拿不回来了。
不然,林如海还有面子吗?
林母的爱孙之情胜过金钱,还是大办。
林母也很会说话:“这是我的孙孙心肠好,生在这个时候!”
翌日。
贾敬与杨氏过府来向石梅辞行,他们预备北上去迎接贾珍。
贾敬给上司告假就说贾珍受伤了。
贾珍已经在余家赖了一个月了,再不去,真是说不过去了。
杨氏临走,把三岁的贾蓉托付给石梅。
贾蓉有丫头嬷嬷奶奶,只需要石梅稍微看顾即可。
石梅应了,将贾蓉直接安排在荣庆堂的暖阁里,天天盯着奶娘们照顾。
谁也不敢马虎一下。
贾蓉亲娘不在,跟谁都不抗拒,只要人家一伸手,他就扑。
尤其喜欢漂亮的姐姐,搂住人家不说,还喜欢跟人家贴贴脸。
整个一个缺少母爱的主儿。
三天以后,贾蓉黏糊的对象变成石梅。
贾蓉发现,这个老祖宗身上又软又香,对他也很温柔。
似乎很符合她对妈妈的幻想。
贾蓉唯一的缺点就是睡着了,喜欢跟人动手动脚。
小手摸摸,嘴巴乱拱,想吃那个奶。
这小子已经三岁了,怎么也戒不掉奶。
杨氏觉得他可怜,孩子隔奶哭,她就跟着哭。
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吃。
不过,跟孩子讲好了,每日只吃一顿早奶。
其余两顿吃辅食,不然坚决戒奶。
为防止奶娘夜里喂奶,怕永远戒不掉。
晚上都是杨氏领着睡。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
如今,不拒绝吃辅食了。
但是,不吃奶,手里也要摸摸,不然就睡不安宁。
石梅就跟他讲道理,说是摸摸会疼,不能摸摸。
他就扁嘴撒娇:“老祖也……
我轻轻摸,慢慢摸……”
……
然而,轻轻摸摸,是不疼。
但是,摸得人没法子睡觉啊!
石梅又没真正体验过生孩子奶孩子。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领了他三个晚上,石梅毛躁到崩溃的边缘。
然后,第四天,石梅想了办法,用灵玉请人雕刻一个小奶瓶儿,做了个十分精致的小奶嘴儿。
这小子夜半再摸摸,就把奶嘴给他塞嘴里。
这小子也不嫌弃奶嘴有些冰凉,竟然双手捧着奶瓶儿吮吸。
然后,吸着吸着,自己抱着奶嘴睡熟了。
石梅瞧着这小子也怪可怜,又把孩子抱在怀里,只要他不乱摸,石梅很乐意给他一份关爱。
如此的后果是,两个月后,杨氏回家,贾蓉竟然不愿意离开荣庆堂了。
杨氏又哭又笑:“婶娘,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成精了,他只怕知道晚娘要进府,自己个就找了个依靠?”
石梅闻听这话,估摸婚事成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
杨氏道:”按照婶娘的意思说了,余将军也有此意,很不满意贾珍这般随心所欲,提出让贾珍要么在余将军手下做个伍长,三年为限,熬得过去,就成婚。
或者,贾珍能够自己考中武举,什么时候考中,什么时候成亲。“
石梅讶异:“三年?”
杨氏颔首:“余家说了,只当珍儿是鳏夫,他能守得住三年,就成亲。
这点事情都不能克制,就拉倒。
说他们姑娘已经死过一回了,不能再被人抛弃第二次。
这一回我们才知道,若非珍儿胡闹,余小姐真是准备做姑子了。
说是天下男儿皆薄幸,不如做个自由自在的自梳女。
正是因此,珍儿才能够留在余家。
不然,早被余家打出来了。
珍儿真是害人不浅,他若是不能打动余小姐,一辈子倒霉也是他的报应!”
杨氏似乎这一趟忽然通透了。
抹下泪,说道:“老爷说,我们夫妻被人陷害吃丹药,未必不是受了了老天的责罚。”
贾敬炼丹方子有猫腻的事情,在张老道那里就无法追查了。
张道爷手下四个徒儿死了三个。
一个没死的是眼下才收的孤儿。
修改了丹方的肯定三者之一。
如今死了,一了百了。
背后黑手完全掐断了追查线索。
当然,还是可以追查。
比如,三个徒弟生前见了什么人,谁家里忽然多了一笔钱财。
或者得到谁人的提拔。
诸多的蛛丝马迹,总能寻到根源。
荣宁两府的斥候也一直在悄悄做这个事情。
然而,张老道来了。
他来给荣宁两府道歉,又给石梅磕头,他愿意终身替贾代善祈福,替荣府子孙祈福消灾,只求荣府莫再追查。
不然,他只怕命不久矣。
作为补偿,他给了荣宁两府十几张秘方,都是养生与养颜的方子。
石梅请了多位杏林圣手查看,都说是好方子。
石梅甚至用这个药方喂给老鼠做实验,事实证明,药方没问题。
十几只老鼠长得溜光水滑,还生了几百只小老鼠。
让请来的老猫得意的喵喵直叫唤。
荣宁两府不得不跟张道爷和解了。
虽然今后再不会信任,但是面子情一定要维持。
石梅贾敬都明白,能够威胁张道爷的存在,不是荣府能够对付。
贾敬也是自身定力不够,才是受人蛊惑。
因此,反头劝慰石梅,决定不再追查下去。
故而,炼丹这一条诡计,就如此断线了。
嫌疑人很多,没有一个对头,是眼下两府能够对付,也只有蛰伏以待时机。
或许一辈子报不了仇。
然而,谁说的准呢?
一辈子很长,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所以,眼下两府能做的,就是忍下这口气,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活出个新高度。
才有可能做个王者!
那时候,回过头来,怨报怨,仇报仇!
石梅拍拍杨氏,把杨氏送出门去:“别多想,只怕这一步迈出去,就否极泰来了。
蓉哥儿不愿回去,就跟着我再住些日子。
或许,过几日,他就想念你这个祖母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