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于舞台之上,似是缠绕而生,绿叶鲜花,相互衬托,男人身上的衬衣西装,女人漂亮好看的天鹅服,两人于动作交互间移动步伐,这气息竟然像是交融着,旁若无人,浑然天成。
他们二人的气息,其实是相似的。
就如同,郁樱樱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心中的想法是,他和她,该是同样的人。
年少时的郁樱樱,总是喜欢世间最好最优秀的,她张扬肆意,想要获得最为明丽突出,且出类拔萃的感情。
感情,是友情,也是爱情。
“你为什么会舞?”郁樱樱再一次完成一个动作后,脸色微微发白。
疼痛是持续的,并不代表有了穆南祁的支撑,脚踝上的痛楚便会消散。
她一直都在强撑着。
“我什么都会一点,”穆南祁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谦虚,低头轻语,“以前养过一个小女孩,她顽劣极了,什么都想学,样样精通,我不能扯她的后腿。”
世人只道郁樱樱得天独厚的家世,知她样样拔尖的本事,但没有人会注意,当时陪着她练习每一个项目的小保镖。
他长至十四岁,穆氏家破人亡,可十四岁的少年,他该学习的东西,家教早已教导过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都是因为
跟着郁樱樱,被迫习得。
“她很优秀,我也不能差。”男人的声音带着打趣的意味,“我非但不能差,我还想压她一头。”
他带着她最后一个旋身,很快,便要抵达刚才她失误的重要部分,他再次补充道:“她应该不喜欢废物。”
男人的动作是完美的,他双手微动,揽在她的腰身上,将她借力举起,带着她旋身微抬,郁樱樱脸色微微苍白一瞬,剧痛登时袭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郁樱樱只咬紧唇,周身都在颤抖,最后一个动作难度系数极高,她倔强的性子撑起她,可在最后关头,她依旧身体一偏!
眼看着,便要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失误!
下一刻,男人的手微抬,扶住她的腰身,用了力道,以外力为作用,强悍至极,单手将她举起,穆南祁另外一只手迅速而下,扶在她的腿间,向上抬高!
起死回生般,又如枯木逢春,将这动作挽救。
“你……”郁樱樱再一次瞪大双眼。
只有会舞的人,才会明白,在刚才危急的时刻,穆南祁临时的转变,以及做出来的相应舞蹈动作,是多么困难的。
他想维持着她的动作,便首先,要保证他自身是如此的动作,在这样的基础上,再给
她借力。
也就是说,他需要花费多出原本两倍的力气,才能成功。
这样的难度系数,不比她刚才的低。
可他竟然……也能轻松做到!
“我说了,”穆南祁像是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维持了这个舞蹈动作,等待闭幕,“我什么都会一点。”
红色的幕布缓缓降下。
一舞终是毕了。
台下的观众不再是吵闹喧哗,也并未议论纷纷,他们全神贯注,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动未动。
一秒,两秒。
紧接着,自这些人群里,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为刚才比起独舞时更要惊艳的瞬间,为这支临时组建而成的芭蕾舞剧。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够看这么一出舞剧,死而无憾啊!”
“当然了!你看得是绝版好吗?这可是郁樱樱!”
“你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呢?刚才不是让人拖郁樱樱下去的也是你吗?你这个马后炮!”
……
台下的纷乱,台上无人关心。
穆南祁在红幕落下的那一瞬间,便径自弯腰,动作熟练无比,径自将她打横抱起。
舞剧圆满结束,郁樱樱方才的心愿被抹平实现,她心中的难过驱散了不少。
郁樱樱抬起眼来,视线落到面前的男人身上,心口忽然
微跳。
而。
她更是记得另外一件事。
“你刚才说你养了个小女孩?”
郁樱樱微微蹙眉,方才表演时,他说的那些话,虽然声音极低,但依旧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她逐字逐句,想着刚才男人回答的那些话。
穆南祁点点头,倒是不打算瞒着她,只道:“带着她长大。”
话语落下。
郁樱樱眉梢蹙地更为紧。
她变得斤斤计较:“你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小女孩长大?”
可她明明记得,穆南祁说她才是他的童养媳。
穆南祁微微低眸,两人视线对接,他道:“因为我想尝试一下做长辈的滋味,她做梦的时候都在喊我爸爸。”
一刹那,郁樱樱再一次皱眉!
她不知道穆南祁在说些什么。
这个男人,像是答非所问。
她和他,像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牛头不对马嘴。”郁樱樱都冷嗤。
她没有从穆南祁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间,她的心情便有些焦虑。
而。
思来想去后,郁樱樱开始纠结于男人的这句“长辈的滋味”上。
念头来得十分突然,充斥了她的脑海里,最后,她紧张地握紧了手,敛目后,片刻过去,她又抬起眼来,去瞧他。
从她倚靠在男人
的怀中的这个角度,去瞧他。
她看见了男人刀削般精致的轮廓,面容好看,下巴微抬,眉眼深邃。
于是,她捏紧的手,慢慢舒展开,又再一次捏住了自己的裙摆。
“现在可以回家了吗?”男人带着她下了台后,轻声询问她。
郁樱樱点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穆南祁抱着她前去了化妆室,大步而来,将她慢慢放在了中间的位置上。
郁樱樱乖乖坐在凳子上,娇小的身子端正,脊背顺直且带着柔意,她一双小手规矩地叠在腿上,细细瞧着,极为可爱。
是惹人怜惜的可爱。
让人心疼到骨子里,想将她揉进身体里的那种。
穆南祁于她跟前停顿,脑子里的冲动开始冲撞,发狂着。他费力,将之狠狠压下。
男人在她的身前蹲下,替她脱下舞鞋。
只不过,在鞋子被取下的一瞬间,穆南祁的目光微微凝结,眼眸眯起。
“怎么了?”郁樱樱瞧见他的异常,低声询问。
穆南祁见她问起,眉梢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反问她:“腿疼不疼?”
郁樱樱点点头,倒是乖巧地很:“疼。”
“疼你还要跳。”
穆南祁继续。
但话虽是如此,男人径自伸手,大掌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