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男人嗤笑出声。
穆南祁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郁樱樱被送出去的处境,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自信,他说是一个星期之内,就不会多出七天期限。
所以,他大方回答:“等你吃完饭,就去。”
郁樱樱看向小桌上的饭菜,没有抵抗,自顾自坐过去,吃饭。
她的动作十分平静,割腕的手无法动作,她便用左手,一点一点,慢慢进食。
穆南祁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瞧。
她的胳膊好像又纤细了一些,小小的,似两条小竹竿,但却不妨碍美观,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一用力便能被折断似的。
可他明明没有饿着她。
她怎么还是这么瘦。
穆南祁瞧着她吃饭,她将一些生姜挑出来丢掉,又慢慢将一些蔬菜丢出去,她吃了一口肉,尝过后小眉毛一皱,她就不吃第二口了。
他看见她换了另外一盘菜,左手不习惯,夹菜的动作变得费力,但她固执,一如既往,又不愿出声寻求帮助,所以只继续夹着,都夹空了。
到最后,她端着碗,喝了些燕窝。
即便是单手,却也极尽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道:“吃完了。”
穆南祁眉梢微皱:“吃了什么?”
她明明没有吃,菜都被
她扒拉到桌子上了。
郁樱樱放下勺子:“饭。”
“你吃屁。”男人开口。
穆南祁看着她站起身,他声音低沉,似恐吓:“给我坐下。”
郁樱樱被他的喜怒无常吓到,怕他又要动手,于是慢慢坐下,在原来的位置上,垂着眼,摸着指尖。
他端着佣人新呈来的鸡汤,碗里混杂补品和鸡肉,推到她跟前:“吃了。”
郁樱樱不动。
男人便忽然抬手。
这个动作一出,郁樱樱以为他要来拖自己,登时伸出左手,拿了勺子开始进食。
见状,男人嗤笑。
郁樱樱恐惧到了极点,强忍着不去颤抖,低着脑袋,喝汤。
她本就吃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补品,又由于紧绷着情绪,导致吃到最后,郁樱樱一口呕了出来!
连带着之前喝下的燕窝一起,全部吐掉。
她根本吃不下东西。
刚才她进食的那些,已经是极限。
她嗅到这些补品,肉类的气息,从心底里产生恶心感。
“樱樱?”
穆南祁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觉得她挑食,嘲讽道:“脏死了,去把衣服换掉。”
郁樱樱颤颤巍巍起身,准备去浴室换洗。
她走路艰难,需要扶着墙,没有之前她背水一战式的逃跑的力气,她似乎在苦苦支撑
着。
见状,男人站起身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再一次进了浴室。
穆南祁伸手,替她脱掉这些衣物,脏兮兮的秽物落到他的掌心,他并未嫌弃,只是在水下冲洗着。
在这过程中,郁樱樱只觉恶心感持续,她抵触他的靠近,可躲闪的动作无法改变什么,所以,她只好忍着这感觉,闭上眼,任由着男人动作。
穆南祁给她清洗好,抱着她回到卧室,挑了件白色的裙子给她换上。
“这件怎么样?”他问。
郁樱樱没心情回答,调转视线,无视。
“我觉得很好。”他开口。
穆南祁自问自答,他将郁樱樱打扮好,戴上首饰,原是想给她穿鞋的,但想了想:“左右你站不稳,就不穿了。”
于是,他便抱着她,出门。
车辆疾驰。
路上,穆南祁将她放在座位上,一只手拽着她的脚踝,瞧见上头还有昨天被弄出来的伤痕,登时觉得有些碍眼。
于是,他找出了些创口贴,给她细细贴上。
穆南祁不知道他的这行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思来想去,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影响美观,到时候卖不了好价钱了。”
郁樱樱懒得搭理他。
她看着窗外风景迅速掠过,一幕又一幕。
与此同时,
郁樱樱悄悄握紧手,心中甚至有些期待,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恶魔的身边,不管是什么方式,她只要离开了,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最终,车辆在一处会所前停下。
她没有穿鞋,穆南祁先下车后,便俯身抱着她,带着她一起,步入了这会所,迈过走廊,进入最终的包厢。
“穆总。”
一道男人的声温润传来,风度翩翩,言语之间满是和善,绅士一词,被他展示地淋漓尽致。
只见桌案对面,沈甚立于中间,他身量挺拔,着一身湛蓝色西装,浅浅条纹于衣襟处,恰到好处,低调且奢华。
他的脸庞轮廓柔和,在包厢内昏黄的灯光下,更显阳光,他的五官好看,是内双,眉眼之间满是公式化的笑意,给人的印象极好。
和穆南祁……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当然,郁樱樱记得,穆南祁在外给人的形象,也是如此温润,只不过,他所有的恶劣都展示在她跟前,让她体会深刻,无法忘怀。
“沈少来早了。”穆南祁抱着郁樱樱进门,他并未将她放下,只是抱着。
而,沈甚在此时,将目光全然注视在郁樱樱的身上,这眸光温柔,灼热,似乎萦绕了什么,但被他顷刻间掩盖。
他道:
“樱樱,好久不见。”
沈甚的话一出,郁樱樱便看过去,她瞧见沈甚这张记忆之中的脸,忽然觉得亲切无比,让她想快点走到沈甚身边。
她这样的想法刚出,耳畔便传来男人阴冷的声:“他好看吗?”
穆南祁抱着她的手微动,掐了一把她的腰,疼得她脸色一变。
他继续:“别忘记我说的话,郁樱樱。”
这是在暗示。
他要打断她的腿。
郁樱樱低垂了眼,一语不发。
“樱樱?”沈甚自始至终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察觉到她的异常,登时出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好得很。”穆南祁嗤笑。
他将她放下来,让她站稳,紧接着扬了下颚,指着对面:“去吧,樱樱。”
郁樱樱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她只想离开这里,所以在这句话落下后,脚步加快,朝着沈甚的方向。
最后,她停在沈甚面前。
方才隔得远,沈甚未曾看清郁樱樱的状态,而如今,郁樱樱立于跟前,叫他打量彻底。
她的脸色苍白,是病恹恹的白。
首当其冲,沈甚看见郁樱樱的的脖颈之间,满是被人蹂躏过后的印记,是穆南祁落下的草莓印。
再是……她缠着绷带的手腕,最后到,她光着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