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穆南祁打翻了。
那是她刚胁迫他做保镖的时候,有一次外出,她被仇家盯上,穆南祁为她挡了一刀,当天晚上便发了烧。
郁樱樱记得当时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这个人带着她在前方奔跑,可她走得慢,他便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丝毫未伤。
那是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郁樱樱后来每每想起,猜想着,许是郁家的城堡太大了,大的近乎冷清,且孤寂。
这是第一次,她距离一颗陌生的心脏这么近,感受着对方的跳动,他护着她,宽阔的胸膛具备着的安全感,让她宁静,让她心安。
“滚。”
那是她端着粥去看他的晚上,是穆南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将她的粥打翻,冷着脸,和白天为她挡刀时截然不同,他似乎对她很厌恶,连声音都是冷的。
“假惺惺来做什么?郁樱樱,你别恶心我了。”
“让我跟在你身边,不就是看这一幕吗?”
“满意了吗?”
郁樱樱没有说话,她盯着地上破碎的碗,看着里面的粥一点点流淌出来,最后弄脏,再也不能吃。
他的声音飘散,传入她耳畔。
那时候她就想,为什么可以冷得这么快,明明……白天的时候,还
是热的。
郁樱樱甚至有些错愕,对他前后不一致的行径而惊讶:“你讨厌我?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救我?”
一句话,穆南祁冷笑出声。
“我母亲在郁家,如果你出事了,我们也会死。”
穆南祁诉说着这事实,道:“真恶心。”
这些话让郁樱樱脸色发白,但她并未解释,骨子里的骄傲更叫她不愿低头,她握紧的手松开,最后不甘示弱地反讽。
用她惯有的方式,保护自己:“对,那你以后可要好好护着我,要不然,你们都要给我陪葬。”
这件事过去多年,郁樱樱永远记得他说“真恶心”时的表情。
他并非是真心保护她,但她偏偏喜欢这份温暖,这种被人护在怀里的感觉,是其他人没有给过她的。
即便,郁樱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穆南祁,为什么偏偏是他。
走进厨房。
郁樱樱一边动手准备食材,一边思索着当下的事。
那条项链名贵,衡大那些人一定会喜欢,如此,就可以拿来换钱。
时间一点点过去,郁樱樱将煮好的粥盛出,习惯性地洒了些葱花,端出去。
“好了?”
穆南祁一直在等着她,他一只手扼在太阳穴处,慢慢轻揉,视线微抬,看向缓缓
而来的郁樱樱。
“嗯。”
郁樱樱端到他跟前,搁下。
男人视线微转,似有惊讶一闪而过,蹙眉:“你会做饭?”
毕竟,色香味俱全。
蛋花拌着细碎肉末,白色的粥染了些黄,淡金色,浅浅香味扑面而来,几颗葱花点缀其中,比起家里的厨子并不逊色。
郁樱樱不想和他谈自己流浪的时光,只道:“刚刚学会的。”
这话像是在骗鬼。
穆南祁自然不信:“和你以前的手艺相比,的确好了许多。”
说着,男人的心情似乎极好,他动了动手,将这些葱花舀出,丢到一边,然后再动手舀了一勺,浅尝。
味道是不错的。
带着许莲子的味道,但并未发现莲子的踪迹,应该是煮之前过滤了莲子粉。
郁樱樱低眉,并不答。
整个客厅,只有男人轻轻进食的动静,他周身矜贵,气质斐然,一举一动之间,带着贵族公子的气派,也是与生俱来,叫人转不开目光。
很大程度上,他和郁樱樱皆出生贵族,许多东西,都是相似的。
“下次不要放葱花。”
男人低声评价。
郁樱樱不关心他的感想,只道:“你答应我的东……”
“我刚才说了什么?”穆南祁抬眼,面容阴沉,
气息压抑,“重复一遍。”
压迫气息如约而至,叫郁樱樱正欲开口的动作凝滞,畏惧他喜怒无常的脾性,她深呼吸,重复:“不放葱花。”
下一刻,郁樱樱双脚腾空,落入男人的怀中。
穆南祁将人打横抱起,一步步朝着楼上走,方才身上的阴霾散去,像是心情不错。
他在上楼时,手掌在她身上摸索,扯着她身上的现金,一张一张洒出去。
“你做什么?”
被郁樱樱发现,她横眉冷对,抬头瞧他。
穆南祁反应平常,讽刺:“怎么?心疼钱?”
闻言,郁樱樱觉得好笑,讽刺回去:“心疼谁的钱?你的?散财童子?”
“童子?”
穆南祁嘴角上扬,是邪笑,他将郁樱樱翻了底朝天,确定她身上没有多余的纸币后,便将她扔到大床上。
他的气息压迫沉重,阴沉之中又带着戾气,虽有收敛,但每每一靠近,总叫人心底生畏。
男人的身影覆下,强势霸道,将她拖着下来一些:“你见过哪家的童子,能让你这么快乐的?”
郁樱樱脸色发白,知道他要干什么后,手脚更是发颤。
于是,她慢慢朝着后边挪动躲避。
但很快,穆南祁拽住她的脚踝,扯着她下来,径自压
到她胸口。
“滚”这个字在她口中萦绕,但最终无法言说,她面色屈辱,指尖拽住一旁的被单,抓紧,指骨发白。
“医生说,你的体质极好受孕。”
穆南祁细细观赏着郁樱樱的表情,屈辱的,厌恶的,疼痛的,清冷的,糅杂在一起,好看极了。
在郁樱樱拿胳膊挡住自己的脸时,他伸手,强制地钳制她,举过她的头顶,摁住。
如此,更能清晰地看见她的表情变化。
“相信很快,会有一个小东西陪着你,到时候她要是能让我开心,说不定我就放过郁庭明了。”
穆南祁似乎在计划什么,他一边动作,一边将这些事情说给她听,好像只有这样,心底的仇恨才会减少一些。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退出。
郁樱樱紧咬的牙关打颤,视线看向天花板上,水晶灯光照耀,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而她眼神涣散,无法凝聚,她只能瞧见一抹白,细细入了眼帘。
她不知道穆南祁发什么疯,又在盘算什么,但他的话令她再一次坚定,要逃出这座别墅。
这天晚上,她累极,于是便睡过去。
到了次日,卧室内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郁樱樱起来后,在走廊上碰见了来送早餐的小泠。